“李尧贤弟,本将军何时想要杀你?”


    贺洛成被他这一嚷嚷,耳朵直发疼,却还在耐着性子说:“本将军此番前来,是怀揣着十分的诚心,如若不信,今夜你我三人就对着这皇天后土结拜为兄弟!从今往后,如若我贺洛成对二位兄弟有异心,或是做出对二位兄弟不利之事,必遭天谴!”


    “结,结拜?”李尧顿时忘了被他抓得生疼手腕,一脸的震惊。


    “正是!”


    贺洛成不假思索回应。


    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李尧嘴角抽搐。


    这家伙肯定是脑子有病,要么就是脑袋被驴踢了,要不然那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就他三人,那都是在误会中认识的,今天晚上贺洛成还提枪追杀到他们下榻的寺庙,要将他们三人给挑杀了。


    现在却要和他们做兄弟。


    还要对着皇天后土起誓,这也太荒唐了!


    李尧顿了顿,陪着笑脸:“那什么,贺将军你先松开我,有话好好说。”


    “愚兄刚才多有得罪,实在是担忧贤弟再生误会,因此出手重了些,贤弟手可好?”贺洛成松开他那被抓得青紫的手腕,十分懊恼。


    刚一得了自由。


    李尧撒开丫子直奔李犰,躲在李犰身后直喘气,好像快憋死似的:“小蛮儿,快,快跑,这家伙怕是真疯了,再不跑,一会儿他疯病犯了,怕是要把咱们都给杀了!”


    “李尧贤弟,这是何意?愚兄是认真的,断不是玩笑!”


    贺洛成心里一急,当即来到两人面前拱手行了一礼:“二位贤弟他日金榜题名,便是天子门生,我等三人日后同殿为臣,便是同僚,上天让我三人多次相遇,必是有意,既然你我三人得上天垂怜,何不结为异姓兄弟?”


    “得了吧,你少扯了!”李尧不留情面的反驳了他。


    哪个好人家,这么轻易就跟陌生人结为兄弟。


    可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辩之时。


    李犰突然开口:“在下李犰,愿与贺将军结为兄弟。”


    闻声。


    李尧一个头两个大,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贺洛成,一把将李犰拽到一旁说起悄悄话:“你是不是虎啊?有你这样没心眼的吗?你是忘了他是怎么对咱们的,还是你真被他那一番话给说服了?”


    “你也不好好想想,他是个什么人,动不动就提枪刺人,差点就把咱们三个串成了串,你还上赶着跟他拜把子,他日,他这脾气一上来,再把咱们给杀了,咱这人都死了,上哪儿说理去?还有,他可是孙右相的人,兴许他就是孙右相派来的,意图不轨啊!”


    “你有什么能让别人图的?”李犰语气淡然。


    李家颇有家私,可和孙祖佑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两人现如今也只是个举人,尚未参加春闱金榜题名,又有什么让他人意图不轨的?


    总不能别人图他在青楼的那几个相好,或是他花费了大心思养在外宅的几只黄狗和蛐蛐、斗鸡?


    李尧细细思量,抓着他的手一松,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好像也是,咱们家就这点家当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如若他们真想搞死咱们,随随便便给咱们强加一个罪名,或是派杀手悄无声息的把咱们给杀了,咱们也难以抵挡。”


    “贺将军,还请思量清楚,结拜并非小事,”李犰沉声道。


    于他而言,贺洛成是个可用之人。


    他在京都城并没有势力,而贺洛成乃是神机营都尉,在京都多年,多少有些人脉,除此之外,贺洛成特殊的身份,也必然掌握了一些他没有掌握的一些辛秘。


    与之结为兄弟,李犰不亏。


    贺洛成猛地一拍胸口,荡气回肠:“我贺洛成说出的话,断无收回之理,若不是深思熟虑之后,我也不会深夜而来!此番结拜,我绝无悔意,一字一句,皆是发自肺腑!”


    “老陈!摆下香案。”


    李犰朝老陈郑重道。


    看着两个疯痞似的家伙,李尧心里直发怵。


    三言两语就结拜,玩呢!


    更何况他打心里对贺洛成警惕,对于这个人,他不信任。


    不多时。


    老陈摆好了香案:“李犰少爷,夜深了,客栈里也找不着鸡鸭鱼作为贡品,只有这三盘点心,您看……”


    “只要有心,就算是没有供品,皇天后土也能见证,贺大哥,请!”李犰点燃三支香,递给贺洛成。


    贺洛成接过,跪得那叫一个干脆:“李犰贤弟所言极是,今日我等三人在此结拜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有福同享,有难同担,如违此誓,不得好死!”


    一听这话。


    李尧往后挪了挪。


    可到底还是被贺洛成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贺洛成笑道:“李尧贤弟,说好的三人结拜,怎能少了你,快来快来,与愚兄一同叩拜皇天后土,这一拜过后,你我三人便是兄弟。”


    “别别别,我就不凑这热闹了,我这人素来喜静,不爱热闹,”李尧苦涩一笑,心里却在毫不留情的痛骂贺洛成虚伪。


    他还想活得更久一些,可不想被这人害了性命。


    “跪下!”


    李犰一声令下。


    李尧两腿一软,两腿不停使唤跪了下来。


    见状。


    贺洛成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好贤弟,没想到你还是兄管严啊,如此甚好,长兄如父,就该如此。”


    “切!想当我兄长就算了,你居然还想当我爹,想得倒美!我就算是跪下,我也绝不会认你是我兄长!”李尧倔强的说着,一抬头看向李犰那冰冷的面孔,顿时又不受控制般低下了头。


    “你这么看着我做甚,我有你一个兄长就够我受得了,再来一个,我还活不活了?”李尧小声地嘟囔着。


    一听这话。


    李犰无奈地笑了笑:“贺大哥,我与你结拜,你比我年长当为我兄长,李尧是我弟弟,不论结拜与否,他都是你弟弟。”


    “谁要给他当弟弟,我才不要!”李尧低声自言自语。


    闻声。


    贺洛成也不再勉强,两人对着香炉叩拜。


    刚一结束。


    两人还未来得及寒暄。


    李尧就迫不及待的赶人:“这拜也拜了,我们还要歇息,就不留你了,老陈送客!”


    “你这贤弟,怎的如此心急,愚兄今夜前来,不仅是为了此事!”


    贺洛成拉着李犰的手,坐在桌前,神色严肃:“孙右相原本想让你为孙公子替考,孙公子回绝了,然此事,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