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第 82 章

作品:《如何跟太子抢男人(重生)

    官兵来的很快,所有人都在满城的搜索他,他们想必猜不到,这种时候他非但没往城外跑,反而在城内最大的鼓楼上面歪倒着,瞧着越家系着白练的门庭始终不肯离去。


    腰腹上多出了一道伤口,那是他拼尽全力逃离东宫被人追杀留下的致命伤,如今是天黑,那些人不会很快循着血迹找到这里。


    但他命陨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伤口切得极深,血流始终不止。


    他用外袍在腰间缠了好几圈,如今也隐隐有些透出血痕来,脑袋里也越来越晕眩,想必是时间不多了。


    但他还想再看一眼她,再看一眼越家。


    他叫老师失望了,也叫小姐失望了。


    如今能远远的看一眼越家已经是他最后能做的事,他没有本事替父亲伸冤,没有能为祖父报仇,死了也愧对凌家全族。


    但是他是不怕的,他知道死了是会见到小姐的,小姐必然也要责骂他,不过能见着小姐就够了,在她面前任是如何的惩罚他都愿意接受。


    怀着这般的念想,他眼前视线越来越暗,直到鼓楼上的灯笼再发不出一点明光。


    ——


    “雀铭!你竟然睡着了?”


    有人似乎在唤他,他眨了眨眼,发觉脑袋底下的双膝温暖而柔软,带着淡淡的香气环绕于四周,他登时清醒过来。


    这香气他识得的!


    这是小姐身上的香气。


    雀铭瞪大了眼睛回过头,却见那不该在人世存在的人物,此刻鼓着脸蛋万分生动的朝他瘪嘴。


    那样自然而又美丽的面颊上,她似乎是在跟他生气,双眉紧紧的锁在一处,瞪着他好似十分不满他这样不在意的行为。


    雀铭以为是在阎王道上,下意识就抬了手,拇指按在她眉心将她的恼意抹去。


    “小姐莫要为了雀铭生气,雀铭认打认罚都是应该的,只要您别伤了己身。”


    她似乎是很惊讶他居然还会称自己为小姐,但很快,她又想起刚才发生的事,两片柔嫩的唇瓣一开一合便是。


    “是了!你被人叫檀郎,自然跟我毫无关系,叫我小姐也是应当的!要不要我下车将那几位夫人请回来,同你再聊上两句?”


    雀铭皱眉,他不明白她何来此言,脑子里浆糊一般摸不清回忆,他捂着脑袋重重锤了两下,还是没有想到哪里来的夫人。


    刚要继续敲,小姐忽然将手挡在他额角,不情不愿的拧了他一眼,而后鼓着气道。


    “别以为你这样我就消气,今晚有你好过的!”


    说罢,按在他额角的手还轻轻为他揉了两下。


    雀铭震惊的看着她,两人这般的亲密无间,他甚至能闻到她怀里散溢的香气,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这是死了还是做的美梦。


    然而终究不是美梦,晚上回到宅子里,雀铭被小姐赶出了房门去睡书房。


    但他抱着自己的被子,站在房门口,像是尊石佛像似的动弹不得。


    还是青珠看不过去,走过来抻着袖子将他请离。


    “夫人菩萨一样的心肠,怎么会是非不分胡乱苛责?这次先生您肯定是也有错的,还是乖乖睡书房等夫人明早气消了再哄吧!”


    雀铭闻言难得一见的卡了一下,“夫……夫人同我?”


    他欲说的是我竟然和小姐成亲了?但青珠显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进了书房,将他那一堆批改的学生课业给摞到一起,将窄榻收拾出来给他铺床。


    “难道不是您在街上被人喊了檀郎,夫人才生气的吗?您难道不知,檀郎都是妇人们称呼自家夫君的爱称。”


    说着,青珠叹了口气,紧接着道:“我也没想到虞山这地方民风如此开放,这都来了多久了,竟然还会有妇人调戏于您呢!”


    雀铭许久不见的失态得跌坐在椅子上,他久久未从青珠的话里回神。


    这里既是虞山,那他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而小姐如果没死,又为什么会跟他成亲?


    这一系列的事情扰得他头脑发蒙,因而第二日也未敢上前亲近小姐,接连几日都宿在书房里,倒是叫小姐按捺不住,气冲冲的上门来兴师问罪。


    彼时他正在批改学生的课业,见她来了连手中纸与笔都没放下,立在书案后头手足无措的向她看过来。


    越清宁见他这样更气了,明明从前只要自己瞪他一眼就会着急的饭都吃不下,凑上来哄自己的人,如今这是长能耐了,连续一连几晚也不打算回房睡了。


    难不成真应了那些个妇人的话,这状元郎君想做别人的檀郎了?


    想到这,她越想越急,一急脑子里要问他的话也就更加无从开口,一张嘴双眼便充斥了泪花,还没发火气势上就输了一半。


    雀铭见她揪着裙摆站在那要掉小泪珠,急得什么也顾不上,赶忙上前将人扶住,殷殷切切的关爱道。


    “小姐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都告诉我,雀铭去办!何苦因此落泪?”


    他这些天也终于对此世间的过往有了个大概了解,他不但完好的从官场退了下来,还将旧事清算,清远侯一家子都没有好下场,老皇帝更是被幽禁宫内,所有的仇怨尽消,他还因此娶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姐。


    只是他太过忧心,根本不敢亲近她分毫,生怕自己做了什么改变此间世上发生的一切,或是叫小姐看出来他这芯儿里换了个人。


    她若是不喜欢这个他该怎么办?他那么阴暗多疑,行事狠辣,还亲手杀了萧衍,她当初那样怕,若是知晓定然要当他是鬼一样的害怕他。


    但现在她主动找上来,他再怎么也无法看着小姐落泪。


    将人扶到自己坐的椅子上,雀铭小心的给她倒了碗茶,又从袖中拽出一张喷香的帕子,一点一点给她拭去泪痕。


    见他好似服软的态度,越清宁这才终于脸色好些,扯着他的袖子问。


    “那你可知道你哪里错了?”


    雀铭对现状接受的很快,立马回应。


    “不该让她们唤我檀郎。”


    这样一说,好似显得她有些强词夺理,越清宁咬着唇想找个别的角度质问他,还没等问,雀铭又说。


    “不该在外面招蜂引蝶叫小姐生气。”


    这便是她最开始生气的原因,但其实也不是因为他自己愿意招摇,这张脸只要一出门,必定会被当地妇人围成一团打趣调笑。


    她本是不在意的,因为雀铭每次回来都会哄她,说上些此心不变海誓山盟的话语来告诉她他的矢志不渝。


    可这一次不同往日,他头一次半夜没来钻她的屋子,便就叫她没有下去的台阶。


    因而,她只能上赶着来他书房兴师问罪。


    在虞山,他们呈上明德录不久后,打算定居于此,雀铭做个教书先生,教授当地的孩子们一些四书五经,而她则用父亲给的银钱买了间铺子,卖些书籍笔墨,倒也能过得很不错。


    只是虞山毕竟远离京城,山高路远的偏僻之地,民风颇为开放,更是无人看过雀铭这等貌美男子的见识。


    每次出门都像是打仗一般,要将他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不然叫那些妇人瞧见必定又要围住他,半个时辰走不了一步。


    这次本也是将他看顾的好好的,岂料在外面买个茶点的功夫,雀铭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下车了,还被好多人围着娇唤檀郎。


    这次越清宁真的是气急了。


    连她都还没有唤过他檀郎,连夫君也没叫过,从来都只叫雀铭。


    头一次的爱称竟然叫别人捷足先登,于是她这才跟雀铭置起气,没想到他上了车不哄她就罢了,还趴在她腿上睡着了。


    看来是根本没把她生气这事放在眼里!


    越清宁决定这次不会那么容易原谅他,谁知这人也根本不用她原谅,自己在书房睡得好好的。


    眼瞧着自己是越想越亏,越清宁上门来,就是要看看他是不是不把她放在心上了,要是那样的话,她还不陪他在这待了呢!自己回京还有父母宠着,跟他这么老远的远走为的什么!


    然而雀铭根本没给她那个机会,等她坐好刚擦掉眼泪。


    雀铭扑通一声跪在了脚边,吓得她差点跳起来。


    “你干什么?”


    只见他无比真挚的抬起头,瞧着她的眼睛里水光潋滟,像是江潮一般汹涌上涨,他说。


    “雀铭知错了!小姐别不要雀铭。”


    这下子把她架在了高处,她哪里还有心思想他认不认错,赶忙拉他起来。


    “我知道了,你快起来!你我夫妻,这样是要做什么?”


    她话语诚恳,真的被他这惊人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早在很久之前两人就好的堪比一个人似的,哪里舍得彼此做这样折损人尊严的行为。


    况且也是久不叫她小姐了,越清宁心里还真以为他恼她麻烦,故意阴阳怪气的恶心人。


    但如今看他神色,又不像是在不耐烦,反倒是因为久不相见,他脸上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不舍和思念,惊得她话也忘了说,忙将人扶起。


    但他却不起来,顺势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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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腰,将脸埋在她腰身的柔纱里。


    “小姐,雀铭是你一个人的,永远只属于你,不求能听到‘檀郎’二字,你若是愿意,唤雀铭‘檀奴’也尽可!”


    他说着话,把头深深的蹭在她怀抱中,那股未尽的愿望如此成了真,他要感念上苍恩德,叫他哪怕是死前空想,也有如今这一番美梦。


    小姐久久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慢慢轻抚着他的后背。


    雀铭抬起头,见到小姐近似于菩萨一般的悲悯神态,她目光柔和,气息纯净,摸了摸他发红的眼角,轻轻唤了他一声。


    “檀奴。”


    雀铭定定追视着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只见小姐凑近两分又唤了一声,他被过近的距离攥紧了呼吸,刚要回答,小姐突然在他唇上轻轻亲吻了一下,又喊他。


    “檀奴,是这样吗?”


    五脏六腑仿佛都被这个吻灼烧起来,雀铭盯着她的唇,忍不住凑上前,轻轻的,安静的贴住她的唇角,任她又唤了声“檀奴”才张嘴将她的切切呼唤堵住。


    温热略带湿意的唇瓣连同气息也交织在一起,他大起胆子主动搂住了自己心属的妻子,双臂用力一推,她便顺势跌到了自己怀里。


    腿上轻柔的几乎漂浮在空中的棉花一般的柔软可人,叫他这一念刚起又生一念的庸人难堪其扰,紧紧嘬了两口那唇舌,连忙放开她,攥着她的胳膊平复呼吸。


    但早就熟悉他脾性的妻子如何能不知道他的愿想,见他跪坐在地,也就顺着坐在他身上的姿势褪下纱衣。


    她的动作不小,莹白的肌肤展露眼下,立刻叫他无所适从。


    雀铭握着她的两只胳膊,也不知道自己该看哪,无措的转了一圈无从可看,只得又绕回到她身上。


    眼见她还要解了绦绳,雀铭哑着嗓音赶忙道了声“不妥”。


    越清宁见他时隔这么久又想要装君子,不解的将他的脑袋掰正。


    “往日都是你急不可耐,还说圣贤教的夫妻伦常便是天经地义,怎么如今又说上我的不对?”


    雀铭狠狠闭上眼,没想到自己这样没有意志力,连白日荒唐也能诓着小姐如他所愿。


    他抱着人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倒在了自己的欲望上面,将人托起抱于这几日夜宿的窄榻,他亲手解了小姐的裙子,只一眼便看得两眼放光,难自持守。


    他这一回忍得太久,又太难过,所以愈发的没完没了。


    手上只要触到了人,便像浆糊似的将人裹满了,动也动不得,扯也扯不下。


    越清宁心里还没过去那个坎,没一会儿就开始唤他檀奴,他也应着,说什么做什么,只是说下去是万分不行的。


    于是等到她喊了喊不动了,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雀铭才终于枕着她汗湿的肩膀闭眼。


    越清宁心里还想着明日学生的课业没批完,想要起身帮他批改,可这人浑像是个粘人精似的,抱着她说什么也不松手。


    她问他明天学生问起怎么说,他却得意的亲亲她的嘴角,说自己有办法应付。


    但越清宁却瞧见,他眼里明明是有些泪的,那泪如此熟悉,熟悉的就像是还没经历过一切的,尚陷在痛苦中的某个人似的。


    她一下子便有了个直觉,怪不得他这几天都这么不对劲,那直觉告诉他,现在的他很不好,需要她轻声慢语的安慰。


    越清宁把手搭在他肩头,将他环抱在怀里,又亲了亲他的唇安抚道。


    “那便明日再说!今日我只想跟你缠在一起。”


    末了,她又想到了什么,解释道:“我都明白!雀铭做的每个决定我都明白,所以,不要自苦。”


    闻言,雀铭翻下去,将她搂在胸膛上,紧紧的抱着,有一滴泪没禁住从眼尾倏忽滑落,没进了鬓角里。


    一连几日,两人几乎什么都不做,就这样一直亲亲密密的缠在屋子里,哪都不去。


    直到她熟悉的那个雀铭又回来了,喜出望外的抱着她,问她为何如此粘人。


    越清宁自他怀中抬起头,摸着他的眉眼柔柔道。


    “见到了一位故人。”


    雀铭好奇是谁,然而她却没办法说,只趴在他身上堵住他的嘴。


    她要感谢上苍,幸好还有机会告诉他没有怨他,幸好还能安慰他一时,让他悲戚的一生中还有些值得回忆的幸福。


    越清宁趴在雀铭身上,听他隆隆而起的心跳因她而不断跳动,暖意自脸上蔓延到全身,她身陷在这爱意中,乐得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