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可欣频频往后看那几个座位，成功引起同桌闵月清的注意。“你看什么呢？”


    闵月清是个标准的御姐系女生，就是有点高冷，吴可欣和她刚刚来这个班还没搭话，看样子是个女alpha。除了那几个人被偷偷关注，也很多人偷偷看闵月清，丹凤眼，高鼻梁，红润的薄唇，往旁边一坐，吴可欣就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水味。


    吴可欣可爱的小脸带着婴儿肥，笑嘻嘻地和闵月清聊了起来，打开贴吧指着“深沉cp、磕糖”侃侃而谈，闵月清露出一副我懂了的恍然大悟的表情。


    崔衍声迷迷糊糊头涨涨的，感觉一股气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放学，背书包，路过网吧，里面吵吵闹闹，忽然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背影。崔衍声居然看见时予沉也在，孤伶伶的一个人在玩，旁边没什么人，特别反常。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脾气，一声不吭走进去，一只手指颇为轻佻地点了点时予沉的领子，看着时予沉侧过头看着自己，表情有点错愕，崔衍声感到莫名的心情舒畅。


    时予沉清晰的下颚线像被精心雕刻过，如冷玉，薄薄的眼睑透出几根青色血管，舒展的眼型又显出几分柔和的暖，玻璃珠似的琥珀色眼珠明晃晃地透露出疑惑。谁这么无聊，在网吧还给他打光呢。崔衍声呆呆地抬头，一根旧电杠还在顽强燃烧生命，也不怎么亮，好吧，自带光环很厉害。


    时予沉迅速结束游戏，转动椅子面对着来人。崔衍声站在面前，脸上一片火烧似的红晕，看着像有点发烧，嘴唇带着水汽也很红，时予沉盯着崔衍声嘴巴说话，嘟嘟囔囔的好像是在抱怨自己。崔衍声大概说的是，不知道他天天抓自己违纪的时候，偷偷笑什么笑，让自己很不爽，要道歉，要赔偿，看着好不委屈。崔衍声看着自己没反应，颇为不满地眯了眯狭长绯红的眼。


    “嗯。怎么赔。”崔衍声这副缠人的样子少见的让时予沉有些想笑。


    “你是不是哪不舒服？”时予沉看着温温柔柔的，声音却冷冷的。


    这冷冷的一声声回应如同把冰块用毛巾细细包裹，轻轻放在崔衍声发烫的额头上，让人舒服的想发出叹喂，更想得寸进尺。


    全年级都猜路行是个Bate，崔衍也这么觉得，但今天时予沉身上简直香的不行，让自己好想睡觉浑身又格外的舒畅。他应该是个不同寻常的omage或者是个味道好闻的alpha。


    “闻一下你的信息素。”崔衍声想确认什么，但此时完全是凭直觉在行事。


    时予沉沉默了一瞬，抬头仔细看着崔衍声的眼睛，想要看出崔衍声到底是什么意图或是确认他话的真实性，发现他现在纯纯是醉鬼一个，只说“我送你回家。


    “不。”


    一声中气十足以及斩钉截铁地拒绝。


    时予沉：？


    “你喝酒了？”


    崔衍声摇头，眼角有些红，依稀露出水光，完全不见那平时无所畏惧佛系的态度，软绵绵的。


    先前闻到一点酒的味，时予沉一边拉过崔衍声的手腕，感觉有点烫，一边抬头注意崔衍声的反应。崔衍声没反抗，很乖，只是盯着两手接触的地方，一动不动，忽然用另一只手拍了下时予沉手背，很轻，像撒娇。


    “道歉呢。”崔衍声翁里翁气地说。


    时予沉看了看外面的天不早了，黄昏把天染的橙黄，背着阳光的崔衍声看起来毛茸茸的。时予沉想了会，嘴角抿出一抹浅笑，只好顺着话头说下去“抱歉，不该笑的。我现在送你回家。”


    时予沉笑的好看，嘴角清浅地抿着，漂亮的眼睛“情深深雾蒙蒙”地看着崔衍声。放了手后崔衍声倒是乖乖地跟着时予沉往外走，和崔衍声走到半路，时予沉似有所感回头接住直挺挺倒下的崔衍声。


    时予沉低头看着靠着自己的这颗毛茸茸的脑袋。头发乌黑，和自己浅色头发不太一样，时予沉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看崔衍声。安安静静的，眼睫毛也很长，顺着夜晚的风有些不安的乱颤。


    崔衍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在家里的床上，一只手撑着坐起来，撇见垃圾桶里有一支用光了的抑制剂。头现在还有点疼，便不去想时予沉是怎么把自己弄回来的种种。


    顾枕绵的电话打来，崔衍声磨磨蹭蹭地接了起来。


    “小衍，怎么了，妈妈听说了。前几天妈妈很忙，没来得及问你。”顾女生很温柔的问着。


    “没呢，就是有点不舒服，感觉特别热，脸有点红，嗯，就信息素有点控制不住。”崔衍声一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摸着红彤彤的脸试图降温。


    “刚刚分化是这样的吧。”顾女士小声嘀咕道“顾叔叔在呢，去小院招呼一下。”


    “好。”接下来的话，崔衍声都乖乖地一一应着。


    打完电话，崔衍声胃有点疼，才发现自己真的要饿死了，睡着了，没吃饭就去学校了。现在就想吃点什么东西，崔衍声脑子里又想起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和家里吴妈说自己想吃梨花酥。


    “小声，光吃点心怎么行，还想吃什么，糖醋排骨咋样”吴妈语重心长道。


    “谢谢吴婆婆，要糖醋排骨。”崔衍声说完就上楼洗了个澡。


    在洗完澡后，浑身舒畅，崔衍声难得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身上的信息素浓度也淡了很多。


    顾温园拿着刚刚测的信息素报告和身体各项指标报告，一边看，一边交流。


    “应该是信息素影响的原因。你信息素现在除了葡萄还有酒，平常就是葡萄味，易感期就是葡萄酒。情绪波动比较大，易感期，还是刚刚分化，自己把自己熏醉了。”说完觉得好笑，顾温园还低低地笑了两声。


    “哦，喝醉了。”崔衍声隐隐约约想起一点片段，有点尴尬，脸更红了。


    “还有你是说，你闻见别人的信息素，然后有发热，脸红，心跳快的情况？对于你来说还真是情况少见。”顾温园斟酌了一下，开口道“对方是Omage吗？是alpha的话，你不想打他都算好了。”


    崔衍声慢慢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确定。而且好像只有我闻到了。”


    “如果是omage你们匹配度应该特别高。”


    “是alpha的话，你们意外的可以在易感期和谐相处。你身体状况和别人不一样，你是知道的。”


    顾温园合上手中的文件夹，开口道“有空，带你同学和你一起去医院做个鉴定看看，问问他的第二性别。来，直接挂我的号。打我电话预约也行。”


    顾温园抬头看了看崔衍，崔衍声脸上还有未消的红晕，不知道是洗澡水太热，还是被影响了。


    崔衍声呆呆地坐着像是发烧了一样，一只手握着手机，一支手不耐地搓了搓脸。


    顾温园起身手背试了试崔衍声额头上的温度，拍了拍崔衍声的肩膀:“晚上给自己上上强度，打支强力抑制剂，在那个冷柜里。明天早上我再给你检查一下。”


    “好。”崔衍声抖了抖肩膀，觉得全身没劲。


    讲真的，崔衍声没放心上，就算有信息素影响，那它说的也不算。


    百般无聊，刚刚洗完头，吹的半干坐在书桌旁刷题，吃着刚刚做好的梨花酥。糕点精致小巧，挺好吃的，微甜，有点噎人。一只黑色的小猫安静地蜷缩在书桌的一角。一声叮咚，手机屏幕亮来起来，崔衍声边吃还要注意掉渣，一边划开手机看消息。


    一条好友申请，静静的躺在列表。


    “生活委员时予沉。”


    头像一个三花小猫的大头照。昵称：syc。


    崔衍声盯了一会，点了同意。


    syc：“你好，生活委员时予沉。”


    cys：“校纪委怎么那么喜欢“当官”，又当上生活委员了。（可爱表情包）”


    cys：“今天特别谢谢你。”


    对方输入半天也没回复自己，崔衍声发现他们俩的昵称居然有点像，都是缩写。缘分天定，崔衍声笑了一下把时予沉备注为“温柔一刀”，就熄了手机屏幕。


    温柔一刀：“嗯。”


    第二天早上，崔衍声早早的来了，早上学校的空气还不错，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来的够早了，没想到，下一秒又进来一个人。


    时予沉看到教室里崔衍声正准备坐下，看样子他还貌似有点尴尬，冲自己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时予沉也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走进座位，低头在书桌里找什么。


    俩人的座位挨的近，时予沉刚刚走过来的时候，香味越来越浓。


    “你喷香水了吗？”


    “嗯？”时予沉明显没听清，抬头往后撩了下有点长的碎发，发出一段鼻音。


    “没事。去上班吧，好心人。”


    这句话成功收到温柔校草的无波无澜一个斜睨眼神。


    崔衍声现在没办法和他待在一起，身体里该死的信息素突突跳个不停，跟打仗一样刺激。来到教室外走廊，抬眼可见的全是梨花。梨花苑是这栋教学楼的题名。所见皆白，一枝一丫都簇满了白色，风不大，顺着教学楼的长廊吹起崔衍的碎发，吹落片片如画的花。鼻尖上一瓣白花瓣落停，抬手指尖染上柔软，花瓣柔软却有不服输的生命力。


    崔衍声愣了一下，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把它放进外套的口袋里，若无其事的又开始玩手。


    时予沉拿了记录本准备去校门口，看到崔衍声还在教室门口，远远说了据“你今天来的很早。昨天也没扣分，不过你今天没穿校服。”


    崔衍声回头看着发声的时予沉，眼睛眨了几下，呆呆的回了句“哦，谢谢。”


    “不用谢。早课检查校服，违纪，扣分。”


    “……”


    崔衍声默默的转过头，假装听不见。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白色涂鸦短袖带小破洞，我觉得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