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昊天上帝颔首低眉，接过那十道金光，心里也在犯嘀咕。


    什么叫取？


    这是师尊盗取的金乌之力才对吧？


    可碍于鸿钧威势，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接下。


    反正妖庭已毁，也没人敢来找他的麻烦。


    娲皇宫外，绿意氤氲。


    “女娲，到了你出力的时候了。”


    自娲皇宫中传出一声不甘的冷哼。


    紧随其后便是一声压抑的痛呼。


    一面妖气弥漫的巨幡被其强行摄走。


    许久之后，娲皇宫中才传来声声悲愤的怓哭。


    “人族，吾愧对你等。”


    “兄长...兄长......”


    ......


    商皇宫内。


    九间殿上。


    帝辛端坐皇位，面前坐着的全都是殷商重臣和截教大能。


    帝辛身子微微前倾，看向群臣。


    “如今人道意志刚刚复苏，想必道祖与诸圣会愈发不满，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四面出击，不计一切代价灭我殷商。”


    深得三皇五帝真传的他，如今也已今非昔比，国事之上对程诩的依赖性降低了许多。


    “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开平王，你仍旧坐镇汜水关，抵御西岐进犯，但武成王和太师就要被朕调走了。”


    “嗯，谨遵陛下旨意。”程诩躬身行礼。


    这也是他心中所想。


    人皇初立。


    天道不容！


    这必然会给殷商带来一场天大的浩劫。


    现在大家都没有退路了，就连逃没有机会，都是个死字。


    唯有死战，方得一线生机！


    “太师，着你领本部人马，赶赴崇城驻防，另增派两千截教炼气士相助。”


    “老臣领命。”闻仲接下虎符。


    “黄飞虎，着你领十万军，奔赴南都，与鄂崇禹一道，镇守南都，另增派两千截教炼气士相助。”


    “末将遵命！”黄飞虎拱手行礼。


    “吾儿殷洪。”帝辛看向了自己的次子。


    历经一年有余的征战洗礼，殷洪如今早已褪去稚气，面容也坚毅了许多。


    “你随镇元子大仙一道，坐镇东海，东海龙族和两千截教炼气士会助你，共同镇守东鲁。”


    “儿臣得令。”殷洪跪地再拜。


    其实帝辛很想御驾亲征。


    奈何程诩闻仲等一众重臣极力阻拦，他也只得作罢。


    夜里，又到了一次分别的时刻。


    鹿台内歌舞升平。


    群臣推杯换盏。


    程诩端着酒碗举向帝辛，语重心长道：“陛下，臣等此一去，胜负难料，生死亦难料。但请陛下牢记一点——”


    “无论战况如何，您万万不可轻动。”


    “有您坐镇朝歌，人族气运稳固，朝歌固若金汤。”


    “而您一旦离开朝歌，恐有圣人对您强行出手。”


    “臣等守卫江山，万死无悔，但您万万不可轻动！”


    闻仲等人听得此言，同样看向帝辛。


    “陛下，臣等戎马此生，哪怕不得凯旋还朝，也要马革裹尸，还请陛下不必忧虑，稳坐朝歌。”


    面对群臣请命。


    帝辛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他放下酒碗，沉声道：“你们的意思是，哪怕你们身陷绝境，朕也不能相救吗？”


    “是！”


    程诩斩钉截铁道。


    人皇已立，哪怕他们接连战死，人道气运也不会崩塌。


    只要殷商国运不倒，人道气运不坏，那殷商就会出现千千万万个金仙、大罗金仙、准圣，乃至圣人。


    最起码现在，鸿钧已经不敢不惜一切代价轰碎人道气运了。


    八成的人道气运，已经有实力和天道掰一掰手腕。


    闻仲一口饮尽碗中酒，苍老的面容尽显豪迈。


    “吾皇，老臣自你幼年时便传你武艺，教你治国，从未求过你任何事。”


    说着，他便起身跪在了帝辛面前。


    “今日老臣求您一事——”


    “若有朝一日，老臣血染疆场，还请吾皇莫要失去理智，稳坐朝歌，保境安民即可，不要御驾亲征。”


    “我大商还没到您需要御驾亲征的地步。”


    此言一出。


    程诩、黄飞虎等纷纷跪地请命。


    他们都很清楚，这次出征面对的是什么。


    是天庭、是妖族余孽、是阐教、是西方教、是诸圣、是天道！


    殷商只有南瞻部洲一隅之地，却要和这么多势力对抗。


    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谁都可能会死。


    不管是闻仲、还是黄飞虎，亦或者是程诩。


    都有可能死。


    但唯独他们的皇不能死！


    哪怕是用他们的命来填补，帝辛也不能出事。


    因为只要帝辛存世一日，人道气运就会昌盛一日。


    而殷商境内也会诞生出更多的天地灵脉和天材地宝，人族炼气士会纷纷崛起，诞生出更多的强者。


    在如今这个空窗期，就由他们这群老臣来死守殷商。


    殷商现在什么都不缺了。


    只缺时间。


    而这，将由他们的命来争取！


    面对群臣进谏，即便帝辛心中有万般不愿，此刻也只能答应下来。


    “朕答应你们，但是你们也得答应朕，都要活着回来！”


    闻言，一行人相视一笑。


    “会的。”


    如果还活着的话，会的。


    如果没能活着的话，也会回来的。


    毕竟，这里是他们的家啊。


    拂晓之时。


    朝歌城上空回荡着隆隆战鼓，和呜呜号角。


    众将士披甲执矛。


    程诩立足三军阵前，手持人皇幡，迎着风，轻声吟唱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我同仇。”


    在其身后，闻仲等殷商老将和截教炼气士一同应声。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在其身前，殷商众将士齐声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鼓声一响，尘土飞扬。


    黑压压的商军之中，玄色战旗飘展，刀枪剑戟在第一缕晨辉的照耀中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目光所及皆为商土，日月所照皆为华夏！


    异域黄沙遇雪寒，卷刃长刀血未干。


    他乡明月亦玉盘，战旗所驻即故乡。


    征战洪荒百万里，寰宇共沐大商风......


    “赳赳大商，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战不退！”


    龙凤剑出鞘，直指苍穹。


    “三军开拔，出征——”


    “风！风！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