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姜子牙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而早就注意到他频繁与殷商核心人物见面的赤精子，也偷偷跟了上去。


    这一次他更加谨慎小心，躲得远远的。


    实际上那个距离，外加仙力屏障的阻隔，他根本听不清两人具体聊了些什么。


    但却像极了大晚上躲在被窝里看电影的你，亮度调到最高，声音调到最小，主打一个画面非常清楚，对话内容自己脑补！


    姜子牙此刻的声音格外低沉：“殷洪，本相还想知道一件事，我往殷商大军安排细作一事，是何人向你等告的密？”


    殷洪当然知道是谁了。


    笑话。


    师父为何如此袒护殷商大军？


    不是因为所有人都绝对忠诚，不是的！


    而是因为殷商大军每一个人都被人皇幡所笼罩。


    那是绝对的控制！


    只是师父平时不用而已，一旦发动人皇幡，殷商大军就会瞬间化作死士。


    人死了尸体还能站起来，尸体被打烂了魂儿还能继续冲杀！


    只是不用，不代表没有。


    上述都能做到，那区区监视几个细作，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吗？


    但殷洪此刻早已深得程诩真传。


    他并未直言，而是拐着弯说道：“我若是将此事告诉你，你可愿意再加十个名额？”


    “行。”


    姜子牙果断点头。


    奈何殷洪对他这种小伎俩早有防范。


    “封神榜上的名额可不是小事情，你何以觉得自己能如此轻松的分配上面的名字？”


    眼见殷洪不信。


    姜子牙冷哼一声，便道：“不如这样，你我在此定下大道誓言，三日之后，我会改掉一个名字，届时你可来观看，如何？”


    “好！”


    二人当即立下大道誓言。


    随着一道血色光芒一闪而逝。


    外面窥探的赤精子瞬间脸色大变。


    这两个人大道誓言都立下了？


    他们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而殷洪此刻也在程诩的授意下，暗暗指出了那人的身份：“那人位高权重，且与你们阐教众仙关系相对一般，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哦？”


    姜子牙这会儿还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带歪了。


    他暗自思忖着，瞬间就锁定了一个名字。


    燃灯道人？


    不是，殷洪骗他的。


    拙劣的殷洪啊！


    姜子牙暗暗发笑。


    此等小伎俩，岂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必定是云中子告的密！


    殷洪暗示的那位大人物更是让姜子牙确认了心中的另一个想法——


    南极师兄似有不臣之心呐！


    可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难道是因为先前接连失利，导致师尊对他失去了信心么？


    想到这里，一切好像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一念至此，姜子牙便迫切地想得到更多的证据。


    可殷洪却不愿意细说，只让他证实了自己能篡改封神榜之后，再说其他。


    “可以，但是贫道奉劝你一句，不要跟贫道耍滑头。”姜子牙信誓旦旦地望向殷洪。


    这一刻，殷洪心中大定。


    他知道，是时候抛出最后一个钩子了。


    只见他从袖袍中取出两只黑齿甲虫，以黄布包裹，交到了姜子牙面前。


    “本殿下这里有两只虫子，你若是能识得，那便能找出你想要之人的线索。”


    “行。”


    看着姜子牙接过那个黄布包，远处的赤精子瞬间聚集了全部的精神。


    生怕漏掉了丝毫的细节。


    “那你打入殷商内部细作的名单，可以给本殿下吗？”殷洪又问道。


    “可以啊。”


    姜子牙此刻也觉得那些细作已经失去了作用。


    更何况他交出去的也仅仅是一部分而已，无关大局。


    可他浑然不知的是，他这般动作，落到赤精子眼中，便是另一幅模样。


    这不是妥妥的交易吗？


    “姜子牙啊姜子牙，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狼子野心之人！”


    赤精子甩袖离去。


    此刻，远在周营的南极仙翁还浑然不知，有人打算来查他，给他背上一口大锅。


    如今的南极仙翁可谓是焦头烂额。


    封神大业明面上的持榜者是姜子牙。


    可实际上却是四人——


    燃灯、云中子、广成子，和他！


    现在前二者已死，广成子也换了芯子。


    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师尊出关在即，各方对阐教如今的进度多有不满。


    一旦大家开始着手争夺最初划定好的点心，那阐教无疑会把到嘴的肉分出去一大块。


    这口大黑锅不管是谁来背，最后都会落到他的头上。


    因为他如今是继元始天尊以后，阐教的头一号人物。


    当然，广成子和清虚道德真君那两位不能算在其中。


    他们说白了，借尸还魂而已，估摸着还会侵占一部分阐教气运，用以恢复到巅峰状态。


    只是他有一点不明白。


    为何封神大业一开始，阐教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呢？


    可以说是诸事不顺。


    时至今日寸土未得不说，还损兵折将。


    “莫非，阐教里有细作不成？”


    正当南极仙翁因此一筹莫展之际。


    申公豹此刻却来到了惧留孙的营帐之内。


    “惧留孙师兄，别来无恙啊？”


    “哟，稀客啊。”


    惧留孙睨了一眼申公豹，眼中是毫不遮掩的讥讽。


    他一直都很看不起申公豹这一类阿谀谄媚之人。


    把他的活儿都揽光了，让他干什么去？


    所以眼见申公豹前来，他也并未表现得多么热切。


    而申公豹这次来却是带了礼的。


    他从袖袍中取出数坛美酒，放到了惧留孙的面前。


    “唉，不瞒师兄说，今日师弟前来，实在是心中郁闷啊。”


    听申公豹这么一说，惧留孙倒是来了些兴致。


    加上他本身也爱酒，便坐到了他身旁。


    申公豹拍开酒坛，自顾自喝了一大口。


    “唉！”


    重重叹了口气后。


    他一脸郁闷道：“想我申公豹也算广习仙法，可在这周营之中，却难有用武之地啊。”


    这一番话立马让惧留孙打开了话匣子。


    “谁说不是呢？别说你，就连师兄我啊，哼，算是不提。”


    惧留孙不禁回想起自己来西岐之后干的那些活儿。


    回回姜子牙都特么让他去探路，回回探路都特么挨揍。


    除了探路以外，基本上就没别的活儿给他干！


    再不就是干一些鸡鸣狗盗之事。


    他堂堂十二金仙之一，轮得上姜子牙这般使唤？


    见惧留孙也来了气，申公豹赶紧给他倒了一碗酒。


    “师兄，算啦，没办法，谁让人家手里捏着封神榜呢？他想写谁的名字就写谁的名字。”


    “哪天要是不高兴了啊，没准把我的名字也写上去咯。”


    一听这话，惧留孙也警醒了些许。


    对啊。


    现在封神大业都搞成这个样子了，万一哪天姜子牙为了凑数，把他也写上去了怎么办？


    要知道道门可是有句俗语——死道友不死贫道啊！


    生死关头，什么师兄弟啊弟子什么的，全都是炮灰。


    “不行，咱们得盯着姜子牙点，万一他真的擅自修改封神榜，你我岂不是连小命都要被其拿捏？”


    惧留孙再也坐不住了，当即起身，赶往封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