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懵了。


    这，对劲吗？


    不应该啊！


    他天命所归，怎么可能成为阶下囚？


    姬发刚想反抗。


    可锋利的兵刃却直指其脖颈，令他不敢有丝毫动作。


    抬头之时，恰好迎上了自家大哥失望的目光。


    “姬发，若吾皇当真昏庸，我也支持你自立为王，东征殷商。”


    “可在吾皇的带领下，殷商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你为何还要反商，就为了所谓的天命？”“反观西岐呢？你刚愎自用，穷兵黩武，不惜违背人道意志，也要强行征讨殷商。”


    “你这是要断我人族的根啊！”


    伯邑考此刻无比失望。


    “原本，我想上书求吾皇留你一命，可你太过执迷不悟了，如今，为兄也只能大义灭亲了。”


    说完，他不愿再看姬发，命人将其送给闻太师，随后押往朝歌，听候发落。


    这一刻的伯邑考无疑是失望的。


    对自家弟弟失望，对父亲的选择也同样失望。


    他孤身一人行至姬昌墓前，目光悲戚中带着一丝丝埋怨。


    “父亲，你当初为何不选我？”


    “就因为姬发是所谓的天命之人？可结果呢？”


    “西岐在他手中毁于一旦！”


    伯邑考说着说着，情绪愈发激动。


    “选我啊，选我做西伯侯啊！”


    “不选啊你！”


    “选我做西伯侯，西岐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短短几年，西岐在姬发的一手操控下，兵马粮草损失大半，西岐国力丧尽，换来了什么？”


    “兵败如山倒！！！”


    ......


    半月后。


    朝歌正阳门外。


    有侍卫朗声高呼。


    “恭迎殷商太师闻仲，凯旋归朝！”


    “隆，隆，隆，隆——”


    悠悠战鼓擂响。


    闻太师乘骑墨麒麟，身后战旗猎猎，大军列队整齐。


    “师父回来了？”


    愁眉不展的帝辛豁然起身，匆匆跑出宫去。


    行至九间殿门口，看着伤痕累累的闻仲，帝辛不由热泪盈眶。


    “师父！”


    他匆忙奔向闻仲，就连鞋子都跑掉了。


    “师父，大史官他......”


    看到闻太师的第一眼，帝辛眼眶一红，心中顿生委屈。


    也就在师父面前，他才会显露出心中的柔软。


    “吾皇快快请起，您怎可跟老臣下跪，这万万使不得。”


    闻仲急忙扶起帝辛，像小时候哄他那般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吾皇莫急，这一切都在开平王的算计之中。”


    嗯？


    帝辛懵了。


    啥叫都在开平王的算计之中？


    他松开闻仲，错愕地看向对方。


    “师父，你什么都知道？”


    “呃......”


    闻仲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为啥不告诉我？”


    “这个嘛......”


    闻仲更尴尬了。


    “元帅知晓陛下真性情，怕陛下演不出来那种效果，就，没告诉你。”


    “啊？”


    帝辛懵了。


    他愕然看向太庙方向。


    感情自己这一个多月的眼泪白流了？


    为了这个该死的程爱卿，他夜里偷偷摸摸哭了好几场。


    国之柱石倒下，天知道他有多难过。


    结果现在告诉他是假的？


    “那，镇海侯和云霄仙子呢？”帝辛猛然想起来了。


    “咳咳！”


    闻仲抬头望天，没好意思回答。


    二人师徒多年，帝辛当然一下子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好好好，所有人都告诉，就是不跟他说是吧！


    “娘的，龙凤剑，来！”


    帝辛怒不可遏，抄起龙凤剑就直奔太庙。


    他都要气死了！


    这个混蛋混账王八蛋！


    把他瞒得死死的啊！！！


    “程诩，你连自己人都坑，你特么真该死啊！”


    太庙门口，帝辛气不打一处来，抄起剑就冲进了太庙。


    “今天朕不砸了你这个破泥塑，朕跟你姓！”


    见此情形，祖龙脸色大变，当即劝阻道：“吾皇息怒，程爱卿有大功于成汤社稷，您怎可毁他金身？”


    面对祖龙的劝阻，帝辛忽地愣了一下。


    就在祖龙觉得他回心转意之时。


    帝辛突然问道：“你也不知道程诩没死？”


    “吾当然......不是你说什么？没死？！”祖龙当即瞪大双眸。


    所以他这个把月在庙里天天......


    这小子全都看在眼里？


    就是不吱声是吧？！


    程诩，你妈！


    祖龙瞬间暴走，祭出一杆龙戟就砸向程诩的金身。


    “诶诶诶！”


    眼见被坑的不止自己一个，帝辛顿时就乐了。


    他赶紧挡在祖龙面前，笑着劝道：“哎呀，祖龙息怒，他这不是连朕也骗了吗？”


    “这不一样！”祖龙急了。


    帝辛不解问道：“祖祭灵，这有啥不同吗？”


    闻言，祖龙气急败坏。


    它身为殷商祖祭灵，地位崇高，自是无需和人皇客气太多。


    “你懂什么？”


    “我特么搁这天天给他磕头上香，你磕了吗？”


    “今天老子非得砸了他这个破金身！”


    祖龙简直要气炸了肺。


    他是程诩所救，为了偿还因果，他整日为程诩焚香祈祷，就期盼着他的神祇身早日凝聚成功。


    结果一说没死？


    这不是坑龙吗？！


    帝辛原本还气得不行，一看还有比自己更惨的，顿时就乐了。


    他强忍笑意，苦口婆心道：“祖祭灵前辈，您不能这么想啊，开平王也是为了我成汤社稷，不告诉你我也是为了我们好嘛。”


    “他他妈好个屁！”


    祖龙都要炸了。


    为了给程诩塑造更好的金身法相，他以精血和泥，打碎肋骨成粉融入其中，为的就是让他的金身更加稳固，坚不可摧。


    还特么一天磕三回头。


    现在一说假死，他简直要气不活了。


    “啊啊啊啊啊啊，今天谁拦着我我跟谁急！”


    祖龙暴跳如雷，嗷嗷叫地往程诩面前冲。


    正当此时。


    一道柔和光芒浮现。


    “祖龙前辈，这是何故啊？”


    祖龙抬眼一瞅，却发现程诩的元神正笑眯眯地望着他。


    “你个臭小子，你特么......”


    祖龙骂着骂着，忽然自己也笑了起来。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啊！”


    匆匆赶来的闻仲见此情形，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四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混账东西，现在可以跟朕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帝辛笑骂道。


    祖龙也箕踞在地，抄起一个贡品就往嘴里塞。


    “对啊，说说吧，你小子到底搞的什么鬼？”


    程诩则看了眼头顶，坏笑出声。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我和人道意志的联手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