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杨戬的躯体四分五裂，就连头颅都被轰飞出去，洪荒诸圣目眦欲裂。


    那是血与骨的仇恨！


    许多圣人恨欲狂，可嘶吼声到嘴边却怎么也发不出去。


    数场大战下来，能活着回来的又有几人？


    一位位洪荒巨头血染疆场，尸骨无存。


    任由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大道圣人的缺失导致洪荒无法决定战局的走势，什么时候开始，以什么方式开始，什么时候结束，以什么方式结束，他们都决定不了。


    等待他们的，只有死战，一味的死战。


    直到，洪荒无圣！


    此时，洪荒众生都感觉到了那种最惨烈的绝望，这样的战争令人悲愤。


    以至于心如死灰，看不到丝毫光明。


    被封为战圣的年轻圣人，被人以下作手段袭杀，还有什么光明可言呢？


    心中再有悲愤，此刻也无可奈何。


    这一战大家也都看出了端倪，赢不了的。


    对面太过强大，无论是那些古祖，还是他们麾下的生灵，个个神威盖世，难以力敌。


    这时，那颗带血的头颅忽然动了一下。


    其肉身开始聚拢，眨眼间恢复。


    虽然身上还带着一道道狰狞裂痕，却是活了下来。


    “你修的什么功法？！”混沌深处，有古老存在倏地开口。


    杨戬冷漠地看了那地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刚回到洪荒，他便栽倒在地，大量鲜血从体内涌出。


    大道圣人借助腾蛇之祖的残躯出手，对他造成了不可想象的伤害。


    要不是九转玄元诀蕴含无上伟力，程诩又在战前给他们饮下了大量混沌青莲精粹，他此刻断然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


    此刻的苍穹之上，程诩的大道劫也已经到了尾声。


    先前他曾无数次起过派出化身去征战的念头，可这些念头都被他一一打消。


    至今只剩下满目寒光，与大道对轰的同时，冰冷的目光扫过对面的每一个人。


    他此刻心情沉重，一种悲凉感油然而生。


    洪荒诸圣罕有能跳出法则局限的存在，他也曾让杨戬等人主修九转玄元诀，可他们不管怎么修炼，都不如他顺畅。


    只能循规蹈矩，以天地人三道证道成圣。


    这样的速度太慢了，很难短时间成就大道圣人。


    哪怕他无惧对方的大道圣人，可他又能打几个？


    以一敌二，以一敌三？


    他深知，洪荒法则不曾圆满，哪怕鸿钧他们证道成功了，也天然弱对方一筹，而且对方对术法的掌控更为精妙，对法宝的依赖则轻不少。


    反观洪荒诸圣，或者说洪荒所有生灵吧，对法宝的依赖性都太强了，自身说有什么特别厉害的功法神通，那也是极为罕见。


    可能，打到最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程诩微微吸了口气，他成就大道又如何呢？


    只能孤身迎战混沌，面对无穷无尽的敌人，不断征战，罕有人可助他一臂之力。


    他以伐天悟道，而今这个“天”，愈发宽广，他也愈发感到寂寥。


    “神虚子道兄，你来压阵，我先去会会他们。”火麒麟向前迈步。


    “二哥！”有女子飞扑而来，紧紧搂住杨戬的躯体。


    还有不少同袍都不忍心去看，实在凄惨。


    “二郎！”瑶姬飞身前来，只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感觉到，自己的孩子在远离自己，生命在消散。


    凄冷的寒风刮落九霄云上，悲愤的血腥味涌入每一个人的鼻腔。


    洪荒万灵都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还有彻骨的寒意。


    “既然觉得生存无望，那便都来赴死吧。”


    火麒麟冷冽开口。


    “也不知你们会送我什么样的至宝？很期待呢。”


    此刻，朵朵大道之花落下。


    混沌圣者皆是高呼，这是天命的象征，它们即将大胜，重新夺回自己的家园。


    “大道之花都降临了，你们还有谁敢来送死？”火麒麟目光冷幽幽，面带无尽寒意。


    此刻混沌中瑞霞垂落，道道丝绦澎湃而来，绚烂的光雨纷纷落下。


    这是源自鸿蒙大道的认可！


    洪荒天地则无比悲凉，这种祥瑞居然是混沌祖庭的吗？


    不少人都心灰意冷，觉得前途无望。


    可那些盘坐混沌祖庭的生灵此刻却是坐不住了。


    一尊尊古老存在纷纷起身。


    “不对，这是成道的祥瑞！”


    祖庭之上，有一古祖开口，他天生八眼，能看破世间本质。


    “难道？”


    突然！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苍霄之上归来，来人身着白衣道袍，衣袂猎猎作响，手中拂尘与玉碟皆绽放不朽光辉。


    “道祖成就大道了！”有人振臂高呼。


    不止如此。


    一株空心杨柳从天而降，弥漫的气息丝毫不亚于道祖，甚至犹有过之。


    紧接着便是太清无为道韵，太极图晕染八荒，踏天而来。


    轮回道韵浮现，阿漓娇小的身影从中走出。


    “四人成道？”有古祖开口，言语中却并没有多少忌惮之色。


    刚刚成道罢了，不值一哂。


    等等，还有一个呢？


    有古祖抬头看去。


    “后辈，你在搞什么鬼，躲藏并没有意义。”八目老者口中传出浩瀚神音。


    同一时刻，洪荒四位大道圣人向前迈步，散发出极其强大的威压，与之对抗。


    只是八目老者似乎在大道境走出去很远，其威压散发而出时，令洪荒四位大道圣人都难以相抗衡，在后退。


    一袭青衣道袍踏空而来。


    周身大道气息缭绕，重重异象浮现，气息震撼苍宇。


    “几位道兄且先退下。”程诩沉声开口。


    “神主！”


    “无妨，有我在！”程诩神色严肃，手中的人皇幡猎猎作响。


    这一刻，混沌祖庭的那些古祖也惊呆了。


    这个小辈要干什么？


    以一己之力挑战整个混沌祖庭吗？


    道祖等人很想参战，却被程诩所拒绝，让他们守护好洪荒。


    “神主，他们好生了得，你要小心啊！”


    “不碍事。”


    程诩看向混沌某处，目光稍稍停留，便落在了神虚子、炼狱黑龙、和火麒麟身上。


    仅仅一道目光，便令三人如遭雷击。


    对面有古祖震怒：“你敢行灭绝之事，不怕我斩尽洪荒后辈吗？”


    “你做不到。”程诩冷酷开口。


    随后话语中充满遗憾。


    “可惜，我入大道境了，不能杀你们。”


    说着，他的目光就定格在神虚子身上。


    “你祖上是谁，给个名字？”


    神虚子一愣，不自觉扭头看向八目老者。


    那老者随即沉着脸走出：“老夫便是他的祖父，混沌祖庭第三祖，混玄！”


    八目不是极致，它们一族被尊为天眼神族，一出生便有三只眼，随着道行的增长，入大道境后每进一步，便会多一颗眼睛。


    而每一颗眼珠，都蕴含无上威能。


    “不能杀你，杀你爷爷也行。”程诩迈步朝混玄走去。


    混玄眉头一皱，眼中浮现道道寒芒。


    他倒是没想到，一个后起之秀敢如此挑衅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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