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生灵是一个混沌石人，刚刚出世没多久，得先祖血脉，所以一出世便是圣境。


    出现这种话大家也并没有过于训斥，但混沌祖庭的那些大道圣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骜桀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天戈，平静道：“几位圣皇还活着，任由万界镇压，他们也不曾倒下。你们去是补充新鲜血液，负责一些低烈度战争，最好能诞生一位新的霸主，支援诸皇。”


    “至于说为何而战？说子孙后代太冠冕堂皇，说万世基业也虚无缥缈，你们为自己而战，为人族而战，为了我们都不被奴隶和屠杀而战。”


    所以，前赴后继。


    那座城里有太多的苦难，各大纪元的至强者都在其中征战。


    他们惊才绝艳，冠绝古今，可惜也有人陨落，留下惊天后手，击碎了一截时间长河，让其化作乱流将鸿蒙界域与诸天隔开。


    而四座关隘，便是人族防线的收拢，充当战争的桥头堡。


    也正是因为四大雄关的驻守，才护住了鸿蒙界域诞生一个又一个新的纪元。


    如今也到了他们护住此界的时候，需要偿还祖辈的因果，为鸿蒙后辈留下福祉。


    对于诸多生灵的提问，程诩并未过多干涉。


    现在敢说敢问是好事，总比到后来临阵怯战好，搞不好再投个敌什么的。


    但这种情况一般不会发生，毕竟，它们都在人皇幡里留有印痕，稍有异动自己便能察觉。


    他在感悟，悟透新的道法，将体内阴阳与鸿蒙本源相触碰，二者之间也开始交融。


    鸿蒙本源带给他的裨益无疑是巨大的，那块小小的石头为他铸下了最坚实的道基。


    不光如此，也为他指明了前路，并且替他凝聚出了第二轮天日。


    他还不是旭日天境修士，能有这种造化堪称震古烁今。


    而洪荒的诸多强者也在抓紧时间悟道，感悟全新的道法。


    “该出发了。”


    骜桀开口，唤醒众人。


    “好！”程诩第一个起身。


    “走了。”


    “出发咯。”


    诸圣对着一些后辈与至交挥手示意，自此踏上征途。


    “嗡！”


    鸿蒙壁垒自然分开，一条古老的通道出现，数千强者踏足其上。


    那里仿佛蕴含无尽道则，朦胧的气泡中甚至能看见无数异界光景，好似自诸天投影而来。


    随着光影不断浮现又幻灭，虚空好似都在坍缩。


    在这明灭不定的景象当中，孔萱目光一滞。


    她好似看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正向着她招手。


    “怎么了？”在其身旁，程诩默默握紧了她的手。


    “没什么。”


    孔萱摇摇头，只当这一切都是时空乱象，并未当真。


    随着通道的消失，大家也彻底离开了鸿蒙界域，踏上了新的征途。


    时空乱流，浩瀚无垠，望不到尽头，眼前能看见的只是无数破灭紊乱的景象。


    是一位人族的无上雄主以身化道所留。


    这里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神识外放才能捕捉到一些凄厉的哭嚎。


    数千人出现于此，自通道中走出。


    “时空乱流禁法，一切神通都会被压制，接下来会有一小段凶险的路途，但基本无碍。”


    骜桀领着众人前行，没走几步，就看到一具巨大的尸体漂浮过来。


    “嗬——”


    自其口中发出嚎叫声，凄厉阴暗。


    “滚！”


    骜桀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喝吼，自其眉心浮现一道匹练，炽盛至极。


    光芒轰在躯体上，将其驱逐，那尸体又飘进了乱流深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先前斩杀的敌人，尸体不腐，还有执念残存。”骜桀平静开口。


    这片时空乱流陨落了太多强者，有来自诸天的入侵者，也有来自鸿蒙界域的守护者。


    它们陨落太久，尸体中诞生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产物，蕴含极其强大的破坏力。


    而且，不分敌我！


    轰的一声。


    又有一块残破的混沌石滚来，其上弥漫着浓郁的混沌雾，还参杂黑渍，散发着极其可怖的气息。


    “混沌石灵族的一位先辈大能，准道极大圣，法体崩塌于此，稍一触碰，便会瞬间石化！”


    听骜桀如此一说，大家都只觉得脊背发寒。


    这要是有人觉得是个宝贝，想收入囊中，那岂不是原地立坟？


    混沌一族有稍微年长的生灵叹息，他们当年的回归之路可没有先贤引导，以至于有不少强者惨死。


    这条路并不太远，可走得实在艰险。


    每一步好似都蕴含着无尽的危机，哪怕是强如骜桀，此刻也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其中一些战死的冤魂。


    他的境界高深，可比他更强的冤魂不止一个。


    “这片乱流为你们抵挡了相当一批敌人，先前入侵洪荒的，应该只有不到五分之一，其余的都埋骨于此。”骜桀沉声开口。


    大家自然读懂了他的意思，时空乱流抵挡了洪荒生灵出现在域外，也挡住了一大批入侵者进犯。


    随着大家再次踏足另一个古老的石门。


    在石门的另一侧，一股极其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一座庞大到无边无际的城墙矗立虚空，宛如一座恒古神墙。


    再抬头时，头顶是无垠宇宙，那些大界好似一个个气泡，悬浮在众人头顶。


    虽然隔着不知多远，但依旧给人一种近在咫尺的感觉。


    因为它们实在是太大太大了，大到无法想象。


    诸天组成圆球形，大大小小成堆，而那面城墙，好似就已经将其牢牢阻隔在外。


    诸圣为之震颤，凝视那座城墙的时候，更是觉得震撼莫名。


    它充斥着苍凉的气息，茫茫一片，无边无际，由残破的宇宙堆积而成，耸立在万界面前。


    程诩扭头看了眼身后的时空乱流，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感慨：“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归。”


    “再见了，洪荒！”


    这次的离开，恐怕漫长岁月都难以回归，也不知此生还能否有与陛下他们再见的机会。


    “都活着的话，以后会相见的...吧。”


    程诩也不确定，只觉得鼻子发酸。


    他轻声吟唱着那首古老的战歌，诸圣也被其感染，纷纷开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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