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万寿帝君面见洪武大帝途中，程诩心里一直都有一个疑问。


    想当年大秦帝国问鼎万界第一宝座，为何顷刻之间分崩离析，六大仙帝全部被困死呢？


    这明显不合理。


    六位仙帝，何其强大的战力，而且当时身边绝对还有一大批强者簇拥、追随。


    可随着他来到函谷关，却并没有看见老秦人的身影。


    “帝君，当初到底发生了？”


    面对程诩的问题，万寿帝君此刻也有些沉默，带着难以言说的神色。


    程诩执意追寻真相，他迫切想要知道，那个强大的族群到底去往了何方。


    是镇压什么恐怖的灾祸，还是真的登临绝巅然后顷刻间消亡？


    莫非，六帝凌尘之后，就耗空了所有气运？


    他也曾从系统的口中得见一丝当年盛况，能想象到当初六帝率领亿万雄师横扫诸天的景象。


    “当初，他们消失得很突然，以至于改写了诸天历史，甚至是扭曲了整部鸿蒙古史。”


    “你现在所看到的鸿蒙，其实根本不是它最初的模样。”


    “当时，九大纪元是并列孕育的，并无先后之分。”


    “可后来，系数破灭，导致整个鸿蒙界域开始大幅度萎缩，几乎陷入了湮灭之中。”


    “是始皇以一己之力，将九大纪元系数葬下，汲取万界之精华，重新孕育。”


    “所以，你看到的时间线，应该整个都是乱的，对么？”


    万寿帝君扭头看向程诩，目光深邃。


    “你的灵魂来自一个更为古老的地方，但它却是新生的，历史并不悠久。”


    “而实际上，它是九大纪元的缩影，被投射而出，封闭在一片狭小的星域之内，孕育文明。”


    “那里，被称之为——蓝星！”


    被人一语道破来历，程诩瞳孔骤缩。


    难怪他一直都觉得很奇怪，好似各个时代的人都诡异般的融合到了一起。


    四大帝关里蕴藏着大夏上下五千年的历代圣君。


    原来，他们一直都有着紧密的联系。


    程诩此刻也醒悟了过来。


    为何三皇五帝会在山海关与他遥相示意。


    因为早就见过，他曾经在火云洞见到的，就是他们的一丝真灵。


    帝境不入诸天轮回，不受其限制。


    但为了支持始皇，他们选择留下一道真灵在鸿蒙界域，在关键时刻引导历史走向。


    而他自己，则是始皇留下的那道真灵。


    先落蓝星，再临洪荒。


    系统和混沌青莲种，就是始皇留给他的后手。


    通了，一切都通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人族不绝，再度鼎盛。


    可他还有一点不明。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始皇他们会做出这种极端的选择？


    要知道稍有不慎，整个鸿蒙体系就会崩塌。


    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尤其是洪荒纪元，它是九大纪元的终结，也是前面八大纪元的起点和融合体。


    洪荒纪元溃灭，整个秩序都会混乱。


    在程诩的持续追问下，万寿帝君说出了一番引人深思的话语。


    “洪武大帝那时刚刚崛起，他曾窥见过诸天尽头，看到过一幕——六帝斩尽麾下部将，血洗诸天尽头，随后同时化道！”


    其中有不少部将，甚至隐隐有了触摸帝境的实力！


    “怎么会？”


    程诩倒吸一口凉气。


    这等价于自断根基，斩尽所有部将，意味着毁灭一切，将根基连根拔起。


    这种景象实在惊人，可惜洪武大帝并没有看见缘由，他也不知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切，或许也只有你能追寻。”万寿帝君的目光落在程诩身上，“因为你，是那个时代留下的最后一丝印记。”


    程诩只觉得头皮发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秦旦夕之间毁灭，好似带着某种任务而来，登顶诸天之后烟消云散。


    这让他感到不寒而栗，心里直发毛。


    “而且，我建议你，未曾抵达万法仙境之前，不要去试图探寻真相，否则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


    “那我总该知道敌人来自何方吧？帝域么？”程诩问道，这一信息很关键，或许后面隐藏着天大的谋划。


    也可能是那些大人物想要打破某种桎梏，故意为之。


    只是万寿帝君不愿再多说了。


    因为从函谷关深处投来一道深沉的目光，制止了他的言行。


    那道目光威严且浩大，蕴含莫大伟力。


    此刻的程诩仿佛一只蝼蚁，被一条蛰伏万古的老龙注视。


    道道金光坠落，不远处，一座古朴大气的宫殿出现在二人眼前。


    放眼望去，殿外似有人在等候。


    旁边的石柱上还挂着一根绳儿。


    万寿帝君步伐一顿，随后对程诩说道：“小友，洪武大帝就在殿内，你去吧，本帝就不去了。”


    ？？？


    程诩微微一愣，便凝视前人。


    只见那人身披龙纹墨甲，腰佩帝剑，身后有一部古籍高悬，散发无尽帝芒。


    行至其近前时，可见其雄武之姿，龙相尽显。


    “站住。”


    程诩步伐一顿。


    “站住！”


    不远处正打算偷偷溜走的万寿帝君一愣，干笑两声朝这边跑来。


    “现在，想跑？晚了！”


    “自己去挂绳上，省得本帝亲自动手。”


    程诩瞬间明白了来人是谁。


    好家伙，他还以为那绳儿是用来挂灯笼的，结果是挂人皮灯笼？


    看着万寿帝君麻利地把自己挂在绳上，那随风摇摆的模样格外“妖娆”，程诩憋得满脸通红。


    他弯下腰来，郑重行礼：“晚辈程诩，拜见永乐大帝！”


    “嗯。”


    永乐大帝点了点头，随后冲着万寿帝君冷哼一声。


    “你就搁那挂着吧。”


    笑死了，自挂东南枝。


    程诩的脸已经被憋得通红，先前的沉重在此刻消退许多。


    就在这时，殿内有一苍老却声如洪钟的声音传出。


    “草民洪武，拜见永乐大帝！”


    程诩：？？？


    还来？


    他差点生出了撒腿就跑的冲动。


    虽然他知道这三位大帝有些弯弯绕绕在里边，但亲眼看到他们对线，这实在是有人绷不住啊。


    现场吃瓜又不能笑的痛苦谁能懂？


    这时，有一温文尔雅的男子从殿内走出。


    “老四，进去吧，爹不怪你。”


    说着，来人的目光就落在了程诩身上。


    “让小友见笑了，原本我们留下真灵去蓝星补足时空缺陷，如今随着你的回归，真灵的记忆也融入我们体内，故而窥见了真灵游历时的景象。”


    “其实我们一直都是兄亲弟恭的，真的！”


    程诩急忙点头。


    我信了，真的！！


    随着程诩步入大殿，一众身披甲胄的战将纷纷转头望向他。


    九龙椅上有一魁梧身影缓缓转身，刹那间强烈的压迫感骤然朝他袭来。


    一身披大氅，苍髯白发的老者缓缓抬眸，目光遥指程诩。


    “你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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