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绿芙，示意她赶紧讲话，别叫皇后等急了。


    绿芙心中酸涩，恭敬的行了一个大商礼仪，眼睫低垂，恭顺至极。


    “是，臣妾知道了。”


    三人又官方的聊了两国的风土人情，但大多数都是罗溪在讲话，绿芙喝着续杯的奶茶，说的很少。


    在没有话题可聊的时候，凌宁疲惫扶着额头。


    “本宫有些困倦，静妃你先回宫安置吧。”


    “臣妾告退。”绿芙跟罗溪离开，去到外面，罗溪不悦的看向身边的人，言语里尽是责怪。


    “公主，来时娘娘不是嘱咐过的吗，让您圆滑一点，好好跟皇后处好关系，为咱胡国争取利益，只有胡国强大了，您在宫里地位才能稳固，有一天，皇后的位置，说不定就是您的！”


    她一心为胡国，为公主着想，奈何她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心里只有别的男人，真令人寒心。


    出了皇后宫里，也不用再装着恭顺谦卑，绿芙看向她的眼神凌厉摄人，没有温度。


    “父皇如何对我的，你不是不知道，我还为胡国打算？我不想办法得罪皇后皇帝，让他们出兵征讨就不错了！”


    她本该是草原自由的鹰，已经为了胡国，为了母后，为了他…已经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了，他们还要她如何。


    罗溪被她琥珀色的眼睛盯着，有一瞬心虚，但想到胡国皇后的嘱托，又再次坚定信念。


    看着她，冷笑一声。


    “您不会的，因为他在，你永远不会做伤害胡国的事，况且，还有皇后在，皇后虽不受陛下待见，但毕竟是皇后，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她们，您也不会冲动行事的，您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想到母亲，绿芙心里复杂。


    她宁愿她不是她的母亲，她不是父皇嫡亲女儿，那样不是不是就不用和亲，不用来这个陌生的地方，跟这些陌生的人打交道。


    两人离开后，凌宁身体放松，后背靠着椅子，想着刚才见绿芙发生的一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素素，你觉不觉得她们主仆关系有些奇怪，昨天匆匆一面还不觉得，刚才聊了那么久，越看越觉得奇奇怪怪，我说不上来，但就是不对劲。”


    一直是凌宁跟绿芙说话，钱素素在一旁听着，时不时插一句话，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这两人，她赞同她的话点头。


    “确实有些怪，昨天第一天，从绿芙拒绝喝不喜欢的茶就能看出，她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性格，可今天却异常恭顺，就像……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任由她身边那个叫罗溪的摆布，应该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吧。”


    凌宁觉得她分析的有道理，很多绿芙不愿意说的，罗溪都会帮着抢答，有时候还会逼着她说。


    看两人年纪，罗溪是大上几对，但也不至于大太多，不可能是绿芙的奶娘，竟然有这么大权力。


    不过不管她们之前发生了什么，谁握着谁把柄，只要不作妖，不把宫里弄的鸡犬不宁，她就不会管。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到了出宫的时候，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开。


    钱素素走在宫墙夹道，看着这老高的墙，想想就后怕，一辈子生活在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郡主，请留步。”


    刚好听到有人叫自己，钱素素回头，没想到是商许。


    这人给人感觉也是心里不太健康看着。


    钱素素不欲搭理，礼貌性点了点头，“殿下有什么事吗？宫门马上下钥了，我要赶紧出去才行。”


    商许把怀里的小猫递过去给她看，一脸无辜。


    “郡主还记得这只猫吗？这是乔迁宴那天的猫，可能是离开家，神情厌厌的，竟挠了我一直养着的猫，早知如此，就不该收养它，就不会惹出这些事了。”


    钱素素眼睛微眯，心里警惕起来。


    他这话怎么这么阴阳呢，就好像在说，新入宫的绿芙是这只外来的猫，外来的总归养不住，会反扑凌宁这只家养的。


    若想永绝后患，就要走一开始了结掉。


    他不会是在逼着她动手对付绿芙吧。


    她长得很像蠢蛋吗？


    杀害和亲公主，破坏两国邦交，就算不被砍头，也得被万千百姓用唾沫星子淹死。


    她似笑非笑看着他，摸了摸这只眼神凶狠的猫咪。


    “有时候，错不在猫，而是养猫的人有了歪心思，没有给猫咪安全感，这猫咪防御这么厉害，看来殿下不适合养猫啊，还是放过无辜的小生命吧，对猫，对人，都好。”


    阴阳怪气谁不会啊，她早跟大哥学了个十成十，阴阳不死他。


    商许一直如死水的面色上，有一瞬间扭曲，他努力挤出来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郡主不愧是郡主，见解独到，若是野猫反扑那天，也能这么淡定自若就好了。”


    话落，转身离开。


    钱素素不懂他挑拨自己和绿芙关系是为何，她跟绿芙不对付，对他有什么好处。


    “简直是莫名其妙。”她赶紧快步往宫门口走。


    在宫里待久了，人果然会心理扭曲。


    商许抱着猫回到自己寝殿，想到钱素素刚才的话，他竟笑了出来。


    “棋逢对手的感觉，她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手中一把一把摸着手中的野猫，想着钱素素刚才说话淡定的模样，她眼里的警告，竟让他异常亢奋。


    竹影担忧的看向她，“殿下，那钱素素不为所动，现下该怎么办，本想借着她跟凌宁关系好，统一战线让她们对付绿芙，让两国不睦，不成想她竟然不上当。”


    商许把玩着猫咪的利爪，不甚在意。


    “我本也没指望她能听进去，她跟凌宁不一样，她脑子更灵光，既然挑拨不成，就只能顺水推舟，让她不动手也得动手了。”


    尚书府的那只野猫，很是抗拒被他抱着，扑腾的厉害，一爪子抓在商手背上。


    手背上血珠快速渗出来，竹影心疼的跪下，抱着他的手，用手帕包扎。


    “殿下，您怎的不躲开，一定很疼，这该死的畜牲，竟敢伤害殿下！”


    商许收回她握着的手，竹影顿时感觉手空落落的，心也空落落的。


    商许抓着那只猫的脖子，眼神四目相对，猫被他放大的眸子吓的一激灵。


    他笑的像个孩童，眼里却没有半分活人该有的温度。


    “把它装进木盒，再喂一口哑药不让它出声，活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