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看见下雨，四人在破庙里哭着跪拜上天，认为的老天爷软垂怜，才降下甘霖，保护他们不用祭天儿女。


    他们怕在外面活不下去，眼下不用祭天就下了雨，就又回到南圈村。


    雨一天接着一天的下，水位眨眼间就涨到腰上，他们房屋被冲垮，百姓奋力挣扎，也抵不过天灾人祸，不少人被这扬洪水冲走。


    里正也死在其中，活着留下来的只有四十人。


    其中就有巫师和向忠一家，他们的家人亲朋不少被淹死了，他们拼尽全力跑到半山腰才捡回一条命。


    眼下队伍里气氛低迷，雨水打在身上也无力阻止，看着前路毫无希望可言。


    看他们没有主见，不知道去哪，向忠好心提议道：


    “要不，咱们进山吧，说不定会有活路，只要挺过去这一阵，等雨停了就行了。”


    其他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逃到山上说不定还能靠吃树皮活下去，留在这只能等死。


    四十几人拖家带口从半山腰往山上去。


    天无绝人之路，让他们寻到一处山洞，准确说是两个，另外一个里面住着人，正是钱素素他们。


    守夜的王大王二，听到不下十人的脚步声，他们提起砍刀看过去。


    王二警惕的看着这一行人，“你们是谁？干什么的？”


    王大认出向家一家，那镰刀就是他送去的。


    虽然认识，但他的警惕心也没有卸下来，手依旧握着砍刀。


    巫师早已变成了落汤鸡，没了当初的嚣张气焰。


    他吓的往向忠身边靠了靠，赶紧解释。


    “别误会！我们就是想进山来躲雨，咱好歹也有一面之缘，就让我们进去吧。”


    所有人目露恳求，其中还有老人孩子。


    王大不敢擅自做决定，这山洞不是他一个人的。


    钱素素听到动静，已经醒了，得知来龙去脉，她手指了指旁边的山洞。


    “旁边还有一个，你们可以去那，虽有一面之缘，但毕竟萍水相逢，没必要挤在一块，彼此都会不自在。”


    南圈村人想说，他们没有不自在，但显然她不想跟他们住在一块，只能去旁边的山洞。


    钱素素眼看着他们进去，依旧没有松懈，嘱咐道。


    “王大哥，麻烦你去把我二哥三哥叫来，咱今晚一块守夜，多了这老些外人，我心里不踏实。”


    王大：“好。”


    她们守了 一整晚，相安无事。


    隔壁来了人，钱素素不想惹眼，只煮了糙米粥，贴饼子和咸菜。


    她在做咸菜条时，放了肉丝，又放了不少老抽，黑乎乎的一坨，已经看不出是肉还是咸菜了。


    她吃饱饭后，又盛了碗米汤，放在二宝面前。


    这几天每天一袋牛奶外加饼干鸡蛋，二宝恢复的很快，已经能自己进食了。


    戚铭咬一口饼子，吃一筷子咸菜，再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胃里舒坦极了。


    “二宝命是真硬啊，我还以为没有母乳得死，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吃东西了，跟一般的狗真是不一样。”


    钱素素也觉得二宝体力恢复的速度惊人，走路的姿势跟麻团也有很大差异，可能是品种不同的原因吧，她没过多在意。


    二宝喝到一半，突然呜咽着，眼神凶狠盯着前面。


    钱素素一抬头，就看见向慧儿和曲氏走了过来，两个山洞有段距离，两人身上被雨打湿，冷得直打寒战。


    钱素素皱眉，“过来烤烤火吧，你们来有事吗？”


    母女俩坐下，面露感激，她们衣服单薄，都是补丁，冻的直打哆嗦，靠近火源，没多会儿就暖和了。


    曲氏嘴唇发白，有些难以开口。


    向慧儿闻着他们手里饼子的香味，肚子咕噜噜叫唤，忍不住吞口水。


    “素素妹妹子，村里就我们几个活了下来，里正和其村民都被洪水卷走了，俺们没有准备，衣服粮食啥的都没带出来。”


    钱素素听出她们想借粮食，又不好意思开口，想让她主动借。


    得知她们来的目的后，她低垂眼眸 ，没了一开始的同情，眼里尽是淡漠疏离。


    “哦，这样啊，那你们还挺惨的，节哀啊，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的死，看开一点吧。”


    见她不接话，母女俩急了。


    向慧儿还要说什么，被曲氏压下手，她笑的憨厚又苦涩，似是极其难开口的样子。


    “其实…其实我们来，是想感谢你们的，要不是那把镰刀，慧儿跟建儿也不会活下来，这都多亏了你们。我是想问问，你们能不能借我点粮食，不多，三十斤就成！”


    他们当初帮了她们，就证明他们都是好人，这回也肯定愿意帮忙的。


    听到要借粮食，周氏嗓门极大，说出口的话也极尽刻薄。


    “你们还真有脸开口啊！三十斤！咋不去抢呢？俺们可没有！素素，你可能不能借给她，咱自己都不够吃呢。”


    庄招娣跟复读机一样，坚决抵制，“对，咱们自己都不够吃，不借不借！”


    看他们不肯借，母女俩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她们揪着衣襟，焦躁不安，像是下定某种决心，突然站起来，朝着他们所有人扑通一下跪下，一下下磕头。


    曲氏脸上满是泪痕，哽咽出声。


    “我也不想来，可实在没办法了，你们难道要看我们饿死吗？你们都是心善的，求求你们就借我们点吧，等我们有粮了就还给你们！”


    向慧儿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们一定会还的，求哥哥姐姐救我们全村人的命吧，反正你们粮食多，也不差我们这点，你们都是大好人，这份儿恩情我们会记住一辈子的！”


    话落，又给磕了好几个。


    她怕磕用力了额头留疤，将来不好嫁人，眼睛一直盯着地面的距离，头根本没挨到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