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她是为了她受的伤，她就不信她真能不管自己。


    看她一直不吭声，不说话，钱素素似乎耐心耗尽，她站起身，眉宇间都是淡漠疏离还有一丝不悦。


    “既然你不愿意讲，我也不逼你，我们是不会带一个不明来历，不知身份的人同行的，我等会儿会把你绑在树上，留给你足够的食物和药，你别想再跟着我们。”


    怕她不信，她蹲下身，像一个冷血动物般，说话毫不留情。


    “刚才我跟那帮人打起来时，你应该看出来了，人命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不会手下留情，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也不是君子，不会怜香惜玉的。”


    乞丐对上她平静无波的眸子，心里冷汗岑岑。


    她想过最坏的打算，就是她不愿意带着自己。


    自己不说出身份，她肯定担心她的目的，不过自己毕竟救了她，到时候可以偷偷跟在身后，她也不会反对。


    但若是把她绑在树上，她还怎跟着她们。


    她之前就跟着宫栩跟丢过，这次决不能再冒一点险。


    这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牢牢抓住他们。


    她此刻是真的慌了，怕他们真的把留下自己，她的仇要如何报。


    心里挣扎了好一番，这是无解命题，她在逼她，也做得出来帮着她的事来，若想跟着他们，只能说出自己身份，她无奈，妥协了。


    她垂丧着头，咬了咬牙，说出自己身世。


    “我，我说，我是裴尚书的女儿，裴青黛，就因为我爹反对战争，想要陛下跟永安王和谈，皇帝不同意，就抄了家，裴捐上下百余口，只我活了下来，………”


    当时宫栩带着人到裴府抄家，她当时跟着姐妹出门逛街，等回来的时候，全家已经被灭门了，她站在门口，从门缝看见里面血流成海。


    她的贴身嬷嬷，手抓着门槛，背后插着一把长长的剑，血液蔓延到她脚边。


    她看着熟悉的面孔，变成了一具具冰冷尸体的时候，她几乎绝望，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要不是管家拦着，她踉跄着，差点推开门跑进去，想跟站在屋子里的宫栩同归于尽。


    管家抓住她不让她进去，拉她离开尚书府。


    裴青黛的母亲临死前，把裴尚书的玉佩交给管家，让他嘱咐女儿好好活下来，不要想着报仇。


    裴尚书和裴夫人一辈子也就这么一个孩子，视若珍宝，只要裴青黛活着，她就满足了。


    裴青黛当时拿着这块玉佩，几乎痛苦到晕厥，眼睛猩红一片。


    她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当时管家带着逃命，在快要逃离京城的时候，被宫栩的人发现，管家用自己的命拖住宫栩，给裴青黛逃跑的时间，为了她死了。


    这种灭门之仇，她要如何放得下。


    她当时就发誓，一定不惜代价为爹娘报仇雪恨，为裴家上下百余口讨回公道。


    她知道这件事是皇帝受益的，宫栩只不过是个刽子手而已，可他是皇帝身边的走狗，都是一路货色，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即使不能立即杀了皇帝，也要先杀了这个狗腿子。


    裴尚书是书香门第，还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对她的培养，可以说是倾尽心血，裴青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貌才学都是顶尖的，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的封号。


    就是这样一个才女，为了给家人报仇，没有立即离开京城，而是装成叫花子在京城乞讨，游走在宫栩家附近，借机报仇。


    宫栩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帮皇帝干了不少缺德事。


    他的府邸有不少侍卫把守，她根本无法靠近。


    终于让，她等到了这个机会。


    皇帝不知为何，让宫栩突然前往燕州去，这一路上裴青黛一直在找空档，想借着这次机会杀了他。


    钱素素几人都没想到，她竟然是裴尚书的女儿，如今却竟沦落到这个地步。


    戚铭这时也记起来了，指着她脖子带着的玉牌道。


    “我想起来了，这块玉牌，我这给裴尚书看头风的时候，见他带过，怪不得觉得眼熟，你还真是他女儿啊。”


    裴青黛握紧玉牌，眼泪早已流干，现在心里都是恨意，只想报仇雪恨。


    “是，这是我爹的玉牌，是裴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我戴在脖子上，有被发现的危险，可我舍不得摘下，只要看着它，就能提醒我的要报仇，一定不能忘记这血海深仇！”


    钱大川心里不落忍的看着她，她一个千金小姐，跟素素一般大的年纪，竟然就经历了这么多，要背负这么大的责任，着实不容易。


    钱素素也有了恻隐之心，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懂。


    “可这跟你跟着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想我们帮你报仇？”


    她是同情她，也为裴尚书惋惜，一代忠臣良将就此陨落，深表痛惜。


    但她不会傻到为他们报仇，毕竟她连裴尚书的面都没见过，不可能因为同情就让自己落入陷境。


    怕她误会，裴青黛赶紧解释，“我没有要利用你们的意思，我知道永安王在跟皇帝打仗，我一路尾随宫栩，发现他从永安王府逃出来，还受了伤，又跟你们不对付，我猜想你们是永安王的人，就想尽力所能及的事帮你们，也是帮我自己。”


    她不会武功，学的那些琴棋书画，现在都用不上。


    幸好她还有些优势，就是她从小生活在京城，对那里一草一木，再熟悉不过，对他们攻打京城也许会有帮助。


    她跟着宫栩一路，认清了一个事实，就是她独自一人报不了仇，她没有这个能力，就只能借助外力。


    若跟着永安王的人，他们赢了，定然不会留商然活口，也算她为家人报仇了。


    她抓住钱素素的胳膊，几乎是恳求的求着。


    “钱姑娘，求你带着我吧，我会很有用的，我知道京城的很多事情，我一定尽心尽力帮你们做事。”


    钱素素顿了顿，迟疑片刻，摇头拒绝。


    “不行，你还是不能跟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