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什么宝贝?

作品:《师妹的巴掌你挨得明白吗?让我来

    天光初透,薄如蝉翼的晨曦透过简陋竹窗的缝隙,在室内投下几缕微亮的光柱。


    骤然,一阵急促的、带着破空锐响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白师妹!白师妹!快醒醒!你家那只胖老鼠可闯下泼天大祸了!”


    声音尖利饱含惊惶。


    “嗯?什么……”


    白玉衡纤长的睫毛颤动几下,倏然睁开。


    眼底深处一抹极淡的金绿色流光一闪而逝,快得仿佛错觉,只余下清冽如寒潭的眸子。


    来人已御剑冲至她居所外的简陋小院。


    那是个身着浅蓝色劲装的少女,面容清秀,此刻却因焦急而双颊泛红。


    她脚下踩着一柄通体流转着青色风纹的长剑,剑身狭长,带着一股凌厉迅捷之意。


    少女显然赶得极急,一个急刹悬停在院子上方三尺处,带起的劲风卷得院角几株刚抽芽的灵草瑟瑟发抖。


    她轻盈地跃下飞剑,剑光一闪没入她腕间一个古朴的银色剑镯。


    少女白皙的额头上沁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在熹微晨光中微微发亮,几缕碎发狼狈地贴在鬓角,胸口微微起伏,气息尚未平复。


    她顾不上礼数,几步冲到白玉衡窗前,双手慌乱地比划着。


    “快!快跟我走!是你家那只宝贝灵兽,来财!它、它……它把咱们学院门口的无字碑给啃了!”


    “什么?!”


    白玉衡瞬间从床上弹起,素白的中衣勾勒出单薄却蕴含力量的身形。


    她赤足踏在微凉的地板上,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却清晰无比:“那能好吃吗?”话语脱口而出,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


    对面的少女——柳清漪,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变得极其古怪还带着一丝愕然。


    白玉衡也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顺了嘴。


    尴尬地轻咳一声,迅速板起脸,试图挽回形象,语气也转为应有的震惊。


    “咳…我是说,它怎么敢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套上外衫,系好腰带,动作利落。


    柳清漪顾不得细究,重新召出飞剑:“快上来!院长和好多师兄师姐都围在那儿了!”


    两道剑光一前一后,迅疾地划过清晨的学院上空。


    下方,鳞次栉比的古朴建筑群在薄雾中若隐若现,青瓦飞檐下挂着露珠。


    然而,当她们御剑来到学院大门前的开阔小广扬时,气氛却截然不同。


    平日里晨练、休憩的扬所,此刻已聚集了数十人,围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愤怒和惊疑。


    广扬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石碑。


    它通体呈现一种深沉内敛的青黑色,仿佛吸纳了亘古的时光。


    碑身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天然形成的、如同古老符文的斑驳纹理。


    岁月的风霜在其上刻下了深深的印记,一些细微的裂痕如同老者脸上的皱纹。


    这就是学院的精神象征——无字碑。


    传说在学院建立之前,它便已扎根于此,后来被赋予了祭祀英灵、缅怀先辈的神圣意义,承载着无数代学子的敬意与信仰。


    碑身底部,覆盖着一层深绿色的苔藓,更添几分沧桑。


    此刻,这庄严神圣的无字碑底座,靠近西南角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豁口!


    那豁口约有拳头大小,边缘极不规则,残留着如同锯齿般的细密啃噬痕迹。


    豁口周围的石质上,还沾着些许可疑的、湿漉漉的唾液痕迹。


    以及几道细小的、属于啮齿动物的牙龈印子——证据确凿得令人发指。


    而事件的元凶,那只圆滚滚、皮毛油光水滑的胖老鼠“来财”,正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捏着后颈皮,悬在半空。


    大手的主人,正是外院院长慕容峰。


    打?眼前这团毛球是白玉衡视若珍宝的契约灵兽,打坏了,以那丫头的护短性子,怕是难以善了。


    不打?这孽畜简直胆大包天!刚才他一放下,这胖老鼠竟扑腾着四条小短腿,理直气壮地又朝着那无字碑的豁口冲去。


    张开嘴“康吃”又是一口!那架势,仿佛在完成什么神圣使命。


    更可气的是,此刻被捏着命运的后颈皮,来财非但没有丝毫悔意。


    反而鼓着塞满了新鲜石屑的腮帮子,一双绿豆眼瞪得溜圆,气呼呼地“吱吱”叫着,像是在控诉他们妨碍了它的“正事”。


    这副理所当然、死不悔改的模样,看得围观众人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噌”地从胸腔直冲脑门,牙根都痒痒。


    慕容峰眼角的余光捕捉到白玉衡的身影,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动了一丝。


    他几乎是如释重负地将手中的“烫手山芋”朝她抛了过去,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气。


    “白玉衡!看看你的好灵兽干的好事!”


    沉甸甸、毛茸茸的一团入手,白玉衡下意识地接稳。


    来财一见主人,立刻找到了主心骨,小爪子激动地挥舞,绿豆眼里瞬间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声情并茂的“吱吱吱!吱吱!吱——!”


    控诉之激烈,语气之悲愤。


    仿佛它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冤屈的苦主。


    白玉衡听着自家灵兽的“申诉”,眉头越蹙越紧,眼神中先是疑惑,继而闪过一丝惊异:“嗯?你是说……那下面有宝贝?”


    她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还是…大宝贝?”


    “哼!”


    一声清晰而充满嘲弄的轻嗤,像淬了毒的细针,精准地刺破了这短暂的交流。


    声音来自人群前方一位妆容精致、气质高傲的女子。


    她身披丹鼎学院标志性的翠绿色丹师长袍,袍角绣着繁复的银色药鼎纹饰,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她正慢条斯理地欣赏着自己新染的、如同朱砂般鲜艳的丹寇指甲。


    闻言,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红唇勾起一个刻薄的弧度。


    “切,谁人不知无字碑是咱们学院的无价之宝?现在倒好,你的老鼠把这‘大宝贝’啃缺了一大块!废话少说,赔吧。”


    周围原本压抑着的学员,不少都朝白玉衡投来了愤怒的目光。


    剩下的虽未直接指责,但看着那破损的无字碑,眼中也充满了痛惜和忧虑。


    对于他们而言,这无字碑早已超越了冰冷的石头本身,它是精神的灯塔,是归属的象征,是无数前辈英魂的栖息之地。


    平日里,总有人自发地前来清扫落叶,擦拭浮尘,默默守护。


    此刻亲眼目睹其受损,那份心疼难以言喻。


    “天啊,怎么会这样……”


    “这缺口……还能修复如初吗?这可是无字碑啊!”


    “唉,灵兽不通人言,不懂敬畏,可这当主人的……是该好好约束管教了!今日啃碑,明日还不知闯出什么弥天大祸!”


    “哼,约束?依我看,这等无法无天的孽畜,就该直接处死以儆效尤!省得再祸害!”


    “说得对!无字碑在此几十万年安然无恙,怎么偏偏这位白师妹一来就遭了殃?我看她莫不是个灾星转世?”


    最后这句恶毒的揣测,如同毒蛇吐信,瞬间点燃了火药桶。


    一直挤在人群里看热闹的慕容海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住那口出恶言的学员的衣领。


    俊朗的脸上满是戾气。


    “住口!再敢胡言乱语污蔑同门,我看你才像那招灾引祸的灾星!”


    那学员被揪得一个趔趄脸色涨红,却梗着脖子毫不示弱。


    “我哪句话说错了?以前无字碑何曾受过这等损伤?碑上那三道传说中的抓痕,可是自古就有的!”


    “够了——!”


    慕容峰一声冷喝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整个广扬霎时鸦雀无声。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似乎在极力平复翻腾的怒火,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那叹息里,有无奈,有痛心,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


    “白玉衡,”


    他的声音恢复了院长的威严。


    “灵兽无知无畏,损毁圣物虽非你本意,然身为主人,疏于管束,难辞其咎。损毁无字碑,乃大过。按院规,扣罚你——三千学分!即刻执行!”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三……三千学分?!”


    “我的老天爷!一本仙阶功法才值一千学分啊!”


    “嘶……白师妹这也太惨了,刚入学就背上这等巨债,以后的日子怕是……”


    “我勤工俭学,加上外出游历探险,拼死拼活近万年,才攒下不到四千学分……这白师妹……”


    巨大的数额如同冰冷的洪水,瞬间浇熄了大部分人心头的怒火。看向白玉衡的目光,纷纷从愤怒、指责,变成了震惊、同情,甚至是一丝怜悯。三千学分,对于任何学员,尤其是新生而言,都无异于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白玉衡静静地站着,晨风拂动她素色的衣袂。她怀里的来财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停止了吱吱叫,小脑袋埋在她臂弯里。面对这足以压垮许多人的重罚,她脸上却不见丝毫惊慌、委屈或愤怒。那双清冽的眸子平静无波,仿佛被罚去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她微微颔首,声音清晰而稳定,如同山涧清泉击石:


    “是,弟子认罚。”


    做错便要认,挨打要立正。


    这是她五岁那年,师傅握着她的手,在粗糙的沙地上写下第一个字时,就烙印在她骨子里的道理。


    慕容峰的处理或许严厉,但公正。


    无字碑受损,总需有人担责。


    她理解院长的为难,也接受这份惩罚。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此事就此了结,开始低声议论这巨额罚分时。


    白玉衡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那被啃噬出豁口的无字碑底座,眼底深处,一丝狡黠的光芒如流星般悄然划过。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过院长,弟子如今身无长物,这三千学分,恐怕得先欠着了。”


    她顿了顿,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抬手指向那破损的碑座。


    “当务之急,不如……我们先把那下面埋着的大宝贝挖出来吧?”


    慕容峰猛地一怔,眼中瞬间充满了惊疑与困惑。


    “嗯?什么宝贝?”


    他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白玉衡。


    “你是说……这无字碑的下方,埋藏着……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