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 B 看着桌上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喉结狠狠滚了一下。酒吧里静得吓人，连冰块在杯子里晃荡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周围的小弟们都不敢吭声，刚才还劝着 “算借不算偷” 的人，现在都缩着脖子，谁都看出来大佬 B 这是铁了心要按规矩来。


    “阿忠，你跟我 8 年，从油麻地的小混混到现在管着三个场子，我待你怎么样？” 大佬 B 的声音有点哑，他别开眼，不敢看阿忠那双满是难以置信的眼睛。


    阿忠惨笑一声，手往桌上又按了按，指节都泛白了：“B 哥，你待我好，我记着！但我真没偷！我就是那天瘾上来了，身上没带钱，想着第二天一早就补回去，谁知道喝完酒就忘了……”


    “忘了？” 大佬 B 猛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的空酒瓶都跳了起来，“你忘了，社团的规矩能忘吗？现在整个洪兴都看着铜锣湾，看着我这个刑堂！我今天放了你，明天别的堂口有人偷钱，我怎么去管？难道跟他们说‘我兄弟偷钱没事，你们就得剁手’？”


    这话一出口，阿忠不说话了，只是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周围的小弟也都沉默了 —— 他们知道大佬 B 说得对，可看着跟了 8 年的兄弟要被剁手，心里都不是滋味。


    “B 哥，要不…… 要不罚钱吧？” 有个小弟小声嘀咕，“阿忠哥也不是故意的，让他把钱补上，再罚他三个月薪水，行不行？”


    “罚钱？” 大佬 B 苦笑一声，“现在社团的规矩摆在这里，偷钱就是剁手！我要是开了这个头，以后刑堂就是个笑话！”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刀刃在酒吧的灯光下闪着冷光。


    阿忠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行，B 哥，我认了。不过我求你一件事，我妈还在医院，我要是没了手，以后没法照顾她…… 你能不能帮我多照看照看？”


    大佬 B 的手也抖了，他拿着匕首的手迟迟没落下。8 年的画面在脑子里闪 —— 阿忠替他挡过刀，替他看场子到天亮，甚至自己饿肚子也要把饭留给受伤的小弟…… 可现在，就因为 800 快，因为面粉，因为社团规矩，他要剁了兄弟的手。


    “B 哥，动手吧！” 阿忠睁开眼，眼神里带着点决绝，“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我懂！”


    就在大佬 B 咬牙要往下刺的时候，酒吧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喊：“B 哥，等一下！”


    所有人都转头看去，只见陈浩南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里还有点没消退的迷糊 —— 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又刚玩完面粉。


    “南哥？” 小弟们都愣了，阿忠也皱起眉，不知道陈浩南这时候来干嘛。


    陈浩南冲到桌前，一把抓住大佬 B 的手腕：“B 哥，别动手！阿忠哥跟了我们这么久，就因为这点事，不值得！”


    大佬 B 皱着眉甩开他的手：“阿南，这是社团规矩！我必须按规矩来！”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 陈浩南急得跳脚，他现在脑子里还晕乎乎的，说话都有点颠三倒四，“阿忠哥又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忘了…… 你罚他钱，罚他做事，别剁手啊！”


    大佬 B 看着陈浩南这副样子，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 陈浩南最近的状态太不对劲了，总是眼神迷离，脚步虚浮，有时候喊他好几声都没反应。他之前还以为是阿南太累了，可现在看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 忘了面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大佬 B 的心就沉了下去。他没再跟陈浩南争辩，只是冷冷地说：“阿南，这事你别管。我是刑堂，我得按规矩来。”


    说完，他不再犹豫，握着匕首就往下挥 —— 但就在刀刃快碰到阿忠手的时候，他突然偏了偏，匕首 “噗” 地扎在桌子上，离阿忠的手就差一厘米。


    “B 哥！”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大佬 B 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汗：“阿忠，我不剁你手，但你得离开铜锣湾，永远别再回来。这 800 块你补上，以后跟洪兴没关系了。”


    阿忠愣住了，随即眼眶就红了：“B 哥……”


    “别多说了，” 大佬 B 摆了摆手，声音里带着疲惫，“你现在就走，再晚了，我怕我后悔。”


    阿忠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 800 块放在桌上，对着大佬 B 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没说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吧。


    看着阿忠的背影消失，大佬 B 无力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的酒猛灌了一口。陈浩南还在旁边嘀咕：“B 哥，你早这样不就行了……”


    大佬 B 没理他，只是盯着桌上的匕首，心里乱糟糟的 ——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对，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多少兄弟因为面粉、因为规矩离开。


    与此同时，西贡的叶氏私人会所里，叶熙正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情报，慢悠悠地喝着茶。李李站在旁边，脸上带着点担忧：“熙哥，洪兴社这边动静越来越大了，大佬 B 刚把自己的老兄弟赶走，陈浩南那边还在跟包皮混在一起，照这样下去，铜锣湾迟早要乱。”


    叶熙放下情报，笑了笑：“乱才好啊。蒋天养想靠刑堂稳住局面，简直是做梦。他根本不知道，他最信任的大佬 B 身边，就藏着包皮这个定时炸弹。”


    “可包皮现在在铜锣湾，大佬 B 又是刑堂，他要是想对大佬 B 动手，不是很容易？” 李李问道。


    “容易？也未必。” 叶熙手指敲了敲桌面，“大佬 B 虽然重情义，但不傻。他现在对面粉的事很敏感，包皮想拉他下水，得找个好机会。不过…… 有陈浩南在，机会就不难找。”


    李李恍然大悟：“您是说，包皮会利用陈浩南？”


    “不然呢？” 叶熙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陈浩南现在就是个瘾君子，只要给点面粉，让他做什么都行。包皮只要说‘南哥，帮我约 B 哥出来吃个饭，我有要事跟他说’，陈浩南大概率会答应。到时候在酒里、菜里加点料，大佬 B 就算再警惕，也防不住自己人。”


    “那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李李问道，“毕竟韩宾他们还在洪兴社，要是洪兴真乱了，他们说不定会被波及。”


    叶熙摇了摇头：“不用。我之前就跟他们说过，韬光养晦，藏好锋芒。只要他们自己干净，不碰面粉，洪兴再乱也跟他们没关系。再说了，韩宾他们现在在濠江的生意做得不错，手里也有兵，真要是有人敢惹他们，他们自己就能解决。”


    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了。叶熙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韩宾的声音，语气很恭敬：“熙哥，我们在濠江这边又扩了两个场子，人手也加了，您放心，我们这边没一个人碰面粉，都查得严严实实的。”


    “嗯，做得好。” 叶熙说道，“洪兴社那边最近不太平，你们少回港岛，就在濠江盯着生意。要是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明白！” 韩宾连忙应道，“对了熙哥，我听说大佬 B 今天把自己的老兄弟赶走了，好像是因为偷钱买面粉的事。您说，洪兴这情况，会不会撑不了多久？”


    叶熙笑了笑：“撑不撑得住，看蒋天养的本事。不过依我看，他撑不了多久。包皮和雷耀扬不会给他太多时间。你们只要管好自己，别被卷进去就行。”


    挂了电话，叶熙看向李李：“你看，韩宾他们心里有数，不用我们多操心。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着洪兴社怎么乱起来，然后趁机把我们在对岸的生意再扩大一点。”


    “对岸的地皮已经买得差不多了，餐厅和超市也在装修，爷叔那边说，用不了多久就能开业。” 李李汇报说。


    “很好。” 叶熙点了点头，“现在港岛这边乱，正好我们把重心放在对岸。等洪兴社那边尘埃落定，我们的根基也稳了。”


    另一边，包皮的出租屋里，烟雾缭绕。陈浩南和山鸡躺在沙发上，脸上满是享受的表情，桌上还放着玩面粉的工具。包皮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包新的面粉，笑得一脸得意。


    “南哥，刚才去见 B 哥了？” 包皮问道。


    陈浩南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见了……B 哥差点剁了阿忠的手，还是我拦了一下，B 哥才放他走的。”


    “哦？” 包皮眼睛一亮，“那 B 哥现在心情肯定不好吧？南哥，你说我们请 B 哥出来吃个饭，安慰安慰他，怎么样？”


    陈浩南愣了一下：“请 B 哥吃饭？干嘛？”


    “当然是为了社团的事啊！” 包皮递了一点面粉给陈浩南，“你想啊，B 哥现在当刑堂，压力多大啊。我们请他吃个饭，陪他喝两杯，让他放松放松。再说了，我们也能跟 B 哥说说九龙区的情况，让他放心。”


    陈浩南看着手里的面粉，咽了口唾沫。他知道包皮没安好心，但一想到面粉的滋味，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而且，他也确实觉得亏欠大佬 B，想跟大佬 B 好好聊聊，哪怕只是吃个饭。


    “行…… 我试试。” 陈浩南说道，“不过 B 哥最近很忙，不一定有空。”


    “放心，只要你开口，B 哥肯定会来。” 包皮拍了拍陈浩南的肩膀，笑得更得意了，“你可是 B 哥最看重的人啊！”


    陈浩南没说话，只是拿起工具，迫不及待地玩起了面粉。他没看到，包皮在他身后，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 大佬 B，你的死期，快到了！


    与此同时，元朗的东曼酒吧里，雷耀扬正跟手下喝酒。手下汇报说：“老大，包皮那边说，已经让陈浩南约大佬 B 吃饭了，估计明天就能约到。”


    “很好。” 雷耀扬笑了笑，手里的红酒杯晃了晃，“告诉包皮，明天把最好的货带上，一定要让大佬 B 染上瘾。只要大佬 B 也陷进去，洪兴社就彻底完了！”


    “明白！” 手下连忙应道，“对了老大，我们要不要派人盯着？万一出什么岔子……”


    “不用。” 雷耀扬摆了摆手，“包皮现在已经没退路了，他比我们更想让大佬 B 下水。不过你得叮嘱他，千万别碰大天二他们，还有韩宾那几个，跟叶熙有关系的人，一个都不能动！”


    “知道了老大，我已经跟包皮说过好几次了。” 手下说道。


    雷耀扬喝了一口红酒，眼神里满是野心：“等搞定了洪兴社，整个港岛的地下江湖，就都是我们东星社的了！到时候，除了叶熙，谁也别想压我！”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叶熙突然插手，毕竟叶熙的实力摆在那里，要是叶熙想帮洪兴社，他的计划就全完了。好在叶熙一直没动静，看样子是打算坐山观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