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离去

作品:《六零:烧信后,我靠孩子嫁入高门

    这赵家,果然是婆婆何月在当家做主。


    至于那位公公赵空,恐怕是个不折不扣的妻管严。


    何月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青花瓷茶杯。


    杯底与光洁的红木桌面轻轻一碰,发出“叩”的一声轻响。


    在这异常安静的餐厅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她淡淡地瞥了赵承域一眼。


    目光平静无波,却蕴藏着不容忽视的沉甸甸分量。


    那眼神,像是在无声地质问他昨夜的失控。


    又像是在下达某种不容置喙的指令,让他往后必须收敛。


    赵承域精准地接收到母亲目光中那复杂而清晰的含义。


    他下意识地,或许更应该说是有意地。


    看向了身旁那个,从刚才起就一直低垂着头。


    竭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年轻妻子。


    此刻的她,肩膀微微内缩,像一只受了惊吓,试图将自己藏起来的小动物。


    双手紧紧交握着搁在膝上,指节因为过分用力而透出些许苍白。


    手腕处,昨夜被他粗暴攥出的红痕。


    在雪白细腻的肌肤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无声诉说着他昨晚的野蛮。


    他薄唇微启,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在扬每一个人的耳中。


    “下次,我会注意。”


    下次。


    这两个字,如同两座无形的山,重重压在李雅琴的心头,让她呼吸一窒。


    注意什么。


    是注意不要再把她折腾得这般凄惨。


    让她第二天连床都难以爬起,一眼便能让人瞧出内情。


    还是注意……


    手段更高明些,别再让他母亲看出任何端倪,免得他自己再次受过。


    李雅琴的指甲几乎要深深掐进掌心里。


    她宁愿相信是前者,带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微弱幻想。


    但她那颗清醒的头脑,却冷酷地提醒她。


    对于赵承域这样骨子里,便刻着掌控与掠夺的男人。


    后者的可能性,无疑要大得多。


    这个所谓的“下次”,更像是,对他母亲权威的一种暂时性妥协。


    而非对她生出了半分怜惜。


    一丝寒意自脚底缓缓升起,让她本就酸软不堪的身体。


    更添了几分难以支撑的无力。


    她暗暗咬紧了牙关。


    身体深处传来的,那种无孔不入的酸痛与撕裂感。


    让她几乎要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


    必须尽快服用空间里那枚美颜丹化成的调养水。


    那不仅仅能让她迅速恢复到最佳的容貌状态。


    更重要的是,能彻底清除身体此刻承受的疲惫与损伤。


    昨夜那种被他死死掌控的境况,她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取出丹药。


    现在,公婆即将离开,餐厅里很快便只剩下她和赵承域……


    她必须尽快寻到一个独处的机会,哪怕是借口去一趟盥洗室也好。


    否则,单是这份深入骨髓的疲惫。


    和体无完肤的酸痛,就足以让她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寸步难行。


    更遑论去应对赵承域可能发起的,进一步的“关注”。


    何月与赵空,确实没有久留的打算。


    这对在各自领域跺一跺脚。


    便能引来一方震动的夫妻,行程总是安排得密不透风。


    赵空,肩上扛着的是万千军士的信任与重托,是国家安危的钢铁长城。


    京城的军令如山,一道道催促的电文。


    早已如同雪片般飞来,堆满了他的办公桌。


    不容许他有片刻的耽搁。


    此次前来,于他而言,不过是在百忙之中。


    对儿子新婚表达一种姿态,并予以必要的“敲打”。


    例行公事既已完毕。


    他必须即刻动身返回京城,去处理那早已堆积如山的军务。


    他的每一个决策,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影响着未来的走向。


    而何月,则是那个庞大纺织王国的真正女皇。


    她旗下遍布各地的厂房里。


    机器永不停歇的轰鸣声,便是她商业帝国运转不息的脉搏。


    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布匹货源流转,关乎着无数国际订单能否按时交付。


    成千上万工人的生计与饭碗,都系于她的一念之间。


    无数繁杂琐碎,却又至关重要的商业决策,正等着她回去亲自拍板定夺。


    临行前,告别的氛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郑重。


    没有过多的温情缱绻,亦没有寻常人家的依依不舍。


    只有上位者惯有的雷厉风行,与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的果决。


    何月走到李雅琴面前。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太多具体的情绪波动,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


    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得惊人。


    带着审度的意味,细细打量着这个新进门的儿媳。


    她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


    取出一个颇为厚实的牛皮纸信封,径直塞进了李雅琴的手里。


    信封的边缘,因为妥善保管而磨得有些许毛糙。


    内里却沉甸甸的,坠着一种实在的,令人心头踏实的重量。


    “这里头是些布票和工业票,还有粮票。”


    何月的声音平稳,如同缓缓流淌的河水,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虽不算顶多,但家里添了新人,总归能应应急,别短了什么。”


    她的目光在,李雅琴脸上停留了片刻。


    像是在无声地评估着,这新媳妇的底色与成色。


    是否真的担得起,赵家的门楣。


    李雅琴双手恭敬地接过。


    指尖能清晰感受到,那叠票证特有的厚度与硬度。


    以及信封里纸张的粗糙质感。


    在这个什么都凭票供应的年代,这些东西的分量,不言而喻。


    它们代表着稀缺的资源,是普通人梦寐以求的生存保障。


    她的心头微微一跳,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


    泛起细微却真实的涟漪。


    面上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恭顺与感激。


    声音温软,拿捏得恰到好处“谢谢妈,让您费心了。”


    一旁的赵空,这位周身自带不怒自威气扬的男人,看着妻子的动作。


    他也从自己那身,板正挺括的军装内袋里,摸出一个深蓝色的硬壳存折。


    他将存折递给李雅琴。


    动作比起何月,略显几分军人特有的笨拙。


    却透着一股,毋庸置疑的直接与诚意。


    “这是我给你开的户,里面放了点钱。”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如同沉稳的洪钟,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拿着,就当……就当是给未来孙子的见面礼。”


    “未来孙子”这四个字。


    他说得似乎有些含糊其辞,眼神却不经意地扫过李雅琴依旧平坦的小腹。


    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李雅琴心里明镜似的。


    孙子的影子都还没一撇呢,这笔钱,分明就是给她的安家费。


    更是一种无声的期许,一种对她尽快为赵家开枝散叶的提前投资。


    她没有丝毫扭捏作态,更无半分小家子气的推拒。


    李雅琴坦然地伸出双手,接过了那本深蓝色的硬壳存折。


    指尖触碰到略带粗糙的封面,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实在。


    动作流畅自然,仿佛这本就是她精心算计后,理应得到的报偿。


    她小心翼翼地将存折,与先前那个同样沉甸甸的牛皮纸信封一起。


    妥帖地揣进了贴身的衣袋里。


    感受着那份几乎能熨帖灵魂的,由金钱和票证带来的安全感。


    在这个陌生的,充满潜在危机的赵家。


    这些东西,就是她站稳脚跟,图谋未来的底气。


    至少,在孩子出生之前,能让她过得不那么窘迫。


    赵空和何月,看着她落落大方地收下东西。


    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这个儿媳妇,虽被自家那个混账儿子折腾得有些娇弱。


    但这副不忸怩,不虚伪的坦然劲儿,倒也爽利,让人省心。


    何月再次走到,李雅琴面前。


    那双保养得宜,却依旧锐利逼人的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片刻。


    那目光复杂难辨,似有审视,


    似有探究,又似乎……


    夹杂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怜悯和告诫。


    最终,她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往后的日子,自己多留心眼,护好自己。”


    便转身,与赵空一同,在一众佣人的恭送下,大步离去。


    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很快传来,然后渐渐远去。


    看着那两道威严而匆忙的背影,消失在雕花大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