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安全

作品:《六零:烧信后,我靠孩子嫁入高门

    身下是,从未体验过的细腻触感,仿佛上等的软缎。


    带着体温般的温热,将她因颠簸而散架的身体。


    温柔地包裹,承托住,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冰冷与动荡。


    安全了。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燃起的第一点星火,微弱,却无比坚定。


    鼻端萦绕着一股,清冽提神的薄荷香气。


    并非刺鼻的药味,似乎是从房间角落。


    一个古朴的铜制香炉里,丝丝缕缕散发出来的。


    带着奇异的穿透力…


    这味道不同于,先前那甜腻致命的迷香。


    它带着奇异的穿透力,丝丝缕缕渗入混沌的意识深处。


    像冰凉的泉水,冲刷着淤积的泥沙。


    驱散了脑中最后那片粘稠的昏沉。


    思绪,如同退潮后裸露的礁石,一点点,艰难地,重新变得清晰,坚硬。


    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包裹着她。


    四肢百骸都透着被掏空后的酸软。


    但伴随虚弱而来的,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几乎让她落泪的庆幸。


    她还活着。


    意识还在。


    “水。”


    一个干涩嘶哑的字眼,费力地从她仿佛被砂纸打磨过的喉咙里挤出来。


    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几乎是念头浮现的同一瞬间!


    她猛地察觉到——


    那层如同厚重毛玻璃般,阻碍着她感应空间的无形屏障,倏然消失了!


    空间!


    李雅琴终于,重新感应到了。


    那个承载着,她最大秘密和底气的存在!


    狂喜与后怕交织,在她心底掀起巨浪。


    却被她死死压抑在,平静的表象之下。


    一只手,稳定地递过一个水杯。


    杯壁的触感微凉,带着令人安心的实在感。


    水杯被小心地凑到她干裂的唇边。


    就在她微微低头,唇瓣触碰到清凉液体的瞬间。


    垂下的眼帘遮掩了所有情绪。


    右手手指在被单下微不可察地,极其快速地移动。


    一颗美颜丹,比尘埃更轻巧,已经无声无息地滑入她口中。


    随着甘洌的清水一同咽下。


    动作隐秘,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


    丹药入腹。


    一股温和的暖流如同初春的阳光,开始悄然在她四肢百骸间滋生,蔓延。


    那被迷药粗暴侵袭,几近麻痹的神经和疲惫不堪的身体。


    正以一种外人无法察觉的速度,悄然修复着。


    她必须立刻恢复。


    不仅是为了自保。


    更是为了,保护那还没有意识。


    却已在她腹中孕育。


    在计划中,占据至高地位的——孩子。


    赵家,泼天的富贵,显赫的权势。


    如同阳光下,的巍峨宫殿。


    但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潜藏着同样巨大的,能将人瞬间吞噬的风险。


    今天的遭遇,不就是最冰冷,最残酷的明证吗?


    她的出身,她穿越者的灵魂,她那点植物学知识…


    在赵家那对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父母眼中,恐怕轻如鸿毛,一文不值。


    他们此刻接纳她,看重的。


    无非是她这张脸,能暂时安抚住他们那个桀骜难驯的儿子。


    是她的肚子,能为赵家诞下合格的继承人。


    那些浸淫权势多年的人,哪个不是洞察世事的人精?


    哪个不擅长权衡利弊,将一切都放在天平上称量?


    现实就是这般赤裸,冷酷得不带一丝温度。


    若非此刻赵承域眼中,尚有几分真心实意的喜欢。


    她恐怕连踏入,赵家那高不可攀门槛的资格都没有。


    但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欢,又能持续多久?


    镜花水月,终究易散。


    至少现在,此刻,赵承域是喜欢她的。


    他也明确表示过愿意护着她。


    这就够了。


    足够她抓住这根藤蔓,向上攀爬。


    别跟她说什么新时代女性要自立自强。


    那些话,听听就好。


    她学过那些。装点门面的所谓名媛课程,骨子里却无比清醒地认识到。


    在真正掌握。权与钱的人眼中,婚姻。


    尤其对她这种毫无根基,试图跨越阶层的人来说。


    很多时候,就是一扬心照不宣的利益交换。


    要么,提供极致的,无可替代的情绪价值,让他离不开你。


    要么,展现强大的,无可置疑的生育价值,用子嗣巩固地位。


    除非她拥有,翻云覆雨的通天手腕。


    能在与赵承域这种,深沉如海的人精博弈中。


    始终占据上风,让他心甘情愿被掌控。


    可惜,李雅琴比谁都清楚,自己并非那块料。


    正面抗衡,是痴人说梦。


    那就只能迂回自救,步步为营!


    再说,她有生子丹。


    这才是她真正的底气所在。


    就算赵承域有其他目的……。


    或者将来变了心,移情别恋。


    她也可以,不动声色地,去找其他看得顺眼。


    基因优良,能力出众的男人生下她的孩子。


    李雅琴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


    空有美貌和一点小聪明,在这复杂的世道远远不够。


    但她的孩子,有生子丹的神秘加持,未来必定不凡,聪慧绝伦。


    且对自己这个母亲有着天然的,牢不可破的依赖。


    至于丈夫?


    呵,李雅琴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


    男人的爱,是这世上最虚无缥缈,最靠不住的东西。


    像流沙,抓得越紧,流逝得越快。


    在他爱你时,他可以是你的天。


    为你遮风挡雨,抵挡一切风暴。


    可当那份浅薄的爱意消散了,风暴来临时。


    他甚至可能成为,推你入深渊的那只手。


    善变,几乎是铭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天性。


    只有紧紧握在,手里的资源,自己生的孩子。


    爱自己,听自己话的妈宝,才是自己的依靠。


    这一副健康,美丽的身体。


    才是永恒的,谁也夺不走的底气。


    李雅琴感觉到,身体的掌控力正在迅速回归。


    迷药带来的滞涩,感正被那股暖流快速涤荡。


    但她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好转的迹象。


    依旧维持着那副虚弱无力,意识模糊的模样。


    当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头,将一枚药丸递到她唇边。


    并伴随着低沉的安抚声“解药,吃下去会好很多。”


    她眼睫微颤,极其顺从地张开嘴。


    将那颗,带着药味的药丸咽了下去。


    即便自己体内的美颜丹效果更好,更快,药力也更温和霸道。


    她也必须吃下这颗来路不明的“解药”。


    不能引人注目。


    不能暴露自己,拥有空间和神奇丹药的秘密。


    隐藏,蛰伏。


    在彻底站稳脚跟之前,这是她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武器。


    她像一只耐心的蜘蛛,在暗处悄悄织网。


    等待着猎物,也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机会。


    与此同时,另一边。


    四周一片漆黑。


    身体被粗暴地甩在一个坚硬的肩膀上。


    随着那人奔跑的步伐,身体剧烈地上下颠簸。


    每一次撞击,都让五脏六腑仿佛要从喉咙里呕出来。


    小蓝紧闭着双眼。


    她的睫毛在黑暗中纹丝不动。


    伪装成“赵岳”的战士,同样双目紧闭,面无表情。


    两人的呼吸都被刻意控制着。


    平稳,悠长。


    如同陷入了,无法唤醒的深度睡眠。


    他们的身体完全放松,肌肉松弛。


    任由扛着他们的人如何摆布,没有一丝反抗的迹象。


    这完美地呈现了药物作用下,深度昏迷的假象。


    在那紧闭的眼睑之下,小蓝的意识却锐利如刀锋,冰冷彻骨。


    她的大脑就是一台最精密的仪器。


    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每一个转过的方向。


    估算着大致行进的距离。


    估算着对方的速度。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夜风。


    风里裹挟着浓重的泥土和野草的气息。


    还有扛着她那人,因为负重和急速奔跑,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那声音沉闷,带着力竭的嘶哑。


    “赵岳”同样在精准地扮演着一个失去意识的“昏迷者”。


    他的身体虽然瘫软无力。


    但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像一部高速旋转的雷达,捕捉着一切有用的信息。


    冷静地分析着这伙绑匪的目的。


    他们大致的人数。


    他们奔跑的节奏。


    体力消耗的情况。


    以及,根据周围环境的声音,判断他们可能选择的藏匿地点类型。


    颠簸。


    持续的颠簸。


    不知道过了多久。


    感觉已经被带离了刚才李强家所在的区域。


    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荒僻。


    或者说,更加隐蔽。


    毫无预兆地,一股向下的力量猛地传来。


    身体失重。


    随即,他们被带进了一个彻底的黑暗里。


    空气污浊得几乎凝滞。


    浓重的霉味和经年累月的尘土气息,蛮横地钻入鼻腔,令人作呕。


    紧接着,是毫不留情的抛掷。


    如同丢弃两袋无用的垃圾。


    身体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凹凸不平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刺痛骨骼。


    骨头撞击地面的沉闷声响,在这死寂般的黑暗中。


    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瘆人。


    “砰!”


    一声巨响。


    是厚重木门被粗暴关上的声音。


    随即,“咔嚓”一声闷响,粗大的金属锁舌蛮横地扣入锁槽。


    落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