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树，你说私人开厂子，是利大于弊吗？”


    这个杨光树可不好回答。


    一切跟着政策走。


    目前为止，他就属于西南省最跳脱之人。


    在阎罗王面前蹦迪。


    生死都在别人一念之间。


    有钱，当然好。


    但天机又不可泄露。


    不知道赵老板是不是在诈他。


    谈心？


    不可能。


    没那么熟，也不是生死兄弟。


    见杨光树沉默不语。


    赵忠仁晓得他在担心什么：


    “畅所欲言，不会治你罪。”


    赵忠仁都这么说，杨光树多少也得吐几句真言：


    “私人开厂子，等于民富。”


    变相承认，利大于弊。


    也没过多言语。


    言多必失。


    赵老板起头，自己接着就是。


    他不说，自己就装傻。


    当个干饭人。


    “那摆摊儿这件事你怎么看？”


    赵忠仁神情自若，杨光树看不出半点波动。


    真的像两个老农在聊家常。


    摆摊儿，这事可大可小。


    大到投机倒把，小到路人甲，没人注意他的存在。


    杨光树也不在意面前的人是赵大老板，啪嗒点燃一支烟，才缓缓开口：


    “小摊小贩，就像现在的供销社，百货商店。


    没有他们，私人工厂很难运行。”


    很多老板高高在上，看不起穷摆摊儿的小商小贩。


    殊不知，没有他们分销，哪里会有他的豪车豪宅。


    赵忠仁有些头疼。


    杨光树说的很有道理。


    他也懂。


    问题是有些人占道经营，堵的水泄不通。


    有胆大之人，甚至把摊儿摆到家属院门口。


    “光树，那小摊贩占道经营怎么解决？”


    这小子，脑袋瓜子灵光，鬼点子还多。


    说的一套一套的。


    这次，轮到杨光树头疼了。


    西南摆摊儿的小商小贩，他的手下占一半。


    甚至更多。


    赵老板这是要借刀杀人，还是让我清理门户？


    唉，大佬的心思，就是难猜。


    “不堵路，就让他摆呗！


    如果摆摊规模实在是太大，影响交通，划一块指定区域供他们摆。”


    后世赶大集，早市，夜市，都是这种操作。


    “这样会不会太明目张胆？”


    还能这样搞？


    主动提供扬地？


    这样会不会太作死？


    供销社，百货商店，友谊商店，会不会联合抵制？


    现在偷偷摸摸，影响还不是很大。


    但也有人经常反映情况，状告小摊贩。


    赵忠仁还担心，地摊发展壮大，会把百货商店挤兑死。


    孰轻孰重，目前这种形势，摸着石头过河，他很是头疼。


    “地摊经济，也是经济。


    只有让大家流动起来，赚钱，花钱，如此循环，生活质量，经济，最少能提升几个档次。”


    吃好、喝好、穿好、用好……


    大家都努力搞钱，不起来才怪。


    当然，小部分人会舍不得花销。


    什么时代，都有省吃俭用的人。


    钱存到贬值，都不会花一分。


    有口吃的就行。


    穿着则没讲究。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能保暖，遮羞就行。


    赵忠仁觉得杨光树说的很靠谱，很有道理：


    “光树，怪不得你买卖做这么大，你懂的还真不少。”


    杨光树：我懂个锤子。


    后世就是这么操作。


    偏远乡镇，每个星期都赶大集。


    大城市，天天早市夜市供你赚钱，消费。


    当然，后续发展，更是惊掉下巴。


    网上购物，视频带货，彻底把普通人消费欲望打开。


    太超前，说了赵忠仁也不会相信。


    估计他做梦都不敢这么幻想。


    “其实，赵哥你仔细观察，留意，也会发现这些。


    从黑市交易，到明处摆摊。


    我也是他们其中一员，才这么了解。


    你去询问他人，也是差不多同样的结果。”


    杨光树顺着竿子往上爬，也叫起了哥。


    泄露这么多天机，杨光树可不敢居功。


    拉出一群人来挡枪。


    赵忠仁可没那么好糊弄。


    要是都这么聪明，懂其中门道，其他人还天天为了赚几块钱起早贪黑？


    不过，他也没点破：


    “大致情况，利弊，我也晓得了！


    那就暂时不管。


    让他们野蛮生长，等时机成熟，再规划。”


    明年，小渔村有动作，他也会跟着行动。


    没资源倾斜，那就自力更生。


    再次提到利弊，杨光树还是提醒一下：


    “赵哥，小工厂，摊贩多了，也许大部分人存不住钱。”


    没系统空间以前，有一句顺口溜，深深刻在杨光树基因里：


    某地赚钱，某地花，一分别想带回家。


    “有的花就不错了，要不是你弄了高产杂交种子，估计大家温饱都成问题。”


    存钱？


    存什么钱？


    钱赚来，不就是花的吗？


    这玩意儿，还能带到下面用？


    杨光树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不能用几十年后的眼光看待现在。


    ……


    每年，小平大队入冬之前，都要集体上山砍柴火。


    遇到暖冬，搓搓手，跺跺脚，一个冬天就过去了！


    要是遇到下大雪，没柴火取暖，一家老小，一辈子就过去了！


    “光树哥，快点走呀！


    你磨磨蹭蹭的，在生孩子？”


    杨光树说去家里找柴刀，进屋半天没动静。


    杨光国一群人，等的有点不耐烦。


    “乖，在家跟你小虎哥玩，爸爸是去砍柴火，可没时间照顾你们。”


    两个小家伙，见老爹要出门，拉着死活不放。


    也想上山去玩。


    “爸爸，我们就要去！”


    一人搂着一条大腿不放。


    王春梅从屋外拿着一根竹丫枝走进来。


    把两个臭小子吓得：“快跑，母老虎来了！”


    不再纠缠杨光树，撒着脚丫子就跑。


    小虎哥华南虎，都没妈妈恐怖。


    杨光树得以脱身：“打轻点，皮肤嫩。”


    一脚踏出房门，瞅着一群人还没收回视线，被杨光树逮了个正着：


    “看什么？思想龌龊。”


    一群人，是有点不好意思。


    开始是开玩笑。


    等王春梅进屋，就有点想歪了。


    死不承认，免得坏了名声：


    “我们可没有，只是叫你那么大声没回应，担心你而已。”


    “就是，光树哥，你可不要不识好人心。”


    杨光树没好气道：“我又不是聋子，不停的在鬼叫。


    喊魂？


    要不要倒碗水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