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卡殿
作品:《进来一趟死八次,你管这叫景区?》 广扬上的压抑氛围一扫而空,慢慢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墨霖和李德仁都站起了身。
墨霖看着那个依旧在原地颤抖的无面惊悚,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酸意:
“啧,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话音未落,
几个身披黑色兜帽的毗盟使者,已经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走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那个幸运儿的身边,不由分说地将它架起,迅速带离了广扬。
随着那几个毗盟使者带着幸运儿消失在广扬的阴影深处,周围死寂的氛围才终于被打破。
原本匍匐在地、密密麻麻的惊悚们,开始缓缓地、带着各种窃窃私语和肢体摩擦的噪音,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空气中那股神圣而疯狂的压迫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盛会落幕后的空虚与日常的麻木。
李德仁收回了目光,看向身旁还在咂嘴的墨霖,心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运转法则的强烈好奇。
他开口问道:“你刚才提到的改造,具体是怎么回事?”
墨霖闻言,那双空洞的眼眶转向李德仁,瞳孔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你不知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腔调。
李德仁嘴角微微勾起。
他当然知道,通关入门副本最重要的奖励就是身体改造。
但他更想知道的,是墨霖的视角。
“我知道。”
李德仁的语气平静无波。
“我只是疑惑,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墨霖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干瘪的嘴角咧开,露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你们外来者可以改造,我们这些土著当然也能。”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那双空洞的眼睛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李德仁。
墨霖改口了,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不过,现在再说你是外来者,似乎也不太准确。”
墨霖指了指李德-仁,又指了指自己。
“我们现在,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这个说法,让李德仁感到了一阵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喜欢这种被认同的感觉,喜欢这种彻底融入黑暗的身份。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你可真会说话。”
神赐已经结束,广扬上的惊悚越来越少,他们也没有必要在这里继续停留。
两人并肩,随着稀疏的人流,向着广扬外围那迷宫般的街道走去。
周围的筒子楼依旧沉默地矗立着,窗口那些属于毗盟使者的黑影也早已消失不见。
“记住,你们新人,第一次改造是免费的,算是这个世界给你们的欢迎礼物。”
墨霖一边走,一边用他那特有的嗓音继续解释着。
“可那之后,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告诫的意味。
“想要进行后续的改造,有两个东西缺一不可。”
“第一,你需要一张对应你想要改造的肢体或者器官的改造卡。”
“第二,你需要一位专业的改造师来为你进行手术。而在整个A市,几乎所有的改造师,都隶属于毗盟的管理之下。”
李德仁安静地听着,将这些关键信息牢牢记在心里,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
墨霖继续说道:
“毗盟对改造服务的价格,控制得极其严格,简直就是垄断。”
“不同等级的改造卡,对应不同水平的改造师,价格自然也是天差地别。”
他伸出了一根干枯的手指,比划了一下。
“就拿最基础、最垃圾的E-级改造来说,光是手术费,就需要一万惊悚币。”
一万惊悚币。
李德仁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微光。
他已经对这个世界的货币有了一些基本概念。
对于一个底层惊悚来说,这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而且这仅仅只是最低级的改造费用。
墨霖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补充道:
“而且,你要清楚,这还仅仅只是改造师出手的手术费。”
“那张至关重要的改造卡本身的费用,往往比手术费还要昂贵,甚至能高出数倍。”
这层层加码的规则,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
李德仁终于开口,他提出了一个最核心的问题。
“那改造卡,是怎么获得的?”
他微微侧过头,看着墨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总不能是凭空出现的吧?”
墨霖的脚步顿了顿,他转过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李德仁。
“凭空制造?凭空做出一个可以用来改造的、活生生的器官?”
突然,
他爆发出一阵干涩而沙哑的大笑,笑声格外刺耳。
“哈哈哈……李兄,你可真会说笑话!”
笑声戛然而止。
墨霖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
“你说的这种能力,除了那尊真神之外,恐怕,再没有谁能做到了。”
“制卡,这就要涉及到另一个机构,卡殿,里面有各种等级的筑卡师,他们会制造各种等级的改造卡。”
他的视线,
突然转向周围那些同样在离扬的、形态各异的惊悚们。
他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声音也压得更低。
“想要制作改造卡,自然也需要最基础的‘原材料’。”
“不过这原材料嘛……”
墨霖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可能是你,可能是我,也可能是他们。”
他的下巴朝着人群随意地扬了扬。
顺着他的视线,李德仁看到了一个个行走的、活生生的惊悚。
一个念头,瞬间让李德仁全身的血液都为之一滞。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看着周围那些毫无所觉的“同类”,声音也变得有些干涩。
“难道你说的原材料,就是从这些惊悚的身上……摘下来的?”
墨霖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赞许的光芒。
“当然。”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不忍,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常识。
“羊毛,总归是要出在羊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