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打虎事迹

作品:《将军偏不许她嫁

    “要吃东西吗?”


    不知站了多久,韩赴终于开口问她。


    裴定柔窝在他怀里,脸颊感受着他胸膛的起伏。


    除了因说话而带来的胸腔嗡吟外,还有他心脏震颤的声音。


    咚咚咚,如锤鼓一般。


    她被温暖裹拥,耳畔是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似乎要用温热和力量,将一切令她恐惧的事情,尽数驱逐赶走。


    裴定柔杏眸紧闭,纤长的睫毛沾着泪珠,呜咽泣声渐渐消散。


    韩赴稍稍低头,便能看到自己前襟被泪水洇湿的痕迹。


    胸前石青色渐深。


    见裴定柔不答,他又重复道:“想吃东西吗?”


    不过换了一个字,语气听起来却愈发温缓。


    甚至有些许诱哄她进食的意思。


    天还未亮透,时辰尚早,还不到她用早膳的时候。


    距离昨晚那场中秋之宴,时间已经过去许久,裴定柔这一夜都不曾再进食。


    夜间经历恐怖惊吓,将原本满溢的欢愉一扫而空。


    小公主情绪跌宕骤变,怕得连觉都没睡。眼下又饿着肚子,精力匮乏,体力不支,自然更难以消解那些忧惧情绪。


    好歹要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哭吧。


    韩赴暗暗想。


    若是弄些精致可口的吃食,叫她畅快吃一顿,心情会不会舒缓一点?


    享用美食,应当会开心点吧。


    又或者她见了自己喜欢的美食,能干干脆脆地将心中不快抛诸脑后,把全部注意力转移到品尝上。


    她素日常吃的,大约是炸乳鸽、烤肉和切鱼鲙,鲜香而油脂丰的,再就是诸如荔枝酥山一类的解腻甜品。


    裴定柔缓了几息,从他怀中扬起脑袋:“你……你吃了吗?”


    自己哭得这样伤心,还能匀出力气来问他。


    韩赴见裴定柔情绪稍缓,便撤了覆在她背后的双手,只是腰仍旧叫她环着。


    虽说他回抱只作安抚之意,但自己毕竟不是她亲兄长。


    好在时辰尚早,宫苑洒扫奉差的宫人们还不曾来。


    叫裴定柔抱了半天,周围也只有她的两个近身侍女而已。


    现在听到裴定柔问他是否用过早膳,韩赴摇了摇头。


    昨夜,韩赴亦没有睡好。


    他手垫在脑袋下,卧在榻上一个多时辰,不仅未入眠,且周身油然升起一股烦躁之意。


    闭上眼,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她惊惧落泪的可怜模样。


    小公主眉头拧着,眼眶红着,扑在父亲怀里,吧嗒嗒地掉着眼泪。


    若是自己不提西阳楼看灯之事,她也不会离开正辰殿,更不会在返回时亲眼目睹那具泡肿胀的身体。


    而是阖家赏月吃月饼,共庆中秋佳节。


    欢欢喜喜的。


    想到这里,韩赴空拳紧握,不免有些懊恼。


    裴定柔无暇注意他出神的眸子,见韩赴不回答,估摸着他并没有用过早饭,便又开口:“那你……”


    两个字拖得很长,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韩赴回过神,垂眸看着面前人。


    是要邀自己同她一起吃吗?


    她现在这个模样,若是相邀,他自然不好拒绝。


    裴定柔也松开了双手,从他怀里撤出,二人隔出半臂距离。


    “那你……早些吃饭,莫要饿着了。”


    一语落地,韩赴反而怔住了。


    未曾预料到的答案,叫他将原本的“嗯”字硬生生的吞回喉咙。


    改为一句:“那你呢?”


    裴定柔现在脑子还乱着,实在吃不下东西。


    或许阿耶明断之下,迅速查出结果,证明姨母同韩老将军之死毫无关系呢?


    自小以来,姨母对她极尽关怀,言语温柔慈爱。


    这样温婉良善的人,怎么会同阴谋算计勾连在一起呢?


    况且韩老将军部驻扎在遥远的边地,姨母却长年居于深宫。


    姨母连自己宫门都甚少出,更遑论那皇宫大门了。同她这个外甥女一样,半步都未曾踏出过光华门。


    两个相距千里的人,照面都不曾打,怎么可能结怨结仇,乃至于要到构陷夺命的地步。


    可姨母送她的白玉璎珞,同那葫芦佩出自一块玉石,又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穷尽思绪,裴定柔也无法找到一个理由来解释。


    她不相信姨母会掺入此事,却又无法彻底说服自己。


    眼下她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


    “我不知道。”


    等了半天,韩赴才听到她不情不愿地吐出几个字。


    当真后怕到连饭菜也不愿意进食吗?


    她方才在自己怀中呜咽哭泣,除了害怕之外,似乎还有旁的情绪。


    韩赴隐隐觉得不对,却又猜不出她此刻心中想法。


    见二人不语,倒是闲云开口缓和道:“公主不若还是吃些吧,吃完好好睡一觉。”


    “咱们多备些菜肴,韩将军也同公主一道吃些?”


    韩赴看着裴定柔,终是点了点头。


    这次,她倒也没什么其他反应,似乎也同意了。


    回到落柏宫,两个侍女要去命人备饭食。


    裴定柔不愿缩在屋里用膳,瞧着天已经大亮了,便让她们将饭摆在庭院里。


    矮榻前支起一张桌子,又添了一壶热茶。


    裴定柔沉默地坐下来,动作并不大。吊榻只是微微晃动,很快便恢复静止模样。


    散雪闲云两个跟在裴定柔身边多年,知晓她饮食喜好,只开口问韩赴要吃些什么。


    韩赴于饮食素来不大讲究,也无特殊忌口,一句“都可”将要脱口而出。


    她那脸仍是苍白,喝了一杯热茶也不见暖意。


    韩赴喉头滚动,改了想法,思忖几息,便道出几样菜名。


    “这些都是公主爱吃的,将军呢。”


    韩赴道:“我也一样。”


    “那咱们每样多备些,公主同将军稍坐。”


    闲云散雪自去备膳,偌大的宫院内,只余他二人。


    裴定柔扯过榻上光滑缎被,将自己包裹在里头,恨不能只露一双眼睛。


    而那双眼睛正盯着被面上的一处纹样,虚焦不清,她人显然在发怔。


    虽不知道除了害怕外,到底还有情绪什么令她苦恼。


    但瞧裴定柔这个样子,韩赴也并没有多问。


    锦被簇拥,她冰凉的身躯也渐渐暖和起来。


    不多时,两个侍女便引宫人将饭食摆好。


    外酥里嫩的黄金乳鸽、油脂满溢的蒜泥猪肉、清新鲜美的青笋虾仁,再配上一碗热乎乎的梅花汤饼。


    还有一份金橘盏,冒着阵阵果香,看起来很是清爽。


    那汤饼外形精致,如梅花瓣一样大的面片儿,里头灌了松茸炖的热鸡汤,汁鲜味丰。


    一桌饭食虽不算多,但色香味却好。


    饶是方才那样不愿意吃东西的小公主,闻到这些菜馔的香气,也不由得把自己从被团里剥了出来。


    裴定柔捧起面前的青瓷碗。


    汤面浮着一层浅浅的鸡油,面皮儿、松茸片和几样叫不出名字的山菇浸润在里面,泛起诱人的油脂光亮,醇厚鲜香的气味直往鼻子里灌。


    鸡汤并不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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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烫,温热通过碗壁传递到她掌心,再到手背,将冰凉白皙的手暖得有了颜色。


    裴定柔低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汤。


    汤汁咸淡适宜,里头的面皮儿更是嫩滑软糯。


    引得齿颊生香之余,热汤顺着喉咙而下,携着阵阵温热,将胸腹暖得热乎乎的。


    那股热意,很快顺着躯干扩散开来,裴定柔只觉得手脚暖和不少。


    她嘴角耷拉的弧度也平缓了,唇瓣泛着润泽的油亮。


    瞧着心情缓和许多。


    韩赴见状,也提筷子,同她一道吃起来。


    或许是今日的庖厨将烹调的火候掌控得极佳,又或许是她实在太久没有进食,腹中充满饥饿感,亟待食物来一点点填满。


    每样菜浅尝几口,皆觉滋味上乘。


    咸鲜微辛,香脆嫩滑,清爽可口,多种味道在嘴中交缠起来,令人倍感满足。


    裴定柔食欲终于被激发。


    韩赴吃得快,不多时将碗内最后一点汤喝尽,便瞥过去看她。


    裴定柔往嘴里塞了一勺青笋虾仁,脸腮因咀嚼而圆鼓鼓的撑起,像挂了两个小粉包子一般。


    叫人看了想去戳一戳。


    连带着清脆的咀嚼声,似乎也甚悦人耳。


    这早膳,裴定柔吃得满足,嘴角的弧度愈发平整。


    一顿饭下来,她情绪显然平稳不少。


    韩赴放下汤勺,饮食毕。


    闲云见状,又看公主神色缓和,心中开始思忖如何趁热打铁,叫裴定柔更高兴些。


    她想了想,便朝韩赴道:“小将军许久都不曾给公主讲过故事了呢。”


    此刻说些新奇见闻,自家公主听了欢喜,必定能露个笑脸。


    韩赴这才想起,二人先前在东宫临熙殿门口的约定。


    他收了她发间一支珍珠簪,应允将宫外的事情说给她听。


    事多繁杂,许久不曾履诺了。


    “要听什么?”


    裴定柔同他对视,圆眸茫然,嘴中还在嘎吱嘎吱咀嚼着。


    她也不知道。


    闲云笑道:“听闻将军勇猛,年少时便战猛虎,是个打虎英雄,不若给咱们讲讲这个吧?”


    打虎英雄?


    韩赴怔了几息。


    他在边地何曾有这样的事迹,居然还讹传到了千里之外的皇宫中。


    散雪道:“说是将军十四岁时,途经虎巢,力战凶猛白虎呢。”


    他思忖回忆片刻,这才想起她们话中所指是何事。


    确实有这一事,只是同她们说的……


    裴定柔一听这话,便来了精神。她嘴中仍是鼓鼓囊囊的,眸光缓缓流动,眼巴巴的望过来。


    很是期待的模样。


    圆溜溜的杏眸如此看着他,方才又呜呜哭过。


    自己还能拒绝讲不成?


    可这事委实……


    终于,韩赴咬了咬牙根,心一横:“少时同父亲在山林野猎,确有一回误入虎巢。”


    边地平原多,山林也多,猛禽走兽并不罕见。


    “那将军是如何战胜猛虎的?”


    闲云回忆着郑义先前的描述,手脚比划着:“是这样双手扣着老虎脖子,将它举起来的吗?”


    韩赴手掌虚握,抓着往上抬了抬:“是这样。”


    如同提溜小猫的后脖子一样,轻轻松松,易如反掌。


    闲云瞪大了眼睛。


    单手便能拎起猛虎?!韩小将军果真如传闻中那般勇武!


    她脸上满是敬佩之色。


    却见韩赴道:“彼时虎巢中不见猛虎,那是一只幼崽。”


    闲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