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就结上了?
作品:《死遁成功后,我失忆了》 回到屋子里,江大姐率先围过来,着急地问:“那个人找你干嘛?”
姜祀在桌前坐下,摩挲着中衣的领子,这是自江大姐把自己救起后就穿在身上的,而这料子,绝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自己的身份绝对有问题。
姜祀抬头看向对面的一家人:“江大姐,您别担心,他没有恶意,他是被请来解决山鬼的。”
“解决山鬼?这……这么多年,说着能解决山鬼的人多了去了,这不还是现在这副样子,孩子,你现在可是啥也不记得了,可别被人骗了,他到底找你有什么事啊?”
“我有判断能力的。山鬼不会袭击外来人,我帮他引出山鬼,然后……我会让他带我去……查查我的身份。”
江大姐还想说点什么,被江大哥轻轻拦住。
从救起姜祀,看到他和他所带的东西时,这一家人也觉得这个人原来应是身份尊贵,不知为何竟昏迷在河上顺流而下到了这个村庄里,醒来还丧失了记忆。
江大哥温和地开口:“小姜啊,不要觉得你在这里是麻烦我们,我们救你上来也不是为了其他,千万不要觉得亏欠我们。但你要是想出去找自己的家人,那也是好事!我们不会拦你,只是你可要保护好自己啊。”江大姐在旁边点点头。
两个小萝卜头听完站在一边:“哥哥,你要走了吗?我们会想你的。”四只眼睛水汪汪的,很真心的不想姜祀走。这几天两个人调皮被母亲收拾时都是姜祀把他们救下来的,平时父母两个要忙农活,也是姜祀陪着他们玩。
姜祀揉揉两个小孩的脑袋,笑着对他们说:“莫要伤心了,又不是今天就要走。”抬头向两位道谢:“多谢你们这几日对我的照拂……这个山鬼……什么时候行喜事呢?”
“大抵是这个月,寻个良辰办了吧。是这几天来寻人,应该也就是这几天了吧。”
“给山鬼办昏礼,纳采、问名是没有了,昏礼前也只剩纳吉、纳征……也就是送礼,也算是对女家的赔偿……那地主……会给很多。”
江大姐在旁边冷哼:“给的再多,一条命也这么没了。”
“迎亲时,被选中的女子已经被送到地主家宅子去了,自然也是在那里办的,他们如何办,我们也不知道。总之把新娘送到密林里,这仪式就结束了。”
姜大姐站起来:“这几日他们应该就会把你接走,我去给你准备点东西。”说完转身向里面走,两个孩子也自告奋勇跟上去:“我也去我也去!”往自己发房间里跑去。
江大哥也站起来挠挠头,看见外面的日头变大了,拎起门口靠墙放着的农具,拍了拍肩膀,说:“不早啦,这几天麦子灌浆啦,得格外注意着点,和你江大姐说一声我下田去了。”然后摆摆手走了。
姜祀又回到每天无所事事的状态,只能和以前一样踱步到后山一片老茶树林里,寻一处蚊虫少的树荫坐下开始发呆。
这几日有些干热,下雨的日子很少,在这里葱郁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茶树也显得有点不精神。姜祀坐在树荫里也免不了被树荫外的阳光闪了眼,不自觉眯上眼睛,渐渐睡着了。
在梦里,姜祀又一次听到那个模糊不清的声音。
“……化形……母亲不会……”
这个声音里的无限温柔,姜祀从未在其他人的话语里听到过。姜祀可以确定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自己的母亲,可在姜祀做的无数个梦里,有且仅有这句话不断重复。这难道是一句很重要的话吗?为何自己仅仅将这段话记住,可她又说了什么呢?
梦中的画面倏而一转,姜祀的眼前是冲天火光,火光中,自己似乎在桌前写些什么,但姜祀看不清。模糊中自己放下笔起身,将一块玉璧藏在胸口,凝神自山中飞下,在一个峡谷半空,自己伸出手,一种蓝色如绸缎的气息环绕在手上,凝成一把短刃,握住,将其刺进咽喉。
姜祀从梦中惊醒,自己第一次从江家醒来那天,江大姐就曾捧着一块玉璧,说它原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
姜祀飞奔回家,在自己的枕头下翻出这块玉璧。梦中的画面不清,姜祀不能确定它们的纹路是否相同,但是大小和形状是相似的。
姜祀将玉璧收起,坐在床边沉思。
方才的场景是姜祀第一次梦见,那场景是发生了什么?自己又是为何要自杀?
太多问题萦绕在姜祀脑海,本来因失忆而无措的内心此刻竟然有要崩溃的迹象。姜祀抱着头叹息一声。
看来沿着河流往上的计划是迫在眉睫了。
两日后,妘曜果然上门拜访。
“我来接姜祀到府上。”
姜祀听见声音来到厅前,妘曜对着他点点头。
江大姐从房间走出来,带着一大包东西:“姜祀,你的衣服还有给你准备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路上千万小心啊。”
等到两人坐上马车,江大姐还在窗外絮叨:“不要逞能啊,遇到什么事赶紧跑,别把命丢了,咱不该自己管的事别管。”
“记得没事回来看看我们啊——”
两个孩子也喊:“哥哥——早点回来看我们!”
姜祀无奈地挥挥手,马车才开始前进。
马车内两人相顾无言,妘曜看着姜祀先开口:“明日仪式便要开始了,今日那里的人会告诉你程序,仪式前的准备也有那里的人服侍你,不必担心。”
姜祀没有回答,妘曜再次开口:“其实我与那个地主并无利益关系,我的目的是山鬼本身,只是刚好与他的诉求一致罢了。”
姜祀抬头:“山鬼本身有问题吗?”
“没错。但说是山鬼本身的问题,不如说是天地最近的灵气波动导致山鬼出现了异常。”妘曜的表情认真许多。
“可听这里的人描述,山鬼并无什么变化。”
“这就是问题所在。山鬼是人的怨气所化,而那处密林内生有几千年历史的树,也已修炼出树灵。二者力量相斥,应相互吞噬,可这么多年下来,无论是减弱或加强,山鬼的力量竟无半点变化,实在是不合常理。”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而要去消灭这个山鬼?”
妘曜一笑:“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与那个地主诉求一致。我只为了调查,而解决它,是他的请求,我只是看上了一点小帮助。”
“就比如会有个人把他引出来吗。”
“报酬也是。”妘曜眨眨眼。
“……”
马车缓缓停下。
“哦。看来是到了。”妘曜先下车,从外面伸出一只手,“来吧。”
姜祀犹豫半晌,还是搭住了这只手,借着妘曜的力下了马车。
入目是一座气派的宅子。姜祀没有其他大房子的记忆,第一次见感到了一点震惊。
很快有侍女从大门出来,恭敬地对二人行礼,接走姜祀的包袱。
姜祀今天换上了被江大姐发现时身上所穿的那一套衣服,同样是用精致名贵的布料所制,衣袍宽大,加上姜祀仍是没有束发,颇有种出尘之感。两人站在这座宅子前,反倒衬得这个金碧辉煌的宅子有些俗气。
妘曜带着姜祀进入宅内,地主也亲自上来迎接。他微微屈身行礼:“妘大人。”
妘曜也回礼:“李老爷。”姜祀也学着妘曜的样子行了一个。
“妘大人真是辛苦了,亲自去接人回来。”李老爷抬头看见改头换面的姜祀愣了一下,随后也点点头:“姜公子,明日就要麻烦你了。”抬头想要叫人来帮姜祀熟悉程序,妘曜抬手挡在地主眼前:“天色还早,不如先带他去休息,议程的事,等到下午在议,如何?”
“好好,没问题……来人,带这位公子去休息。”
“那么,我也去休息了,李老爷,我们下午便在这里谈谈仪式当天的具体安排吧。”
“当然可以了。”
妘曜行礼告辞,地主站在原地:“……你说这都什么事啊。”想想自己也该睡个午觉,转身叫个侍女扶着自己回了房。
姜祀被带到房间刚刚坐下没多久,就见妘曜打开门走了进来。
姜祀:“你又有什么事?不是去休息了吗?”
妘曜挑眉:“我怕你还是放不下心。”径自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对于这个人毫无分寸感的举动姜祀已经适应良好,他呼出一口气:“你来了就能让我放下心吗?”
“我这不是正在努力吗?”
“……”姜祀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又呼出一口气:“那真是谢谢你了。”
“不必客气。”
“……”
姜祀:谁来把他带走。
“……你什么时候走。”
妘曜正举着杯子:“嗯?马上。”说着就开始慢慢喝水。
“……我要睡了。”
妘曜抬头看了他一眼:“……好吧。”说完把水一口气喝完,把杯子放回去,:“好好休息。”转身离开。
姜祀真是看不懂这个人,摇摇头,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上床闭上眼睛。
姜祀还是在那句永远听不清的呢喃里醒来的,精神还是和平常那样略感疲惫。
门被推开,一群侍女推着一件嫁衣进来,可目测自己是穿不上的,毕竟是按女子的身量制成的。
领头的侍女好似也注意到了,便把嫁衣往屋子一旁推,对姜祀行了礼,说:“叨扰了,奴婢来给公子说明明日昏礼的事宜。”
姜祀点点头,在房内短暂听了明天要怎么做,总结出只要听指挥的这一道理,便被请去大厅。
厅内,李老爷和妘曜已在讨论明天的事,姜祀不太能听明白,沉默地在一旁坐下,刚刚的侍女走近李老爷,附耳说了些什么,只见他点了点头,侍女便走回姜祀身边,同样附耳:“公子当天仅需穿自己的衣服上轿便可。”
姜祀点点头,对面的两个人似乎已经讨论完毕。
……所以叫自己来是干什么呢。
“那密林内的计划两位再细谈,我就先告辞了。”不等两人站起来回礼,地主就已经自顾自离开了。
妘曜看向姜祀,起身坐到了姜祀这边的椅子上。
姜祀:“……”
妘曜屏退所有下人,转身朝向姜祀:“明天队伍把你送到密林深处便会离开,到时我会留下来,隐在暗处收敛气息,只要有人挑开你的盖头,你就给我发信号。”
“我如何给你发信号?”
妘曜拿出一个状似铃铛却没有铃舌的器物,说:“只要往这里面注入灵力即可。”
姜祀看看铃铛,又看看妘曜,眨了一下眼睛。
“……抱歉,忘了你现在不会。”妘曜低头笑笑,为铃铛注入灵力,铃铛看起来被附上一层淡蓝色的光,他把铃铛放在姜祀手上:“你摇一摇。”
姜祀闻言轻轻摇了摇,妘曜抬起左手,手腕处有一条光带随着姜祀的摇动而一亮一亮。
“到了那时,或遇到危险,还是未曾出现过的状况,都记得用它叫我。”
姜祀停下动作,妘曜手上那条光带也随之消失。
姜祀点点头。
妘曜重新把下人叫回来,“回去休息吧。”便起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