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那么一瞬间，苏清棠真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种事情是可以深究的吗？


    啊？


    她不要面子的吗？


    魔后也听懂了霜雪话里面要表达的意思，借着咳嗽的动作扭开头看着一边候着的嬷嬷尴尬地笑笑，她儿子和儿媳的闺房之乐她并不是很想知道。


    苏清棠闭了闭眼睛，快速地在心里做好建设之后道：“我觉得这事情要不还是找二殿下解决为好。”


    毕竟世上有些事情容不得太聪明，就怕是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霜雪哭丧的脸更加灰败，垂头道：“二殿下肯定不会帮忙解开的，上次还是我去人间扫猪圈才堪堪解开。”


    一时间殿内充斥着一股默契的无声，谁也不想先开口。


    最后还是从外面来的殷顾淮打破了沉默：“既然知道那么这次你连马厩也一起收拾了吧。”


    四人寻声望去，殷顾淮大踏步进来，手上拿着那根蝴蝶发簪，上头还萦绕着黑气，是影魇，在燎山上他强行冲破契约被反噬，回到魔界便被殷顾淮养在血池中，现在拿出来，难道是……


    “是下一个妄念有线索了吗？”


    苏清棠起身问。


    殷顾淮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就这么一眼，霜雪立刻松开双手，麻溜站起走到一边。


    “嗯，影魇说带上你，”殷顾淮没有什么感情地解释，看着苏清棠的眼神像是无关紧要的人一般，丝毫看不出他们昨晚还在藏书阁的寒玉床上交颈缠绕，抵死缠绵。


    苏清棠想起影魇护住自己的一幕，虽然有些害怕不过还是点点头：“好，是哪里？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我去收拾收拾。”


    “不用，无念山，”殷顾淮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一句话都不想多解释。


    【是影魇哎，二殿下真的是吾辈楷模啊。】冥花花灵看着殷顾淮的眼睛像是冒着星星。


    【二皇子妃，无念山的植物众多，你能和草木通灵，可以帮忙哎。】


    苏清棠并不觉得乐观，【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这妄念不是那么好收集，上一个‘恩’我差点死了。】


    说起这件事情苏清棠就有心理阴影。


    本来以为冥花花灵会稍微安慰一下，却看见花灵摆摆手，【你是担心这个？也对，你是人族，二殿下在外也是树立了不少敌人，偶尔有意外正常，不过——】


    【你是修习仙气的人族啊，可以试试看召唤草木，催动草木生长。】


    【你没试过吗？】


    冥花花灵疑惑地看着苏清棠一脸不理解，这人身上的仙气都快溢出了。


    殷顾淮在苏清棠的身上放了一点神识做印记，在藏书阁翻阅资料的时候自然也听见了苏清棠所听见的，拿出一本书籍：“你既然修习仙气，自然不能按照我们魔族的功法修习，所以，就先按照这本书来吧。”


    【哇，不愧是我崇拜的殿下，拿呀，正好可以练一练。】冥花花灵双手托腮分外兴奋。


    苏清棠在花灵的提醒下上前接过书籍，“谢谢殿下。”


    殷顾淮上前拉住苏清棠的手想魔后告别：“母后，儿臣先离开了。”


    然后在霜雪一脸郁闷中快速离开。


    ——


    魔殿外，苏清棠指着黑色的轿撵问：“我们是坐这个走？”


    殷顾淮双手环胸反问：“不然，你还想继续踩在本殿头上？”


    是的，上次从燎山回来苏清棠就是坐在殷顾淮的真身回来的。


    苏清棠挠挠头：“不是，怎么会，那我们走吧。”


    赶紧踩着马凳进了轿子，殷顾淮也紧随其后。


    从魔界到人间需要路过忘川河，轿子在河边便停下了，殷顾淮率先下去，苏清棠看着下去之后就没搭理自己的殷顾淮鼓着腮帮子也跳下轿子。


    忘川河边来往的魔族很多，像是平常的街道一般，不过，码头处的魔却是很少。


    苏清棠跟着殷顾淮来到码头，好奇地看着翻涌的河水，整条河水泛着粼粼幽光，放眼望去，和魔界终年没有白昼的天空倒是相得益彰。


    “船家，我们去人间，”殷顾淮熟门熟路地踏上小舟。


    白发苍苍的船家殷切地拿过船桨对着还在岸上好奇心十足的苏清棠道：“这位夫人也赶紧随着夫君上来。”


    苏清棠瞬间就被称呼吸引了注意力，她没有听错的话，殷顾淮刚刚可是没有一个字提到和自己的关系吧？


    “好，谢谢船家，”苏清棠快步也上了小舟，殷顾淮这下倒是搭了把手，苏清棠稳稳当当地坐在中间和舟头的殷顾淮面对面坐着。


    船家很快便摇动船桨，一时间河上就只有船桨拨动的声音。


    苏清棠无聊，侧身看着河底的景色，若有似无地好像又听到什么哀嚎声。


    “如果你想死的话，可以再往下一点，”殷顾淮冷淡的声音传来，苏清棠立刻坐好直起身子。


    “夫人别害怕，忘川河底有着许多孤魂野鬼，你家夫君也是心疼你，”船家在后面解释道。


    苏清棠想起之前在人间时候看的话本，里面多多少少有提到一些忘川河的可怕，心里一凉，刚刚因为好奇和被魔界的不同给晃了眼，倒是给忘记了，这里可是连那些有修为的魔都不敢轻易踏足的地方，自己居然还试图去拨弄河水。


    胆子怪大的。


    “谢谢船家啊，”苏清棠咽了咽口水，直视前方，又对上闭眼假寐的殷顾淮，“对了船家，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夫妻啊？刚刚我夫君可是一句话都没有提到啊？”


    一个人乘船还是太过无聊了，苏清棠主动提起话头。


    船家乐呵呵道：“我在这忘川河多少年了，多到自己也已经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


    “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姑娘身上有仙气，又有着一缕魔气，我所知道的便是二殿下的新婚妻子了，”船家说出自己的判断，“二殿下是为了公主去的人间吗？”


    殷顾淮这才睁开眼睛：“嗯，有事情。”


    “世间事熙熙攘攘有的是有情人和无情人，终其原因就是因为万物有情，无情可有情，有情又无情啊，”船家高深莫测地说了这句话之后便到了渡口。


    “二殿下和二皇子妃，一路小心。”


    苏清棠跟着殷顾淮的动作和船家告别之后，看着两界天空分别的交界线：“那个……殷顾淮，刚刚船家的话是什么意思？”


    感觉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意思，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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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活的久了就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不用在意，”殷顾淮目视前方脚步一点也不停歇。


    ——


    无念山和燎山不一样，燎山周围都透着股死气，而这无念山则是充盈着浓郁的生机。


    从天上朝下看便是一抹耀眼的绿色，郁郁葱葱，下落的过程中，苏清棠甚至可以听见精灵们说话的声音。


    站在山脚下，殷顾淮似乎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转身就朝下山的方向离开。


    “我们不上山吗？”苏清棠觉得奇怪，不过还是老实跟上。


    殷顾淮：“既然有妄念在这无念山那么山中肯定有异样，我们不能莽撞需要问下经常进山的人家。”


    “喏，那户人家，”殷顾淮抬头指向隐在竹林中的茅草屋，“我们就以夫妻身份进去，还有，影魇受伤严重，不过还是有一点用的，就交代你了，”一边说一边拿出放在袖中的蝴蝶发簪直直地插在苏清棠的发髻上。


    感觉发簪是很笔直地立在头上的苏清棠：冷静，自己打不过他。


    殷顾淮施法，二人身上的衣物就变成了粗布麻衣，快速走到茅草屋外。


    “有人吗？”殷顾淮喊着，“我们夫妻二人路过此地，想要讨水喝。”


    紧闭的门发出轻微的动静，而后一位男子拿着柴刀走去。


    屋内的陈设简单却又温馨，苏清棠大口地喝着碗里的水：“谢谢夏姨。”


    坐在一边夫人笑道：“喝慢点，不够我这里还有。”


    殷顾淮看着面前缺了一口的碗道：“谢谢夏树和夏姨了。”


    “没事，”夏叔爽朗地说着。


    “不过，”殷顾淮话锋一转问：“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可没忘记刚刚夏叔手里那把磨的蹭亮的柴刀。


    “这……没什么，就是刚刚在后院里面砍柴呢？”夏叔把柴刀藏得更里面了。


    夏姨也跟着附和：“是啊，刚刚老夏在砍柴呢？”


    苏清棠放下碗，她虽然法术不精，可是刚刚明明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这对夫妻在说谎。


    殷顾淮也是一样的想法，“我们今晚可以叨扰一下吗？”


    “山中夜路难行，我们又不是本地人，明日我们便离开，这是过夜费。”


    殷顾淮掏出一袋银子放在桌子上和夏家夫妻商量着。


    夏家夫妻互相对视一眼后，夏姨紧张地用手在围裙上揉了揉：“行……行吧，不过你们明天就走。”


    “好，谢谢夏姨，”苏清棠明白殷顾淮的意思，听到夏姨点头也就立刻应下，她对付这个年纪的夫妻还是有经验的，每次惹了苏老头生气就是用这种乖巧的模样糊弄过去。


    夜深，殷顾淮和苏清棠合衣躺在精致的雕刻着紫藤萝花纹的床上，闻着微微香气睡下，不多时门栓处传来细微的响动。


    二人瞬间睁眼，四目相对之时，殷顾淮拉着苏清棠的手示意不要乱动。


    黑色的身影移动到床前。


    “老夏，真的要这样吗？这女娃娃是无辜的，”夏姨声音颤抖拉着夏叔的衣服。


    夏叔盯着在睡梦中的苏清棠：“这是她的命，谁让她在这个时候过来的，快点，天亮前我们把她送进山，不能触动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