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云雾缭绕，殷顾淮特地找了个空旷的山头落下。


    “好了，有问题就问吧，”殷顾淮把自己的外袍脱下铺在地上，示意苏清棠坐下。


    苏清棠挨着殷顾淮坐下后：“能和我说说吗？郭明心和重渊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就晕了一会吧？怎么听不懂了？


    殷顾淮揽过苏清棠的肩膀：“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仙族的毒药我见过，”


    侧头看向苏清棠，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的脸之前差点被它毁了，所以，这个药的味道我认识。”


    “你是不是想说天族人怎么会有这种药？”殷顾淮回头眺望远方，像是陷入回忆中：“修炼成妖的也不乏有心善之辈，如同你们人族，有善有恶，所以，仙族中也有。”


    “这个药很厉害，我差点就着了道了，不过多亏重渊，他帮了我。”


    苏清棠不解：“那他的腿？”


    山间清风撩开苏清棠的头发，殷顾淮整理好之后：“他可能是认出来郭小姐了。”


    “重渊自从人族回来之后有过一段时间的消沉，当时我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或许，佳人音容笑貌早已刻在心间，因为有愧，所以，即使知道是穿肠毒药也甘之如饴，不过和我们无关。”


    殷顾淮有感而发。


    “……”苏清棠抱住殷顾淮精瘦的腰：“那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比如，我哭的那个情郎？”


    苏清棠的坦荡倒是让殷顾淮有过一丝不解，随后笑着问：“可以吗？为难的话，我可以不知道。”


    “可以的，我准备好了，”苏清棠整个人顺势躺在殷顾淮怀中，像之前的日日夜夜一样：“他也是你，虽然你可能觉得我是在忽悠你，可是，那半颗龙珠可以证明，还有，你给我画的星魂图腾。”


    苏清棠把手放在殷顾淮手上，同是龙族，殷顾淮瞬间就看见那一个熟悉的图腾，这是自己的力量。


    可是，怎么会？他有从小到大所有的记忆？


    “你记住，你不是替身，你只是受伤忘记了，”苏清棠把另一只手放在殷顾淮的胸口，那里是龙族被拿出来的地方，两次，他为了她两次了。


    殷顾淮眼眸低垂，他确实受伤了，一直只有半颗龙珠。


    “这个让我想到我舅舅说的一个故事，一个被月鳞城世代传颂最后演变成戏曲的故事——《问天道》，”苏清棠一路上想了很多，包括所谓的帝星错位。


    “什么？”


    苏清棠直起身子把《问天道》说的故事认认真真讲了一边，还求证了这边是不是有忘川河。


    殷顾淮一手撑地：“确实有，魔界通往人间还有一条路就是渡河，就是忘川河。”


    得到了证实之后，苏清棠咬着嘴唇问：“那你相信我吗？”


    单单只是从一个故事来映射属实是有些荒谬，神坠魔道，魔渡众生，这两个极致的反差也是，还有那最后的怀孕回天，对应到重渊和郭明心也是，现在这两人心结都没解开，还怀孕？


    自己努力一下，苏清棠的希望都比郭明心大。


    可是对上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殷顾淮否认拒绝的话便说不出来了。


    “好，那我们去人间查一查，不过，人间有仙有魔还有神，都是隐藏气息的，所以，到时间要委屈你了。”


    殷顾淮还是妥协了。


    听到这话，苏清棠知道殷顾淮并没有相信，答应也是想要顺着自己的心思而已，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希望事情不要像《问天道》里面一样。


    “好，我就知道殿下最喜欢我了。”


    苏清棠扑进殷顾淮的怀抱中，用脸蛋蹭着殷顾淮的脸颊撒娇，然后就感觉到殷顾淮的身体变化。


    “……我刚刚是在讲正事！”苏清棠急忙往外跑，腰却被殷顾淮拦着。


    “你干嘛？放开，这是在外面……”


    殷顾淮眼眸深沉，直接把苏清棠揽回来：“知道。”


    “知道你还……”


    “我设了结界。”


    “结界是这么用的吗？”


    “不然学了干嘛？”


    “……”


    “乖，叫夫君，夫君陪你去人间畅游。”


    “……不要！”


    ……


    人间的落脚处还是殷顾淮选择的，赫炎朝，这次是直接飞到龙脉处。


    “殿……淮……夫君，这是哪里？”这对殷顾淮的称呼像是有些烫嘴，苏清棠缓了缓才喊出来。


    殷顾淮在前面开路，很满意现在自己的称呼：“龙脉，人间世代皇位更替，一朝一代，都与这龙脉息息相关，你和重渊都提到过一方干旱一方洪涝，那么，最快的办法就是从龙脉探查！”


    龙脉？


    倒也可以。


    苏清棠就看着殷顾淮站在一处，而后双眼紧闭，释放出龙息，强烈的威压压下，手心处的星魂图腾闪烁。


    她摩挲着星魂图腾，这次，换她来保护他。


    许久过后，殷顾淮走来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听哪个？”


    “嗯，那好消息吧？”苏清棠跟着殷顾淮的步伐朝外走。


    “天下河清海晏，大家共享太平盛世。”


    “那坏消息呢？”


    殷顾淮急忙拉住苏清棠的手：“我被发现了，此地的守护者现在要过来抓我们，我们快跑。”


    “……”


    虽然不是很懂具体的情况，不过苏清棠还是迈开步伐跟着跑。


    没想到在山脚处遇见一位冒着仙气的老人家，杵着有两个自己好的权杖：“魔界二殿下，何故来我赫炎龙脉？魔界还不够逛的吗？”


    看样子这就是守护者了。


    殷顾淮上前：“前辈，我就是好奇龙脉长什么样？不是故意冒犯的，见谅。”


    《问天道》的说法实在是难以说出口，且不论自己探查到的太平盛世，就是现在的情况都不具备说服力。


    仙翁没有动，可是脸上的神色确实没有相信殷顾淮的说辞，眼神扫向殷顾淮身后的苏清棠：“这位姑娘也想看？”


    苏清棠挠头，站出来解释：“仙家，我们不是想要捣乱的，就是纯粹好奇而已，如果打扰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原本龙脉就不是可以随便让人进去，现在被别人发现还是先道歉比较好。


    仙翁注意到殷顾淮还想说话却被苏清棠拉住，微微挑眉，这位魔界二殿下可是威名远扬，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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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界太子都打的角色，现在居然乖乖闭嘴了，注意力回到苏清棠身上：“不是小老儿小气，只是龙脉事关人族传承，王妃也是人族，修习仙法也应该替自己的本族考虑一下。”


    “是，”苏清棠虚心受教，“我们这就离开，打扰了。”


    仙翁很满意苏清棠的态度：“二殿下感应的没错，天下河清海晏，不过，王妃是知道最近地动的事情所以过来查探吗？”


    什么地动？


    “二殿下可以去看看，这个地动是人为，不是自然，”仙翁说完便消失了。


    苏清棠回头看着殷顾淮：“夫君，地动是什么意思？”


    说着的时候远处飞来一只纸鹤，停留在殷顾淮面前，而后里面传出顾安的声音：“殿下，悬河地动，水淹村庄。”


    这估计就是仙翁刚刚说的地动了。


    “棠儿，我们在去悬河那边要先去一趟叶家，”殷顾淮捏碎纸鹤说道，“具体的事情我路上和你说。”


    殷顾泠和军中的一个统领蒋海本是心照不宣的关系，不单单是共同浴血奋战的战友袍泽，更是等安定下来之后互许余生的有情人，可是不久前就是神魔两界签订和平协议的那场悬河战役中，蒋海却丢下殷顾泠，转身救了军中一个小将虞非。


    本来救这个小将是应该的，大家都是同袍能帮忙就帮忙，可是怪异的是在救完这个小将之后，蒋海整个人就变了，不仅仅单独避开殷顾泠，更是和虞非更加贴近，而且身上原本的衣服多了些绣工精细的补丁。


    对此，殷顾泠自然会起疑，有次篝火上就直接开口问，蒋海便回答说是心中有人，希望殷顾泠成全，殷顾泠在感情中一贯高高在上，所以面对这么多年感情的突然背叛，也是很有风度地笑笑就算了。


    殷顾淮还是在知道自己的婚约被定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姐姐不对的，再三打听下才了解事情经过。


    呵，开玩笑，他们两姐弟从来只有让别人吃亏的事情，还没有让自己吃亏的事情，而且还是自己从小预订的姐夫，为了给自己姐姐出去，殷顾淮便布局去看看虞非的具体情况，结果查到，这个虞非好像是女扮男装进的军营。


    这个也算了，女子也可以撑起一片天，不能直接敲死人家的热情，但是这个的话，联合蒋海的反应就不对了，莫不是那天救虞非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不管怎么样，殷顾淮还是想查清楚，他作为弟弟不能在战场上替姐姐分忧解难，那么其余能帮的还是帮。


    “所以，你怀疑是这个叶小姐搞的鬼吗？”苏清棠坐在龙头抓住龙角在云中穿梭，“可是，如果叶小姐是女扮男装的，那么会和地动有关系吗？”


    “为什么没有？悬河左右是神魔两界的族群，一旦淹没不管如何都会有人员伤亡，那么作为守将的皇姐首当其冲就会被怪罪，这个场景我觉得是叶仙溪最想要看见的。”


    “为什么？她不也是魔界子民吗？”


    “军功，这种可以挣来荣耀的名声是大多数将士所追求的，而且，如果蒋海的心上人真的是叶仙溪的话，那么如果这次救治有功的话，魔界以能力论地位，叶家可就一飞冲天了。”


    “而且加上虞非是女儿身，那么，就更有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