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笑着答应。


    话音刚落。


    东方不败的身影，便已化作一道红色的闪电，飘向了湖面。


    他的脚尖，在水面之上轻轻一点，竟如履平地，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东方不败站在湖心，对着齐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齐乐也身形一晃，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他的对面。


    两人在广阔的湖面之上，遥遥相对。


    下一刻，东方不败动了。


    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


    整个人在水面之上，拉出了一道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残影。


    仿佛整个湖面上，同时出现了十几个东方不败，从四面八方，向着齐乐攻来。


    他那阴柔诡谲的掌力，引得湖水都为之旋转。


    每一招，每一式，都快得不可思议。


    整个湖面，都因为他那恐怖的速度和力量，而被搅动得波涛汹涌。


    岸边，木婉清看得是目不转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种高手切磋，她可没见过。


    之前齐乐与逍遥侯的战斗，她就只看到了最后一招。


    不过当东方不败真正动起来的时候，木婉清才发现，自己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她的眼中，只剩下满湖的残影，和那一道道因掌力而炸开的，冲天水浪。


    那两人的速度，早已超越了她这个境界的武者所能理解的极限。


    木婉清心中骇然：“这就是宗师大圆满的实力吗？若是这种高手要杀我，恐怕我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语嫣看得，则更加真切。


    她的内力，本就与东方不败在伯仲之间，甚至因为是无崖子毕生功力的精华，还要更精纯几分。


    所以，她能看清东方不败的动作。


    但王语嫣看得越清楚，心中便越是惊讶。


    她本以为最近自己学了凌波微步，又掌握了北冥神功的吸功之法，进步很大，对上东方不败也能一战。


    结果看到湖面上的战斗，才发现自己的内力或许不比东方不败差。


    可若是论及招式的精妙、对敌的经验、以及那股将自身所有力量都发挥到极致的狠辣……自己，却差得太远了。


    她扪心自问，若是此刻，站在湖心的是自己，面对东方不败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恐怕不出十招，便会落败。


    王语嫣这才明白，光有一身内力，是远远不够的。


    真正的战斗，远比书本上的记载，要复杂、凶险得多！


    而她们两人眼中，那不可战胜的东方不败。


    此刻，却连齐乐的衣角都碰不到。


    东方不败那凌厉的掌风，全被齐乐一一闪过，只在湖面上炸起数丈高的水浪。


    东方不败见状，化掌为指，指力的速度比掌力更快。


    齐乐也不再躲闪，立于原地。


    所有的指力，都在即将接触到他身体的刹那，便被一股柔和而又坚韧的力量，给悄无声息地化解。


    齐乐就像是暴风雨中，那座亘古不变的礁石。


    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东方不败的身影，忽然停了下来。


    他与齐乐，远远地对峙着。


    他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东方不败知道，自己已经用尽了全力。


    可对方，却连手都还没出。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细雨。


    雨水落在湖面上，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但那些雨水，在落到东方不败的身上时，便会被他那护体的真气，给自动弹开。


    而齐乐那边，更是滴水不沾，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穹顶，将他笼罩。


    “你……没有用全力。”


    东方不败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甚至都没有认真。”


    他看着齐乐，眼中没有不甘，只有一种对更高武道的，纯粹的渴望。


    “我希望你能使出真正的全力。让我看一看，宗师大圆满之上，究竟是何等的风景。”


    齐乐看着他那双充满了渴求的眼睛，点了点头。


    “好。”


    他答应了。


    然后，他开启了瞬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空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折叠了。


    东方不败甚至，没有看到任何动作。


    他只觉得，齐乐忽然消失。


    然后，他便感觉到了一股冰冷刺骨的，纯粹的死亡气息，从他的背后传来！


    他甚至来不及回头，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齐乐已经出现在了东方不败的身后。


    他毫不犹豫一拳打出。


    这一拳代表的是纯粹到了极致的力量和速度！


    这一拳的威力之大，竟将周围数丈之内的雨水，都瞬间清空，形成了一片无雨的真空地带。


    东方不败只感觉，自己所有的感官，都被这一拳所带来的，那股无可匹敌的死亡气息所笼罩。


    他的护体真气瞬间被击碎，下一瞬就是死亡降临。


    东方不败脑中闪过无数画面，似乎短短一瞬间，就将整个三十多年的人生经历回顾了一遍。


    最终所有画面破碎，他的心中一片宁静，似乎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但那只足以将他轰成齑粉的拳头，最终并没有打在他的身上。


    而是稍微改变了一下方向，停在了东方不败的耳畔。


    然后，齐乐化拳为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结束了，继续喝酒去吧。”


    说完，他身形一闪，人已到了湖畔。


    东方不败，全身都已被雨水浸透。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但他那张妖异美艳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沮丧之色。


    他的眼中，反而爆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光芒。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就在刚才，那生死之间的大寂静之中，他似乎有所感悟。


    东方不败感觉那困扰了自己许久的瓶颈，竟然有了一丝松动。


    他离那大宗师之境，更近了。


    东方不败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地从湖心走回了岸边。


    细雨，依旧在下，打湿了他如墨的长发。


    东方不败再次看向齐乐，那眼神已经变得十分复杂。


    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居高临下的欣赏，那种身为前辈高人，看待后起之秀的欣赏。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纯粹的，甚至带着一丝敬畏的佩服。


    还有，浓得化不开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