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的时候，秦妄寒还没有睡下，而是大剌剌坐在客厅，薄唇紧抿，明摆着就是在等他们。


    少女忙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轻声询问：“阿寒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


    秦妄寒本来压抑的不满就要发泄出来，可想到大哥还在，又看着她乖巧的样子，火气去了大半。


    他把人揽在怀里，将头靠在她肩上：“你不在，我睡不着。”


    少女有意哄他：“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脏。”


    秦寒寒却抱得更紧了，凑近她脖间吸了口气：“不脏，香的。”


    他的动作弄得她脖子痒痒的。


    秦妄寒根本就不管旁边还有人，抱住她就不撒手。


    直到秦鹤川看了俩人一眼开口：“我有话和你说。”


    少女这才顺势推开他：“那你们先说，我去洗澡。”


    等人进了房间，秦妄寒才疑惑地问：“哥，什么事？”


    秦鹤川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今天蒋曦看见她了。”


    秦妄寒瞳孔骤缩，语气森寒：“蒋曦故意找过去的？”


    蒋家人向来心狠手辣，特别是蒋曦的父亲，从来都是杀人不见血的狠角儿。


    秦鹤川摇头：“应该不是，我们是进去的时候看见她的。”


    “但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已经调查过了。”


    秦妄寒神色严肃：“老匹夫动作倒是快！”


    老爷子只是放出点消息，他们就按捺不住，把他身边的人查了个遍。


    他神情顿时变得狠厉：“他们要是敢伤害她，我端了他们蒋家！”


    秦鹤川眼中同样出现了狠辣之色，出口的话却很清醒：“先别轻举妄动，下届总统就要选举了，他还有用。”


    “况且，蒋家不是这么好对付的，联合其他几大家族还有机会。”


    可是其他家族和蒋家没有什么大矛盾，不会趟这趟浑水。


    秦妄寒按着太阳穴，眉心烦躁地拧起：“哥，那怎么办？”


    他费尽心力得来的人，他当然舍不得扔开。


    秦鹤川看着他，有些无语，遇见事的时候，知道问怎么办了。


    “现在只能明面上撇清你和她的关系，至少让蒋家面子上过得去，无论是真是假，他们若是找事也得掂量掂量。”


    秦妄寒皱眉思索，像是在考虑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直到入睡的时候，他硬是拉着明婳陪他。


    少女却不像刚才一样温顺，而是看着他问：“阿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秦鹤川晚上总是转移她的注意力，就是不回答她的问题，回来之后，俩人还支开她说话。


    要是她还是什么都没察觉，那就太傻了。


    联想到今晚在餐厅遇见的女孩，她总觉得里面有事。


    秦妄寒也没想到她这么警觉，眼里闪过锐利的光芒。


    不过他却不打算告诉她，语气轻松带着轻哄：“你现在很危险，有人会伤害你，所以你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很危险？为什么？”


    男人伸手捏着她软嫩的小脸：“你当我是什么地上的泥，随处可见吗？要对付我的人多了去了，你在我身边难道不危险吗？”


    是这样吗？


    这样确实能解释得通，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


    时间一晃，就到了新年。


    这是她重生之后的第一个新年，以前在明家过年的时候，她也不能上桌，因为他们觉得她影响食欲，嫌她丢人。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也吃不上什么好的，更别说买点好的犒劳自己了。


    所以她对今年的新年格外在意，买了很多年货，甚至还学着网上的剪纸教程，剪了几张简单的。


    她坐在地毯上，拿着手里的剪纸邀功似的递到秦妄寒面前：“阿寒，我剪得怎么样？”


    秦妄寒拿到手里，左右看看：“还不错，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少女撇嘴从他手中拿了过来，递到对面秦鹤川面前，双眼亮晶晶的：“阿寒不懂欣赏，大哥看看好看吗？”


    秦鹤川拿在手里，点点头，真心夸赞着：“剪成这样已经很好了，要贴在哪？我去贴。”


    他拿着剪纸就要起身。


    秦妄寒看着气闷，他和婳婳打闹，大哥来打什么岔？


    他不服气看着坐在他腿边的少女：“婳婳，我觉得也挺不错的，你给我剪一张，我去贴。”


    少女却看着他，轻哼了一声：“你不是说我剪得不好吗？不给。”


    秦妄寒改口得毫不犹豫：“刚才鬼上身了，我重新说。”


    少女噗嗤一声，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点滑稽。


    她傲娇着剪了一张递过去：“你好好贴，别给我贴歪了。”


    男人站起身来，俯视的睨她：“看不起谁呢？”


    屋子里到处都是红火一片，和刚住进来的时候大相径庭，有了人气和烟火气。


    临近过年这几天，他们却越来越忙，经常带着酒气回来，有时候甚至一天都不见人影。


    明婳也没在意。


    直到三十这天，秦妄寒拉着她，满脸的愧疚：“婳婳，我们得回老宅一趟，陪老爷子吃团圆饭，你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陪你的。”


    别的时候他在外面没人管，可今天不得不回去。


    明婳嘴角的笑意凝固了一下，马上又换上笑脸：“我知道的，你去吧。”


    秦妄寒脸上神色都松了几分，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就急忙出了门。


    屋里顿时冷清下来，明婳看了圈。


    忙活一通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只有一个人。


    想着自己这几天的忙碌，她忽然觉得像个笑话。


    是她想当然了，所有人都有家人，就她一个人没有，她怎么会幻想他的身份会在这样的日子和自己在一起呢？


    真是傻透了。


    佣人看着她脸色不对，小心地问：“明小姐，什么时候开饭？”


    明婳看着她，神色温柔：“今天过年了，你早点回去和家人团聚，我自己会吃的。”


    “桌上的菜你也带几个走吧，我一个人吃不完浪费。”


    佣人不放心，却还是向她道谢，明婳给她递了个大红包，佣人出门之后，看着关上的门叹了口气。


    明婳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菜，吃了一口，味同嚼蜡。


    她起身，穿上大衣，出了门。


    “砰。”


    本来热闹的屋子又成了原本冷清的样子。


    秦家老宅热闹非凡，大家族子嗣多，一到过年，人来来往往，颇为热闹。


    秦妄寒已经喝了不少酒，脸都红了，显然已经上头了，却一时脱不开身。


    他拿起手机想给婳婳发个消息，看了几次手机，都没人回复。


    他以为她已经睡了，却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定位。


    看着红点所在的位置，他本来通红的脸染上阴霾，眼里漫上红血丝，狰狞的样子顿时就引起了旁边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