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见状愣在了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慌张地眼神四处乱飘，怎么也不敢直视男生的眼睛。


    男生见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站起身来，走到对面，拉开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看着小姑娘再次笑容满面，欢快又带有几分羞涩地跑过来坐下，他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了。


    他朝着林昭招了招手：“老板，给她来一份和我一样的。”


    林昭看着男生得意洋洋的样子，微微皱眉：“你不问问她有什么忌口？”


    没等男生说话，小姑娘如捣蒜一般疯狂点头：“就按他说的来吧。”


    没救了，林昭默默摇了摇头，走进厨房，跟沈哲小声嘀咕道：“你瞧瞧，这花痴遇上自恋狂，还能有好了？”


    沈哲嘴角上扬，轻声道：“怎么还操心起顾客的感情生活了？”


    “我就是不喜欢那小子的得意劲儿，你瞧瞧他那副被小姑娘们惯坏了的样子。”林昭撇了撇嘴，端起桌子上的菜，思绪飘忽了一下，又立刻收了回来，无奈地耸了耸肩：“当然了，人家喜欢就行。”


    沈哲瞧着她那副认真的样子，伸出左手轻轻往门口那边推了一下：“快去上菜吧，我的大老板。”


    眼看着林昭离开了厨房沈哲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个爱操心的家伙啊。


    但转念一想，她要不是爱操心，大概也不会把自己从森林里扶出来，又帮自己治病，又和自己开餐馆的。


    倒也不是对自己有什么特别，只是她这个人对谁都很爱操心罢了。


    想到这里，沈哲原本轻快的心情突然低落了下来，他走到洗碗池边，打开水龙头，将手放到水流下，清凉的水从掌心冲过，落到了下面的碗里。


    流水带走了碗上的些许污渍，却冲不掉一点他心里的失落，沈哲仰起头望向窗外的天空，万里无云，如果此刻能下起大雨，也许会显得他的失落稀松平常。


    沈哲只好默默叹口气，一遍遍地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正事，自己终究是要回到暹梦城，要为自己报仇，把那些失去的全都夺回来。


    他捧起一把水泼在脸上，用力甩了甩头，呼出一口浊气，感觉整个人清醒了不少，透过门玻璃看着林昭模糊的身影，心想道：“她又不会异能，还是不要让她因为我的事铤而走险了。”


    门对面的林昭感觉到了沈哲的视线，她兴奋又小心翼翼地朝沈哲招了招手，示意他来吃瓜。


    看到沈哲摇头拒绝，林昭就和祭一起坐在距离“自恋狂”和“恋爱脑”不远不近的地方，偷听偷看。


    菜上齐了，“恋爱脑”羞涩地端起酒杯向“自恋狂”的方向微微倾斜道：“谢谢你。”


    “自恋狂”的表情还是很得意，一副“我知道你喜欢我”的样子，志得意满地举起酒杯，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好像一场青涩男女爱情的戏剧正式拉开帷幕。


    “你喜欢我。”“自恋狂”率先说话，没有丝毫疑问，无比肯定。


    “你没有你没有。”祭右手攥拳，用只有他和林昭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为“恋爱脑”鼓劲儿，认真到脸上的每一块肉都在用力。


    “脸也没比过，女人缘也没比过，你输得一败涂地啊～”林昭瞧着他那副恨不得冲上去替女生否认的样子，坏笑地打趣道。


    祭斜了林昭一眼，还没等说话，只听见“恋爱脑”大声又坚定地说道：“是，你长得很好看。”


    因为怕惊到两人，哀嚎声刚发出，祭就硬生生咽了下去，咬的后槽牙嘎吱嘎吱响，右手死死扣着桌板，恨不得把那块掰断碾碎。


    林昭憋笑憋的整张脸都在抽搐，整个人表情扭曲又古怪。


    “你眼皮抽筋了？”祭气哼哼地低声道。


    林昭突然坐直身子，故作惊讶地四处张望：“咦？我刚才好像听见‘咔嚓’一声。”


    然后慢悠悠凑近祭的耳边道：“我还以为是盘子碎了，原来是有人的心碎了。”


    林昭轻轻捂住嘴道：“你这么不能接受他俩在一起，是看上了那个小姑娘，还是那个男生啊？”


    祭气得猛地一拍桌子，余光扫见那两人看过来后，又赶忙别过脸低下头道：“大老板你是不是疯了？”


    迅速扫了那两人一眼后，又凑近林昭一点，低声道：“不是，就那小子，凭什么被那么可爱个姑娘一见钟情啊？你瞅瞅他嘚嘚瑟瑟那个样子……”


    攀比心还怪强的，林昭忍着笑意站起身来，用手在祭的头上轻轻扇动：“我就问问，怎么还气冒烟了？”


    祭白了她一眼，一把拍开了她的手，朝林昭做了个“嘘”的手势，两人继续偷偷吃瓜。


    “自恋狂”在听见对方的表白后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女生笃定的态度仿佛让他在这层关系中瞬间占据高位。


    “恋爱脑”见他不说话，好像心里没底，有点胆怯地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还行。”“自恋狂”回答的干脆利落，甚至带着几丝不屑和轻视。


    还行是什么鬼？此言一出，林昭也不淡定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转头对祭道：“我现在无比支持你。”


    祭朝着林昭点了点头，比了个大拇指。


    不过不像林昭和祭这边气愤异常，“恋爱脑”却似乎没有听出“自恋狂”不好的语气，反而惊喜地双手交叉到眼前，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欢声道：“你不讨厌我，太好了！”


    没救了……林昭和祭此刻内心一片哀嚎。


    “恋爱脑”却突然站起身来，眼神中露出了几分玩味，走到“自恋狂”身边，左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弯腰附在他的耳边道：“我们还会在见面的。”


    气息喷洒在“自恋狂”的耳垂上，紧接着“恋爱脑”的左手在他的肩膀上轻拍几下后，小拇指轻轻扫过“自恋狂”的脖侧。


    感受到对方轻微的战栗后，“恋爱脑”看着他逐渐泛红的耳朵发出几声轻笑，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开了餐馆。


    只留“自恋狂”一人，哦不，“自恋狂”、林昭和祭三人呆在原地。


    就，走了？


    林昭和祭两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紧接着“自恋狂”就大步冲了出去。


    “哇～他追上去了！”林昭看着一闪而过的残影惊呼道，门一开一关刮进一缕凉风，仿佛都带着丝丝甜意。


    “哇～他俩没给钱。”祭有模有样地学着林昭的语气，尾音拖的老长，朝着林昭眨了眨眼睛，一副欠揍的模样。


    林昭从兜里掏出之前“自恋狂”给的两百块钱，拿到脸边像扇扇子一样得意地晃了几下：“没事，还有你的精～神～损～失～费～呢。”


    “你！”祭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但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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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一转，他理直气壮地伸出了手：“既然是我的，精神损失费……”这几个字咬的极重，好像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那就应该给我。”祭边说边一个起身前冲想抢走林昭手里的钱，却被林昭轻巧地躲开了。


    林昭赶紧把钱塞回兜里，朝着祭摊开手道：“抱歉，我的钱包，只进不出。”


    祭张开嘴刚要说话，林正安慌慌张张地推开门跑了进来：“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热闹看完了，都赶紧干活吧。”正巧沈哲从厨房走了出来，林正安赶忙上前和他一起把“自恋狂”和“恋爱脑”那桌收拾出来。


    “干活吧。”林昭用手轻轻拍了拍放在钱的裤兜，迈着轻快的步伐进入了厨房。


    客人陆陆续续增多，几个人也没了早上看热闹的清闲，忙的脚打后脑勺，一直到晚上八点多，人才算是少了下来。


    林昭坐在收银台前，累的生无可恋地等待最后一桌吃完。


    疲惫困倦席卷而来，林昭感觉自己的头越来越沉，头快要碰到收银台的桌子上时，一只像纸一般惨白的手出现在她的头和桌子之间。


    林昭如大梦初醒般抬起头，眼前的人有些熟悉，消瘦又惨白，两只大眼睛深陷在眼窝里。


    见林昭不说话，那人用手轻扣桌子几下：“你好，点菜。”


    声音低沉干涩，甚至有几分嘶哑，林昭定了定神，试探地叫了一声：“姜成？”


    “你认得我？”姜成看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愣了一下，紧接着道：“你看过我的比赛吧。”


    “是的，很精彩。”林昭哈欠连天地站起身，从收银台后面走了出来，困倦懒散的表情显得刚才的夸奖不过是随口的奉承。


    走进了林昭才看清对方的脸，一条长长的伤痕从眼角直逼太阳穴，上面似乎还挂着细小的血珠，微微一晃，血珠从惨白的脸上滑过，鬼魅又瘆人。


    不过姜成仿佛没有任何感觉，她转身坐在临近的椅子上，报了一串菜名后，依靠着墙壁道：“你这环境不错，装修很好。”


    林昭万万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喜欢这个，要知道餐馆的生意主要是靠着物美价廉的。


    至于环境，说是鬼屋改造绝不为过。不用说客人，就是林昭自己但凡有点钱，她都绝不租这个房子。


    “真是口味独特啊。”林昭在心里默默感叹道，但对着姜成她只是笑了笑道：“你喜欢就好。”


    夜晚餐厅内灯光昏暗，本就破旧的环境更显得有些阴森，角落里再坐着一个流着血的惨白“幽灵”，另一桌客人囫囵吞枣地吃完饭后，赶忙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等林昭端着热腾腾的饭菜出来时，餐馆里只剩下姜成一人。


    祭拉着林正安去俱乐部探望应天，看着两人离开后，林昭朝沈哲摆了摆手：“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等着。”


    “我去备明天的菜。”沈哲到门口将风逸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送来的几大包食材扛进了厨房，并躲开了林昭想要帮忙的手：“忙你的吧。”


    林昭没什么事，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数起了星星，弥昶城的天空总是很洁净，一到夜晚星星格外明亮，让人觉得很近，仿佛伸伸手就能摘的到。


    餐厅里静悄悄的，林昭望着天正出神却突然听见了“嘀嗒嘀嗒”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