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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捡了一个人类当老攻

    第71章


    岁禾回头看着傅清洲, 又扭头去看那已经跑远的黑衣人。


    他难得有些生气,“你跟着出来做什么?明明就差一点!”


    差一点他就要追上那个黑衣人了。


    很多没有解开的谜题也能得到了很好的答案。


    但是因为傅清洲跟上来,那位黑衣人跑了, 他就没办法去询问太多了。


    “我……”傅清洲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岁禾眼底都是怒意,稚嫩的脸上是傅清洲从未见过的表情。


    “我担心你。”傅清洲看着他, “我担心你受伤,怕你被骗走,所以才追出来。”


    岁禾愣了一下,伸出手去牵傅清洲的手, 脑袋一下子就耷拉起来, “对不起,粥粥, 我不该怪你。”


    天上的雨还在下,顺着岁禾的脸颊滴落在脚底下粉色的藤蔓上。


    傅清洲抬手抹去他脸上的雨滴, 紧接着又落下崭新的雨滴, 像是抹不完一样。


    “跟我回去吧。”傅清洲又重复了一边。


    他并不介意岁禾怪他, 相反这样的岁禾比较有生气, 人类就该是多种多样的情绪, 而不是只会怪怪地听话。


    岁禾有了多余的情绪, 其实是很好的, 变得更像是一个人类。


    “走吧。”岁禾握紧他的手, 跟着他一起往回走。


    他们跑出来的速度很快, 回去的速度也很快。


    “回来了!”谢立城看着远处跑着回来的人,惊喜地喊道。


    城墙下的异变种也不剩下多少, 起码比刚开始的时候少了许多,但数量还是惊人。


    剩下的异变种没有盲目地进行攻击,而是在四处观察着什么, 躲避人类的枪弹。


    就在他们牵着手到底城门底下的时候,一条巨大的绿色藤蔓从他们身后直直地飞来。


    “队长/禾禾!”好几道声音一同响起来。


    傅清洲和岁禾同时抬头望向城墙上的那几个喊着他的人。


    他们同时都愣住了。


    岁禾最先感受到危险的到达,他手里幻化出粉色的藤鞭,推开傅清洲往身后一甩,挡住了那根绿色藤蔓的进攻。


    傅清洲从藤蔓桥跌落在地上,周围的异变种忽然疯了一样朝着他冲来。


    “队长!”梵溯架起自己的弓箭为他杀死了几个异变种。


    梵烬从城墙上的楼梯往下跳,直直地朝着傅清洲跑过来,途中击杀了几个异变种。


    谢立城在犹豫了几秒之后也跟着一起往下跳。


    岁禾手里细小的藤鞭抵挡住了粗大的绿色藤条的攻击,自己因受力后退了几步,随后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的事情,而是使用异能竖起藤蔓墙将傅清洲围住,为他抵挡住那些进攻的异变种。


    就在他分心的几秒,绿色的藤条再次朝他发起进攻。


    而这次进攻的目标并不是岁禾,而是藤蔓墙里面的傅清洲。


    速度很快,岁禾根本没来得及思考这条藤条是从哪里来的,他又往前去抵挡住藤条的攻击。


    藤条上带着尖锐的刺,岁禾的手上被擦了一下,瞬间涌出鲜血。


    “岁禾!让开!”身后的梵烬挥着火拳冲上来。


    岁禾侧开身子给梵烬让路。


    因为梵烬的异能是火,此时此刻下着雨,火不会熄灭,但能力会减弱。


    而眼前的藤条似乎并不害怕他。


    绿色的藤条分裂成两根,一根朝向岁禾,一根朝向梵烬。


    傅清洲从藤蔓墙中解脱出来加入战斗中。


    三个人在加上刚赶过来的谢立城又陷入了战斗中。


    就在四个人都在专注战斗的时候,梵溯在城墙上架着自己的弓剑,忽然他朝着岁禾大喊了一声,“禾禾宝贝!身后!”


    岁禾回过头来,却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分裂出第三根藤条的植物直直地朝着岁禾的心脏刺去。


    “噗嗤”一声在耳边响起来。


    “禾禾!”


    “岁禾!”


    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


    鲜血顺着藤条滴落在地上,又被雨水冲刷着。


    岁禾被藤条挂在上空,双脚悬空,脑袋耷拉着。


    “岁禾!”傅清洲看着这一幕,瞬间红了眼。


    这是第二次,岁禾第二次在他面前被刺穿,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一次,刺穿的还是心脏。


    傅清洲拿着冰剑的手都在发抖。


    他为什么每次都保护不了岁禾?为什么每次都是岁禾在保护他?


    他并不想这样的。


    梵烬和谢立城抬头看着上空的岁禾,同样是瞪大了双眼。


    “禾禾宝贝!”梵溯收起弓,着急地想跳下城墙去寻他。


    他上一次没见过岁禾受伤的模样,现在害怕得不行。


    等梵溯爬上城墙的楼梯时,才发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


    他害怕岁禾的离去。


    四周似乎安静下来了,傅清洲甚至都没能回过神来。


    城墙上的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有些胆战心惊。


    何寻没有犹豫,也跟着梵溯一起爬下楼梯。


    岁禾怎么说也是她的队友,现在队友都这样了,她怎么会不担心呢?


    “雨停了!异变种在撤退!”


    不知道是谁喊出了这句话。


    岁禾的鲜血染湿了身上的衣服,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上,蔓延出一朵美丽的血花。


    刺入他心脏的绿色藤条沾染了他的血液,瞬间枯萎了。


    岁禾从空中掉了下来,傅清洲收起手里的剑跳上去把他接住抱在怀里!


    血落在地上,原本还在战斗的异变种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疯狂地逃窜起来。


    “何寻!”傅清洲忽然大喊起来。


    “队长,我在!”何寻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开始为岁禾做治疗。


    傅清洲抱着他的手都在发抖,岁禾身上冷得不行,冰凉的肌肤像是完全没有生机。


    到底为什么都在冲着岁禾来?


    为什么什么伤害都是岁禾来抗?


    傅清洲跪坐在地上,他垂着眸看着怀里的岁禾,心脏的位置已经被刺穿,仔细一看还能看见里面的血管。


    他不敢在看,而是闭上了眼睛。


    伤口太过残忍直白了,梵溯蹲在一边看了一下又一下,眼眶慢慢变红了。


    何寻把能量耗尽都没办法为岁禾止血,她担忧地看向傅清洲,“队长……我没办法了……”


    梵溯率先着急起来,“怎么会没有办法呢?寻姐你在努力努力!血还没止住呢!”


    鲜血一直从心脏处的伤口留出来,染红了一大片。


    “医师呢?”傅清洲回头看向城墙处,“没有一个人医师敢过来吗?”


    傅清洲红着眼大喊着,城墙上的人才纷纷回神,医师们在士兵的护送下连忙爬下城墙。


    医师们纷纷下城墙,只是快要到他们的位置时,却又忽然停了下来没有一个敢上前。


    岁禾鲜血染红的地方,不知何时生满了粉色的嫩芽。


    一大片一大片的,以岁禾他们为中心将他们包裹起来。


    “队长!”梵烬看着这熟悉的一幕,立马出声喊起来。


    为什么是在这时候?岁禾的身份会完全暴露的。


    何寻看着周身粉色的嫩芽,她伸手去触摸了一下叶片,瞬间感觉身体的能量被回满。


    两根细小的粉色的藤蔓将岁禾缠绕住,从傅清洲怀里夺走了岁禾。


    “你们能救他是么?”傅清洲伸手触碰了一下嫩芽的叶子。


    嫩芽不会说话,只是用叶子轻轻扫了扫傅清洲的掌心。


    似乎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旧日的影子浮现出来,岁禾再次被粉色的藤蔓裹成一个球体,完完全全地包裹起来。


    傅清洲紧紧地看着那处,连眼神都不曾离开。


    梵溯没见过这个画面,被惊住了,他扯着自己哥哥的衣服,身上还沾着岁禾的血液。


    “哥……这是怎么回事?”


    梵烬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


    傅清洲此时已经丧失了自己身为指挥官的意识,脑子里满是对岁禾的担心和害怕。


    傅雷这时候站出来,“勇士们可以先行回去休息了,剩下的交给士兵们打理吧。”


    “清洲,跟我回去一趟?”傅雷站在他身后。


    傅清洲连头都没有回,“抱歉,父亲。”


    此时此刻,他并不想当什么指挥官,也不想当什么第一小队的队长,他此时此刻只是傅雷的儿子,是岁禾的男朋友,他在担心岁禾,哪里都不想去。


    他想留下来,等岁禾清醒。


    傅雷叹了一口气,“允许你任性一次,阿烬,阿溯,你们俩跟我来一趟吧。剩下的人都回去吧,不要打扰他们。”


    在回去的时候,傅雷又看向沈赫,“保护好他们的安全,一旦有情况立马跟我报告。”


    “是!”沈赫点头,“总指挥官大人!”


    城墙上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也只有一些留下来看戏的人,最后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也跟着走了。


    “队长,我先回去了。”何寻独自欣赏了一下粉色的嫩芽。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确实很好看,但此时此刻并不适合。


    “指挥官大人……”谢立城看着已经走远的何寻,只剩下他留下来了。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也回去吧。”傅清洲稍微侧头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把视线专注于前方的藤蔓上。


    谢立城挠挠头,“那我先走了。”


    四周安静了下来,只留下异变种的尸体,还有城墙上站岗的士兵们。


    雨已经停了,周围冲刷着的红色已经分不清是异变种的血还是岁禾的血了。


    它会救回岁禾吗?


    傅清洲看着那藤蔓球,内心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安。


    他依旧是害怕。


    上次能救活是因为岁禾的伤口在腹部,但这一次的伤口是在心脏处。


    “抱歉啊,都怪我总是让你受伤。”傅清洲呢喃着。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啊,岁禾。”


    “可我也想保护你一次,不想让你总是因为我受伤。”


    傅清洲的声音有些哽咽,“你这样,会显得男朋友多没用啊。”


    第72章


    “我的王……”


    一阵呢喃的低语声, 是唯尔的声音。


    浑厚,虚弱又带着坚定地呼唤着他。


    “唯尔?!”岁禾站在一片粉色的花海间,仔细一看, 全是细嫩的粉色湳風藤蔓。


    岁禾向着身后看去,之前在那实验基地里出现的白色的虚影此刻又出现在他身后。


    “我的王……这样做值得吗?”虚影用脑袋蹭了蹭他的额头, 声音中带着很大的无奈。


    岁禾歪了歪头,想将虚影抱进怀里,可唯尔的身形实在是太大了,他根本没办法把唯尔抱在怀里, 只能又摸了摸它的脑袋。


    他并没有回答唯尔的问题。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岁禾语气有些哽咽。


    从他还是一株藤蔓开始, 唯尔就一直守在他身边了。


    后来他记忆缺失,忘却了很多事情, 但唯独忘不了这种熟悉的感觉。


    “我会一直在您身边的。”唯尔语气坚定,“直至我的灵魂消散。”


    “你在就好了。”岁禾并没太大的要求, 他的主人格总是会下意识地依赖着众人。


    “这里, 是哪里?”岁禾轻轻贴着唯尔的脑袋又松开, 最后又背对着唯尔站着, 看着这一片粉色的花海。


    唯尔的虚影飘在他身边, 道:“是您的空间领域。”


    “我的……空间领域?”岁禾有些不确定,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的。”唯尔点了点头。


    随后它又解释着:“这也是为什么您会被连根拔起被当成实验品的原因, 您的空间领域, 会让人类得到新的家园, 您的血液,是击退异变种的唯一办法, 而您的心脏,是让所有异变种听话的源泉。”


    “我的王,您知道自己现在处在人类世界有多危险了么?”


    唯尔低沉的声音一点一点地把这些秘密全部告知。


    岁禾顿了顿, 他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


    沉默了良久后,他道:“我会死么?”


    如果救了这些人类,他会死么?


    自然界毁灭,也不能没有王,这也是唯尔和莱塔一直在守护着他的原因。


    上古神兽,和自然界的王。


    “会。”唯尔最后还是告诉他这个问题的答案,“灰飞烟灭。”


    岁禾垂下眼眸,“可是人类也并未做错什么,唯尔,这些异变种是怎么生成的?”


    为什么曾经可爱的小动物会变得如此凶猛?这些岁禾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沉沉地睡了一觉起来后,又经历了漫长的时间变成了人形。


    “人类对自然界的污染。”唯尔缓缓开口:“变成这样,全都是人类自己造成的,王啊,没有必要因为他们而去赎罪,这是他们必然要遭遇的报应。”


    岁禾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可是他认识的人类并不是这样的。


    “我的王啊……您以为他们不知道么?”虚影隔空飘在岁禾面前,“您真是糊涂了,那只是他们知道自己要灭绝了,才会开始对大自然好一些。”


    “可是……”岁禾双手握在胸前,“他们也有好人不是吗?”


    这个唯尔并不能否认。


    但它似乎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对岁禾道:“我寻找了莱塔的下落。”


    “在哪里?”岁禾一脸期待地看着它。


    “它栖息在自然界最高的山上,去寻找它吧,它会告诉您一切。”


    “莱塔会助你恢复记忆,届时,您是否选择帮助人类,我和莱塔都会选择站在你身后。”


    “现在,您该回去了。”虚影蹭了蹭他的脑袋,“我们下次再见吧。”


    “希望下次,您能再次做出一个决定。”


    “记住,这次回去后,您会暴露一切。”


    *


    “队长,回去休息一下吧。”梵溯有些担忧地看着傅清洲,他已经在这守了岁禾很久了。


    已经过去三天了,岁禾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梵溯看着傅清洲面前的藤蔓球体,也不知道岁禾到底怎么样了,是活着还是死亡。


    可如果活着的话,那岁禾出来后,异种的身份也被大家知道,他该何去何从?


    梵溯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烦恼过。


    他以前从来不会为异变种考虑那么多,尽管杀死就是了。但如今变成了岁禾,他就不得不考虑起一些事情来。


    岁禾从来没做过坏事,甚至帮助他们打跑了异变种。


    梵溯还记得结束的那天,傅雷把双生子叫走。


    单刀直入的一句话怼的双生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岁禾不是人类,是吗?”


    一句话直接让双生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可往往沉默也会把答案摆在台面上。


    傅雷只是问了这一句话,似乎是在跟他们确定什么,所以问完之后他就直接让双生子离开了。


    若是以前,梵溯可能会怀疑岁禾伪装成人类进入安全基地一定是有什么计谋,但此时此刻,他觉得岁禾并不会这样做。


    他不会做伤害人类的事情。


    “没事。”傅清洲摇着头,视线依旧紧紧盯着眼前的藤蔓。


    上一次都没有那么久。


    他长时间在这里守着,下巴上长了点胡茬,眼睛里带着一点红血丝。


    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就在他们对话的间隙里,谢立城忽然指着前面的藤蔓,大喊道:“动了!它动了!”


    梵烬回头望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担心岁禾嘛,偷偷跟着出来的。”谢立城抬手挠了挠鼻子,有些尴尬。


    傅清洲紧紧盯着前面的东西,藤蔓在缓缓退开,地面上的粉色嫩芽也满满地消散下去。


    藤蔓退去,岁禾站直在傅清洲面前,垂着眸看他,忽然露出一抹笑容,“粥粥!”


    傅清洲看着他愣了一会儿,踉跄了几下站起身,把眼前的岁禾拥进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他揉碎,揉进自己的骨头里。


    梵溯原本还在开心岁禾又活了,结果一看到这个画面发现他们似乎并不适合上前。


    “走吧,我们先回去。”梵烬很有眼见力地拽了一下梵溯,看着不愿意走的谢立城,一脚踹了过去,“你也走。”


    “嘶。”谢立城揉了揉自己的腿,“阿烬你力气真的很大!不能温柔点吗”


    岁禾被他抱的很紧,动弹不得。


    “粥粥……”岁禾抬起手回抱他,“你怎么了?”


    “没事。”傅清洲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松开了一些,捧着他的脸,确认真的是活着的岁禾后才放下心来。


    岁禾盯着他憔悴的脸庞,抿着唇吐出一句,“你变丑了。”


    傅清洲:“……”


    正在离开的三个人猝不及防地听见了这句话,差点踉跄了一下,三个人一起摔在地上。


    还好相互搀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


    不知道为什么,岁禾硬生生是从他那冷峻的面庞里看出了一丝委屈的感觉,于是为了弥补他,岁禾又钻进他的怀里,“哎呀,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嗯。”傅清洲捏着他的下巴,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


    岁禾被他的胡茬扎到了,于是躲了一下,“你扎到我了。”


    在城墙下调情还真不是二人的风格,岁禾被他亲了一下,难得耳根有些红了。


    傅清洲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回了家,又跟着他一起收拾了一趟自己后,难得躺在沙发上。


    从傅清洲口中,岁禾了解到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没什么大变化,唯一危险的只有岁禾。


    但岁禾却省掉了这些,现在还没有人来抓他,到底是没有发现他的身份,还是另有安排呢?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岁禾坐在傅清洲的腿上,渐变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他带着红血丝的双眼。


    傅清洲不太敢,现在的岁禾身份岌岌可危。


    “不用,我在你身边待着就好了。”傅清洲蹭了蹭他的脸,又去亲他。


    以前的岁禾都不知道傅清洲有这么腻歪,好像从他受伤回来后,傅清洲格外的不一样。


    貌似看起来比较粘人?


    “粥粥,你很不对劲。”岁禾捧着他的脸盯着看了一会儿。


    傅清洲不承认,“哪里不对劲?”


    “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岁禾依旧不相信他的话,“你不说我就自己使用读心术了啊。”


    傅清洲挑挑眉,“你还会读心术?”


    “会。”岁禾一本正经地开口。


    知道他肯定是在开玩笑的,傅清洲也只是笑了笑,然后把他抱紧在怀里,“我在自责,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每次都是你保护我。”


    “你这样,显得男朋友多没用啊。”傅清洲又去蹭了蹭岁禾的脸。


    两次时间,岁禾被刺穿的样子都浮现在他面前,怎么能不让傅清洲自责呢?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怎么保护别人,怎么保护安全基地。


    忽然有一个跳出来保护他,将他护在身后为他而受伤,这怎么能让傅清洲不自责呢?


    “我又死不掉。”岁禾抱着他的脑袋,翻身坐在他的旁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给你垫一会儿,你要休息一下,不然怎么保护我?”


    傅清洲幽幽地盯着他的眼眸,最后还会拗不过岁禾的执着,躺在他的大腿上。


    “好了,现在闭上双眼。”岁禾抬起手遮住他的双眼,“要好好睡一觉哦。”


    等岁禾再次伸开手的时候,躺在他大腿上的傅清洲已然沉沉地睡过去了。


    “呼,看来催眠这种东西还挺有用的啊。”岁禾戳了戳傅清洲的脸,然后把他的脑袋抱起来,自己从沙发上下来。


    岁禾又翻出一个毯子盖在他身上,这才上楼换了一身衣服下来。


    他穿着白色的上衣,配着背带短裤。


    和傅清洲相处了这么久,他把能学的都学会了,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类。


    按照唯尔说的那些话,自己的身份会暴露。


    但迟迟都没有人过来找他,那就只能自己去找了。


    “粥粥,等我回来。”岁禾盯着沙发上已经被自己催眠睡过去的傅清洲,最后跪坐在地板上亲了他一口。


    岁禾这才起身出门,把门关上之后,他的眸子里颜色发生了变化。


    这一次,有去无回还是有去有回,岁禾都不知道。


    但他必须亲自去一趟。


    为了他也为了人类世界——


    作者有话说:写了一点小情侣甜甜的日常,但写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别扭,大概是写剧情写太多了(bushi)


    小傅自责自己没保护好禾禾。


    禾禾又开心自己保护了爱人。


    他们所在的角度不同,立场不同,想法也不同。


    我喜欢的禾禾是看起来弱,实际上很强。[竖耳兔头]


    第73章


    再次踏入研究院大门的时候, 门口的异变种检测器依旧在滴滴地响个不停,发出一段长久的警报声。岁禾被几位士兵们拦下,几把枪齐齐对着他。


    岁禾冷笑了一声, “我找两位博士有事。”


    “抱歉,您是严重看管人员, 请您移步到待客室。”士兵们是这样回答他的。


    岁禾手里正准备幻出藤蔓,眼前就走来了两位熟悉的人,是两位博士身边的助手。


    “请跟我们来,岁禾先生。”两位助手站在他面前。


    岁禾收回手上的能量, 跟在二人身后再次来到了研究室。


    两位博士已经提前泡好茶在等待他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傅清洲的父亲,安全基地的总指挥官——傅雷。


    “小娃娃, 我们又见面啦。”张博士朝他挥了挥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岁禾坐在沙发上, 扫视了一眼他们三个人, 道:“长话短说吧。”


    “你来安全基地有什么目的?”傅雷紧紧盯着他, “靠近我儿子又有什么目的?”


    岁禾红色的眸子扫了他一眼, 他眼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 道:“需要我提醒一次么?不知道粥粥有没有跟你说过, 我的本意只是借助他的手离开森林, 并不想来到安全基地, 也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


    一开始只是想逃离这个困住他这么多年的森林而已, 到最后主人格却被傅清洲一点点哄骗回到了安全基地。


    但好在,回到安全基地也不是没有收获。


    “你知道, 你的血液有很大的用处么?”安博士沉默了一下询问他。


    自从上一次将岁禾的血液加入药剂给被感染的人类服用后,他们稀奇地发现,那些被感染的人类在经过一段休息之后完全恢复了。


    这一实验得到了巨大的突破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岁禾的血。


    “我知道。”岁禾又点了点头。


    两位博士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和之前见过的岁禾的性子相差太大了,这个太聪明了,和之前那个傻傻的不一样。


    岁禾嘴角勾起一抹笑,翘了个二郎腿,“我知道你们好奇什么,好奇我的性子?”


    “我有三个人格,现在说听明白了么?”


    两位博士错愕地抬头看着他。


    傅雷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岁禾看着他们的表情似乎很满意,道:“我知道你们肯定好奇很多事情,但我只说你们最在意的事情。”


    “没错,我可以救你们人类。”岁禾眯起眼睛,“但不是现在。”


    傅雷愣了一下,随后问他,“什么时候?”


    “我需要借助你们的力量,帮我找我的守护兽。”岁禾单刀直入,“我需要拿回我的记忆,到那个时候才是最后大战的开始。”


    张博士思考了一下。


    岁禾作为一个异变种,和异变种是站在一边的,但为什么会选择帮人类?


    “你帮人类的目的是什么?”


    岁禾看向张博士,“自然,我有我的目的,如果这次的末世结束后,我需要人类不再污染大自然,不得毁灭大自然。”


    “我想,你们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末世,这个后果,或许不需要我再多说。”


    傅雷点点头,“这个自然,但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有办法拯救人类?如果你站在人类这一方面,不就等于残杀自己的同胞么?”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岁禾严肃起来,“你们安全基地有叛徒,我相信阿烬他们也跟你们说过了。”


    “异变种被灌输不明药物导致变强,然后是克隆异变种的出现,这些很多事情,究竟是谁干的,目的又是什么,最好早点查清楚。”


    傅雷沉默了一下,点头,“我知道了。”


    岁禾又和他们聊了一些比较严重的问题,最后达成了一个协议。


    “清洲的身体结构……是你做的?”安博士忽然想起来什么事情,道。


    岁禾点了点头,“是我,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想了想,他又道:“死状怪异。”


    怪不得那次傅清洲回来后,那一台检测机器会检测出很多怪异的问题。


    岁禾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傅雷适当地开口:“你帮助我们的代价是什么?”


    “死。”岁禾毫不犹豫地开口,他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清洲怎么办?”


    傅雷的话,让岁禾顿在原地,他的脑子里空白了一瞬间,想起了家里还被他催眠的傅清洲,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瞒着。”这是岁禾最后的回答。


    瞒着傅清洲他会死的消息。


    异种与人类,真的能长久地待在一起吗?


    岁禾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反正他如果最后选择帮助人类的话,自己肯定也会死的。


    像唯尔告诉他的那样,灰飞烟灭。


    “其他的事情你们不需要怎么做,帮我探查到莱塔的下落。”岁禾想了想,在临行前又开口:“那是一只黑色的凤凰,体型巨大。”


    “我得到的消息是它此时栖息在自然界最高的山上,帮我查到定位,我要过去找它。”


    顺便也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那缺失了很多的记忆。


    从研究院出来后,岁禾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在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选择回了傅清洲的家。


    因为他已经无处可去了,如果安全基地的人都不抓他的话,肯定会派人在暗中跟着他的。


    那名黑衣人和人类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回到傅清洲家门口,岁禾率先在门外看见了双生子,他已经发现了一个事情,双生子好像从来都不会单独出现,一直都是双方一起出现的比较多。


    “禾禾宝贝!”梵溯最先看见他,朝着他招了招手。


    岁禾走上前去,道:“粥粥在休息,你们要是找他的话,还是换个时间点在过来吧。”


    “我们找你。”梵烬和他对视着,看见他眸中的颜色后似乎是确定了什么事情。


    如果只是主人格的岁禾,绝对不会自己跑出去的,性子也不会这样。


    “找我?”岁禾挑了挑眉,道:“找我有什么事么?”


    梵溯点点头,“我都听我哥说了,你是不是要去找什么东西?”


    “嗯。”岁禾扬起脸,有些意外。


    “队长和我说过很多事情,关于你的。”梵烬缓缓开口:“阿溯不怎么知道,但他也会站在你身边。”


    岁禾抿着唇,许久才吐出一句话,“为什么?”


    单单只凭一个友情的话,肯定是不会这样的吧?


    人类的感情太复杂了。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梵溯笑着挽上他的手,“嗯,听我哥说你有三个人格的时候还挺吃惊的呢,不过酷酷的你也很可爱啊!长得小小的就该被欺负!”


    梵溯伸手揉戳着他的脸,笑容在他脸上不变。


    岁禾原本想生气,最后发觉自己好像并不会觉得生气,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算了。”岁禾偏过头,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回头看着他们,“随便你们吧,我可不会管你们的死活!”


    梵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傲娇也好可爱啊!”


    要不是看见岁禾的耳根都泛红了,梵烬真的觉得自己弟弟无时无刻都在作死。


    生怕下一秒岁禾生气就把他弟弟给一巴掌扇走了。


    毕竟自己曾经可是差点就死在岁禾手下,关键是现在还是同一个人格。


    送走双生子的时候,岁禾还是打算在问一个问题,“大家……都会知道我的身份么?”


    “普通民众暂时还不知道,异能者的话,可能全都知道了,但是要求保密中。”梵烬有些错愕岁禾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很老实地回答他。


    岁禾的身份,现在如同机密文件一样,基本大家都不敢提起来。


    普通民众更不会知道了。


    听见是这样,岁禾莫名地又有些放心了。


    但是为了给主人格留下一段记忆,岁禾还是打算多问一些。


    “他也知道了吗?”


    梵烬抬手挠了挠头,虽然不懂这个人格到底为什么要问这种他自己都清楚的问题,但还是老实回答,“队长是第一个知道的啊,嗯……或许这个事情你直接去问队长会好很多吧。”


    这个岁禾的人格简直就是太诡异了。


    回到家中,岁禾看着依旧躺在沙发上熟睡的傅清洲,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傅清洲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最后还是选择跟自己在一起。


    人类之间的爱情是什么样的?他并不清楚,但是清楚这是跨越物种的感情。


    他是异种,而傅清洲是人类。


    即使他现在也是人类的模样,依旧也改变不了他本体就是异变种。


    而选择帮助人类,也仅仅是因为自己对傅清洲之间的感情,以及和双生子们相处之后,自己对人类的了解吧。


    岁禾上楼重新把衣服换掉后,才解除傅清洲身上的催眠术,然后爬到他身上躺下来。


    傅清洲是被岁禾窸窸窣窣的动作吵醒的,他看着趴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的岁禾,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唉。”傅清洲叹息了一声,艰难地起身将岁禾抱进怀里,然后抱着他上楼去了。


    正准备抱着岁禾再睡一觉的时候,傅清洲的通讯器响了起来,是梵烬发过来的信息。


    【队长,刚刚我们在门口见到了岁禾,他应该是去了一趟研究院,身上的药剂味很浓。】


    【哦,是他的另一个人格在操控的。】


    傅清洲回了他一句知道了后,把通讯器拆了放在一边,又翻身把岁禾抱紧。


    他看着怀里的人,看着沉沉睡过去的岁禾,又叹息了一声。


    出去过了么?聊了什么?


    又是和谁聊的?


    身份被发现了也不害怕,竟然还去研究院,也不怕被抓起来。


    真是笨蛋啊。


    第74章


    傅清洲抱着岁禾睡了很久很久, 等睡醒的时候感觉浑身骨头都酥麻了。


    岁禾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他趴在一边双手撑着下巴,一眨不眨地盯着睡着的人。


    等傅清洲睁眼的时候,岁禾又立马露出一个笑容, “你醒啦!”


    “嗯。”傅清洲翻个身将他抱入怀里,声音懒洋洋的, 道:“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醒我?”


    “因为你睡得很香啊。”岁禾戳了戳他的脸颊,“还会打呼!”


    正说完,岁禾还学着他刚刚熟睡的模样打起了几个不像样的呼噜。


    傅清洲无奈地笑着,将他紧紧抱进怀里。


    他把下巴抵在岁禾的脑袋上, 眼睛又缓缓地闭上了。


    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太舒坦了, 他已经数不清有多久没有过过这样的日子了。


    从小到大,他能得到的休息时间基本上都很少, 只有少数没有任务活着异变种入侵的时候,他才能缩在床上, 好好地休息一会儿。


    可那时候的床太冰冷了, 和现在的不一样。


    现在他怀里还有个岁禾在动来动去的, 拱火一样。


    “别乱动, 让我抱会儿。”傅清洲腔调染上了一些哑意, 他搂着岁禾的腰, 禁锢住这个乱动的人。


    岁禾果真不乱动了, “哦, 好吧。那我们什么时候起来?”


    “我想出去玩!”岁禾扬起头, 亲了亲傅清洲的下巴,又把脑袋埋进他的胸口处。


    傅清洲松开他从床上坐起来, 一边抬手揉了揉弄乱的发丝,一边拿起旁边的通讯器看时间。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他们已经睡了一天了。


    岁禾跟着爬起来, 望着他噘起嘴:“出去嘛出去嘛!”


    “没说不出去。”傅清洲又把通讯器放下,道:“只是要等雨小了一些在出去,现在下着大雨呢。”


    自从赶跑了入侵的异变种,他们闲下来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任务。


    只有一些小任务,但那也不需要第一小队出去。


    听完傅清洲的话,岁禾翻身滚下床,光着脚哒哒哒地跑向窗户,趴在上面盯着外面的雨看了一会儿又哒哒哒地跑回来,跪坐在床上,很认真地看着傅清洲,“已经很小了。”


    傅清洲被他逗笑了,“我不聋,听得清外面的雨声有多大。”


    岁禾耷拉着脑袋。


    他就想出去玩,万一以后没有机会了怎么办?


    下着雨的天气很舒坦,在加上临近冬天了,在室内都有些凉飕飕的。


    傅清洲将床上的被子裹到岁禾身上,又将他抱近怀里,“会带你出去的,你着什么急?”


    看着他一脸不开心的表情,傅清洲有些无奈,“起床洗漱,等雨小一些了一定带你出去好不好?”


    “说到做到哦。”岁禾歪着头看他。


    “嗯。”


    岁禾跟着他学会了很多与人类有关的知识,现在连换衣服都不用他亲自教了。


    只是岁禾并不懂得什么叫避嫌,傅清洲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他刚换好衣服,扭头就看见岁禾把一条背带短裤穿在身上。


    他皱起眉头,“天气冷,换一身。”


    给岁禾买的衣服也不算少了,但看起来岁禾很喜欢这一套背带短裤,只要不是在出任务的时候都喜欢换上这一身。


    但现在天气并不合适。


    “为什么?我不怕冷!”岁禾望着他。


    而且长裤的布料和他的皮肤摩擦,岁禾很不喜欢那样的感觉。


    反而是这种短裤穿起来让他舒服。


    “长裤穿着不舒服。”岁禾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傅清洲看着他纤细白嫩的腿,叹息一声,从衣柜里挑出一套宽松的衣服走到他面前,“你这样出去,别人会觉得很奇怪的。”


    “现在快要到冬天了,大家都怕冷,会穿得很多。”傅清洲耐心地跟他解释着:“或者说你想被大家围观一下?”


    岁禾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随后又猛地摇摇头,道:“我才不要!换就换嘛。”


    他三两下就当着傅清洲的面将身上的背带裤脱了下来。


    看着这个画面,傅清洲没忍住闭上了眼,但很快又睁开眼盯着他呵斥,“以后不许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讨厌你!”岁禾像是耍脾气一样,拿过他手上的长裤转过身背对着他,然后开始窸窸窣窣地换上。


    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遮挡的作用。


    傅清洲看着他因为弯腰变得更加圆润的屁股,莫名觉得有些口干。他叹息一声移开了视线,然后快步走到了浴室。


    换好衣服后的岁禾也跟着窜进了浴室。


    “你怎么不等我?”岁禾走到他身边,被傅清洲拿起毛巾直接盖住了脸,又重重地在他脸上擦了一下。


    等洗漱完成后,岁禾又缠在傅清洲身边,跟个小跟屁虫一样。


    “你怎么这么粘人?”傅清洲将他捞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凑过去亲了亲他。


    岁禾被逗得露出笑颜,伸手搂住他的脖子。


    这样闲暇的日子在末世的时候总是很少见的,特别是傅清洲作为一个指挥官大人,基本上没有这样的日子存在。


    如果可以,傅清洲也想一辈子都这样。


    当个普通人也好。


    “你在想什么?”岁禾坐在他的腰上,看着傅清洲的面庞。


    “没想什么。”傅清洲半靠在沙发上,双手稳住岁禾,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从自己身上摔下去。


    岁禾很少看见傅清洲发呆,所以多问了一嘴,虽然一样没能从傅清洲的嘴里撬出点什么就是了。


    “那你亲亲我。”岁禾弯下腰去吻傅清洲的唇,被傅清洲扣住了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他很喜欢和傅清洲接吻的感觉,但不喜欢被亲到窒息的感觉。


    但每次他都抵不过傅清洲,力气也没有他大,总是被亲的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唇舌被搅弄,发出的水声在客厅里很突兀。


    外面的雨声又给客厅里增添了一点乐趣。


    喜欢和沉沦快要把傅清洲淹没了。


    他想,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怀里躺着个岁禾,白天他就出去忙活,晚上的时候岁禾就窝在他怀里,然后听他絮絮叨叨的。


    这样的日子多好啊。


    “要是等一切都结束后,你会一直呆在我身边吗?”傅清洲看着怀里的人,岁禾趴在他胸口上小喘气。


    听完傅清洲的话后,岁禾一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如果一切都结束的话,那就要牺牲他自己。


    唯尔告诉过他的,自己会死。


    灰飞烟灭。


    他不可能一直都陪在傅清洲身边的。


    这份跨越种族的爱终究是维持不下去的。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无法维持下去。


    岁禾想要人类把大自然还给他的同类,而傅清洲想要这个末世结束。


    末世结束的后果就是岁禾牺牲自己。


    这样的后果,傅清洲能承受得住吗?他也不知道,所以让两位博士都瞒着他。


    “岁禾。”傅清洲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看着怀里发愣的人,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岁禾抬起头和他对视了一下,又低下头去亲他的唇,最后扬起一抹笑容,道:“你觉得我会一直在吗?”


    他把头靠在傅清洲的心脏处,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


    那曾是他的心脏,现在在傅清洲身上。


    但这颗心脏还是在为他跳动着。


    傅清洲并不喜欢这样被反问的感觉,但又等不到岁禾最真实的回答,只好紧紧地将岁禾抱在怀里。


    他小时候没有很多东西,因为出声就带着异能,从小就被父亲培养着当一下任指挥官。


    他也没见过父母恩爱的模样,在很小的时候,父母便离婚了。


    没有人教他怎么去爱人,所以平日里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直到遇到了岁禾这样死缠烂打的人,傅清洲的心总是会下意识地偏向他,对他心软。


    指挥官一旦心软,就会一直对一个人心软。


    他们就这么抱着互相躺在沙发上,等到外面的雨声渐停了,岁禾才从他身上爬起来。


    “雨停了!”岁禾骑在他腰上,他似乎和你喜欢这个姿势,也不觉得有什么。


    “知道了,带你出去玩。”傅清洲拍了拍他的大腿,道:“先从我身上下来。”


    岁禾一骨碌地就爬下来,然后等傅清洲站直在他面前的时候又攀上去。


    傅清洲下意识伸手将他揽住,语气中略带着一些无奈,“你就不能自己走路?”


    “能呀,就想这样缠着你。”岁禾抱紧他,露出坏坏的笑容。


    他和自己的本体一个样子,藤蔓在生长的期间也总喜欢缠着点什么东西,现在岁禾也总是缠着自己,一刻都不想松开。


    仿佛这样才足够让他有安全感。


    但出门的时候,岁禾还是松开了他,被傅清洲牵着。他们撑着伞,缓缓地走在大街上。


    雨势小了很多,小贩们都开始摆起了地摊,在卖力地吆喝着。


    岁禾没了当初对什么都好奇的心思,只是闻到香味还是会忍不住想吃东西。


    一路走下来他们手里已经拿了很多吃食了,岁禾却还是不满足,看到下一个小贩里卖得不一样的时候,又想去买。


    “够了。”傅清洲有些头疼。


    买了又不吃,就吃一两口就不要了。


    有钱也不是这么造的啊。


    岁禾扭头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傅清洲和他对视了一秒,然后一秒沦陷,道:“买,想吃就买。”


    眼看岁禾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傅清洲此时又恶劣地开口,道:“买了这么多,要是吃不完……”


    “今晚回家我就揍你。”


    岁禾和他对视着,在权衡了一下利弊后,“你打不过我,我就要买!”


    第75章


    最后傅清洲手里拿着一堆吃食, 还有岁禾看上的一些小玩意。


    雨势变得很小,不撑伞也没有什么问题。岁禾像个巡山的大王,走在最前面, 傅清洲跟他的保镖似的跟在身后,手里还拿着许多东西。


    周围的民众觉得这样的指挥官有些亲民, 还有些莫名的好笑。


    和平日里冷冰冰的样子完全不同。


    岁禾在逛完最后一个小摊后,觉得已经没有要买的东西了,于是决定原路返回。


    反正他也已经逛够了。


    在最后一个小摊那里,岁禾被摊主塞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


    民众们不知道他是异变种, 但知道他是拯救了安全基地的救命恩人。


    他受到了和傅清洲一样的待遇。


    “我可以要嘛?”岁禾扭头看向傅清洲的时候。


    傅清洲有些无奈, “我要是说不能你就不要了?”


    “那不行。”岁禾果然一口回绝,“反正她是送给我的, 又不是送给你的。”


    傅清洲对此不知可否,扭头和摊主奶奶道了谢。


    于是岁禾也学着他的模样跟人家道谢, 然后开心地挥了挥手, 跟老奶奶说了拜拜。


    回去的路上, 岁禾拿着老奶奶送给他的苹果, 开心得嘴角都要咧上天了, 宝贝似的握在手里都没舍得放开。


    天上还下着毛毛细雨, 出去采购了一番, 回来的时候没撑伞, 二人身上都占了许多水滴。


    一回到家, 岁禾就猛地甩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水珠被甩在身后的傅清洲的脸上。下一秒, 还在笑嘻嘻的岁禾就被一个大手给摁住了。


    “干嘛呀?”岁禾不满地开口。


    傅清洲提着他的衣领给他拽起来走到厕所,拿了一条毛巾盖在他头顶上,“自己擦干。”


    岁禾不满地嘀嘀咕咕着走到一边擦头发去了。


    看着他熟练的动作, 傅清洲也难得有些欣慰。


    教了这么多次,终于学会了一些。


    “擦完了。”岁禾很快又折回来。


    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渐变色的眸子里满是抑不住的笑意,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开心什么。


    盯着岁禾的脸看了一会儿后,傅清洲才给他让了个位置,道:“那就洗澡。”


    岁禾:“??”


    “那你让我擦头发干嘛?”岁禾发出一声疑惑。


    “逗你玩。”傅清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岁禾瞪大了双眼,气呼呼地走到他面前,然后抬手在他心口上砸下一拳。


    不疼,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好了,那我洗。”傅清洲抓着他的手腕,放在嘴边亲了亲他的手背,“去客厅等我。”


    “那我不。”岁禾顿时不乐意了,“我也要一起洗,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洗?以前你都带着我一起的!”


    傅清洲笑容凝固在脸上,然后看着撒泼的岁禾,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将他转了个身,“你知道的,以前和现在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岁禾又自己,仰着头死死地盯着傅清洲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傅清洲一噎,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就是不一样,以前你又不是我男朋友,现在是了,所以才不一样。”


    “你骗人!”岁禾拽着他的胳膊,“你自己说恋人是可以做很亲密的事情的。”


    傅清洲听着他的回答,只觉得有些心累,然后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当初怎么就跟岁禾这么解释了呢?


    “难道洗澡不是最亲密的事情吗?”岁禾又瞪着双眼看着他。


    傅清洲看着他眼底的求知欲,道:“这不一样,最亲密的不是洗澡。”


    “那是什么?”


    “是……”傅清洲掐着他的脸蛋,弯腰凑过去吻他的唇,“是亲吻,还有……”


    还有上/床。


    但后面的,傅清洲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


    想了想,他又道:“知道小狮子是怎么来的吗?”


    岁禾又踮脚亲了亲他的唇角,道:“当然知道了,是母狮子生的呀。”他说完后又一脸无语地看着傅清洲,“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明明就是很懂的。”


    “哦?那你说说,母狮子是怎么才有的小狮子。”傅清洲眼睛眯起来。


    岁禾歪着头看他,“当然是和公狮子……”


    他忽然噤声了,眸子里带着慌乱的情绪撞入了傅清洲带笑的眼眸。


    “你又想唬我!”岁禾脸色涨得通红,连脖子都难逃一劫。


    傅清洲靠在门上,双手抱胸,看着已经变成一个红苹果的岁禾,没忍住笑意。


    低低的笑声让岁禾更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行了,去坐着等我,还是说你要先洗澡?”傅清洲抬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毛。


    岁禾依旧不服气,“就要一起洗。”


    傅清洲笑容再次凝固在脸上,他又拨弄了一下岁禾乱糟糟的头发。


    “你确定?”


    如果只是以前教岁禾如何洗澡如何洗漱的时候,傅清洲那时候对岁禾的感情还没有深入到这种程度,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对岁禾的感情不一样了。


    愈发喜欢。


    “确定。”岁禾点点头,丝毫不觉得危险正在靠近,于是推着傅清洲进了浴室。


    浴室门被关上,傅清洲在调水温,等回头的时候岁禾已经把自己脱/光/光了。


    傅清洲瞥了一眼他白里透粉的身子,呼吸一滞,连忙有些慌乱地扭过头去。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岁禾很会勾/引人。


    特别是在某些事情上,一个完全不懂人类的危险的岁禾和一个在看见岁禾白里透粉的身子后满脑子都是废料的傅清洲。


    他虽然是指挥官,但也不全是没有欲望的。


    只是欲望一直被压抑着,而岁禾刚好出现,取悦了他的心,将他的心温暖融化。


    “不脱衣服怎么洗澡?”岁禾看着迟迟不动的傅清洲,有些好奇地戳着他的后腰。


    傅清洲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欲望压下去。


    二人站在淋浴头下面,水淅淅沥沥地从他们身上冲刷下来。


    岁禾背对着傅清洲,被他抱在怀里,湿热的毛巾在岁禾的脸上重重地擦着。


    水流很温热,岁禾浑身都放松了下来,感觉舒服了很多。


    最让他不舒服的是他的后腰。


    滚烫的感觉在腰上被推平。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难受,于是不舒服地动了一下,又被傅清洲摁住了。


    他想回头,却动不了。


    关键是傅清洲还不让他回头,非要背对着他才愿意一起洗。


    等傅清洲给他擦完脸后,趁着岁禾被松开的间隙,他飞快地转身和傅清洲对视,想回头看看。


    岁禾咬着腮帮,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傅清洲,下一秒就被傅清洲捂住了双眼。


    “你……”傅清洲喉咙一紧,不知道说什么了。


    岁禾看不见,手的位置却抓得准确,皮肤碰在一起的感觉让他也顿时愣了一下。


    傅清洲呼吸一滞,立马拽着他的手,“别乱动!”


    他抓得紧,岁禾的手腕几乎是一下子就被他捏红了。


    与此同时,傅清洲那完全被压制的欲望因为岁禾的动作,一下子将他仅剩的理智


    傅清洲深吸一口气,本来岁禾非要闹着和他洗澡就已经足够忍耐了,现在还被岁禾碰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能原地爆炸了。


    看来教岁禾的那些知识他还是不够懂。


    傅清洲打算吓一吓他。


    岁禾被他抱进怀里,水流顺着他们身上一直往下滑落。


    吻落在岁禾的肩膀上,又被傅清洲咬了一口。


    “呜…”岁禾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声音,然后被傅清洲掐着下巴和他接吻。


    岁禾闭上了眼睛。


    他很喜欢接吻的感觉,直到结束的时候岁禾都还在索吻。


    “不许亲了。”


    傅清洲捂住了他的唇。


    然后手掌紧紧裹着他的腰腹,在他腰上轻轻揉捏了一下。


    滚烫的温度让岁禾有些难受,他难耐地仰起头,随后不知道是傅清洲触及到了什么地方,他忽然地就瞪大了双眼。


    一种不好的预感和神奇的知识忽然涌入岁禾的脑子里。


    以及神秘的感觉。


    这些都是岁禾没有触及过的知识。


    但这种感觉和反应他貌似很喜欢。


    岁禾红着眼眸看向傅清洲,酥麻的感觉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


    “粥粥……”岁禾迷瞪着双眼,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想阻止他的动作。


    又是一阵酥麻感传来,岁禾软乎着身子跌落在傅清洲的怀里。


    身后的人也跟着闷哼了一声,将他抱紧。


    等结束的时候,岁禾虚脱在傅清洲怀里,连声音都染上了哑意,“那我也帮你。”


    傅清洲挑了挑眉,下一秒他的**就被岁禾揉搓了一下。


    酥麻的感觉再次占据他的大脑。


    傅清洲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抓着岁禾的手腕,力气大得不行,声音也染上了哑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啊。”岁禾一脸真挚。


    到现在他都没感觉到危险。


    傅清洲凑过去吻他,“我不需要你帮忙。”


    “为什么?”岁禾偏过脑袋,躲开了他的吻。


    傅清洲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因为我会忍不住,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


    “就像公狮子让母狮子怀小狮子的事情吗?”岁禾睁大了双眼,满脸的期待,“我可以!”


    傅清洲太阳穴猛地跳动了一下,“你懂是什么意思吗?你就可以。”


    岁禾有时候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都会让他觉得有些在欺骗小孩子。


    傅清洲又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岁禾的唇贴了上来。


    水润润的,温软的,带着一些热气。


    他笨拙地去学傅清洲亲他的样子,在唇舌边描绘,又伸出舌尖缓缓抵住牙尖。


    傅清洲足足愣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扣住岁禾的后脑勺,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又夺去了他的主动权,化被动为主动。


    他不再压抑自己。


    岁禾被抵在墙上,比平常还要凶猛的吻落了下来。


    冰凉的墙面冻的他在傅清洲怀里打了一个哆嗦。


    “粥粥……”


    水流声断断续续的,最后淋浴头被关掉。


    岁禾被傅清洲抱着出了浴室,把他抱回床上。


    看着岁禾白里透粉的身子,傅清洲不再压抑着自己的欲望。


    “可以吗?宝贝儿。”傅清洲还残留着的一丝意识,撑起身子看着已经迷瞪的岁禾。


    岁禾没有回答他,而是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又将他往下带。


    房间里响起了暧昧的水声,伴随着岁禾的哭腔和骂声。


    最后又全被傅清洲吻住,堵在喉咙间。


    轻哄的声音响起来。


    “很快的,别哭了。”


    “乖乖,不骗你。”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哄人的时候是平日里没有见过的温柔,岁禾很快又沉溺于其中。


    第76章


    岁禾迷迷瞪瞪地醒来时, 傅清洲正坐在旁边看杂志。


    杂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一直放在床头柜上,傅清洲醒来的时候看见身边的人还睡得正香, 他不想离开半步,于是捞起一本杂志就看起来。


    说是看杂志, 其实心思却一直都不在杂志上。


    身边的岁禾睡姿并不规整,一条白花花的腿从床边横出来,耷拉在地板上。


    他翻了个身,被子随着动作掉落下来, 露出他肩膀上的牙印。


    连锁骨处的吻痕也无可幸免。


    旁边伸来一只手打断了他的思绪。


    “要喝水。”岁禾带着懒懒的腔调使唤他, 连眼睛都还没睁开。


    傅清洲抓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认命地起身去给他倒了杯水。


    他裸着上半身, 露出来的皮肤上带着许多伤痕,是他日益出任务时留下来的勋章, 是保护安全基地的证明。而背上、肩膀上的红肿的抓痕像是刚留下来的一样, 小猫抓挠似的。


    端着水杯回来的时候, 岁禾已经翻了个身, 趴在床上看着他刚刚扔下来的杂志。


    “看得懂吗?”傅清洲坐在床上, 随后打趣他。


    岁禾扭过头幽怨地盯着他。


    他嗓子难受得不行, 一句话都不想开口。


    傅清洲喂着他喝了两口水后才好了许多, 但还是有些沙哑。


    往日里委屈的调调此时听起来并不委屈。


    “疼~”岁禾掐着腔调和他撒娇, 眸子看过去的时候, 含着一湾秋水,委屈的调调一下子就出来了。


    傅清洲看着他的模样, 心瞬间陷下去一块。


    他重新躺在岁禾身边,将他捞进怀里,手一下又一下地替他揉散腰间的酸痛。


    岁禾又拿起那本杂志, 语调散散的,“你读给我听,我看不懂。”


    “那我到底要给你揉腰呢,还是要给你读杂志呢?”傅清洲看着怀里的人,语气略带一些无奈。


    岁禾被他噎了一下,权衡了一下利弊后又把手里的杂志扔了。


    好吧,揉腰更舒服,岁禾不能拒绝这一项服务。


    但想了想,罪魁祸首好像就是傅清洲啊,他这么做就是应该的。


    “到底谁是罪魁祸首?”岁禾忽然不满地扭过身子,和他面对面。


    傅清洲很自觉地凑过去吻他的唇,坦然承认了:“是我。”


    岁禾气得又瞪了他一眼。


    但后面也没说什么,傅清洲是罪魁祸首也没错,但是他自己先招惹的人更没错。


    岁禾自己也吃亏。


    腰间的酸痛被轻轻地揉开,明明刚睡醒,岁禾瞬间又觉得自己开始犯懒,犯困了。


    他窝在傅清洲的胸膛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贴着,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卧室里没开灯,窗帘也被拉着,通讯器也被扔在一旁的桌子上,岁禾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他似乎闻到了太阳的味道。


    作为一株植物,岁禾对太阳的味道还是很敏感的。


    所以他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


    “我闻到了太阳的味道。”


    傅清洲顿了一下,随即闷闷地笑了一下,“狗鼻子一样。”


    岁禾听不懂,但下意识就是感觉他在骂自己。


    “你在骂我。”他的语气笃定。


    “没有。”傅清洲捞着他从床上起来,“今天出太阳了。”


    冬天来临的最后一缕阳光。


    “那我要出去!”岁禾开心得不得了,在床上胡乱动了一下,又牵扯到腰身的不舒服,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都怪你,腰疼,屁股也疼。”岁禾抬手揍了傅清洲一拳。


    傅清洲不语,起身在衣柜里给他找衣服。


    “要穿短的。”岁禾又立马出声。


    反正也不出门,给他穿也无所谓了。


    傅清洲翻出他最喜欢的背带短裤,给他换上后又抱着他去后花园。


    后花园里还挂着之前岁禾用藤蔓搭的秋千,过了许久那藤蔓竟然还是鲜活的,没有枯萎。


    岁禾坐在上面,晒着从树荫间洒落下来的太阳,舒服得眯起眼。


    像是一只吃饱就躺在地上伸懒腰的小三花猫。


    “好舒服。”他发出一声叹谓。


    植物是不可能离开阳光的,可现在阳光越来越少,反而雨天越来越频繁。


    傅清洲站在他身后为他推着秋千,看着他舒服的模样,心里塌陷的那一块柔软成了一片。


    要是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让时间在走得慢一些。


    再慢一些就好了啊。


    或者要是没有末世就好了。


    可如若没有末世,岁禾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岁禾晃着腿,背带短裤因为坐着的姿势往上提溜,露出他大腿上一个很明显的咬痕。


    难得的太阳,让岁禾开心了很久很久。


    就连吃午饭都是在太阳底下吃的。


    一场阳光和一顿午饭,让岁禾的一整个早上都开心无比。


    被落在卧室的通讯器此刻却疯狂抖动。


    “粥粥,你喜欢这样的日子吗?”


    傅清洲被他拽着坐在秋千上,二人挤在小小的秋千上也没断掉。


    岁禾靠在他的肩膀上,人随着秋千一起缓缓地晃动着,忽然开口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谁都喜欢。”傅清洲没有思考,很快就回答了他的问题,“如果你是在这种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不管是问阿溯,还是问阿烬,又或者去问普通的民众,他们的回答都是喜欢没有灾难的日子。”


    岁禾沉默了一下,又道:“说起来,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任务了呢。”


    “出任务……”傅清洲呢喃了一下,“在很久之前,你没有到来的时候,出任务这三个字其实是禁忌,因为一旦提了就会有任务出现。”


    每一次都是,无可避免的。


    末世的日子就是这样得过且过。


    死去的还好说,直接就解脱了,可偏偏大家都想活着,期待着世界得到拯救的那一天。


    岁禾很少听傅清洲说这么多话,每次他说话的时候,岁禾总会安静下来听他解析。


    人类想活着,可是他的同胞们也想活着。


    大自然被毁灭,核污染蔓延在水潭里,喝完水,吃完被打了药的草,动物们都开始死亡,最后慢慢发生了异变,后来连植物都开始有了免疫系统。


    这是他们的错吗?


    不,这是人类的错,因为不爱护环境,不爱惜河流。


    这是他们自作自受的后果。


    他和傅清洲所站的角度完全不同,就连思考的问题也不同。


    他爱惜自己的同胞,可岁禾又怎能抛弃自己的同胞。


    如果用自己牺牲,换来两边的安宁,岁禾觉得还是很值得的。


    “为什么这么问?”傅清洲后知后觉有些奇怪。


    一般来说,岁禾很少会问出这种让人向往的问题。


    所以岁禾有些古怪。


    “就问问啊。”岁禾有一种要被揭穿的心虚感。


    他不擅长撒谎,不管是自己还是傅清洲都很明白这个道理。


    傅清洲正欲开口的时候,手腕上的通讯器响了起来。


    指挥官的通讯器一般是不会离手的。


    是张博士打过来的通讯。


    他只好止住了要问出的问题,先接听张博士的通讯。


    通讯刚接听,屏幕里印出张博士苍老的脸颊,老头子看着和傅清洲挨在一起的岁禾,气不打一处来,“给你发通讯你不回,你们在这儿约会呢?”


    “嗯,是呀。”岁禾坦然地点头。


    随后他又道:“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管约不约会什么的,能联系上就好了。张博士松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傅清洲,道:“这臭小子能听吗?不能的话把他的通讯器抢了,我们去说悄悄话。”


    “博士。”傅清洲语气冷淡。


    “你看,净威胁我。”


    傅清洲又道:“还有时间开玩笑,看来事情不是很严重,那就不要打扰我们约会了。”


    “什么约会?”张博士还没反应过来。


    “粥粥是我的恋人。”岁禾缓缓开口解释,又扭头问傅清洲,“约会是什么意思?”


    “就是两个人在一起,没有人来打扰的意思。”傅清洲简单给他回答了一下问题。


    岁禾似懂非懂地点头。


    张博士也跟着点点头,随后才意识到不对劲,大呼小叫的样子引来了安博士。


    然后也同样大呼小叫的走了。


    “博士,说正事。”傅清洲有些无奈。


    岁禾靠在他身上,也道:“说呀,粥粥为什么不能听?”


    还不是你自己说要瞒着傅清洲的吗?


    张博士默默看了一眼岁禾,然后道:“你想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给你定位到了,在西北方向的塔斯山脉上。”


    “什么东西?”傅清洲很警觉地开口。


    “是莱塔呀。”岁禾扭头看他,“我拜托博士帮我找莱塔的,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见它了。”


    其实是因为着急找回属于自己的记忆,帮助人类拯救世界,也是帮助自己的同胞从痛苦中拯救出来。


    他身边唯一活着的守护兽,他需要尽快和它见面。


    傅清洲幽幽地盯着他,心想着上次趁着他睡着偷偷溜出去是不是就是去找博士帮忙。


    “但是塔斯山脉很危险。”张博士语气严肃,“栖息在那里的异变种数不胜数,再加上山路崎岖,又要到了冬天……”


    “此行,很危险。”


    岁禾瞬间沉默下来。


    他要去的,越快越好。


    这个世界快要瓦解了,撑不住多久了。


    现在夜晚又更长了些。


    岁禾作为自然界的王,从唯尔那边取回了一些信息和能量后,他能感受到这个世界正在慢慢地消亡。


    如果不快点的话,都要毁灭了。


    “那就留到明年春天去。”傅清洲以为他只是想找回自己的记忆罢了。


    这些并不是很重要。


    “不,要去的,越快越好。”岁禾摇了摇头,第一次拒绝了傅清洲的话语。


    他和傅清洲对视着,气氛有些不好。


    张博士留下一句你们自己商量后就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岁禾,这不是开玩笑。”


    经历过两次岁禾死在自己面前,傅清洲不想在见到第三次了。


    他讨厌这种没办法保护爱人的感觉。


    “不去的话,世界就要毁灭了。”岁禾缓缓吐出一口气,并没有在跟他开玩笑的意思。


    傅清洲抿了抿唇。


    他知道的,人类在自己这里,很重要。


    他不能因为岁禾放弃安全基地的大家。


    如果可以,他也想自私一点。即使背负骂名也没有关系的。


    可偏偏他是总指挥的儿子,他是未来的指挥官。


    单单是这个身份,傅清洲就没有办法自私了。


    他唯一的自私,就是没有将岁禾送进研究院,而是留在自己的身边。


    “粥粥,我的命,没有他们那么重要。”岁禾看着他开口:“不是吗?”


    “因为你是指挥官,是安全基地最强的人。”


    “而我只是你捡回来的,微不足道的小生命。”


    傅清洲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染上了哑意,“可你还是我的爱人。”


    是他唯一会心软的人。


    第77章


    确定了要出发的时间后, 岁禾又和傅清洲度过了两天愉快的时间。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陪同一起前往塔斯山脉的队员名单也出来了。


    基本上都是安全基地最强的人了。


    岁禾拿着通讯器,窝在沙发里翻着名单。


    “阿烬和阿溯, 还有谢立城。”岁禾顿了顿,忽然想起了什么, 大喊了一声厨房里的傅清洲。


    傅清洲探了个头出来,“怎么了?”


    “我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岁禾一本正经地扭头和他对视,“自从上次任务之后,我好像再也没看见过秦安哲了, 他人去哪里了?”


    傅清洲伸出来的头又缩了回去, 很快他又从厨房里端着一盘糕点出来放在桌子上。


    他坐在岁禾身边,岁禾很自然地把腿搭在他身上, 轻轻踹了一脚,“说呀, 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不是。”傅清洲思考了一下, “是觉得很奇怪。”


    “他和齐歆杨一起回的安全基地, 但齐歆杨回来了, 他却没回来。”


    岁禾歪着头思考了一下。


    “是不是路上遇到了异变种?”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说一些, 但傅清洲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但他也没有去深究。


    “好了, 张博士给你发队伍名单了?”傅清洲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尖, “都有谁?”


    岁禾又把名单上的名字重复了一遍, 傅清洲听完后挑挑眉, “没有我?”


    “没有你。”岁禾一本正经。


    两个人对视了一阵子,最后是岁禾先熬不住了, 他直接钻进了傅清洲怀里。


    “有你有你,没有你我怎么办?”岁禾蹭了蹭他的手臂。


    傅清洲这才舒缓了一下心情,“还想骗我?”


    “这不是没骗到嘛?”岁禾干脆坐在他腿上, 脸贴着他的脖子蹭了蹭,“你自己看嘛。”


    傅清洲这才拿起他扔在一旁的通讯器看了一眼名单。


    上面是有他的名字没有错,但是……


    “怎么你是队长?”傅清洲又发出一声疑惑,“张博士给你开小灶了?”


    岁禾立马就抬起头了,“我怎么不能当队长了?”


    “能。”傅清洲嘲笑了一下他,“那么小队长,你是不是没看见,中午十二点要在训练基地集合?”


    岁禾几乎是跳起来,他着急地抢过傅清洲手里的通讯器,果然看见了名单下面的那一行字。


    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傅清洲拉着他的手,又拿起刚蒸好的糕点塞进他嘴里,道:“稍安勿躁,别着急。”


    “才十一点半,时间还是够的。”


    “真的吗?”岁禾狐疑地看着他,嘴里也不忘嚼着他塞过来的糕点。


    傅清洲点了点头,“去换衣服,我开车带你去。”


    等整装待发后,岁禾坐上了傅清洲的车。


    时间不紧不慢地刚刚好。


    十二点整的时候,车子刚刚好停在训练基地门外。


    “好酷~”岁禾眨了眨眼,“我也能开吗?”


    傅清洲解开他的安全带,又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不能,小朋友不能开车。”


    岁禾撇撇嘴从车上跳下来。


    “禾禾宝贝!”


    岁禾刚一下车,一个身影就扑了过来,“我想死你了!这几天我哥都不让我出门,一直让我在家闷着,我可想死你了,呜呜呜。”


    “好了好了,没事的,这不是见面了嘛?”岁禾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又觉得有些好笑,“阿烬关着你干嘛?为什么不给你出门玩?太过分了吧?粥粥也不给我出门玩!”


    “太过分了吧!”梵溯愤愤地开口。


    岁禾刚要点头,身后一个大手提着他的衣领将他们分开。


    一回头就对上了傅清洲的视线。


    他咧嘴一笑,“粥粥。”


    “我们的小队长该整理队伍了。”傅清洲瞥了一眼梵溯,又看着身边的人。


    岁禾挠了挠头,开始整理了一下队伍。


    他学着往日里傅清洲整理队伍的模样开始有模有样地和他们谈话,虽然作用还没有傅清洲一句话的威严大就是了。


    明天就要出发了,今天他们需要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明天跟着一起出发去塔斯山脉寻找莱塔。


    任务的流程傅雷也早就告诉他们了,只是跟着岁禾寻找守护兽。


    所以这一次岁禾来当队长。


    确认好明天的集合时间后,岁禾又开口:“这一次出行,每个人率先保护好自己,其次才是队友。”


    “这一次的行程很危险,去的人也会少很多。所以每个人必须先保护好自己的人身安全。”


    这一次的任务十分危险。


    按照张博士给的信息来看,塔斯山脉上栖息着很多强大的异变种,山路也很崎岖。


    所以傅雷给他们批了很多工作,就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


    第一小队的主力差不多都走完了,留下了谢立城队伍里的谭象和贾禄守护着安全基地。


    队伍解散后,只有岁禾和傅清洲没走。


    “跟我来。”傅清洲拉着他进入了训练基地。


    里面正在训练的士兵以及一些异能者们立马向他们打招呼。


    傅清洲摆了摆手算是在给他们回应。


    他带着岁禾来到一个密闭的训练房间,房间里都是靶子。


    “这是哪里?”岁禾有些疑惑地望着傅清洲。


    傅清洲没有说话,而是牵着他走到桌子面前,从里面翻出一把枪,“你之前不是说想学吗?趁今天有机会带你体验一下。”


    训练场里的枪都不是真的,傅清洲把虚拟子弹装进去后,递过去给岁禾。


    “需要我给你示范一下么?”傅清洲又拿起一把新的,再次把子弹装填进去。


    他的枪法很好,甚至不用对着靶子站着,仅仅是靠在桌子上,就能打了一个正中靶心。


    岁禾惊叹了一声,开始跟着傅清洲学枪。


    “手高一点,腰挺直。”傅清洲没有亲自上前去教他,而是在一旁指导他,“眼睛盯着眼前的靶心。”


    他想看看岁禾能聪明到哪里去,能不能一下子就学会。


    但很遗憾,第一次打枪,岁禾打去隔壁的靶上。


    傅清洲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下,得到了是老婆生气的一个白眼。


    他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岁禾身边,然后站在他身后,直接上手教他。


    “这样子握。”傅清洲扣着他的手,教他正确的握枪姿势。


    他的手覆盖在岁禾的小手上,然后一只手揽住他的腰。


    岁禾整个人都靠在傅清洲身上,专注地看着前方,但心却已经乱完了。


    “专注一点。”傅清洲的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脑子里想什么呢?视线看向前方。”


    和中午那个温柔的傅清洲完全不一样,他教导人的时候很凶,完全不给人留面子。


    岁禾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认真学起来。


    他算不上很有天赋的类型,再加上本身就对人类的事物不太了解,所以他学了半天还是没能学会。


    “好累。”岁禾有些泄气地倒在傅清洲怀里,因为太过专注一件事了,等结束的时候就会觉得很累。


    “已经很棒了。”傅清洲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我以前学的时候,父亲比我还严厉,打不中靶心,他就打我的手心。”


    岁禾一脸期待,“那你学了多久?”


    “……半天。”


    “哼!”岁禾一拳落在他胸口上,又被傅清洲裹住手心。


    “没关系的,已经很棒了。”傅清洲亲了亲他的额头,“阿烬学枪花了一周时间呢,阿溯快一些,可能跟异能有关,他打靶很准。”


    岁禾有些不相信,“真的吗?”


    “真的。”傅清洲点头,“我亲自教的。”


    因为傅清洲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单独带队出任务了,而且双生子是他救回来的两个人,最后也是归他管,一般人是使唤不动他们的。


    想了想,岁禾已经有些心理平衡了。


    “等你学会了,我就帮你申请手枪。”傅清洲又摸了摸他的脸,牵着他一起往外走去。


    岁禾顿了顿,没接话。


    他觉得傅雷应该不会批这个申请,毕竟自己现在也算是重点看护对象了。


    而且他又不是人类,不属于哪一个小队。


    更不属于安全基地。


    傅雷要是给他配一把枪,他还觉得奇怪呢。


    岁禾在心底叹息一声,他估计现在是傅雷心底最不信任排行榜第一名。


    毕竟没有谁愿意去相信一个异变种。


    “在想什么呢?”傅清洲轻轻拽了一下他的手腕。


    面对岁禾,他的力气都收敛了许多。关键是岁禾和他相差太大了。


    “没呢。”岁禾笑眯眯地挽上他的手臂,道:“我可以要库里尔那把手枪吗?”


    傅清洲抿了抿唇,“不知道。”


    从森林里带回来的那一把手枪算是库里尔的遗物了。


    曾经最强的一位队长,却死在了最安静的地方。


    这样配不上他的荣耀。


    可末世就是如此。


    岁禾有些泄气,“那好吧,不可以也没关系。”


    他想要完全是以为库里尔是他认识的第一个人类,库里尔教过他很多,所以岁禾想给自己留一个念想。


    但想了想,反正到时候自己也会灰飞烟灭,就当是去陪库里尔了。


    所以手枪什么的,要不要都没有关系了。


    因为到最后也是要还回去的。


    “我尽量给你问问。”傅清洲掐着他的下巴,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库里尔比较重要还是我比较重要?”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傅清洲就是觉得有些吃醋。


    当然,岁禾并不懂吃醋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道:“都一样重要。”


    傅清洲抿了抿唇,一句话也不说。


    岁禾察觉到他的心情不对劲,又回头去亲他。


    “最喜欢你。”


    “嗯。”傅清洲的心情这才好了些。


    第78章


    出发去塔斯山脉那一天, 天空灰蒙蒙的,细雨像针一样飘落下来。


    一起前往的人一共有五个,傅清洲, 双生子和谢立城。


    岁禾躲在傅清洲撑着的黑色雨伞下,这一次的任务不简单, 而傅雷竟然会相信他,派的全是安全基地的核心成员出来。


    万一大家都死在塔斯山脉的话,安全基地该怎么办?


    开车的是梵烬,装甲车经过改造, 前面装着带刺的铁板, 连轮子都比平常的车高出很多。


    副驾驶坐着的是谢立城,后面的梵溯缩在一边, 很明显没有睡醒的样子。


    一打开车门,岁禾就率先窜进来。


    梵溯看见他, 一下子就精神了, “禾禾宝贝!快来, 我昨晚在家查了一晚上的塔斯山脉。”


    “我来了我来了。”岁禾屁股都还没坐下, 又立马凑到梵溯身边, 盯着他的通讯器一起看着。


    傅清洲看着来送行的两位博士和傅雷, 扫视了他们一眼, 然后点点头。


    “路上注意安全。”傅雷缓缓开口。


    “知道。”傅清洲点头, “没什么事的话, 我们就先走了。”


    傅雷点头,他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他看着傅清洲成长成独当一面的指挥官, 目送着他出过无数次任务,从一开始的安全回来到后面基本不说话。也许他已经不用说,傅清洲就能猜到他到底要说什么。


    鼓励的话更不用说了, 父子俩性格一样,基本不需要听这些无用的话语。


    傅雷看着他上车,看着装甲车缓缓离开。


    他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又撑着伞离开原地。


    梵溯一直在跟岁禾讨论塔斯山脉,通讯器里搜索出来的东西很多都是很久之前的,现在变成了什么样他们也不知道。


    但岁禾看见了他从未见过的雪,覆盖在山脉上显得很美。


    “我们去的话会看见这个样子吗?”岁禾有些不解地开口。


    梵溯想了想,“感觉不行吧,已经很多年没有下雪了,现在好像除了下雨,也很少见到别的天气了。”


    末世来临后,已经变得这么惨了吗?


    装甲车经过重重检测才驶出安全基地,城墙上负责守护的沈赫带着士兵们朝他们敬礼,目送着他们远去。


    驶出安全基地后,很快就来到了第一座城市废墟,这里已经被清剿打扫过了,没什么阻碍路程的东西,只是因为城市废墟和塌陷的路让装甲车摇摇晃晃的。


    “塔斯山脉,我记得以前那边常年下雪的。”谢立城想了想,“我以前去过一次,还挺好看的,但因为山路崎岖,开发的也很少。”


    “所以那边其实没什么好玩的,如果我们要去的话,山路很难爬。”谢立城想了想,又开口解释着。


    岁禾歪着头想了一下,他还没见过山路是什么样的,所以有些好奇。


    会不会也像森林里那些长满杂草的路一样。


    “好奇的话,等过两天就知道了。”傅清洲敲了敲他的脑袋,“东西带了很多,总有办法能上去的。”


    岁禾点头,“其实也不怕,我有藤蔓啊。”


    “是哦!”梵溯一拍大腿,“禾禾宝贝是植物异能,爬山什么的根本难不倒他吧?现在该担心的是我们自己才对。”


    几个人又接着聊了一下,梵溯又和岁禾开始盯着通讯器看,两个人的笑声格外的悦耳,听得坐在副驾驶的谢立城心痒痒,也想回后面跟他们挤在一起。


    但看了看傅清洲那淡淡的面容,还是算了。


    估摸着傅清洲肯定不会跟他换的。


    “队长。”一直没有说话的梵烬忽然开口喊人。


    他一句队长,引得傅清洲和岁禾都同时抬头看他。


    梵溯在一旁打趣着:“哥,你喊哪个队长呢?”


    谢立城想了想,此行的队长好像是岁禾,然后又觉得好笑。


    最小的一个一下子就变成了最大的那个了。


    “小队长,喊你呢。”傅清洲也难得跟着打趣,他的手捏着岁禾的指骨,语气带着一点笑意。


    岁禾不满地回头瞪了他一眼,“怎么了嘛?”


    “有人跟踪。”梵烬瞥了一眼装甲车的后视镜,那里偶尔能照映出一个黑色的身影,裹得很严实。


    他看不清面容,出现了好几次。一开始梵烬以为只是巧合,结果对方一直跟着他们的车子前进。


    因为路塌陷的原因,车子开得并不算快,而且对方的异能似乎是跟速度有关的,所以很轻巧地就跟上了他们。


    不管是哪个队长,只要能给一个解决方式就好了。


    岁禾还没开始启用异能呢,梵溯就先用了。


    他用异能的时候,眼睛微微发亮。


    梵溯异能的范围里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废墟,果然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躲在废墟后面在悄悄跟着他们。


    “怎么样?”岁禾看向他。


    然后又看向傅清洲,似乎是在询问他该怎么解决。


    傅清洲没有给他意见,而是把玩着他的手指,岁禾的武器明明是藤鞭,但手上却一点茧子都没有,和他的完全不一样。


    岁禾的皮肤细腻白皙,和他的小麦色皮肤不一样。


    “小队长,现在你是队长,要自己想解决办法。”傅清洲的语气懒懒散散的。


    他虽然是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


    但岁禾还是一眼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他想锻炼岁禾的思考能力,而不是只是一味地依赖别人。


    “我知道了。”岁禾垂下眸子,好像还真是在思考该怎么办。


    等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往前倾身,凑到前面侧头去看车的镜子,他盯着镜子里若隐若现的黑影,又重新坐了回去。


    他的眼底泛着粉色的光亮,释放了和梵溯一样的异能开始观察周围的地形。


    “阿烬,在前面的废墟大楼停车。”岁禾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对方跟踪他还搞得这么明显,大概就是为了将他引走。


    所以岁禾没有那么蠢。


    “需要我们做什么?”谢立城已经摩拳擦掌了。


    打架什么的他可是最擅长的。


    但岁禾摇了摇头,“不用,你和阿烬、阿溯待在车里,粥粥和我一起下去。”


    “嗯?”傅清洲挑挑眉,“说说看。”


    “跟踪自然不可能这么大摇大摆。”岁禾看向他,一脸的骄傲,“他在引我出去,就像之前在黑市里,那个人特意把你引开,就是为了单独和我聊天。”


    傅清洲皱了皱眉,“黑市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岁禾一下子捂住了嘴,连忙摇摇头,“没有!”


    还没等傅清洲说话,车子已经稳稳停在岁禾说的那栋废墟大楼里了。


    “快点走啦。”岁禾赶紧推着他下车。


    傅清洲打开车门,给他下了车,然后岁禾牵着他往废墟大楼里面走去。


    “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黑市的事情。”傅清洲的语气不太和善。


    “知道啦,到时候会跟你说的。”


    傅清洲掐着他的脸蛋,然后岁禾凑到他面前,和他小声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躲在废墟里的黑衣人看着车子停在废墟大楼的门外,一直都没有动弹,又看见岁禾他们进去了也没出来,伸长脖子想去看情况。


    “是在找我吗?”岁禾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黑衣人的身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歪着脑袋朝他笑着。


    黑衣人被吓了一跳,跳出半步远,“你、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不是找我的吗?”岁禾有些失望,“难道你跟踪这么明显不是为了引诱我出来?”


    黑衣人死死盯着他。


    “让我猜猜你要跟我说什么?”岁禾绕着他走了一圈,“难道又是劝我不要跟他们混在一起,而是过来找你们?那你们会给我什么好处?”


    黑衣人看着他傻傻的样子,道:“你想要什么?”


    “喔,还不是上次那个,上次那个没你这么胆小呢。”岁禾又道。


    黑衣人彻底怒了,“你到底要干嘛?一句话,要不要跟我走,有人想要见你。”


    “我要是不呢?”


    “那你就会死得很惨。”黑衣人轻笑了一下,“上面的人有的是手段,你可以不跟我走,但你到时候一定会后悔的。”


    岁禾摇了摇头,“我一般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就算是站在你面前,你也不敢动我,不是吗?”


    黑衣人手里亮出一把匕首,死死地看着眼前带着笑意的岁禾。


    忽然,一把带着寒意的剑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傅清洲的语气冷冷的,“别动,说出你们的目的。”


    冰剑架在脖子上,冷意侵袭着他的皮肤,黑衣人冷笑了一声,“目的就是带走你们啊。”


    “说谎不是好孩子。”岁禾一本正经地开口:“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黑衣人扔了手里的匕首,袖子里藏着的信号弹在他们的视线下被发射出去。


    “发信号弹也没用。”傅清洲说。


    黑衣人又笑了一下,“这不是信号弹,很可惜,你们猜错了。”


    这是给总部那边的警告,告知他们岁禾的行踪。


    傅清洲手里的剑还没动,眼前的黑衣人忽然就七窍流血,瞪着双眼笑了一下,“想从我这里撬话,是不可能的。”


    他说完后,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岁禾被傅清洲拽了一把,不然就要被他砸到了。


    “怎么回事?”岁禾有些懵,他们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忽然就死了?


    “是毒药。”傅清洲揽住他的肩膀,道:“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黑市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岁禾点了点头,又道:“你很想知道吗?”


    “其实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岁禾想打着哈哈绕开这个话题,但很显然傅清洲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而且在某些时候,比如现在这个时候,傅清洲真的很执着。


    “告诉你可以。”岁禾实在没法子了,“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第79章


    七夕那天, 傅清洲如愿以偿地亲自给岁禾做了一个蛋糕,不是很大,但岁禾很满足。


    “你怎么什么都会?”岁禾靠着傅清洲的肩膀, 手里还捧着那个蛋糕,用勺子挖着上面的奶油。


    傅清洲没有说话, 则是侧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下一秒嘴边就被喂了一块蛋糕。


    上面沾满了黏腻的奶油,傅清洲被甜得皱了皱眉。


    “好吃吗?”岁禾眨着星星眼望着他。


    “好吃。”


    于是岁禾又开心了一整天。


    他们又一起出去逛街。其实并没有什么好逛的,城市还在重建, 岁禾牵着傅清洲像个山大王一样在街道上巡逻, 一会儿走到这里,又收获了老太太送的水果, 走到那里又收到了陌生叔叔送的奶茶。


    他很受欢迎。


    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


    岁禾也是。


    但他也没忘了今天的目的。


    夜晚将至的时候,洗完澡的岁禾穿着睡衣扑进傅清洲怀里, 又在他脖子上蹭了蹭, 开心地说着:“粥粥, 我们来玩个游戏怎么样?”


    “你说。”傅清洲收起手里的杂志, 将香软的老婆捞进怀里。


    谁知道岁禾从他怀里逃脱出来, 凑到衣柜那边在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 很快他又拿着一块黑色的丝绸回来。


    “看!”岁禾扬着手里的飘带。


    傅清洲垂眸看了一眼, 黑色的丝绸在他手腕上飘动, 绕着他的手腕, 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被衬托得更加白皙。


    莫名的,他觉得这根丝带绑在岁禾手上肯定很好看。


    他喉结滚动, 在脑子里臆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又抬眸和岁禾对视上,“嗯, 看见了。”


    “很好看。”他补了一句。


    “嗯?”岁禾一头雾水,但很快又抛之脑后,“我们玩的游戏很简单。”


    “指哪亲哪大挑战。”岁禾得意洋洋地说着,这是他在网上看到的东西,他们都说很适合情侣玩。


    刚好今天是七夕节,所以岁禾觉得就很合适。


    “规则很简单,就是一方蒙上眼睛,一方指着随意一个地方,被蒙着眼的那个只能说能和不能。”岁禾缓缓将规则告诉给他,“期限是两分钟,怎么样?”


    他笑得很灿烂,似乎觉得自己很聪明,很快就融入了人类的生活,还能跟傅清洲一起玩游戏。


    “你会吃亏。”傅清洲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


    岁禾噘着嘴,“我才不会呢。”


    “那你玩不玩?”


    傅清洲点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道:“那你优先。”


    “那你蒙眼。”岁禾上前一步,站在床边,弯腰把手里的丝绸飘带蒙上他的眼睛。


    岁禾一凑近,鼻尖满满都是沐浴过后的清香。


    是他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整个人都沾染上了属于他的气息。


    “开始了吗?”傅清洲被他蒙住了眼,失去了视力后,他的感官都变得清晰起来。


    “等等哦。”岁禾连忙拿起通讯器开始调时间,“两分钟……好啦!”


    岁禾湳風把通讯器放在床上,然后跨腿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脖子盯着他看。


    “你这是扰乱我的判断。”傅清洲搂着他的腰,虽然嘴上控诉着,但手上也没放开他。


    岁禾摸了摸他的脸,道:“我才没有,站着太累了,又没有说不能坐你腿上。”


    “那我开始啦。”岁禾说完后,在他身上开始打量着。


    大概是感官变得清晰,傅清洲总觉得岁禾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游走。


    岁禾盯着他锁骨处的一道很久之前的伤疤,道:“你猜猜我想亲哪里?”


    “猜不出来。”


    “那你猜一下嘛。”岁禾不满地开口:“你说给不给我亲?”


    “给。”傅清洲点了一下头,“锁骨?”


    岁禾惊呼一声,“你怎么知道?肯定是开透视了。”


    “是你的视线太过炽热了。”傅清洲解释。


    岁禾弯腰,吻落在他锁骨上的那道疤上,但很快又起身,“好了,下一个地方,我想想。”


    “还要想吗?”傅清洲没忍住打趣他。


    “你好像很得意的样子。”岁禾戳了戳他的心脏,“你不要忘了,现在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然后,岁禾的视线落在他的耳垂上,缓缓开口:“这里呢?”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岁禾这次并没有看过去,等了半天后傅清洲点点头。


    “给你亲,都是你的。”


    岁禾因为他忽然的情话愣住了,然后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吻他的耳垂,似乎还不满意,他还张嘴咬了一下,舌尖稍微伸出来,舔舐着他的耳垂。


    傅清洲浑身僵硬了一下,扣紧了他的腰,声音也沙哑了,“你这是在犯规吗?还是在故意勾引我,扰乱我的判断?”


    “我这是在玩游戏。”岁禾一本正经地开口:“我才没有犯规,这样也是亲,你教我的。”


    傅清洲被他气笑了,“好,继续。”


    岁禾视线又开始乱瞟,最后落在他的唇上,道:“这里可以吗?”


    “可以。”


    “我发现你好像哪里都可以。”岁禾皱了皱眉。


    然后他凑上去吻了吻傅清洲冰凉的唇,温软贴上来又推开。傅清洲无意识地扣住他的后脑勺,将吻加深,撬开他的唇舌,舌尖在往里试探,舔舐着他的牙尖。


    牙齿磕碰在一起,岁禾的惊呼被咽进对方的喉咙里。


    直到通讯器的倒计时结束响起了铃声他们才停下来,岁禾捂着唇瓣,一双被亲红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然后开口控诉:“你犯规!”


    “这也是亲。”傅清洲扯下眼睛上的丝绸,看着怀里的人,一本正经地开口。


    然后他不给岁禾反驳的机会,抱着他放在床上,“到你了,宝贝。”


    “好吧。”岁禾闭上眼睛,“那你给我戴上。”


    傅清洲没有说话,盯着他发红的脸颊,垂眸将丝绸蒙住他的双眼。


    “开始了吗?”岁禾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傅清洲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又去衣柜里翻出另一条黑色丝绸走回来。


    岁禾听着细微的脚步声,“你去哪里?”


    “拿个东西。”傅清洲又回来,手里拿着一条崭新的黑色丝绸,“宝贝,手伸出来。”


    岁禾不知道他要干嘛,于是乖乖伸出两只手。


    他看不见,但感官很清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缠上了什么东西,柔软的布料并没有让他感到难受,反而有些舒服。


    然后,他才发觉的自己被绑了。


    “为什么绑我?”岁禾不明所以,“我都没有绑你,而且刚刚你还犯规了!”


    傅清洲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他被绑起来的双手,喉结又滚动了一下。


    岁禾皮肤很白,黑色丝绸缠绕在他手腕上,被绑成一个蝴蝶结,衬托他更加白皙。


    一种莫名的色/情的感觉。


    “开始吧。”傅清洲调好时间,觉得有些发热。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岁禾,他乖乖地坐在床上,双手被绑起来,仰着脸的样子很可爱。


    傅清洲不像岁禾那样,他的指尖落在他唇上,道:“这里可以亲吗?”


    “不可以!”


    像是为了报复他,岁禾恶劣地开口。


    似乎也料到是这个结果,傅清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好。”


    然后他的指尖在他脸上流连了一下,绕到他的耳垂,轻轻捏了捏。岁禾下意识想偏脑袋,躲开敏感的地方,却还是躲不开。


    “你这才是真正的扰乱我的思绪!”岁禾不满地开口。


    “是。”傅清洲大方地承认了,“我说了是你吃亏的。”


    岁禾现在才知道什么叫有苦说不出。


    “这里可以亲吗?”


    “不可以。”


    指尖落在岁禾的锁骨上,轻轻拨开他肩膀上的衣服,然后落在他的肩膀上,问:“这里呢?也不可以?”


    “恭喜你,答对了。”岁禾很恶劣地开口。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像一个小恶魔,明明是来玩游戏的,结果傅清洲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傅清洲的手钻进他的衣服下摆,捏了捏他的小肚子。


    这次他没有问,而是直接开口:“你这完全就是报复。”


    “谁让你扰乱我的思绪!”岁禾理直气壮的。


    傅清洲牵起他的双手,最后视线落在一处地方,道:“岁禾。”


    不知道为什么,岁禾觉得他好像有点兴奋。


    “这里可以亲吗?”这一次他没有用手去触碰,只是视线落在上面。


    岁禾脑子里懵懵的,“可以。”


    然后耳边传来一道轻笑声。


    “怎么这里就可以?”傅清洲笑着开口。


    岁禾有些疑惑,“是哪里?”


    傅清洲没有回答他,他的双手被傅清洲牵着,悬挂在空中有些累。


    他挣扎了一下,然后感到某一处被轻轻弹了一下。


    岁禾耳根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然后憋红了脸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哪、哪有人亲那里的!”


    傅清洲看着挺翘的物件,随意敷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弯腰隔着布料亲了一下。


    岁禾呼吸瞬间变得粗热起来,顿时感觉口干舌燥的。


    他想做点什么,但是双手被傅清洲绑住了。


    眼睛也看不见。


    “你应该要清楚。”傅清洲弯腰去寻他的唇,“你玩这个游戏就是在挑战一个成年男人。”


    “完全就是勾/引。”


    岁禾想反驳,但话语被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能被迫承受着成年男人的浴火。


    第80章


    “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岁禾的动作愣了一下, 眼睛慢慢地瞪大。


    傅清洲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的面部表情变化,然后又缓缓地开口:“你知道自己的其他两个人格吗?”


    “知道。”岁禾深吸一口气, 稍微从这些话语中缓解过来,“我经常会和他们吵架。”


    救傅清洲回来的时候, 他已经是一具死尸了,因为他身上穿着和库里尔完全一样的服装,所以才让岁禾有了救他的念头。


    当然,这个念头其实并不被另外两个人所认可。


    虽然最后还是救了, 因为主人格是岁禾, 另外两个只能听着,没有别的办法。


    傅清洲想说点什么, 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于是他干脆蹲下身在那名黑衣人的身上摸索了一下,想试着找出一点线索, 但很显然什么都没有。


    岁禾垂眸看着他的动作, “你一开始就知道了, 所以, 你带我来安全基地是有目的的吧?”


    “你有时候很聪明。”傅清洲顿了顿, “你是唯一的变数。”


    能变成人的异变种, 以及库里尔留下来的那些话。


    岁禾靠在墙上, 看着他蹲下身搜索黑衣人身上的动作, 但没一会儿又重新站起来。


    “什么样的变数?”岁禾问他。


    或许是没想到岁禾会这么问, 傅清洲顿了一下,没找到合适的答案回复他的问题, 干脆就没有再说话,只是视线又落在他的身上。


    “不知道。”傅清洲是这样回答他的。


    他确实不知道岁禾是什么变数,但他知道岁禾是自己的变数。


    因为认识岁禾之后, 发生了很多事情,导致自己心软,爱上一个不是人类的异变种。


    岁禾看起来呆呆的很可爱,但其实也很聪明。


    “现在该跟我说黑市的事情了。”傅清洲直接转移了话题,牵上他的手往回走。


    岁禾这才哦了一声,挽着他的胳膊跟着一起回到装甲车上,又缓缓跟他道来他在黑市里遇到的那名黑衣人,以及对方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


    “他们想要你?”傅清洲皱起眉头,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但从岁禾的话语里,对方也是人类的话,为什么要与人类为敌?


    “傅先生已经在调查了。”岁禾说。


    在身份暴露之后,他和傅雷说过这个问题,对方当即就表示过会去调查的。


    傅清洲没有说话了,他的父亲没有跟他说过这些事情。


    一点都没有。


    重新回到装甲车上,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有发现什么吗?”梵溯最先开口询问。


    没能跟岁禾一起下去解决那个黑衣人,简直就是他的遗憾,


    “没有。”傅清洲语气冷淡,“服毒自尽了。”


    几人一起愣了一下,梵烬皱了皱眉头,“带着目的来的,被发现后又服毒自尽?”


    “是呀。”岁禾点点头,“目的就是把我带走。”


    岁禾至今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他走呢,他除了比较能打架好像也不能做什么了吧。


    “出发吧。”傅清洲开口:“早点去早点回。”


    塔斯山脉的危险大家都知道,所以趁着现在还没入冬的时候尽快前往,但其实也大差不差了。


    已经秋季末尾了。


    岁禾没有意见,他有些困了。


    从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后,各种各样的事情让他有些头疼。


    以及黑衣人和莱塔的事情。


    岁禾不知道对方的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见他。


    那些人又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这些谜团一直埋在心底。


    想着想着,他靠在傅清洲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他觉得自己最近明明没有使用异能,也没有能量损耗,但就是会犯困。


    难不成是冬天来了,藤蔓也要冬眠?


    他活得越来越像一个人类了。


    耳边是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也丝毫不影响他。


    等岁禾被叫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雨冲刷着这一片废墟,弥漫着泥土和铁锈的气味。


    “醒了?”傅清洲松了一口气,“你睡了很久你知道吗?”


    岁禾揉了揉眼,语气带着睡醒后的慵懒,“多久?”


    “你睡了将近七个小时!”梵溯在一旁说着。


    装甲车内开着橘黄色的灯光,车窗外面一片漆黑。


    岁禾盯着看了一会儿,道:“我不知道,我觉得好困。”


    “你也要冬眠?”谢立城打趣他,然后又想起了什么,“好像也差不多?我记得植物好像就是秋天冬天的时候会死掉吧,所以你这算不算冬眠?”


    岁禾摇了摇头,“下好大的雨。”


    这一条去塔斯山脉的路,好像太过平静了。


    除了那个已经服毒自尽的黑衣人,甚至连个异变种都没见到。


    “不对劲。”岁禾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忽然就警惕起来。


    梵溯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跑了,“你别吓我啊,禾禾宝贝,我刚想睡会儿呢。”


    “换个人开车。”傅清洲说,“阿烬开了一天了。”


    谢立城立马开口:“让我来。”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梵烬和谢立城正在互相换位置。


    岁禾眉头皱了起来。


    他看着周围的情形,但天色太黑了,在加上大雨冲刷着,他根本看不见什么东西。


    “不太好的感觉。”岁禾摸着自己的心脏。


    这里很不安。


    谢立城才把安全带系上,准备启动车子,“能有什么危险?这破雨下得这么大,异变种都懒得出门吧。”


    傅清洲也能感觉到岁禾那种不安的感觉,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岁禾再次使用异能观察周围的地形,这次他终于看出来了。


    他们的车子后面跟着一个巨大的身影,在雨中显得很模糊,而且速度很快,离他们越来越近。


    “跑!”岁禾立马下令。


    谢立城几乎没有犹豫,油门踩到底,装甲车直接飞了出去,岁禾整个人都往前倾了一下,被傅清洲拽了回来捞进怀里。


    周围的废墟都在极速地后退,谢立城开车很猛。


    路上的坑坑洼洼都不能阻止他开车的速度,晃得车子一直在抖。


    岁禾还没搭乘过这么快的车,紧紧拽着傅清洲的手臂。


    “这也太快了吧!红毛慢一点!”梵溯立马出声制止他。


    谢立城瞥了一眼车镜上黑乎乎,模糊的身影,“慢不了,有东西在追我们。”


    梵溯当然知道有东西在追他们,但这车速太快了,他有些不舒服。


    梵烬淡淡瞥了一眼车镜,道:“可以慢一点,应该追不上来那么快。”


    “我来解决。”岁禾兀自熟悉了一下这个车速,然后身子往前倾,凑到前面去看车镜,手指轻轻捻了一下,粉色的藤蔓在车后的道路升起来,将他们和追逐的异变种给隔绝了。


    谢立城见状,车子的速度才缓缓地放慢下来。


    梵溯拍了拍胸口,又回头看向车窗外,“能阻挡多久?要不直接下去清剿吧。”


    “不要轻举妄动。”岁禾瞥了他一眼,“不好打架。”


    在这个滂沱大雨的废墟城市里,他的视线不太清晰,看不清楚外面到底还藏着多少异变种,如果下去的话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他们只需要往前开。


    趁现在还没有异变种出来拦路的时间里,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因为这一档子的事情,车里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原本有些犯困的梵溯也不敢犯困了,使用异能侦查着附近的位置。


    装甲车行驶了许久,身后的异变种都没有追上来,他们的心也慢慢放下来了。


    “你休息一会儿。”岁禾扭头看向梵溯,“我来盯梢吧。”


    他在白天的时候已经睡过了,现在也还行,不是很困。


    “嗯。”梵溯对他是放一百个心的,这才收了异能闭上了眼睛休息。


    “阿烬也休息一会儿吧。”谢立城专注着开车,提醒着身旁的人。


    梵烬应了一声,但一直都没有闭上眼。


    后车里的梵溯早就靠着车窗睡了过去。


    岁禾捏了捏傅清洲的手臂,“你要不要也休息一会儿?”


    “你们两个能行?”傅清洲和他十指相扣,又捏了捏他的指骨,看他一眼又看一眼谢立城。


    两个最不靠谱的人,怎么也让傅清洲放不下心来。


    “我看起来不行吗?”岁禾不满。


    傅清洲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点头,“是。”


    “你笑什么?”岁禾不明所以。


    明明才刚从危险里逃脱出来,也不知道这人怎么笑得出来。


    傅清洲靠在他的肩膀上,凑近他的耳根,呼吸的热气洒落在他耳朵上,随后是一句很轻,很小声的话语传入他的耳朵。


    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


    岁禾听完后瞬间就红了脸,他的手上使了劲,拽着傅清洲手臂上的肉,道:“你到底睡不睡?”


    真是给人气得!


    “睡。”傅清洲懒懒地应着,然后脑袋就倒在他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车子又安静下来,暖色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岁禾侧头盯着傅清洲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觉得平日里虽然冷冰冰的傅清洲,在这个灯光的照耀下也变得柔和了不少。


    今天还真是惊险。


    果然太平静的日子还是很不好的。


    “岁禾。”谢立城看了一眼后视镜,忽然叫了他一声。


    “嗯?”岁禾有些疑惑。


    谢立城没有着急说话,而是扭头瞥了一眼副驾驶上已经闭上眼的梵烬。


    “你说的叛徒,我有一个猜想。”


    岁禾一下子就严肃起来,“是谁?”


    “你们队伍里的人。”谢立城确认那三位睡着了之后才开口:“那位秦安哲和齐歆杨。”


    岁禾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


    “秦安哲……不是死了吗?”岁禾呢喃地开口。


    “没有人宣布他的死刑。”谢立城又说:“齐歆杨一个人回来的,其余队员都死完了么?”


    因为那次任务回去的还有谢立城队伍里的人,所以他才开始怀疑了很多东西。


    齐歆杨一回来就往别的地方跑,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而失踪的秦安哲和那些队员,至今都没有发现尸体。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