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黑帮大佬的心尖宠(21)
作品:《快穿!攻略那个疯批大佬》 海浪拍打着生锈的船体,周凛半拖半抱着霍权稚跳上快艇。霍权稚的右臂鲜血淋漓,浸透了半边衬衫,可他的左手却死死攥成拳头,手心里是从白依手上拽下来的婚戒。
“开船!快!”周凛朝驾驶员吼道,一边用绷带粗暴地扎紧霍权稚的伤口,周凛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都是血,他才从那场突发性车祸里死里逃生。
霍权稚毫无反应,只是呆滞地望着悬崖方向,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像是在重复某个名字。
引擎轰鸣,快艇划破墨色海面,周凛回头看了眼岸上闪烁的警灯,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
岸边公路上,十二辆警车呈扇形包围了一辆黑色奔驰,赵老四刚推开车门就被十几支枪指住,他慌乱地举起双手:“等等!我不是霍权稚!”
“闭嘴!”特警队长厉声喝道,“霍权稚,你被包围了!”
赵老四的金牙在探照灯下闪闪发亮,他肥胖的脸上满是油汗:“我他妈是赵老四!你们抓错人了!”
警员们面面相觑,这时,一个年轻警察突然从后方挤过来:“队长!他确实是赵老四!上个月的通缉令上有他!就是那个在幼儿园旁边制毒的家伙!”
赵老四脸色瞬间惨白,他本可以趁乱溜走,却没想到自己早已被警方锁定。
“拷上!”队长当机立断,“其余人继续搜索霍权稚!”
手铐锁住的瞬间,赵老四突然挣扎起来:“等等!我可以作证!霍权稚刚才在悬崖那边杀了个女警察!我亲眼看见——”
“什么!!”年轻警察猛地揪住他的衣领,“你说清楚!”
赵老四已经被粗暴地塞进警车,远处海面上,霍权稚的快艇早已消失在这片海域。
霍权稚逃脱后的一个月。
国际邮戳的信封躺在局长办公桌上,边缘已经因为多人传阅而卷曲,陈明用指尖轻轻翻动那沓密密麻麻的手写文件,第三页右下角有个模糊的血指印。
“笔迹鉴定确认是霍权稚亲笔。”技术科主任推了推眼镜,“更诡异的是,他连自己别墅密室保险箱的密码都写在上面。”
这封信记录了霍权稚的供货商,还有流通的渠道,跟哪些人交易过,包括但不限于黄副市长也购买过枪械……
苏雯站在窗边,阳光把她警服肩章上的四角星花照得发亮。
她突然开口:“悬崖那晚之后,我们的人在海里找到了这个。”她从证物袋里倒出一枚变形的警徽,“白依的,她的尸体下落不明。”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局长最终叹了口气:“按名单抓人吧,一个都别放过。”
窗外,初夏的梧桐树正飘着絮。
七月的阳光灼热得让人发晕,陈队把警车停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和苏雯一起取下后座那块沉甸甸的一等功臣之家牌匾。
牌匾上的金字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
“一会儿别急着拿出来。”陈队低声嘱咐,他还是担心老人家可能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苏雯点点头,把牌匾暂时靠在树旁,掸了掸警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整理了一下着装。
白依外婆家的小院收拾得很干净,陈队敲门时注意到门框上还贴着去年的春联,褪色的红纸上写着平安二字。
“谁呀?”门里传来老人温和的声音。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老人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瘦小,花白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围裙上沾着面粉,像是正在和面。
“阿婆,我们是...”陈队突然哽住,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
“我们是白依的同事。”苏雯赶紧接上,声音不自然地轻快,“她最近工作特别忙,托我们来看看您。”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是依依的同事啊!快进来坐!”她颤巍巍地让开身子,“我正在包饺子,依依最爱吃我包的茴香馅饺子了...她说的八月份会回来看我的,她人在哪里。”
陈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苏雯别过脸,假装对墙上的老照片感兴趣,那是白依高中毕业照,女孩笑得明媚灿烂,眼神清澈得让人心碎。
厨房里飘来水饺的香气,老人一边擀皮一边絮叨:“依依有三年零四个月没回家了。上次打电话说在办个大案子...”她突然停下来,布满皱纹的手微微发抖,“你们...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苏雯的眼泪突然决堤 她仓皇起身,碰倒了桌上的茶杯,热水洒在警裤上却浑然不觉:“对不起...我...我出去上厕所。”
留下陈队孤零零的在原地,他也语塞,不知道从何说起。
老人静静地看着两个年轻人一个流泪一个慌乱,慢慢放下擀面杖。
她的目光越过他们,落在院门外槐树下那块金色的牌匾上。
“你们老实告诉我,”老人的声音很轻,却出奇地平静,“依依她是不是……不在了。”
陈队再也忍不住,这个在枪林弹雨中都不曾退缩的硬汉,此刻哭得像个孩子,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白依的警徽,轻轻放在桌上。
老人用围裙擦了擦手,小心地捧起那枚警徽,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佝偻的背上,在水泥地上投下一道颤抖的影子。
“阿婆...您节哀。”苏雯跪在老人面前,泣不成声。
老人却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像安抚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哭...我家依依是好样的,对不对?”
院里的老母鸡发出咕咕的叫声,远处传来孩童嬉闹的声音,这个世界依然在运转,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只有桌上的警徽,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南美的雨季。霍权稚站在卡塔赫纳的海岸悬崖上,咸涩的海风灌进他宽大的衬衫里——这件曾经合身的衣服现在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三个月来,他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一闭眼就是白依坠崖时飘散的头发。
他掏出那把镀铬的柯尔特左轮,枪身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第一发子弹上膛的声音惊飞了礁石上的信天翁。
“就这样吧。”霍权稚用中文轻声说,枪管抵住太阳穴,
扳机扣动。
“咔!”
撞针空击的声音,霍权稚愣了一秒,突然疯狂地连续扣动扳机,但枪械就像被施了咒语般沉默,他暴怒地甩开弹巢——六发子弹完好无损地嵌在里面。
“你踏马连自杀也不顺利!”他对着大海嘶吼,声音被海浪撕成碎片。
第二次举起枪时,一道人影从侧面猛扑过来。扭打中,霍权稚的肘击狠狠砸在对方肋骨上,但来人死不松手。
“放开我!”霍权稚看清来人正是周凛。
“霍哥...”周凛嘴角渗血,却死死攥着那把左轮,“你是她用命换来的,就这么死了,她不是白死了吗?”
霍权稚的拳头僵在半空,悬崖下的浪涛声突然变成白依最后的话语:“回头吧,现在还来得及...”
“霍哥,懦夫才寻死。”周凛苦口婆心的劝道,“如果做错了,我们就想办法弥补,而不是一味地逃避。”
潮水渐渐漫上他们的脚踝,霍权稚颤抖着摸向胸前口袋,那里装着一枚变形的戒指。
海水打湿了他的裤管,冰冷刺骨,就像那个悬崖下的海浪。
五年后,里约热内卢贫民窟。一支国际缉毒小队突袭毒枭窝点。为首的亚裔警官用葡萄牙语厉声警告时,毒贩突然掏枪。
“砰!”
子弹擦过警官的耳际,却见他不退反进,一个利落的擒拿将毒贩按在墙上,当队友赶来时,发现警官正盯着自己左手出神——小指上的戒指有了一道痕迹,破坏了原有的美感。
“没事吧,霍sir?”新来的英国队员紧张地问。
霍权稚,现在叫维克多·霍——摇了摇头,将毒贩转交给队友。
在回总部的车上,年轻队员好奇地问:“长官,您为什么选择当警察?”
车窗外的基督像笼罩在夕阳中,霍权稚想起某个悬崖上的风,想起她用生命最后的时光劝说他走上正途。
“因为...”他顿了顿,用英语回答,“想让这个世界会变好。”
她看到了,也会高兴吧。
霍权稚盯着手上的戒指,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国际刑警总部,会议室。
陈明翻看着手中的资料,眉头微蹙。他这次带队来欧洲交流,主要是为了学习跨国毒品犯罪的侦查经验。
而面前这个被称为“维克多”的亚裔警官,战绩惊人——五年间,他协助捣毁了南美、非洲多个大型贩毒集团,甚至单枪匹马潜入过武装毒枭的老巢。
“维克多警官,”陈明合上档案,语气里带着敬意,“您的行动报告我看过了,很震撼。”
坐在对面的男人微微颔首,下颌线条被修剪整齐的胡须勾勒得更加锋利。他穿着一身熨帖的深蓝色警服,肩章上的银星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过奖。”霍权稚,或者说,维克多——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沙哑。
陈明递过去一本相册,封面上烫金的“英雄纪念”几个字格外醒目。
“这是我们局里这些年牺牲的同志,有些……可能您也听说过,虽然比不过您战绩优异,总来的说都是不错的。”
霍权稚接过相册,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顿。他缓缓翻开,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或沧桑的面孔,直到看到了……
白依。
照片里的她穿着警服,眉眼清冽,唇角微微上扬,像是下一秒就要笑出来,可右下角的日期却无情地宣告着她的死亡。
“这位是白依,”陈明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我们局里最优秀的卧底之一。”
霍权稚的指尖轻轻抚过照片,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她……很勇敢。”看维克多好像对白依有兴趣,陈明顿了顿,目光落在相册上,声音低沉了几分,“当年她潜入一个黑帮头目身边,差点就能拿到关键证据,可惜……”
霍权稚的呼吸几乎停滞,这几秒的时间,他好像又回到了曾经。
“可惜什么?”他问。
“可惜身份暴露,最后坠海牺牲。”陈明叹了口气,“那个黑帮头目叫霍权稚,后来销声匿迹了,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逃到了国外。”
霍权稚的指节微微泛白。
“是么,确实挺可惜的,找到她的尸体了吗?”
陈明摇头:“我们只找到她的警徽,尸体没有捞到……”他顿了顿,忽然笑了下,“不过,说来也怪,那个霍权稚,明明是个心狠手辣的黑帮头子,可最后却放过了我们几个警察。”
霍权稚抬眸。
“哦?”
“是啊,挺矛盾的。”陈明耸肩,“我甚至有时候觉得,他未必真的想杀她。”
霍权稚的睫毛颤了颤,目光重新落回照片上。
“或许吧。”
陈明看着他,忽然皱眉:“维克多警官,您……还好吗?”
霍权稚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他抬手抹了下眼角,低笑一声:“抱歉,被感动到了。”
陈明也跟着笑了:“理解。白依的事,谁听了都会难过。”
会议室里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陈明忽然盯着霍权稚的脸,若有所思:“说起来,您跟那个霍权稚……长得还真有点像。”
霍权稚抬眸,唇角微扬:“是吗?这么巧?”
陈明仔细打量着他,最终摇头:“仔细看还是有差别。您比他……正气多了。”
霍权稚低笑,合上相册,递还给他。
“那个霍权稚,是个什么样的人?”
陈明思考了一会儿,摇头:“说不清。我见过很多罪犯,但没见过他那样的。”
“哪样?”
“明明是个黑帮头子,却总让人觉得……他好像并不享受那种生活。”陈明顿了顿,不假思索道,“甚至有时候,我觉得他比我们某些人更像警察。”
就比如说为了救白依,不带犹豫的朝自己的手臂开了枪,这件事一直埋在陈明心里,一直震撼着他。
霍权稚垂眸,眼神又落在白依的照片上:“或许,他本来可以是一个好警察,只是后面误入歧途了。”
陈明一愣,随即笑了:“您这话说的,倒像是认识他。”
霍权稚站起身,整理了下警服袖口,淡淡道:
“只是猜测。”
窗外传来海鸥的鸣叫,陈明突然开口:“听说贵国的海岸景色不错,不知道能不能请您当个向导……”
“荣幸之至。”霍权稚勾唇。
夕阳西沉,海风裹挟着咸涩的气息拂过山坡,霍权稚走在前面,皮鞋踩在碎石上发出细碎的声响,陈明和其他几位警员跟在后面,时不时驻足拍照,赞叹着眼前壮阔的海景。
“维克多警官,你们国家的海岸线真是漂亮。”陈明感叹道。
霍权稚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他们登上了一处高坡,视野骤然开阔。海浪拍打着崖壁,溅起雪白的泡沫,远处的海平线被落日染成金红色。
陈明站在崖边,忽然怔住。
“这地方……”他皱了皱眉,“怎么有点眼熟?”
霍权稚的脊背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像哪里?”他问,其实心知肚明。
陈明盯着崖下的海浪,沉默了几秒,忽然苦笑:“像白依坠崖的地方。”
霍权稚的呼吸一滞。
陈明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说道:“那丫头,死的时候才二十六岁。”他摇了摇头,“你说,她掉下去的时候,在想什么?”
风忽然大了,吹乱了霍权稚的衣领。
他望着崖下翻涌的海浪,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天,白依的手从他指尖滑落,长发被风扬起,像一只折断翅膀的鸟,坠入深渊。
“也许……”他缓缓开口,嗓音沙哑,“她在想,希望有人能记住她。”
陈明侧目看他:“记住她?”
“嗯。”霍权稚的目光依旧落在海上,“记住她做过的事,记住她为什么而死。”
陈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说得对。”他拍了拍霍权稚的肩,“我们确实该记住她。”
霍权稚没有回应。
陈明望着远方,忽然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天霍权稚没有去救她,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霍权稚的指尖微微蜷缩。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陈明皱眉,“我总觉得,霍权稚的出现,反而加速了她的死亡。”
霍权稚闭了闭眼。
海浪声在耳边轰鸣,像是无数个日夜的梦魇。
“或许……”他低声道,“他后悔了。”
陈明一愣:“后悔?”
霍权稚转身,背对着悬崖,面容隐在暮色里,看不真切。
“后悔没有保护好她。”
陈明盯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异国警官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维克多警官,”他犹豫了一下,“您……是不是认识白依?”
霍权稚沉默了很久,久到陈明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终,他摇了摇头。
“不认识。”
海风呼啸,卷走了他未尽的话语。
陈明望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回答,似乎比任何真相都更让人心酸。
他孤高的身影像极了当年那个站在悬崖边嘶吼的男人。
只是这一次,他穿着警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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