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老狐狸，脸皮厚度堪比城墙。


    “哎，你小子，别这么大火气嘛！”


    范天雷摆了摆手，打着哈哈。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就是看你这批兵底子好，想借过去，跟我的红细胞小组搞个对抗演练，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嘛！”


    “就几天，演练一结束，我立马把人给你完完整整地送回来！”


    共同进步？


    叶凡心里冷笑连连。


    我信你个鬼！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这老狐狸，嘴上说得好听，心里指不定打着什么算盘。


    把人借过去，看到好的，还不就地挖墙脚？


    王艳兵、何晨光、李二牛，这可都是他好不容易才凑齐的宝贝疙瘩，是神兵特战队的根基。


    他花了多少心血在他们身上？


    现在，这帮兵刚刚有点样子了，你范天雷就想来摘桃子？


    门儿都没有！


    “参谋长，不好意思。”


    叶凡的态度很坚决，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留。


    “我的人，一个都不能借。”


    “他们现在训练到了关键时期，一天都不能耽误。”


    “您要是想搞对抗演练，可以！”


    “等我把他们练出来了，我亲自带队去狼牙，跟您的红细胞好好切磋切磋。”


    “现在，不行。”


    范天雷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


    他显然没料到，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叶凡竟然还敢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


    这小子，是真不懂人情世故，还是在跟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叶凡同志。”


    范天雷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他收起了那副“亲切”的长辈姿态，身体重新靠回椅背，官架子端得十足。


    “我希望你明白，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


    话说到这份上，基本上就是撕破脸了。


    叶凡心里冷笑，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他就是要看看，这老狐狸到底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范天雷见叶凡不为所动，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压抑着怒火，然后抛出了自己的王牌。


    “何晨光，是我一位故去战友的儿子。”


    他的声音低沉。


    “他父亲牺牲的时候，我答应过他，一定要把晨光带出来，让他成为一名最优秀的军人，告慰他父亲的在天之灵。”


    说完何晨光，他又把矛头转向了王艳兵的方向。


    “王艳兵，他虽然不是我战友的儿子，但他是我一位老班长的战友的儿子。”


    “这层关系，兜兜转转，也算是我的子侄辈。”


    “我那位老班长，不止一次地拜托我，有机会一定要拉这孩子一把。”


    范天雷的目光重新锁定在叶凡脸上。


    “这两个兵，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该由我来带。”


    “今天，我必须把他们两个带走。”


    “这是我对战友的承诺，也是我对老班长的交代。”


    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大义凛然。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什么重情重义的绝世好领导呢。


    把私人关系和所谓的“承诺”搬出来，就是想用大义的名分来压叶凡。


    叶凡听完，非但没有被感动，反而差点笑出声。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范天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拳头在桌子底下悄悄握紧。


    终于，叶凡放下了茶杯。


    他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参谋长，您的意思是……这事儿，没得谈了？”


    范天雷的耐心彻底告罄。


    他觉得叶凡从头到尾就在跟他东拉西扯，油盐不进，没有一句正经话。


    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滚刀肉！


    “哼！”


    范天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算是对自己最后态度的确认。


    坚决，不容置疑。


    然而，他等来的不是叶凡的妥协，而是一连串让他哑口无言的质问。


    “参谋长，我斗胆问一句。”


    叶凡的笑容收敛了。


    “您今天来我这儿要人，是您自己的意思，还是战区的命令？”


    范天雷一愣。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叶凡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您来我神兵特战队要人，我们战区的高世巍中将，他知道吗？”


    “战区司令部，批准了吗？”


    这两个问题，让范天雷的心猛地一颤。


    他当然没上报！


    这就是他自己的主意，想先斩后奏，把人弄到手再说。


    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战区领导还能为了两个兵，让他这个狼牙参谋长下不来台？


    可他万万没想到，叶凡竟然敢当面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


    叶凡接着说道：


    “神兵特战队，是战区为了应对新型战争模式，亲自下令组建的直属单位。”


    “我叶凡，是高司令亲自任命的队长。”


    “我只对战区司令部负责，只听高司令的命令。”


    “您是狼牙特战旅的参谋长，军衔是上校，是我的领导，我尊敬您。”


    “但论管辖权，狼牙和我神兵特战队，是平级单位。”


    “您，恐怕还没有权力，直接从我这里下令调人吧？”


    “这是越权行为，参谋长。”


    “越权”两个字，被叶凡咬得极重。


    范天雷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他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他没有这个权力！


    神兵特战队是块香饽饽，也是块硬骨头，是高司令的心头肉，整个东南战区谁不知道？


    他今天来，本就是想仗着自己的资历和身份，打个信息差，搞个突然袭击，把叶凡这个年轻人给唬住。


    谁知道这小子精得跟个猴似的，把规则摸得比谁都透！


    叶凡看着他青红交加的脸，攻势却没有停下。


    “您刚才说，王艳兵是您老班长战友的儿子，您要拉他一把。”


    叶凡的眼神中带着嘲讽。


    “那我想请问参谋长，在王艳兵最需要人拉一把的时候，您在哪儿？”


    “现在，他被我带出来了，成了您眼里的好苗子了，您就想起来您还有个‘承诺’了？”


    “参谋长，您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范天雷被问得是面红耳赤，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叶凡说的，全都是事实！


    他根本就没关注过王艳兵的过去，这些信息，还是他决定来要人之后，才从档案里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