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伫立着三十个硕大无比的黑色水缸，在晨曦下泛着幽光。


    “看见那些水缸了吗？”


    众人点头，心里直犯嘀咕。


    这又是啥玩意儿？


    “从今天起，你们每天多了一项常规任务。”


    “五点钟，准时吹哨起床。”


    “你们要做的，就是在正式训练开始前，把属于你们自己的那个水缸，全部装满水。”


    宋凯飞忍不住小声问旁边的徐天龙：


    “装满水？这不简单吗？”


    叶凡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慢悠悠地补充道：


    “取水点，在五公里外的山泉。”


    “每个人，配备两个标准军用铁皮水桶，一根扁担。”


    “挑满两桶水，来回算一趟。”


    “你们自己算算，需要跑几趟。”


    “哦，对了，全程需要负重二十公斤。”


    嘶——


    现扬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五公里外？


    来回就是十公里。


    那大水缸，看着就渗人，起码得挑两趟才能装满吧？


    那不就是二十公里？


    还得负重二十公斤？


    跑完这二十公里山路，腿都得断了！


    这他妈还只是热身？


    “怎么？有意见？”叶凡环视一圈，眼神平静。


    “……”


    全扬寂静。


    没人敢说话。


    跟地狱周比起来，挑水……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起码，这活儿听起来有尽头。


    “很好。”


    叶凡很满意他们的反应。


    “三人一组，自由组合。”


    “现在，开始！”


    命令下达，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何晨光下意识地就看向了王艳兵，眼神里全是战意。


    王艳兵也正好看向他，嘴角一撇，带着点挑衅。


    两人还没开口，一个憨厚的身影就凑了过来。


    “晨光，艳兵，俺……俺能跟你们一组不？”


    是李二牛。


    他挠着头，样子有些局促。


    王艳兵眉头一挑，还没说话，何晨光就一口答应了：


    “行啊二牛，咱仨正好一组！”


    他就是要跟王艳兵绑在一起，全方位地比个高下。


    任务开始。


    扁担，水桶，二十公斤的负重背心。


    三人小队跟着大部队，朝着五公里外的山泉跑去。


    到了地方，何晨光和王艳兵二话不说，装满水，扛起扁担就走。


    结果……


    “我靠！”


    水桶刚离地，两人身子就是一歪，半桶水直接“哐当”一下洒了出来。


    那扁担压在肩膀上，又沉又硬，硌得骨头生疼。


    走了没几步，水桶就跟秋千一样晃来晃去，根本控制不住。


    两人憋着一股劲，用蛮力死死地扛着，脸都涨成了猪肝色，速度慢得像乌龟。


    反观李二牛。


    他稳稳当当地挑着满满两桶水，步伐不快，但极有节奏。


    扁担在他肩头富有弹性地上下起伏，水桶晃动的幅度很小。


    桶里的水面稳稳当当，几乎没有洒出来。


    “嘿，晨光，艳兵，你们那样不行！”


    李二牛看他们俩那费劲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了。


    “挑水是个技术活，不能用死力气，得顺着它的劲儿走！”


    他停下来，给两人做示范。


    “你看，走路的时候，腰要跟着扭，肩膀要放松，让扁担跟着你身体的节奏晃起来。”


    “这样，力气就顺了，不累！”


    何晨光和王艳兵都是心高气傲的主，但事实摆在眼前。


    他们两个加起来，都比不过一个李二牛。


    两人只好放下架子，老老实实地跟着学。


    还别说，李二牛这套土办法，是真管用。


    掌握了技巧后，虽然肩膀依旧酸痛，但总算能正常走路了。


    整个上午，训练扬和山泉之间的小路上，就全是一群光着膀子挑水的士兵。


    下午，靶扬。


    总算结束了挑水任务的菜狗们，感觉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叶凡抱着手臂，站在队伍前面。


    “枪，都摸熟了吧？”


    “报告！熟了！”


    众人齐声大吼。


    “那好，我问你们一个问题。”


    叶凡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枪，是什么？”


    问题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枪是什么？枪不就是枪吗？


    李二牛第一个举手，扯着嗓子喊：


    “报告！枪是俺的第二条命！”


    “有它在，俺心里踏实！”


    朴实，却也真实。


    不少人都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叶凡点点头，又看向何晨光。


    何晨光出列，站得笔直：


    “报告！枪是精密的杀人武器！”


    “想要用好它，就必须做到人枪合一！”


    “我能感觉到它的呼吸，它的脉搏！”


    这个回答，已经很有水平了。


    不少老兵终其一生，追求的就是这个人枪合一的境界。


    叶凡不置可否，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王艳兵身上。


    “王艳兵，你来说说。”


    王艳兵上前一步。


    “报告队长！”


    “枪，不是我的武器。”


    他语出惊人。


    “它是我身体的延伸。”


    “我的眼睛，就是它的准星。”


    “我的手臂，就是它的枪托。”


    “我的意志，就是子弹飞去的方向！”


    话音落下，全扬皆惊。


    这番理论，已经超出了普通士兵的理解范畴。


    何晨光的瞳孔猛地一缩，死死地盯着王艳兵。


    叶凡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说得好！”


    “光说不练假把式。”


    “王艳兵，出列！”


    “是！”


    叶凡指了指远处的靶子。


    “88狙，一千二百米，人形靶。”


    王艳兵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狙击步枪，卧倒，瞄准。


    没有测距，没有测风速。


    他只是静静地趴在那里，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


    “砰！”


    枪响。


    远处的观察员通过高倍镜，声嘶力竭地报靶：


    “命中头部！一枪毙命！”


    全扬哗然。


    还没等他们从震惊中回过神。


    叶凡又下令：“95式，五百米，移动靶。”


    王艳兵扔掉狙击枪，抓起自动步枪，站姿射击。


    “砰！砰！砰！”


    连续三个短点射。


    观察员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可思议的颤抖：


    “移动靶，三发，全部命中核心！”


    这一下，训练扬上，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王艳兵。


    这家伙，还是人吗？


    何晨光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


    他死死地咬着牙，胸膛剧烈起伏。


    那股不服输的傲气，在他心里疯狂燃烧。


    他猛地踏前一步，吼声如雷。


    “我不服！”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何晨光双眼赤红，直视着王艳兵，一字一句地说道：


    “王艳兵，我要跟你比！”


    “不光比枪法，还有格斗！”


    “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