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王爷早已倾心于您
作品:《惊!清澈世子和亲,王爷日夜诱引》 喜欢。
到底什么是喜欢呢。
昭南坐在篝火旁,支着脸,指尖无意识地拨弄颈间那几枚玉珠,慢慢想着。
近三日山间积雪融化,那些春树的枝头也悄悄长出了几只小花苞。
春光正好,今日也万里无云,是难得的好天气。
他日思夜想,想得心慌意乱,也不太明白喜欢是什么滋味。
昭南在穿来前也没谈过恋爱,暗恋,悸动,若没人说出来,他就不太能感受到。
所以傅觉止是喜欢他吗?
那他见到自己,心里是不是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怦怦跳呢?
昭南脸颊一阵阵发热,连带着颈间穿起来的玉珠也被体温浸透。
他想不明白,有些懊恼地垂下头。
不远处的草地倏地落下几只春燕。
它们应是要筑新巢,寻伴侣,在春绿的草地上叼细枝,泥土,或是别的什么。
昭南的肩头稳稳落下一只小黑鸟。
歪着脑袋,去啄他大氅上的毛领,两只爪子拼命蹬着往外拽,却怎么也扯不下来。
“嘿!”
一声朗笑从身前传来。
谭世凯大步流星走近,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笑意,双手煞有介事地挥了挥,将昭南肩头的那只春燕惊走。
他这位老将,在三日前被委任坐镇金川山关。
如今走进营帐前的这方土地,面对昭南,也收起习惯了半辈子的凝练,语气带着长辈的调侃:“这小畜生怎么还欺负到王妃头上了?”
断掉的思绪又被连起来。
昭南默默咂摸着“王妃”两个字,指尖下意识碰上眉心,手足无措,任凭热意烧去了全身。
也是奇怪,从前他都不会注意到这些这些的。
现在却时时刻刻在意起来。
不是讨厌,就是莫名地感觉不好意思。
他强作镇定,礼貌打招呼:“谭将军。”
谭元凯行过礼,一撩甲胄下摆,叮叮咣咣地在昭南对面坐下来。
他神色稍沉,提起了正事,将护袖里小心塞着的信抽了出来。
“王妃,老臣此番前来有些失礼。”
他将手中信件递过去,正色道:“前边战事焦灼,王爷一连几日分身乏术,也是抽空才写来一封军报。”
“想来时间确实紧迫,给王妃的体己话,也一并趁手写在了军报背面。”
这是王爷口谕,谭世凯听送信的亲卫传话,明了后便将军报誊抄下来,纸背面的字儿,是一个没敢看。
方才抽了一点闲,信也亲自送到王妃手里,他不再久留,利落起身,向昭南告退,步履沉稳,又要走回军帐。
昭南站起身,目送谭元凯离开。
然后指腹紧紧捏着那封信笺,转身,一步并作两步地跑回营帐里。
帐里光线充足,因着近日天气好,便泛着暖洋洋的温度。
昭南在书案前坐得端正,随后深深吸一口气,慢慢将信纸抽出来。
那上面的字迹苍劲熟悉,仿佛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腥气。
正如谭将军所说,前一页是前线加急的军务奏报。
全文冷峻简洁,条理分明。
说郑坤所率临州叛军已到设伏地点,约八千至一万人马,昨日晌午激战焦灼,敌军行路仓促,遇伏后已受小挫。现今乘胜追击,歼敌四成,战局后势可期。
再是对后方大营的指令,命谭世凯加固防御,赞赵成业死守城门之功。
郑坤遇伏的消息已经封锁,半点风声也没透露出去,叛军余部更是无从知晓。
昭南屏着呼吸,指尖逐字逐句划过纸面,生怕错漏了什么消息。
也生怕看见有谁负伤的文字。
福海轻手轻脚,从帐外回来,手里端了碗热气氤氲的羹汤,搁在一旁的案几上放凉。
他看着王妃紧锁的眉,也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地不出声。
良久,昭南才松了眉头,长长舒出一口气。
然后一手支着下颌,有一搭没一搭地神游,想要翻过信纸的手像是有了几分羞怯,迟迟没有动作。
他心里乱七八糟,想着。
傅觉止是怎么回事,打仗就打仗,怎么还夹带私货呢。
昭南抿着唇,不自觉又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随后惊觉,坐直了身体清咳一声,将手里的信纸忽地翻了个面。
“团团吾念”四个字轰然撞进眼帘。
昭南一时看得指尖发颤。
若放在以前,依着傅觉止持重克制的性子,大抵写上一句“见字如晤”就作罢,点到即止。
如今不想再忍,临行前对昭南说了那番心迹,到了现在,似乎是连面上的端方也不愿维系了。
昭南自是不懂他心里是如何筹谋,乍看见这四个字,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双眼呆滞,当场愣在原地。
半晌才垂下眼,目光带了些仓惶,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
开头的字迹尚且带着誊写军报时的冷硬风骨,只是越往后写,笔锋悄然流转,成了一派温润雅正的行楷小字,满满当当,密密麻麻地铺了一页。
纸短情长,溢于言表。
他知晓昭南认字还不算熟练,全文的遣词用句都是些平时易懂的白话。
镇北王在朝堂上挥斥方遒,在军阵前杀伐决断,往日引经据典,言简意赅的习惯,却在这封信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絮絮叨叨,啰啰嗦嗦,字里行间满是难抑的亲昵,就像覆在昭南耳边,亲身念着。
目光触及末尾一行,字迹越发缠绵。
“思卿入骨,念卿如狂。”
昭南低呼一声,双手捂住涨红的脸,将头埋进书案里,受不住他这副模样,无措似的呜咽一声。
帐外起了春风,又捎来几声新燕清亮的啼鸣。
福海见状敛起眉,上前几步,将一旁温度适口的羹汤端过去,伺候着昭南用膳。
他垂眸,看着王妃藏在书案间,却红得滴血的耳尖,心下也了然,轻声体贴道:“王妃,王爷心里时时刻刻在想着您呢。”
昭南闻言,稍稍将头抬起些许,露出一双带着潋滟水光的清眸。
他瓮声瓮气,虽然羞赧,却还是坦然承认:“嗯,我也想着他的。”
福海闻言顿了顿,低声笑着。
他看得分明,便也想着为王妃开解一番。
一室静谧,身下的这张书案,似乎还留着前几日傅觉止身上的松墨冷香。
昭南细细嗅着,手里捏着汤匙,舀了一勺羹汤凑近唇边,听见了福海这个旁观者斩钉截铁的回答。
“王爷早已倾心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