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讨封兄弟针封对

作品:《风雨江山情

    还有三日,就是成亲的日子了,庭佑忙的不可开交。


    又是宗庙祭祖,跪半天,听,读一大堆的祭文,本就体弱的庭佑,在起身后,有些不适应。差点晕倒,但所幸咬牙,坚持了下来,那苍白的脸色,倒是让柔絮异常担忧。


    那长长的锦绢上,复杂的祭文,让人听着迷茫无措,又看着墙上先祖们威武庄重的画卷,这个繁华强盛,令人骄傲的帝国,每一寸的疆土,是有多少的鲜血换来?


    自古从来,胜者受万人敬仰,败者埋骨荒野。


    庭佑有些愣神,突然就想着,若有一天自己的画像,也高高悬挂在,这庄严气派的殿堂里,那又是怎么一番的场景呢?


    后来之人,也会不会,读祭文读的不可耐烦,又或则是如何评价自己?


    等从太庙祭祖,回东宫的时候,又是听宫中尚司局的司仪嬷嬷,说了一大堆的什么婚前礼仪。


    不过更让庭佑,感觉到可笑的,却是,今天晚上,皇帝安排了教习女眷,教导自己一些房中事宜。


    想着自己,身上所谓的高贵血统,其实不过,是残害更多人的一生的毒汁罢了。


    那些侍寝前的的宫女们,运气好些的,或者,将来能成个小小官女子,宫中遗老,运命不济的,却赔上自己一生,度过这宫廷凄凉的每一个夜晚。


    但是,尽管如此,又有多少宫娥,费尽心机的,只为,这个渺茫的一丝曙光。权利与地位,总是让很多很多人,心甘情愿,前赴后继。


    当宫人们,只卷了一席红锦被褥,的柔絮,到自己的床榻上时,虽然下午时,就知道今日,父亲等是安排了,柔絮来侍寝。


    可是空无一人的殿堂里,处处暧昧的气息中,还是让庭佑,好一阵尴尬,床榻上明显处,张贴的春宫图。


    庭佑只要一抬头,便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虽然知道,这是皇子皇孙们,首次大婚前。宫里的规矩,又一想。今日司仪嬷嬷和自己说得房中事宜,庭佑也是颇为尴尬。


    由于柔絮,本来就是庭佑,贴身的女官,在宫中庭佑与她的所谓暧昧关系,早已传的沸沸扬扬。


    齐昌标夫妇,便和兰姨柔絮商量了,回绝了,皇帝送过来的宫女,让司仪验了柔絮的处子身,就桃僵李代了。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柔絮自己愿意。


    庭佑看着,身边的柔絮,轻声的对着她说对不起:若不是,自己女子的身份,柔絮怎么会,小小年纪,去太医院学医,每天贴身照顾自己,今天还要这样的牺牲自己,只为圆,一个关于自己的滔天谎言。


    “柔絮,对不起,此时,我真的除了,这三个字,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听庭佑,越说越小的声音。


    柔絮也只是微微侧脸,看着玄黄薄幔中的寝宫,烛台上,精致的花烛,似是自己心中的血泪的滴诉。


    少女情怀,暗生了七年的情愫,明明所爱之人,离自己仅在咫尺,但却为何,感觉是那样的遥远,触不可及?


    今夜的自己,也只是这个皇权下,一个牺牲品。


    这个最忌讳情愫的地方,自己却对最不该的人,有了最不该的心思。


    柔絮倒没有庭佑的尴尬,只是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对上庭佑深邃的眼眸,但又急忙慌乱的躲开了。


    她是这样,怕让庭佑发现,自己眼中的羞涩与期待。


    从小,娘就说。今生,自己只能是庭佑的人,要一辈子,照顾保护她。


    只是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个不该的情意。


    柔絮只是把身子,往锦被中往里钻了钻。然后轻声细语的说道“殿下还不拿些衣物给柔絮吗?”


    闻言。


    庭佑才慌乱的起身,去寻了柔絮的衣裳。只是宫人,并没有给柔絮送来衣物,而且绣被中的她,也是无法动弹的,最后还是庭佑,去找了自己的贴身衣物,将柔絮的锦被解开,转过身,去让柔絮换上自己的衣物,免的柔絮着凉。


    或者是,得知身边是柔絮,又或者是真的累了,庭佑竟然在躺下时,也没有和柔絮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侧过身去时,很快的入睡了。


    只有柔絮,闻着这衣上淡淡的龙涎香,又看身边的熟睡的人,今日的殿下,一定是很累了吧,才和自己没能说些什么吧?


    对的,殿下一定是很累的,


    柔絮这样安慰自己。


    柔絮怎么,也睡不着,明明知道今日,只是一个形式,不会发生什么,但为什么总是期待,又会发生点什么?自己在期待什么呢?


    直到天色,有些微亮的时候,柔絮才抵不过深深的困意。也睡了过去。


    这一睡,睡的很沉,很香,甚至连庭佑起来,都不曾察觉。


    只是一觉醒来,竟然发现,已是午时了,一看时辰这般的晚了,又想着宫中司仪嬷嬷那里还未交代,就急急的起身了。


    起来的时候,已经有宫女,端来洗漱用水用品,静静的等待着自己。


    然后朝柔絮开口“小主,可算起来了,殿下吩咐了,说司仪嬷嬷那里,殿下已经打理好了,希望小主安心,让奴婢来这,伺候小主梳洗”


    听宫女这样说,柔絮也不再说什么了,只任由宫女帮自己梳洗了。


    太子正殿里


    “佑儿给父王,母妃请安”


    齐昌标,示意庭佑,坐到自己身边时,


    庭佑放佛,极其自然的忽视了,直直的坐到了柳若惜的身边。


    惹的齐昌标好一阵尴尬,也只得无奈的笑笑着“佑儿长大了,别老是粘着,你母妃呢,对了,佑儿过来,可有何事啊?”


    庭佑并没有,看向齐昌标,只是朝柳若惜笑笑开口


    “母妃,是这样的,昨日柔絮之事,怕是宫中,人尽皆知了,柔絮在孩儿身边,也是多年了,这流言蜚语的也多,孩儿今日,想请母妃做主,给柔絮一个名分,孩儿想给她良人的名份,高些的名份,也不会,让那些烂嚼舌根的人,说了什么去了。”


    一旁的兰姨,听到这话,差点,将准备递给庭佑的茶盏摔了出去。兰姨,自是知道自家女儿,对太孙殿下的心意,莫非……


    柳若惜看了看齐昌标,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秋兰


    “嗯,是啊,这些年,苦了,柔絮这孩子了,是该有个名分,只是,不知这事,你兰姨有什么想法,又怎么说呢”


    秋兰,急忙的跪了下去,语气诚恳的说道“我与柔絮,多年来,承蒙太子与太子妃的照顾,名份我与柔絮,不敢奢求,只要太子与殿下,安好即可,其他,奴婢不奢求的。”


    齐昌标,亲自扶起秋兰


    “秋兰,你是,看着佑儿长大的,这样多年的付出,与照顾,我齐昌标,是看在眼里的,我们的一家,欠你们实在是太多了,今日让我们补偿一点吧,我等会,就去父皇那里请旨,名份高些也是可以的。”


    说着就回头,看着太子妃“爱妃,先去看看柔絮吧,我和佑儿,去趟父皇那里。”


    这时的柳若惜,也开了口


    “哎,秋兰,你就随他们父子,二人的意思吧,这些年,我们欠你们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兰姨听着,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只是庭佑,像是明白齐昌标的意思,急忙的起身开口,对着齐昌标说着


    “刚好,佑儿等会去向皇奶奶请安,此事就不劳烦父王了,再说了,这后宫之事。一直是皇奶奶做主的,何须劳烦皇爷爷圣驾。那,母妃,孩儿先去皇奶奶那了。”


    说完也就,径直的离去了。


    柳若惜看了看,庭佑的背影,又看看齐昌标。只是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这父子二人的间隙心结,怕一时半会是解不开的。


    庭佑到了,皇后的重华宫时,正听里面传来阵阵的笑声。


    进了殿里,才发现,是五皇叔的庭亮,堂兄也在。


    庭佑向皇后请了安,一边的齐庭亮也起身


    “韩王世子,庭亮,见过皇太孙殿下,殿下万安。”


    庭佑看了一眼,此时,在自己面前对自己礼敬的庭亮。


    只假意的笑了笑


    “庭亮皇兄,无需多礼。你我,兄弟间,哪有这些生疏呢?皇奶奶,您说是吧,庭亮皇兄,也太见外了”


    皇后慈祥的笑笑,看着庭佑,又看了看一边的庭亮


    “来,佑儿,快来皇奶奶这,让皇奶奶好好看着你呢。”


    说着,便招呼庭佑坐下。


    等庭佑坐下后,皇后才,开口说道


    “你庭亮皇兄,就是谨慎礼敬呢,虽说他长你几岁,但毕竟,身份有别,他向你问安,也是常理,佑儿,也不须想太多。只是你们,都是皇奶奶的好孙儿,看到你们这样的友爱,皇奶奶,也是开心的很呢。”


    一旁的齐庭亮,听到皇后这样的话语。也知皇后,是向着庭佑的。


    只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刚刚,还好向庭佑行了礼,不然自己往日的形象,以及今日。花在皇奶奶身上的心血,就白费了。


    庭亮只笑笑的,来到皇后身边。


    “不知七弟,今日过来皇奶奶这,是否有什么事情呢。”


    庭佑听了也放下,刚刚皇后,给自己递上的桂花糕。笑笑的回答


    “也没什么事,只是最近,忙着大婚的事,已经好几日,不曾给,皇奶奶请安了,心里记挂着,皇奶奶,今日得空,才急急赶来了呢。”


    “哦,如此啊,想不到,七弟成亲,这样的大事。还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今日特意的来看皇奶奶。果真是,贴心孝顺的很。”


    齐庭亮故意的,将特意两字咬的很重。


    庭佑知,庭亮是故意,将这样的话说给自己听:那人,分明是说成亲,这样的小事,自己竟然拖到今日,才来请安,是自己不孝。


    想我吴国,以先秦诸侯国或重要地名为号(尊贵程度递减)而封王,韩字封号,已属于三等王位,虽然也是一字王。庭亮又只是世子,但比起自己这个,太子嫡长子,亲封皇太孙,刚刚尚以“七弟”称呼自己,这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


    自己这个皇太孙,还是皇帝亲自册立的皇位第二顺位继承人(太子之子),相当于"预备储君"。  自然比一个藩王世子不知尊贵多少。


    知他针对自己,但庭佑脸上,也并无懊恼的神情,依旧的笑着,不急不躁的答着


    “成亲,本是小事,只是皇爷爷,特意的关心,又是宗庙祭祖,又是,听从宫中嬷嬷的教导,这才脱不了身,哪像啊,庭亮皇兄,当日大婚那般的潇洒。倒是,让庭佑好生羡慕呢。”


    齐庭亮一听。知道,庭佑是在嘲笑,自己一个藩王之子,比不得,他皇太孙金贵,心里也是一阵怒火,正要发作。


    皇后看了看,庭亮脸上,细微变化的脸色。


    只笑笑的拉过庭佑的手,轻轻拍了拍“怎么?佑儿觉得,你皇爷爷是不是啰嗦了?”


    庭佑呵呵的笑着“皇奶奶,又开佑儿玩笑了?皇爷爷这般慎重,也只是,疼爱佑儿的表现,再者皇爷爷,也说,佑儿的大婚,更是不得,让天下人,笑话了去,还说,将有别国的使者,朝贺,更要显示,我齐家男儿风采,是一点,都容不得出差,才让佑儿一定要谨慎的,这才耽误,给皇奶奶请安的时辰了呢。”


    皇后也笑笑,对着庭亮说着


    “你看吧,你这个傻弟弟,这样,就嫌繁琐了,那日后,登基大典,封后大典,佑儿又怎么办呢?亮儿你说是吗?”


    齐庭亮,也只得假意的笑笑“皇奶奶,说得极是呢,呵呵,既然七弟过来,陪着皇奶奶了,那亮儿,先回去温书了,改日进宫陪陪皇奶奶。”


    皇后也只是,看着庭亮“你从王府,进宫一趟不易,宫中又有佑儿,陪着皇奶奶,亮儿学业要紧,以后,只得抽空过来就可,的也无需,天天进宫请安,只要皇奶奶知道庭亮的心意就可了。”


    齐庭亮也只得尴尬的笑笑,点头允诺后离去了。


    看庭亮已经离开,皇后才轻轻的摸着庭佑的头,满满慈爱的对着庭佑,语气宠溺的说


    “佑儿好好的,和庭亮置什么气呢,若气着自己,又该如何呢。”


    庭佑笑着,吐吐舌头“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奶奶呢,只是佑儿,一见他的样子,就是来气呢,皇奶奶还记得以前.....”


    皇后示意,庭佑不要说下去


    “都已经过去了,佑儿长大了,只需明白什么该做就可,佑儿记住了,当你无法面对一件事,或者一个人的时候,要嘛选择说真,要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过皇奶奶还是希望,佑儿是后者,只要心不曾被蒙蔽了,眼前的一些污秽,又算的了什么呢?佑儿可曾明白。”


    庭佑看着,皇后的眼神,慈祥中找不到其他一丝的神情,又知晓,皇奶奶是真心的疼爱自己的,也只深深的,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皇后看着庭佑,吃了糕点,没有离去的意思


    “说吧,傻小子,有什么事,要我这个老婆子去做的啊。”


    庭佑见心事,被皇奶奶一语道破,也憨憨的笑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果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皇奶奶呢,其实,是昨儿个,给孙儿侍寝的柔絮,孙儿喜爱的很,想从皇奶奶这,求得一个较好的名份给她,毕竟她,陪着孙儿也好些年了。孙儿,不想她被旁人说了什么去”


    皇后听了后,哈哈大笑


    “怎么才一夜,就知道疼人了,哈哈,不错是个好孩子呢,真的长大了,只是不知,你想给她什么名份呢。”


    “皇奶奶看良人,如何?”


    皇后沉思了一会


    “良人的位份高些,不合祖宗规矩,但是只有佑儿喜欢,皇奶奶,就随了你呢,良人就良人吧。这下佑儿可是高兴了。”


    庭佑开心的笑笑,接着,又陪皇后聊了好一会才回了东宫。


    宋谷回家。


    将今日,文书的内容,告知了宋语晴。


    看宋语晴,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她是想多了,就安慰了几句


    “晴儿啊,这也是宫中的规矩,无可厚非的,只是给的名份高了些,你以后入宫了,可得好好和这良人相处。”


    宋语晴对这位份一事,倒不是,很在意。她只是好奇,爹说的那人,会不会就是那日街上看到的女子,她似乎对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皇太孙殿下,有着很不一样的情愫呢


    只是不知为何,直达今日,才被封了名位,难道是,皇太孙,故意给自己下马威吗?明明是有情愫的两人。为何会在与自己成婚前几天,出这样前的一出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