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好诗
作品:《穿成农家小福女,我带全家起飞了》 听着秦老大夫的讲述,她瞬间就明白那女子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秦老大夫微微颔首,叹道:“我开了方子,嘱咐她的爹娘,需得替她好生调养着。刚踏出院门,就听见那女子的爹娘在屋里吵了起来。
那妇人哭得撕心裂肺,喊着要去县衙击鼓鸣冤,给闺女讨回公道。
可那中年汉子却痛苦呐喊道:‘咱们没凭没据的,怎么去告啊!闺女是被人在高粱地里发现的,周围哪还有那王八蛋的影子?何况那刘里正还搭上了县丞老爷的关系,以他的性子,定会想办法护着他那宝贝儿子的,咱们哪里斗得过他啊!’
我在镇上这些年,对那刘黑虎的混账名声也听过几耳朵,再听他们这么一说,前因后果,也就明白了七八分。”
“那后来呢,那姑娘和她的家人后来怎样了?”林有粮压抑着胸中升腾的怒火,追问道。
秦老大夫脸上露出深深的惋惜和无奈:“后来?大概过了俩月吧,我去刘家村给另一个老病号复诊,想着顺道去看看那姑娘恢复得如何。
待我走到她家门前一看,院门早就落了锁,上头还蒙了一层灰。隔壁的邻居探出头来,悄悄跟我说,那齐家的姑娘.....在那事发生后没多久,就在自家房梁上......寻了短见。
齐家夫妇半辈子就得了这么一根独苗,闺女没了,他们心也死了。没过几天就收拾了细软,离开了刘家村,再也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内室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胸口。只有几人粗重或压抑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林阿银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她腾地一下站起来,咬着牙恨声道:“这个人渣!该死!”
“简直就是个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
林有粮一拳砸在身旁的茶几上,他双目赤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刘黑虎这王八蛋,为了逞一时兽欲,竟然活生生逼死一条人命,害得齐家家破人亡!”
李老诚也是气得浑身发抖,嘶哑着嗓子骂道:“败类、畜生!那就是个该天打雷劈的玩意儿!刘黑虎这狗娘养的,坏事做绝,他就不怕断子绝孙吗!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林阿银强压下心口翻腾的怒意,猛的转向秦老大夫,她的声音因急切和愤怒而微微发颤:“秦爷爷,您刚才说齐家夫妇搬走了?您、您可知道他们搬去哪里了,有没有什么线索能找到他们?”
秦老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眉头紧紧锁着,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着:“那日那邻居老汉好像提过一嘴,说齐家夫妇在本村已无亲无故。唯一的亲人,似乎是齐氏夫妇的大伯兄一家,住在......青阳县。
对,是青阳县!那老汉也只是猜测罢了,说他们走投无路,说不准会去投奔那大伯兄。可齐家大伯兄具体住在青阳县的哪里,我就真不知道了,那老汉也没细说。”
“青阳县......”
林有粮低声重复着,心念电转。
涌鑫鱼行就在青阳县,而郑老板是鱼行的大东家,在青阳县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人脉也广,认识的人里三教九流都有,说不定,能帮着找一找这对夫妇。
刘黑虎这畜生正是为了和涌鑫鱼行合作,才盯上了大湾村,而郑老板因着刘黑虎之前对另两家村子捣乱闹事的恶行,早就腻歪的不行了,只是一直苦于寻不到有力的证据来反击。
如今为了大湾村能够自保,也为了那枉死的齐家姑娘,他们若是能将这个消息递到郑老板手中,由郑老板出面,不知够不够作为扳倒刘黑虎铁证之一。
只有齐氏夫妇站出来作为证人状告,刘黑虎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才能被彻底钉死,再也翻不了身!林有粮暗暗攥紧了拳头,心中打定了主意。
几人又聊了几句,林阿银将带来的包袱递给秦老大夫,请他试用。包袱里装着她近日闲来无事制作的薄荷润喉糖、薄荷醒神膏等小玩意。
见天色也不早了,三人拜别了秦老大夫,牵着骡车离开医馆。
此时日头已经西斜,拉长了三人一车的影子。路过西市时,林阿银的脚步停在了一家卖笔墨的铺子前。
“爹,村长爷爷,你们稍等我一下。”
说着,她跳下骡车,径直走进那家铺子。
林有粮和李老诚两人虽有些不明所以,却也依言站在门口等着她。
不一会儿,两人就见林阿银抱着几摞厚厚的、粗糙的大张黄麻纸走了出来,她的腋下还夹着几支便宜的毛笔和两块黑乎乎的墨锭。
回到大湾村时,天色微暗。
李老诚直接回了家,他一进院子就扯着嗓子喊:“二柱子,二柱子!死哪去了?快滚出来!”
很快,二柱子便小跑着从屋里出来,他憨憨地挠着头问:“爹,啥事啊?喊这么急。”
“你林二哥家有点事,需要你帮着写些东西,你不是上过几天私塾嘛,肚子里那点墨水也该派些用扬了,去了听你阿银侄女的吩咐就成!”李老诚一副不容置疑地口气命令道。
二柱子“哦”了一声,二话不说就往门外跑去。
林阿银家,堂屋的八仙桌已经被清空,成了个临时的工作台。
林有粮找出家里捣蒜的石臼,舀了点水,开始吭哧吭哧地磨起墨来,墨块在石臼里打着转,发出沉闷的声响。
虞氏和林阿桃则搬来小凳子,找出家里的大剪刀,开始小心翼翼地把买来的大张黄麻纸裁成巴掌大小的小纸条。
林阿银铺开一张裁好的纸条,提起一支笔,她闭了闭眼,思考着该怎么下笔。
白天听到的齐家姑娘的遭遇,和近日来村里遭受刘黑虎种种恶行的记忆,都涌上心头。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腕悬空,开始落笔疾书:
恶虎恶虎尾巴长,刘村窝里逞凶狂。
抢钱绑人寻常事,强霸民女丧天良!
可怜娇花悬了梁,留下爹娘哭断肠。
老豺睁眼装不见,只盼官帽戴头上。
父老乡亲擦亮眼,莫让豺虎再猖狂。
官帽摇摇掉下时,看你父子何处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