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田晓静在县城遇到了陈瑞阳

作品:《纯女户老太被吃绝户,重生八零

    黄沙娜在田桂花的铺子里安顿了下来,开始了半工半读的生活。


    她手脚麻利,人也勤快,早上天不亮就起来跟着田桂花揉面、跺馅、包包子、动作动作越来越熟练。


    干到七点半左右,田桂花总会催着她赶紧去上学,从不让她迟到。


    下午放学,黄沙娜先跑回家安顿好外婆,喂好鸡鸭,再匆匆赶到铺子帮忙,直到傍晚收摊前的忙碌结束。


    田桂花心疼她两头跑,晚上那顿饭总是让她多吃点。


    有时还会塞给她一两个包子或一小块点心带回去给外婆。


    铺子后面那张小床,虽然简陋,但被褥干净还铺着崭新的凉席,屋里还有小风扇,清静凉爽。


    让黄沙娜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片刻的松弛,也让她体会到了久违的、类似家的温暖和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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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黄彩云被于家老板娘打发出来买做豆腐的黄豆。


    她拎着布袋子,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路过田桂花的包子铺时,下意识地往里瞥了一眼。


    这一瞥,让她脚步猛地顿住了。


    只见铺子里,黄沙娜正穿着田桂花给她找的旧围裙,挽着袖子,动作利落地帮着田桂花把蒸好的包子往竹簸箕里捡。


    田桂花站在一旁,不是指使,反而像是在教她什么,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还顺手递过去一碗水。


    “沙娜,歇会儿喝口水,别累着了。”


    黄沙娜接过碗,腼腆地笑了笑:“不累,田婶。”


    田桂花又拿起一个刚出锅,稍微有点烫歪了卖相的包子,掰开一半递给她:“尝尝,今天这肉馅我调得不错。”


    黄沙娜连忙接过,小口吃着,脸上是满足和感激。


    这一幕像根刺一样扎进了黄彩云的眼睛。


    凭什么?


    凭什么黄沙娜这个没爹没妈,穷得叮当响的丫头片子,能在田桂花这里得到这么好的对待?有活干,有饭吃,还有人关心?


    而她黄彩云,在于家铺子里,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洗不完的碗,磨不完的豆浆,做不完的豆腐,还要忍受于老板两口子的刻薄挑剔和于家小儿子时不时的奚落与嘲讽。


    工钱就那么点,吃饭还得看于家人的脸色。


    稍微慢一点就是一顿数落,什么“吃白饭的”、“手脚不麻利”、“乡下丫头就是笨”……


    看到田桂花对黄沙娜那和颜悦色的样子,让她心里像被毒虫啃噬一样难受。


    强烈的嫉妒和不甘让黄彩云的脸都扭曲了。


    她把自己藏到街边一株粗壮的梧桐树后,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包子铺里的情景,越看越气,越看越恨。


    田桂花越是对黄沙娜好,她就越觉得于家对她刻薄,越觉得自己委屈。


    “哼,装什么好人!不过是拿人当牛马使唤罢了!”黄彩云朝田桂花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着。


    -


    第二天中午,黄彩云又被差遣出来买些杂货。


    远远地,她看到黄沙娜背着那个洗得发白的旧书包,正从镇中学的方向走来。


    黄彩云眼珠一转,快走几步,直接拦在了黄沙娜面前。


    “哟,这不是沙娜吗?”黄彩云脸上挤出假笑,语气却带着明显的酸意和挑拨,“在田桂花那儿干得挺起劲啊?”


    黄沙娜看到她,脚步顿住,有些意外,“黄彩云?什么事?”


    “哼,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黄彩云凑近一步,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


    “田桂花那人精着呢!你看她表面笑嘻嘻的,那是拿你当傻子使唤呢!


    “天不亮就让你起来干活,脏活累活全让你干,把你当丫鬟下人一样!


    “她那铺子生意那么好,给你开的工钱肯定低得可怜吧?是不是就给你个三瓜俩枣打发你?”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黄沙娜的脸色,期待看到对方被挑拨后愤怒或委屈的表情。


    黄沙娜听着她的话,眉头微微蹙起。


    她虽然年纪小,但经历坎坷,心思通透,黄彩云这拙劣的挑拨离间,她一听就明白了。


    黄沙娜抬起清澈的眼睛,平静地看着黄彩云,没有黄彩云预想中的激动,反而直接反问:“彩云姐,你在于老板家铺子帮忙,一个月多少钱?”


    黄彩云被问得一噎。


    她之前听隔壁杂货铺的小工闲聊时提过,那家小工一个月能拿五十块。


    她在于家,累死累活,包吃包住也才四十块。


    但此刻,为了面子,为了显得自己比黄沙娜“强”,她下巴一扬,硬着头皮吹嘘道:“哼,我?我一个月五十块!于老板家生意大,可比田桂花那小破铺子强多了!”


    黄沙娜听完,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就在黄彩云以为她被自己“高工资”镇住时,黄沙娜不紧不慢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


    “田婶给我开的工钱,一个月六十块。包一日三餐,晚上还让我住在铺子里,省了来回跑。还经常送吃的给我外婆。”


    “六……六十块?!”黄彩云瞬间失声叫了出来,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难以置信,“你……你胡说!怎么可能!就你干的那些活儿,你一天才干多长时间?……”


    “田婶说,我早上辛苦,下午放学还要赶过来帮忙,周末也做全天,值这个价。”黄沙娜看着黄彩云震惊又扭曲的脸,心里觉得有点可笑,又有点替黄彩云悲哀。


    自己过得那副鬼样子了,还好意思说别人?


    她不想再纠缠,拉了拉书包带子,平静地说:“黄彩云,我得去铺子里帮忙了。田婶还等着呢。”


    说完,她绕过呆若木鸡的黄彩云,径直朝包子铺走去。


    六十块!还包吃包住?


    黄彩云站在原地,像被雷劈了一样。


    她在于家从早干到晚,累死累活才四十块,还受尽白眼!


    黄沙娜这个穷丫头,居然轻轻松松就拿了六十块?


    而且,干活的时间还只有自己的一半!


    田桂花凭什么对她那么好?!巨大的落差感和强烈的嫉妒像毒火一样瞬间烧光了黄彩云的理智。


    “骗子!肯定是骗子!一定在吹牛!田桂花怎么可能给她那么多!”黄彩云对着黄沙娜的背影,又气又恨地低吼。


    可声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心虚和狼狈。


    她猛地一跺脚,把地上的小石子踢得老远,仿佛那就是让她嫉妒得发狂的黄沙娜和田桂花。


    “有什么了不起!田桂花!黄沙娜!你们给我等着!”


    黄彩云咬着牙,恨恨地咒骂了一句,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带着满心的不甘和怨毒,继续往杂货店的方向走去。


    -


    田晓静在培训班的日子,过得紧张而充实。


    白天是密集的理论课和实践操作,晚上还要复习、背方歌、认药材。


    班上的同学有二十来个,大部分是各个公社推荐上来的赤脚医生,也有几个像田晓静这样凭兴趣和基础考进来的年轻人。


    大家基础参差不齐,但学习氛围很浓。


    起初,田晓静有些自卑。


    觉得自己是插班进来的,基础也不如那些赤脚医生扎实。


    但张老师注意到了她的努力和悟性,时常鼓励她。


    田晓静也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


    她发现,以前在生产队凭经验摸索的那些方法,在系统的理论支撑下,豁然开朗,理解得更深了。


    她记笔记记得最认真,辨认药材也最快,推拿手法在老师的规范指导下更是进步神速。


    渐渐的,她的成绩在班上排到了中上游,几个赤脚医生同学遇到问题,有时也会来请教这个年纪最小却格外努力的姑娘。


    这天课间,田晓静正对着人体穴位图比划,一个声音在旁边响起:“哎,田晓静,听说你是临时插班进来的?家里找关系了吧?”


    田晓静抬头,是同班一个叫李红的姑娘,家里是县城的,似乎对田晓静这个“乡下插班生”有点看不顺眼。


    田晓静的脸微微涨红,但想到母亲的期望和自己的努力,她挺直了背,平静地说:“我是通过张老师测试才进来的。我珍惜这个机会,只想好好学本事。”


    “哼,说的好听。”李红撇撇嘴,还想说什么,被旁边一个年长的赤脚医生大姐拉住了:“行了李红,晓静学得多认真,成绩也不差,你管人家怎么进来的?有本事你也考第一去。”


    李红悻悻地走开了。


    田晓静感激地看了一眼那位大姐,大姐对她笑了笑,低声说:“别理她,好好学你的。咱们学医的,本事硬才是真道理。”


    田晓静用力点点头,把这点小小的不快抛在脑后,继续沉浸在学习中。


    她拿出母亲给她新买的笔记本,在上面工整地抄写着今天学的方剂,心里想着:一定要学出个样子来,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看看,更要让母亲为她骄傲!


    -


    这天是周日,下午休息。


    只有半天的时间,回家是来不及的,田晓静索性背上背包,打算去街上逛逛。


    同宿舍的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女人见她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便问她,“晓静,你回家吗?”


    “不是,春香姐,我想去逛街。”田晓静微微一笑。


    刘春香笑着说,“我也想去逛街,打算买些东西,到中秋时带回去给家里人。”


    田晓静眨着眼,“中秋节会放假吗?”


    刘春香笑了,“傻妹子,当然放假了,放一天假呢!”


    田晓静心里盘算着,放一天假可太好了,她可以回家看看母亲了,那天妹妹们也会放假吧,到时候,一家人可以吃个团圆饭了。


    两个年轻姑娘,各自背着小包,走出了宿舍,往街上走来。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闲逛,走到了县城第一百货商场。


    百货商场门口人来人往,田晓静和刘春香刚走到台阶处,就听到前面一个带着点城里腔调略显傲气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田晓静和刘春香吗?你们也出来逛商场啊?这里面的东西可不便宜呢,有些还是进口货,贵得很。”


    两人抬头,只见李红正站在台阶上,穿着明显比她们时髦些的的确良小蓝花白长裙,脚上是尖高跟黑皮鞋,手里还拎着个小巧的皮包。


    李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田晓静不太喜欢她这种语气,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是李红啊,你也来买东西?”


    刘春香也笑着打了个招呼。


    李红走下两级台阶,目光在田晓静洗得发白的布鞋和简单的衣服上扫过,嘴角微撇:“是啊,买点东西。这百货商场里东西是贵了点,不过胜在齐全,有些乡下供销社可买不着。你们……是来开开眼界的吧?”


    她话里话外都透着股城里姑娘对乡下人的轻慢。


    田晓静的脸颊微微发热,心里有些不舒服。


    刘春香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刚想开口,一个挺拔的身影突然从侧面走了过来,直接停在了田晓静面前,声音温和又带着一丝惊喜:


    “晓静?你怎么在县城?”


    田晓静闻声转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刚才那点不快瞬间烟消云散:“瑞阳哥?是你啊!真巧!”


    她没想到会在县城里遇到他,又惊又喜,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


    陈瑞阳穿着便装,但那股子军人特有的干练气质丝毫未减。


    他手里还拿着两本新买的书,看样子也是来逛街的。


    他朝田晓静点点头,目光自然而然地也向旁边的刘春香致意了一下:“你好。”


    然而,站在一旁的李红,在看到陈瑞阳的脸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脸上的傲然和轻慢瞬间凝固,随即被巨大的惊讶和难以置信取代。


    她失声叫道:“陈……陈连长?!”


    陈瑞阳这才注意到李红。


    他微微扬眉,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和客气的疏离:“你是……?”


    “陈连长!是我啊!李红!”李红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变调,她急切地上前一步,脸上堆满了热情甚至带着点讨好的笑容,“您忘啦?去年冬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