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尔甘经过多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闽州。


    闽州总督范世荣带着一众官员过来接人，其间便有甘廷珍。


    范世荣：“舒穆禄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我已经安排人准备了宴席，请舒穆禄大人品尝一番。”


    诸尔甘无论是出身还是功劳，都比范世荣高。


    在京城能入诸尔甘眼的人都没几个，更不会给样样不如他的范世荣面子。


    诸尔甘下巴抬得高高的：“皇上和殿下想知道闽州的具体情况，宴席便免了吧，我们先谈正事。”


    玛达克在闽州畅行了几十年，范世荣过来多年，没发现问题。


    反而让来闽州不足一年的甘廷珍发现了端倪，上面要追究下来，范世荣逃不了一个失职之罪。


    范世荣收到京城传来的斥责信，几天睡不好觉，哪敢计较诸尔甘的态度。


    范世荣陪着笑道：“舒穆禄大人一心为民，是百姓之幸。说起玛达克，廷珍是我们这里最先意识到问题的人，最近也一直在主持收集玛达克的差事。”


    他对着甘廷珍招招手，亲切道：“廷珍，过来见见舒穆禄大人。向他汇报一下你的差事进展。”


    甘廷珍发现问题后，有跟知府报备过。


    那个知府没当回事，民间为了钱财卖儿卖女的人多着，吸食玛达克的人卖的是自己的儿女，何须在意。


    知府便将甘廷珍的文书压在一边，没往上报。


    范世荣平时管着大事，哪有时间低头管下面的百姓日常吸食什么。


    直到朝廷发信过来斥责，他才知道玛达克竟然是另类五石散。


    一一盘问下去，知晓事情是甘廷珍捅出去的。


    甘廷珍是太子在闽州的门面，范世荣要给他几分面子，不能随意动。


    那位知府没有甘廷珍的后台，范世荣转头示意下面的人弹劾他，他能不能保住官位尚不得知。


    得知诸尔甘过来，范世荣越过一众比甘廷珍大的官，仅带了几名三品以上官员及甘廷珍过来接见诸尔甘。


    希望诸尔甘能看在他提携甘廷珍的份上，替他在康熙及胤?面前说点好话，抹去他前面的失职。


    甘廷珍越过一众二品三品的官走到诸尔甘面前行了一礼：“下官甘廷珍见过舒穆禄大人。”


    诸尔甘抬得高高的鼻子低了点，和颜悦色道：“甘大人果真一表人才，听闻当年榜下捉婿，你是唯一一位拒婚之人。”


    “品性清正，怪不得能成为殿下的心腹，过来不足一年便发现了玛达克，是个有为之才，将来必能成为朝中顶梁。”


    诸尔甘在过来闽州前，去见了胤?。


    知晓最先上报玛达克有害的人不是方观景，而是甘廷珍。


    他能挺直腰杆与老毛子谈判，全是托了胤?与胤禟的福。


    诸尔甘会用鼻孔看其他人，到了胤?等人的面前，依然是恭敬有加，不敢有片刻怠慢。


    对待胤?胤禟下面的人，如宁承慢、何文时等，皆是以礼待人。


    甘廷珍的官位虽低，但他能给胤?传信，足以见得其在胤?这里有几分面子。


    诸尔甘对他的态度比对范世荣好多了。


    甘廷珍：“皇上殿下心怀百姓，是下官有幸遇明君，遇殿下。下官做的这点事，不及舒穆禄大人为我大清带回十个州之皮毛。”


    有着甘廷珍在中间活跃，诸尔甘的态度软和了一些。


    诸尔甘看向范世荣：“范大人与诸位大人在这里站久了，我们不如坐下来边用些茶水边谈事如何？”


    这便是同意进入范世荣准备的宴席了。


    范世荣满意的看了眼甘廷珍，果然带上太子殿下的门面，效果就是一样。


    范世荣连连赞同：“是是是，大家都有些渴了，我们进去吧。”


    一行人进屋，在各自席位坐下，一杯酒水下肚，范世荣一副无脸见人之相。


    范世荣：“闽州之事，劳烦舒穆禄大人亲自过来处理，我于心有愧呀。愧对皇上，愧对殿下。”


    朝廷直接派了一品大官过来处理，范世荣无法安心。


    想从诸尔甘这里探听一下上面对他的想法。


    诸尔甘哪能不知他的意思，放下手中的酒杯，道：“闽州出现与五石散一样效果的玛达克，皇上振怒。”


    “考虑到玛达克涉及到其他国家，特派本官来处理，还望范大人多多支持。”


    范世荣的心安了些，皇上怒是怒了，只要他将后面的事情办好，能将功补罪。


    范世荣：“我收到上头传来的旨意时，便已下令拦截了所有的风车国船只，派人查找玛达克。”


    “昨天已派人将码头上的船全部搜过了，找出了五石玛达克，不知舒穆禄大人准备何时过去看？”


    诸尔甘：“可否辛苦范大人明天上午将所有的洋人，不管是不是风车国人，全部集中到码头，我想当众处理玛达克。”


    范世荣：“没有问题，舒穆禄大人可还有其他吩咐？”


    诸尔甘：“除了人外，还有玛达克，请一起集中到码头。”


    翌日


    数百个洋人全部集中在码头，面前摆着一箱箱玛达克。


    有部分洋人知晓玛达克的内幕，心中很是不安。


    一部分不知情的洋人则大喊大叫。


    “我们是过来大清做生意的，你们凭什么限制我们的自由？”


    “对，赶紧放了我们，否则我们伟大的陛下不会原谅你们的。”


    诸尔甘在范世荣的陪同下来到码头，看到的便是乱糟糟的局面。


    甘廷珍上前对着众人喊话：“请各位静一静，我们理藩院的舒穆禄大人特意从京城过来处理些事情，请大家到这里，是为了让你们做个见证。”


    一位身着神父长袍的洋人站出来，用别扭却流利的大清官话道：“请问哪位是舒穆禄大人，想让我们做什么见证？”


    此人是希尔德，来自葡萄牙，在大清这边待的时间久。


    诸尔甘上前几步，坐到官差搬上来的椅子上，在一众站着的人中特别显眼，众人皆看向他。


    诸尔甘：“本官便是舒穆禄诸尔甘，大清理藩院院长，有幸在这里与各位见面。”


    “首先，我代表大清欢迎你们带着善意来大清做生意，同时，也祝你们生意兴隆，财源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