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被重重丢进客厅，身躯砸在冰冷的地砖上，溅出一滩血迹。


    陈子浩缓缓走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神如同盯着一头被困的野兽。


    “石磊，你对叶战天这么忠诚……呵，他一定很信任你吧？可笑的是，他绝对想不到，你会有一天背叛他。”


    石磊抬起头，双眼猩红，像一头受伤却依旧龇牙咧嘴的狼，咆哮般吼道：


    “放屁！我永远不会背叛叶哥！就算给我一座金山，我也绝不会！”


    他的声音震动在客厅的穹顶，嘶哑却铿锵。


    陈子浩却只是轻轻鼓了个掌，笑声阴冷。


    “好一条忠犬。既然你没脑子，那就不用你自己选择了。秋莹。”


    话音落下，一道轻盈的身影走了进来。女仆秋莹身着黑色长裙，双眸深邃，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抬起白皙修长的手指，精神力如无形锁链般涌出，笼罩在石磊身上。


    “跪下。”


    话音刚落，石磊身体猛地一震。


    刚才还在嘶吼的他，眼神瞬间空洞，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废掉你另一只手。”秋莹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感情。


    石磊低头，看了看自己最后还算完整的手臂。


    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运气护体，拳头狠狠砸向地面！


    “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音令人心惊。


    血肉模糊间，他的另一只拳头彻底废掉，鲜血顺着地砖蔓延开来。


    然而石磊的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仿佛那条断裂的手臂根本不属于他。


    陈子浩看到这一幕，整个人激动得哈哈大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好！好！哈哈哈！忠犬变疯狗，疯狗听命于我，这才有意思！秋莹，加快安排，我要亲眼看着这条疯狗，和叶战天撕咬起来！”


    秋莹眼神冰冷，声音宛如死神的低语：


    “石磊，从现在开始，你的任务——是帮我们对付叶战天。”


    石磊低下头，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空洞与冷意：


    “是……”


    看到石磊在秋莹的控制下顺从无比，陈子浩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转身，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锦袋，缓缓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支漆黑的水晶瓶。


    瓶身刻着诡异的符纹，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他拿起药瓶，在灯火下举了举，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石磊，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比杀了叶战天更有趣。”


    石磊木然抬头，双眼空洞。


    陈子浩缓缓将药瓶放到他手中，声音阴鸷，仿佛毒蛇吐信：


    “这叫【分筋散】，是禁药中的禁药。若是在叶战天练功时悄悄加入，他的经脉会一点点寸断，根骨被彻底腐蚀，修为从武师境直接跌落，永世无法修炼！”


    “我改变主意了。”陈子浩冷笑，“贾重山既然不想让叶战天死，那我就让他生不如死！一个没了根骨的废人，就算活着，也是笑话！”


    说到这里，他眼中闪过一抹狠辣的光芒，语气森冷：


    “到时候，他会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踩在脚下，却无能为力。哈哈哈……这种绝望，比死亡更让人痛快！”


    石磊僵硬地点了点头，声音空洞低沉：


    “属下明白，会……办妥。”


    陈子浩满意点头：“很好，把他带下去治疗，把那条疯狗的命保住。”


    几名仆从立刻将石磊抬走。


    秋莹立在一旁，目光微微闪烁。


    她虽然看着石磊在命令下言听计从，但精神力探查时，却分明捕捉到了一丝抗拒的涟漪。


    ——他还没彻底屈服。


    只是被强行压制住了而已。


    若是此刻就放他回军区，让他独处一段时间，很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恢复神智。


    到那时，不仅下毒无望，反而会暴露他们的计划。


    秋莹轻声开口：


    “少主，此人虽已受控，却仍有残余意志，不是完全的傀儡。”


    “属下建议，在他伤势治疗的同时，持续进行精神压迫与催眠。”


    “尤其不能让他安稳睡觉，逼迫他在半清醒半混沌的状态中逐渐崩溃……”


    “等他的精神彻底疲惫、意志放弃抵抗之时，再下达任务命令，才会万无一失。”


    陈子浩听后，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


    “既然这条疯狗还想挣扎，那就让他在噩梦与痛苦中慢慢磨掉最后的骨气。”


    “等到他彻底爬不起来时，再让他亲手废了叶战天。”


    “是。”


    秋莹低头应道。


    ……


    漆黑的密室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混杂着压抑的血腥味。


    石磊被固定在一张金属床上，手脚锁链紧扣，周身布满抑制灵力的阵纹。


    秋莹盘膝坐在他身前，纤指轻点虚空，精神波动一层又一层渗入石磊的识海。


    “醒来。”


    她轻声开口。


    石磊猛地睁眼，额头冷汗直冒。眼前的景象，却不是密室。


    ——是贫民窟。


    泥泞的街道，发霉的窝棚，肮脏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看见年幼的自己，赤着脚在街边翻垃圾桶；看见病榻上的奶奶，浑浊的双眼无助地望着他。


    “磊子，别去打拳了……你会被打死的……”


    奶奶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


    石磊心口一紧，正要上前，却猛然被一阵喝彩声拉扯开。


    画面一转，他又回到了地下拳场。


    台下乌泱泱的人群叫嚣着：“疯狗！疯狗！咬死他！”


    擂台上的自己满脸是血，被逼到角落。


    拳头轰来时，他甚至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够了！”


    石磊怒吼着，想要挣脱。


    然而下一刻，场景骤然撕裂，他眼前变成了血色的战场。


    虫族密密麻麻地扑来，残肢碎骨堆满战壕。


    他手里拿着沾满血的军刀，耳边回荡的却是战友临死前的惨叫声。


    他分不清这些是幻觉，还是曾经亲历的噩梦。


    每当他崩溃时，秋莹的声音就会在他耳边响起——冷漠而无情：


    “醒来。”


    “继续。”


    石磊被反复强行唤醒，每一次刚闭上眼，就会被强制拉入新的幻象。


    每一次醒来，耳边都响着奶奶的声音、拳场的咆哮、战友的惨嚎。


    白天，他的伤口在药剂和灵力的作用下迅速愈合；


    夜晚，他的精神却在无休止的幻象折磨中不断崩塌。


    他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还在不在陈家的密室，还是永远困在噩梦里。


    但即便如此，他的目光依旧带着一丝疯狂的倔强。


    哪怕牙齿咬得鲜血直流，他仍在低吼：


    “老子……不跪！”


    秋莹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她看得出来，石磊的意志正在被磨损，却并没有完全崩溃。


    这条疯狗，或许比她想象的……更难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