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战天正要离开元老院。


    忽然——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方。


    陈子明。


    叶战天一怔。


    没想到，会在中枢机关里见到他。


    只是……


    对方正拿着拖把，在走廊打扫。


    叶战天走过去。


    “子明。”


    陈子明微微一惊。


    见到叶战天，他的眼神，闪过一丝躲避。


    “你在这里工作？”


    “嗯。”


    陈子明点头。


    “不过只是个保洁员。”


    “叶哥……我还有活要干，先忙了。”


    他说完，低下头，继续拖地。


    没再看叶战天一眼。


    叶战天本来还想叙叙旧。


    见他无意交流，转身就要离开。


    刚走不远。


    身后，传来一道刻薄的声音。


    “怎么拖拖拉拉的，还没清干净？”


    “不会真把自己当陈家大少爷了吧？”


    一名男子，走了过来。


    中枢机关后勤部部长——赵广义。


    他站在陈子明面前，冷声呵斥。


    “抱歉，我会尽快。”


    陈子明低声回应。


    但赵广义不依不饶。


    他指着地上的一个鞋印，冷笑。


    “你看看，这里还有鞋印，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啊？”


    “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好，真是个废物！”


    叶战天这才注意到。


    那是自己刚刚过去时，踩下的印记。


    “抱歉，是我的疏忽，我现在立刻去清理。”


    陈子明低头道歉。


    弯腰去拖。


    却被赵广义一脚踹翻在地。


    “干不了就滚！”


    “要不是你爸托关系，你连中枢的大门都进不来！”


    陈子明握紧拳头。


    目光，燃着怒意。


    可下一秒，他强行压下。


    捡起拖把，继续清理。


    赵广义盯着他，笑得更刻薄。


    “哟，还敢瞪我？”


    “有本事，动手啊！”


    “来打我啊！”


    “你敢吗？”


    “我就知道你是个怂货。”


    “我站在这里骂你，你也不敢还手。”


    陈子明低着头。


    拖把滑过地面。


    眼中，却在酝酿怒火。


    赵广义盯着陈子明，嘴角挂着冷笑。


    “你可别怪我。”


    “你哥，可是特意叮嘱我——”


    “要好好照顾你。”


    他压低声音，带着嘲弄。


    “谁让你，是陈家的私生子呢？”


    “要是有点天赋也就罢了。”


    “偏偏你自己不争气。”


    “废物一个。”


    “送去精训营，送到军队里——”


    “照样被人嫌弃。”


    他眯起眼。


    “我听说，你和叶帅在同一个训练场，同一批训练的吧？”


    “人家说不定早就把你忘了。”


    陈子明手中拖把一顿。


    “叶哥没有忘记我。”


    赵广义一愣，随即笑出声。


    “叶哥？”


    “我靠，你真行啊。”


    “还以为他把你当兄弟？”


    “我都只敢叫他叶帅。”


    “你一个保洁，也配叫叶哥？”


    “你算什么东西？”


    他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你一个这样拉胯的兄弟——”


    “只会给他招黑！”


    陈子明听着，拳头慢慢握紧。


    指节发白。


    可他没回嘴。


    只是低头，拖得更用力。


    突然。


    “谁说——”


    “他不配当我兄弟？”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广义猛地一震。


    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回头一看——


    叶战天！


    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满身冷汗。


    “叶……叶帅！”


    陈子明也抬起了头。


    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可很快，那抹光又黯淡下去。


    低下头，轻声道：


    “叶帅。”


    叶战天眉头一挑。


    “怎么见外成这样？”


    “你不是一直叫我叶哥吗？”


    “我们是同学，是兄弟，是朋友，更是战友。”


    “以后，不许叫我叶帅。”


    “我还是更习惯——听你叫我叶哥。”


    他走上前，拍了拍陈子明的肩膀。


    陈子明笑了笑。


    腼腆。


    眼中的怒火，瞬间消散。


    可那丝闪躲，仍旧藏在眼底。


    叶战天这才转过身。


    看向赵广义。


    “陈子明，是我的朋友。”


    “你说我把他忘了——”


    “那岂不是在骂我叶战天——背信忘义？”


    赵广义脸色骤变。


    连连摆手。


    “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叶战天冷声道：


    “那就说——”


    “你为什么故意刁难他？”


    “你们之间，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今天，如果不给我一个解释——”


    “那我就把这事上报中枢。”


    “说你，身为后勤部长——”


    “打骂下属，仗势欺人。”


    “然后，滚出中枢机关！”


    赵广义脸色惨白。


    声音带着颤。


    “叶帅……这些事，不是我想做的。”


    “是……是陈家的大少爷——陈子浩，让我这么干的。”


    他抬手，指向陈子明。


    “他说，这家伙的母亲，当年勾引陈家家主——”


    “才生下了这么个私生子。”


    “全家上下，都嫌弃他。”


    “陈家家主本来想把他送去军部。”


    “可他连精训营的最终测试都没通过。”


    “后来，又被送到中枢做后勤。”


    赵广义咽了口唾沫。


    “陈子浩知道后，就威胁我——”


    “让我给陈子明找麻烦。”


    “陈家在帝都势力庞大，我不敢不听。”


    “我……也是被迫卷进陈家的家事。”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


    “叶帅……求您饶了我。”


    此刻，他是真的怕了。


    他原以为，陈子明早就无依无靠。


    所以才敢肆无忌惮。


    可要是早知道——


    陈子明是叶战天的兄弟。


    别说一个赵广义——


    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


    他也不敢这么对陈子明说话。


    叶战天正要发作。


    身旁的陈子明，却开口了。


    “算了，叶哥。”


    “我不怪他。”


    “这是我活该。”


    叶战天一怔。


    看着陈子明的眼神，不知为何，心口猛地一紧。


    他记得——


    陈子明的天赋不算出众。


    可在精训营时，他是最拼命的一个。


    那时，叶战天就忍不住想帮他。


    想给他鼓励。


    因为在那双眼睛里，他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被家族抛弃。


    被手足打压。


    拼了命往上爬。


    拼了命证明自己。


    最终……却被亲人亲手推下深渊。


    也正因如此——


    他想帮陈子明。


    想让他站起来。


    想让陈家所有人，都高看他一眼。


    可现在——


    那双眼睛里，已没了炽热的光。


    只剩空洞。


    一腔热血，似乎早已燃尽。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


    叶战天走上前。


    站在陈子明面前。


    低声问。


    “好兄弟——”


    “你到底怎么了？”


    “有什么委屈，跟我说。”


    “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