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作品:《记·许慕回忆录

    许翊希家门口时,刚好雨也才刚下。


    他看着这天,不仅喃喃道:“这天气可真是阴晴不定。”明明刚刚还晴空万里着呢,这突然就下起了雨。


    许翊希走进家,拿出了手机,无聊的刷着视频,但不知为什么,今天这软件似乎是在与他做对般,刷到的全是什么单亲家庭,


    什么家暴,还有早恋只有弊没有利。


    许翊希看得烦了,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干脆不看了,直接去洗澡了。


    浴室里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窗外下着的雨,屋内的冷清与其他楼层的家庭显然有些突兀了。


    几分钟,许翊希从浴室穿着浴袍出来,头发还湿着。身上有些淤青,有新添的,有还没来得及擦药的,更有擦了药还没消的,每一处让人看了都有些心惊胆战。


    许翊希走进房间,看着这些淤青不满的皱了皱眉,他熟练的从医药箱拿出红花油。将红花油涂抹在淤青部位,轻轻按摩以促进吸收,每天使用2-3次。过后,许翊希将红花油拿回到医药箱。


    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一句话也没说,只盯着天花板发呆。


    “我不明白,为什么最终是一场梦。”是许翊希的手机响了。


    许翊希接起电话,“喂,教练。”


    电话里穿出一道低沉又有些沙哑的男人声音,“喂翊希,你今天是考试吗。”


    “嗯,对。”


    “那你今天晚上还来练拳击吗。”


    “……我来。”正好他需要发泄一下。


    “好,那晚上我等你。”


    “嗯。”挂了电话后,许翊希起身换了件衣服。换完刚要出门就在衣柜下发现了一张白纸条,许翊希拿起那张纸条,他拿着那张纸条对着光线看,发现有字,便找了一支铅笔涂了涂。


    “死,死,死!”


    许翊希看着这张纸条只觉得晦气,扔到垃圾桶丢了。


    许翊希关上门的那一刻,家里的备用电话响了。但奈何这门隔音效果非常好,许翊希没听到。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备用机电话上显示的是“爸爸”二字。一声接一声的电话铃在这空旷的房子里响着,直到没电,关机才回归平静。


    许翊希走到楼下时,听到了A栋五楼传来了一句又一句的吵闹声。他听见此声脚步顿了顿,两只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嵌入肉里有些血腥味都未察觉到疼意。


    他人之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许翊希走了,前往拳击场。直到听不见那声音,直到远离。


    他没走多久就到了拳击场。拳击场传来一阵阵的打斗的声音。


    许翊希走进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汗水交杂的味道和被打败胜利与不甘的声音。


    他去拿了套拳击手套。许翊希双腿分开,膝盖弯曲,身体前倾,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怒气,突然左手猛地向沙袋一击,沙袋顿时被这一拳击打的砰砰作响。许翊希他一拳接一拳的击打着面前的沙袋,使出的力气一拳比一拳重,眼眸中的怒气更甚,因愤怒而发红的双眼。


    许翊希脑中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的画面。可这些画面都是没有发生的。


    有慕矜安给他过生日死的;有慕矜安答应自己表白的;有慕矜安在一个他成为见过的家给自己做饭亦或是自己给慕矜安做饭的。


    这一幕接一幕的画面与场景都极为真实,可许翊希他不信,他不敢信。但这几天没一个夜晚都会梦见这几个场景,一次比一次的真实,一次接一次的崩溃。他现在不能见慕矜安,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只知道他不能见,不能见到慕矜安,许翊希怕自己会伤害到慕矜安。


    因而他也只能够来到拳击场发泄情绪。然而他身上新旧的淤青都是这几年练拳击而有的。


    “砰——!”许翊希最后一拳落在沙袋上后,躺在了地上。他摘掉了手套,一只手挡在了双眼前。


    有些话他没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此时,慕矜安家。


    “你说,你和那个男生是什么关系啊?你说啊!”初心屿的声音尖锐。


    慕矜安眼中有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沉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快说!”


    慕矜安:“……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是你妈!你是我生的!有什么是不能知道的!”


    而慕矜安却也只是保持沉默,显然他对于这些话语已经习惯了。但令慕矜安没想到他母亲会在奶茶店,还会看见那一幕。


    初心屿见慕矜安,一气之下拿起一个杯子砸向慕矜安。


    慕矜安一时反应不过来,来不及躲闪额头被砸流血,然而那杯子呢,因是玻璃的,在砸到慕矜安的那一刻,瞬间的碎裂了。


    慕矜安按住流血的额头,用手机拍下伤口照片。他冷眼的看着初心屿,只是拿着书包和手机走了,没有再去管他母亲在后面的喊叫声。


    慕矜安刚走到楼下,瞬间的有些无助,他现在哪也去不了,去盛时初家?不行,都这么晚了,肯定睡了,魏蒋旭也肯定睡了。


    几天的考试早已让他身心俱疲,慕矜安孤独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显现出孤寂之感。


    慕矜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然魏蒋旭与盛时初现在还未入睡而是在家中,而魏蒋旭是在盛时初家中打着游戏。


    “嗨,来你这打游戏也太爽了,我爸妈都要限制我。”魏蒋旭喝了口可乐又继续打游戏了。


    盛时初撇了魏蒋旭一眼,“谁让你一放假就打游戏到通宵,昼夜颠倒。”


    魏蒋旭撇了撇嘴,岔开话题,“也不知道矜安现在在干什么呢,跟你这家伙聊天太没意思了。”魏蒋旭话这么说着,但手中打游戏的动作不断。


    “不知道啊,应该睡了吧,我看他这几天挺累的。”突然盛时初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画面,但也只是一刹那间的,盛时初也没在意。


    锦零小区内。


    许翊希从拳击场回来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许翊希看见了慕矜安的身影。他虽有些疑惑但也脚步匆匆的走过去。


    “慕矜安。”


    慕矜安应声回头,与许翊希四目相对。


    冬天地夜晚最是寒冷,那寒风吹的人只想回到那暖和和的被窝里。


    慕矜安站在路灯下,拿单薄瘦‘弱’的身形在灯光的照应下更加的瘦小。


    慕矜安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慕矜安现在这个样子似乎说明了一切。


    许翊希第一时间发现了慕矜安额头上那微小的小伤口。


    他快步走进慕矜安,心疼摸了摸慕矜安的脸蛋。慕矜安额头的血迹已经干涸了,额头上的那么还未擦去的血迹极与那张瘦小的脸庞显得格格不入。


    “疼吗。”许翊希话一出口,声音都有些沙哑了,眼眶通红,心疼的泪水瞬间掉落。


    那一瞬间,一句话出现在了慕矜安的脑海中。


    什么是爱?


    爱是下意识的关心、惦记。是看到对方受伤时眼里的心疼与那比你先掉落的泪水亦或是看到你幸福而喜悦的泪水。


    慕矜安擦了擦许翊希仍在脸颊一滴接一滴不断滑落的泪水,轻声说:“没事,我不疼。”


    可是怎么会不疼呢,额头不仅肿了还破皮流血了。


    有那么一瞬间,许翊希想就算绑也要把他绑回家,至少这样他不会受到,可他是自由的,他不能这么自私。


    许翊希抓住慕矜安的手,贴在了脸上,声音依旧沙哑,但却也带着温柔,“好,我不哭,先跟我回家,我给你处理伤口,好吗。”他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


    慕矜安犹豫了,似乎是在顾虑。


    “我爸今天晚上不回来。”许翊希放下慕矜安的手却未松开。


    慕矜安:“……好。”其实他现在除了去许翊希家也无处可去了。


    许翊希牵着慕矜安的手,走向自己‘家’。


    许翊希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显然一个人都没有。


    慕矜安看着那‘恐怖如斯’的黑暗,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双手都拉住许翊希的大手。


    许翊希轻声安慰:“乖,不怕。”话音未落,许翊希就拿着个手机打开了手电筒,黑暗瞬间被光明覆盖。


    慕矜安看见这一幕松了口气,突然,他意识到他还拉着许翊希的手有些不好意思。


    幸好许翊希没在意而是拉着慕矜安的手进门。


    许翊希进家时第一时间把全部的灯都打开了,手又忽的覆盖住慕矜安的双眼,只见他咳了一声说:“这里的灯会比较亮,你会不适应的。”


    “嗯,好,那就谢谢许同学啦。”慕矜安笑着对许翊希说。


    “就知道调笑我。”许翊希说完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


    慕矜安轻笑一声,那声音爽朗、干净、清脆:“我哪有啊。”


    “就是有。”许翊希看慕矜安眼睛似乎适应了,试探着慢慢移开手掌。等到慕矜安完全适应后那只手也才离开。


    许翊希直接领着慕矜安来到自己的房间。许翊希先拿出棉球,细微的占了点生理盐水但不多,许翊希轻柔的擦拭。但慕矜安也还是抑制不住的闷哼一声。


    “乖,忍一下。”许翊希尽量用最小的力气给慕矜安消毒。而后,许翊希将棉球扔了,去冰箱拿出冰袋又走到卫生间拿出毛巾包裹住冰袋后才放在慕矜安额头冷敷。


    “先冷敷每次15-20分钟。”许翊希说完这句话看着慕矜安的发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慕矜安从许翊希手上接过毛巾,可刚接触到毛巾,就有一滴滴的水滴到了慕矜安的手臂慕矜安疼得皱了皱眉。


    许翊希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连忙蹲下身,查看慕矜安的手臂。


    手臂上有几处伤口,手臂上的伤口因为水的滴入又有点开始渗血了,许翊希暗骂自己一声,拉着矜安这么久的手都还不知道。


    慕矜安换了一只手拿毛巾,重新敷在了额伤。


    许翊希依旧拿出棉球占了点生理盐水,轻轻地擦拭,在出血停止后,用生理盐水轻轻冲洗伤口,去除表面的污垢。而后拿出碘伏开水消毒,最好将纱布轻轻覆盖在伤口上,避免用力按压伤口。


    许翊希一言不发的拿走了慕矜安额上的毛巾,拿着盆和毛巾进卫生间了。


    待许翊希再回来时,手上是毛巾已经变成温的了,毛巾重新敷在了慕矜安的额上。


    用热毛巾热敷,促进血液循环,加速血肿吸收。


    这几个小时里许翊希没有问慕矜安这伤口是哪来的、谁干的这让慕矜安松了口气。


    慕矜安他想,这些事还是他自己处理吧,不要连累他人。慕矜安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沉重,那头一点一点的那模样可爱极了。


    慕矜安看着许翊希为他处理伤口忙前忙后的心里暖暖的,暖烘烘的能让他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


    许翊希坐在了慕矜安的一旁,试探着搂把慕矜安搂过来,另一只手轻轻地把慕矜安的手拿走,许翊希自己拿着毛巾给慕矜安热敷。慕矜安的头就靠在了许翊希的肩膀上睡着了,然而双手不安的紧紧抓着许翊希的衣角。


    许翊希轻轻拍着慕矜安的背,安抚着,嘴上说:“不怕,不怕,我在呢。”话落,哼起了令人放松的歌谣。那语气好似是在哄小孩子般。


    这首歌瑶在这间空旷的房间声音格外的清晰。


    等到热敷但时间到了后,许翊希把慕矜安轻手轻脚的放到床上盖上被子睡觉。但慕矜安的手还在抓着许翊希的衣角,许翊希无法,只是有些宠溺的笑了笑,


    慕矜安睡的似乎不太安稳,他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语气听起来似乎是被冤枉了。


    然而在梦中的慕矜安确确实实的被冤枉了,那是在他初中的时候,本来是一件很小的事。


    惜时的他也才刚上初一没多久,那时,他父母的感情已经破裂了,当然他也发现了父母感情破裂,当时,一位亲戚的儿子和女儿进到他母亲的房间把东西拿走了,然而慕矜安呢?


    他刚好进来了,看见了这一幕,他本想跟小朋友讲道理拿回来可那小孩儿一听到他的话就哭了,闻声而来的母亲与小姨走了进来,小姨没说什么只问那两位小朋友怎么了,而他母亲初心屿呢?


    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他骂了一顿,小姨问小朋友,小朋友也不回答。小姨一边哄她的那两位女儿和儿子,一边说:“哎呀,心屿别骂了,肯定是安安弄的,这小朋友就是调皮肯定是不知道又弄到什么了就哭了。”


    晚上吃完晚饭,小姨和那两位小朋友回家后。他母亲初心屿发现房间里的一条项链不见了,他母亲直接打开他的房间门问:“慕矜安,我项链呢。”


    那时的慕矜安一脸懵,“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初心屿似乎是被气笑了:“中午就你一个人进了房间你跟我说不知道?”


    慕矜安没说话。


    她母亲的嘴还在喋喋不休:“小小年纪就会偷东西了,老师就教你这个的吗?啊?说话啊。”他母亲指着慕矜安说:“真是说是坏小孩也不为过!”


    “叮铃铃,叮铃铃。”是他母亲的手机响了,“诶,喂怎么啦。”语气十分温和。


    慕矜安看见他母亲的表情有些碎裂,“诶没事没事,我那项链妮妮要是喜欢就拿去玩,哎呀没事没事。”初心屿一边接着电话一边走出房间。


    一句道歉或者是是妈妈错怪你了,是妈妈不好之类的话都没有。


    慕矜安心虚瞬间的悲凉,梦中的他掉下了滚烫的泪水。但在现实中有人给他擦掉那眼泪,那人会说:“不是你的错,这件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别委屈了。”之类的话。


    但是曾经的他呢?曾经的慕矜安呢?惜时的他只能伤心的掉着眼泪,自己给自己擦眼泪。等到他父亲回到家还要听他们的争吵声。


    梦境外的许翊希轻轻地擦拭慕矜安地泪水,他安慰的说:“我知道不是你,我相信你。”语气温柔的不像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安慰爱人呢。


    许翊希坐在了床边守着慕矜安。直到慕矜安松手,睡的安稳才离开。


    许翊希先是去了卫生间洗毛巾,洗完后从医药箱拿出药膏给慕矜安涂上。


    做完这一切后许翊希松了口气,才感觉到累,随后去洗了个澡就回到沙发上睡觉。


    许翊希在临走前给慕矜安留了一盏灯,是一个爱心的形状,亮度不暗不亮正好。


    屋外的星空,有一颗星忽闪忽闪的,但是又突然黯淡直至不在有亮光,看似似乎是陨落了。但在这一可一旁的星星见此情景似乎是伤心了,那一颗星星也开始忽闪忽闪的中途似乎还有血红色。那颗星星直至黯淡直至不在有亮光,似乎也是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