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我爱他

作品:《竹马牵绊

    余香晚看着她,气场也稍显不足,虽然穿着高跟鞋,但仍然比将近一米七的卓雅矮一点。


    “说的就是你,小三!”


    正是上班时间,也不是所有户主都往地下去,大厅里来往的人不少。


    大堂管家走出来,劝阻余香晚的喊叫:“女士你好,请不要大声喧哗。”


    “我是户主,你敢这样对我!”余香晚蛮不讲理,行人匆匆看过一眼,倒也无暇顾及她,卓雅尚不清楚状况,站在原地想问个究竟。


    管家礼貌笑着,抬手引她去会客区一坐:“女士,您可以坐下和这位女士聊。”


    “没什么好聊的。”余香晚甩起手里的包包背上,扭着身子离去。


    卓雅一路跟随,眼神仿佛要刀人,余香晚吓得不轻。


    “你,你跟着我做什么!”余香晚抱紧手里的包包,翻出手机:“你再跟着我,我报警了!”


    “你是谁?”卓雅步步紧逼。


    余香晚连连后退:“我是兰薪的未婚妻!”


    卓雅停下脚步,转身离去。


    她在房子里等到兰薪下班,阿姨做了一桌子菜已经离开了,兰薪回家后,看见她坐在客厅里,他很开心。


    “在等我?”兰薪换下鞋子,走到她身后,手撑着沙发,俯身去吻她的脸。


    “你有未婚妻。”卓雅冷声道。


    兰薪的嘴巴距离她的脸颊不到一厘米,他停下来,皱了皱眉头:“谁跟你说的?”


    卓雅微微侧过头,盯着他的眼睛,讽笑了一声:“你想让我当你的情.妇?”


    “我爸妈来找过你,还是她来找过你?”


    “看来是真的。”卓雅哼笑一声,回头看向电视机,拿起遥控器换了个台,无名指上的钻戒闪着火彩,兰薪留意了几分。


    他其实很早就想问这枚钻戒的来源,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前段时间她没有戴,他还以为只是一枚普通的用来装饰的戒指。


    兰薪坐到她身边,拉过她的右手,拿出她手里的遥控器,双手将她的右手合在掌心。


    “小雅,你想跟我结婚吗?如果你想,我可以——”


    “我不想。”卓雅收回自己的手,态度坦然,语气平平:“等你新鲜感过了,通知我一声,倘若在这期间你和她结婚了,麻烦你不要作践我,让我离开。”


    兰薪失落的情绪藏也藏不住,又点燃了些许恨意。


    他用了卑劣无耻的手段强留她在身边,她便再也给不出他一点好脸色。


    可是他不后悔这样做,因为再不牢牢抓住她,她就跑了。


    她以为他只是想换换口味,但她不知道的是,从他决定以那样的方式和她发生关系时,他就下定了一辈子把她困在身边的决心。


    曾经他那么细水长流的追求她,取悦她,她却总也不愿看他一眼,他也以为是自己的好胜心在作祟,以为追一段时间后,就会觉得没意思,重新回到他的花花世界里去。


    可他被自己骗了,他回不去了。


    他没有爱过人没有心动过,对欲的渴望远大于爱,所以他起初并不觉得这是爱,只是想和她经历一场风花雪月。


    他愿意为了满足自己对女人的欲,付出一些金钱,但也仅仅是金钱,因为总有人前赴后继的扑向他捧着他,他不需要花费心思去哄任何一个女人,也不会浪费时间在他玩腻了的女人身上。


    当欲和欲碰撞不出任何一丝爱意的火花,他竟也觉得索然无味,有些好奇爱情的滋味了。


    于是贺兰风雅出现了。


    他被自己的习惯蒙蔽,以为对她只是简单的见色起意,想用一些钱来满足他对她的欲。


    但是她是他好朋友的朋友,不能那么直接,所以他私下里找过她,问她愿不愿意做他一段时间的女朋友,他可以给她很多钱,分手后也会给她一笔分手费。


    那时候他还是高高在上得过且过的态度,优越的家庭和外形条件让他过于自信,总觉得她这样背井离乡无人可依的女生不会拒绝他,就算心里抗拒他,总也不会拒绝钱。


    但贺兰风雅拒绝了他,也很快从金兰家里搬走。


    他第一次体会到爱而不得的感觉,是被拒绝后仍然不死心地想要去纠缠她。


    慢慢他开始花费时间和心思,去准备他认为女生会喜欢的礼物,让哥们儿约来几个和她同龄的女生,什么都不做只问她们怎么追求女生。


    哥几个都觉得他疯了,大把送上门的女人不要,去啃硬骨头,还啃的津津有味。


    花,钱,包,首饰,车子,房子,他什么都用过了,也什么都不管用。


    最后,他用他的心,才发现他的心是那些奢华礼物里最廉价的一个。


    她连那些昂贵的礼物都看不上眼,又怎会在意他廉价的真心。


    过去的兰薪反复敲打他,你这样的烂人不能陷入情爱,否则会死得很惨。


    他陷入了,他知道他完了。


    有兰薪在的夜晚,卓雅总是觉得很漫长,她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渴求大于一切,便不得不委身于他的身下。


    她总是幻想着以后,幻想着去到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过着一日三餐的简单日子,不拘泥于情爱,不执着于大富大贵,一个人简简单单的,找一份维持生计的工作,累了就停下来歇歇,去看看外面的美好世界。


    这样的生活,在孤儿院时就已在她的脑海里形成框架,那时她只是想离开孤儿院,觉得外面的世界总不会比孤儿院差,后来到了贺兰家也确实是这样。


    直到贺兰家对她的需求浮出水面,她才看出端倪,自从给贺兰声输过血后,她便有了离开贺兰家的念头,但她犯了一个错,惦记了不该惦记的人。


    世界上没有人像贺兰声那样对她好,明明他们都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雀鸟,但他却能在有限的空间里给她最大的自由,纵使能力有限,也会给予她最大的幸福和快乐。


    在贺兰家的保姆都忽视她的时候,贺兰声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去和他同样的位置,在他身边她感觉不到自卑和低人一等。


    但她始终明白,人是被区分了等级的,贺兰声口中的平等只在他们两人之间成立。


    所以她犹豫了,想为这样好的贺兰声留下来,如果只是输血她愿意的。


    如果只是捐一次骨髓,她愿意的。


    但她也惜命。


    她再喜欢贺兰声,也得有命去喜欢,她从不轻贱生命,如果他想要的是她这条命,那她就不给了。


    所以她给自己留了退路,成年后就离开贺兰家,贺兰昭也答应了放她走。


    当贺兰声拉着她的手站在他父母面前时,她从贺兰昭和徐清河眼里看出了不满和冷漠,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审视和批判,是她从出生就低人一等的现实。


    他们只是一个眼神,就把她打回了原形。


    她和贺兰声不被允许在一起,非要在一起,会付出很惨痛的代价,他们无力抗争。


    她明白,那时的贺兰声也明白。


    于是他们坦然接受,坦然放手,她告别贺兰声,也告别贺兰家,去过自己的安稳日子。


    可不应该谁都来踩她一脚,她也不是人人可采取的移动血包。


    她离开贺兰家是为了活着,放手贺兰声是为了安稳地活着。


    上官铭的迫害,贺兰昭的无视,接二连三打破了平衡。


    卓雅不知不觉中哭湿了沙发,她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只想兰薪能快点结束,兰薪却故意折磨她一般。


    她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柔软的沙发上流淌着大片水渍。


    兰薪单手捏住她的手腕,压过头顶,她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你来我身边工作,当我的秘书,行吗?”兰薪看似在询问,实则是在通知。


    他前两年只顾着花天酒地,爸妈也偏疼他,给足了玩乐时间,最近才正儿八经的去公司上班,正是跟着父亲学本事的关键时期,难免走南跑北,不把她拴在身边,他不放心。


    卓雅咬紧牙关不说话,兰薪低头去吻她的唇,她的脸。


    不知过了多久,兰薪终于结束了,他用西装外套裹住她的身体,单手抱着她去浴室,把她放在浴缸里。


    “我会变好,卓雅,能不能忘记我的过去。”他的指腹轻轻揉按着她的脸颊。


    卓雅抱着膝盖,将头枕在膝盖上,看着内侧瓷砖,淡淡道:“我要吃药。”他刚才弄进去很多。


    他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脑袋,视线不自觉下移:“别吃了,怀了就生下来。”


    卓雅抬头望向他,眼神里充满了悲戚和痛苦:“我不会给你生孩子的!”


    兰薪无视她的痛苦,轻轻抚上她的脸颊:“那个女人跟我没关系,我没碰过她,她也不会是我的妻子,我们结婚,你当我的妻子,好吗?”


    卓雅摇头,捂住耳朵,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惊恐:“我不要,我不要!我要走,我要走!!你以为我放弃贺兰声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吗?!我就想过普通生活,不想再被贺兰家逼到绝路,更不想被你这样的人纠缠!我要过自己的生活!”


    她要好好活下去!


    “所以那天贺兰声来南淮参加婚礼,是为了见你吧?”兰薪握着她的右手,扭动她手指上的钻戒:“这戒指也是他送你的?”


    他轻轻松松从她手指上拿下戒指,放在灯下反复观摩。


    “还给我!”卓雅去够,又被他举高。


    兰薪掐住她的脸,语气冷沉:“你说你放弃了贺兰声,又为什么戴着这枚戒指。”


    卓雅恶狠狠的盯着他,哭喊道:“因为我爱他,哪怕不能在一起,我也爱他!!”


    他第一次从卓雅口中听到如此坚定的爱,他苦苦哀求都求不来,他卑躬屈膝都换不来,他用金钱,用真心,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却只换来她的恨。


    兰薪将戒指扔进洗手池,打开水冲下去。


    “不!!”卓雅从浴缸里爬出来,趴到洗手池边。


    他逼她看清镜子里的他们。


    卓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琥珀色的眼睛里是悲痛和绝望,眼眶蓄满了泪,不停下坠。


    “可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看清楚我是谁。”


    他紧紧拥抱她,视如珍宝。


    她低头看着洗手池,戒指以这样的方式丢失,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