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胁迫

作品:《竹马牵绊

    兰薪站在床边,转过身来看向她,将体检报告扔在她床上。


    “我考虑过了,我认为我们都应该为那天晚上的事负责。”


    卓雅指着门口:“出去。”


    兰薪看了半天,没找到沙发,直接坐床又不太合适,扯过一张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我不走,我要把话说清楚。”


    卓雅冷声道:“我不需要你负责。”


    兰薪不要脸的说道:“那你就对我负责。”


    卓雅皱眉,气到发抖:“是你强.暴了我!我不告你,是不想跟你这样的人多纠缠!”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小雅,那天我们都喝酒了,你扑到我怀里亲我,我们都有错。”


    “你骗人!你混蛋!”卓雅歇斯底里的呐喊,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服,把他往外面扯。


    他纹丝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你不去上班是躲着我,我知道。”兰薪直击要害,也不想弯弯绕绕,他现在的经济水平,养她没问题:“可钱总有花完的时候,你能躲我一辈子吗。”


    卓雅骂道:“全世界又不是只有你家公司有活干!”


    “是,但我能让你去不了其他公司上班。”兰薪语气轻飘飘地,字字句句却都是威逼利诱。


    “你也知道,贺兰家已经宣布贺兰风雅因病去世的消息,也就是说,你已经死了,你的身份不存在了。”


    “你什么意思?!”卓雅语气不满,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兰薪起身,单手掐住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吓唬她:“在你眼里我已经是个坏人了,我可以更坏一点,让你不能再使用卓雅这个身份,把你关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卓雅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兰薪松开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卓雅,你属狗的!”


    “你少来这里威胁我!”


    兰薪破罐子破摔:“你看我敢不敢,反正我都这么坏了,那就坏人做到底!”


    卓雅又气又委屈,拿起床上的枕头扔向他。


    兰薪抱住枕头,轻叹一声:“你没得选,我不会让你逃走的,我就是要缠着你。”


    长久地沉默,兰薪耐心很足,等着她的回应。


    卓雅被兰薪盯得烦躁,抄起手边的东西就朝他乱砸一通:“我不喜欢你!你恶心你恶心!”


    兰薪表情淡然,微微侧头躲过她扔过来的物件:“可我很喜欢你,那一晚才会意乱情迷。”


    卓雅见来硬的不行,只好放软态度:“兰薪,我求你了,别再缠着我好吗?我认栽,我不怪你了,只怪我自己酒后乱性,求你离开这里行吗!”


    她不想再看见他,看见他,她就会被迫回忆那日酒醒后的场景,她用了好长时间才接受,那晚身边的人是兰薪不是贺兰声。


    她后悔喝那么多酒,后悔那天和兰薪一起出去。


    她好难受,心口痛得仿佛要渗出血来,为什么不是贺兰声,她怎么会把兰薪错认成贺兰声。


    面对她的请求,兰薪不为所动,环顾四周,这里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水泥地,白墙皮,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破旧的洗衣机在逼仄的空间里很是突兀,他怀疑那个半自动洗衣机是上世纪的产物。


    唯一看起来还算新的家具,就是摆放在出租屋中央的那台折叠小饭桌,应该是新买的。


    这么长时间她就住这里?


    太旧了吧,太破了吧,还不如上次那个好。


    兰薪的目光驻留在她脸上,前言不搭后语的问:“你怎么把我拉黑了?”


    他根本不听她讲话,卓雅见他软硬不吃,沟通不来,推着他往门口去,到门口时,兰薪却挡在门前,一把抱住她,将她按在怀里。


    卓雅被紧紧箍住,体力悬殊下,根本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接受。


    “可不可以试着接受我。”兰薪眉头轻皱,语气认真:“跟我交往试试好吗?万一呢,万一你会喜欢我呢?”


    卓雅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兰薪吃痛后松手。


    她扇了他一巴掌:“我不喜欢你!”


    兰薪的耐心快要耗光了,他摸了摸麻痛的左脸,步步紧逼朝她走去,将她逼退至墙角,让她退无可退,禁锢在怀抱中。


    卓雅怒视着他。


    他笑起来有点坏,人也有点坏,认识他之后,对他的私生活略有耳闻,他不算干净也不算正直,对待情感也是得过且过。


    简单来说,他是个渣男,喜欢玩弄感情,可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罪大恶极的人。


    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事,她和他或许还能是表面的朋友,至少会看在金兰和上官醒的面子上,和他维持表面和气。


    可是现在,她做不到了。


    她厌烦他的胡搅蛮缠,只想摆脱他远离他这个人。


    她有过贺兰声这样的男朋友,因此哪怕兰薪的外形条件和家庭背景都是中上水平,在她这里也只能评价个尚可。


    而兰薪的人品和生活作风,更不配与贺兰声相提并论。


    兰薪轻抵着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你还想要什么?你说出来,我才知道,只要你要,我都给。”


    卓雅别过头去:“我不要你的东西!我要你滚啊!”


    兰薪单手掐住她的脸,手指稍稍用力,掰正。


    卓雅吃痛,除了贺兰声,没有人会在面对她时连生气都会努力控制情绪。


    兰薪外露的怒气极具攻击性,卓雅也是有些怕的,她掰开他的手指,嗓音沙哑微微颤抖:“我只想让你离开,别再来纠缠我。”


    兰薪后退两步,头疼般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卓雅,你怎么不明白呢?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没有我,你在南淮怎么生活?”


    “我能。”


    只要兰薪不乱来,只要兰薪不对她的身份做文章动手脚,等她去到新的城市,她会很快适应。


    “你不能。”兰薪捏住她的手腕,逼她面对现实:“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为什么离开贺兰家,但我很清楚,你回不去了,而贺兰家的态度也已经表明,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贺兰风雅这个人了。”


    “而卓雅这个身份,本身就是捏造的,你以为只是改一个名字这么简单吗?贺兰家已经给你开了死亡证明,把你的后路都断没了,是我想办法帮你弄的新身份!”


    卓雅的信念瞬间坍塌,她在意的并不是能不能回贺兰家,在意的是她再也没有离开的可能了。


    “我只是改了名字而已,我没有死!!是上官醒在帮我,不是你!我去找上官醒,我去找上官醒问清楚!”


    卓雅跑向门口,这是她最后一丝希望,为什么要毁掉她的所有。


    兰薪将她扯回来,按在墙边,不停地刺激她:“你死了,贺兰风雅你已经死了!留在我身边,你才能是卓雅。”


    “如果我不留下呢?如果我非要走呢?”


    “那我就做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让你走不出南淮,去不了任何一家企业,我就是在欺负你无依无靠,就是要让你留在我身边。”


    卓雅盯着他的眼睛,无声落泪,是对命运的妥协。


    兰薪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诱哄着她:“到我身边来,我保护你。”


    听到“保护”两个字,卓雅觉得可笑。


    兰薪无视她的悲伤和眼泪,吻上她的唇,侵占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她败了。


    败给了兰薪的刁难,败给了现实的磋磨。


    她还能去哪里,哪里都很远,她跑不动了。


    她还能做什么,做什么都很累,她不想浪费心力了。


    她还能喜欢贺兰声吗?她还能见到贺兰声吗?


    她还能活下去吗?


    她是谁?


    她……会是谁?


    当她被兰薪轻放在床上,绝望的泪水从眼角流淌到枕头,她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她接受了怀里的人不再是心爱的人,也迎来了爱上贺兰声后最痛苦的阶段。


    破旧的床板吱呀作响,不知过了多久,兰薪已结束了一场掠夺,他在她耳边平息喘息,又用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这一次,我们都清醒,你是自愿跟我在一起的,对吗?”


    卓雅沉默,兰薪也没有急于求证,侧躺在她身边,扯过被子,将二人的身体盖在同一张棉被下。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声淅沥像是催眠曲,兰薪没多久便睡着了。


    卓雅掀开被子去洗澡,洗完澡后,从抽屉里翻找出那枚钻戒,出门买了一盒药。


    这是她第二次买紧急避孕药,她将药片扔进嘴里,慢慢沿着小路走回出租屋。


    从药店到出租屋的这条路,她回想着和贺兰声过去的种种,苦药在嘴里化开,她哭着咽下。


    贺兰声只让她吃过一次,在独属于他们的新年,在他们兵荒马乱的第一次。


    卓雅看着掌心里的钻戒,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好想他。


    好难过。


    好舍不得。


    好想回到8岁那年,在孤儿院醒来,幸福和痛苦都变成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出租屋里,兰薪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他拉开窗帘,室外雨暂停,天空还是灰蒙蒙的,窗户上聚集的水珠正顺流而下。


    室内外有温差,玻璃上凝结了水汽,户外光景有些看不真切。


    不久后卓雅便回来,身上头发都湿漉漉的,换了身衣服,默默打开行李收拾,兰薪走到她身后,揉了揉她潮湿的长发。


    “淋雨了吗?”兰薪问道。


    卓雅不理他,他拿着毛巾给她擦了擦,帮她收拾行囊。


    坐在兰薪的车子上,卓雅局促不安,他开车,看了眼腕间的手表,快到晚饭时间了。


    “饿吗?想吃点什么?”兰薪问她。


    卓雅看着窗外出神,还是没有理会他,他知道她怪他,怨恨他,便没有再继续烦她。


    车子停在某高档餐厅的专属停车位上,兰薪拉开车门,牵着她的手,去提前订好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