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作品:《竹马牵绊

    次日,沐景晨陪同父母见过贺兰风雅。


    虽然贺兰风雅自兰晓出国后就已经不住在贺兰声在南淮这边的庄园,但贺兰声还是常常出现在她的家里,今日打了个照面也是意料之中。


    上官醒和贺兰风雅都有几分拘谨和尴尬,原本因着兰晓受到的伤害以及后边发生的种种,她们应老死不相往来,如今又因着兰晓和沐景晨的婚礼,不得不坐在一起。


    其实在很多年前,在她们还是好朋友的时候,通过玩笑的方式讨论过二人的婚事,最开始她们的确想过联姻,只是变故来的太突然。


    当兰晓走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她们从没想过兰晓还能活下来。


    甚至不希望她活下来,只要她死了,那些卑劣的行为就会被埋葬。


    沐景晨忙完这边的事就飞去了帝都,没有多逗留。


    帝都的天气比南淮要冷,下飞机前他多加了一件衣服,没有立刻回家,去见了一位朋友取了一样东西。


    回到家时,兰晓刚好在洗澡,他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


    不久,兰晓裹着浴巾从卧室走出来,粉色的干发帽包裹着长发,浴巾松松的随便掖住。


    她知道他今天回来,只是比预期晚了点。


    “航班延误了?”


    沐景晨关掉电视机,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兰晓坐在他身边,沐浴露的香气扑鼻而来,沐景晨捏了捏她的香肩,语气无奈:“会着凉。”


    兰晓目光狡黠,捏住他的手腕,放到她粉白的胸脯上,指腹轻轻摩擦着他凸起的青筋脉络:“我是觉得,一会儿就脱了,不用多此一举。”


    沐景晨从口袋里拿出戒指盒,打开盒子对向她:“这是成品,你看看喜欢吗?”


    这戒指,是兰晓画的设计稿。


    兰晓拿出男款那只,戴到沐景晨的左手无名指上。


    领结婚证的时候太仓促,沐景晨又太高兴,都没来得及准备戒指,这应该是他这辈子最疏忽大意的一次了,匆匆忙忙去首饰店买了一对,他们一戴就是好几年,也没想过更换。


    趁着这个机会,他提前问过兰晓的意见,设计出了他们的新戒指。


    “我很喜欢,你呢?”兰晓微微挑眉,语气温软黏腻,亲了亲他的耳朵。


    “当然。”沐景晨无奈笑笑,捏住她的肩膀:“你先别闹,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话不能明天说……”兰晓不依不饶的凑过去,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去拉扯他的衣裳。


    “别闹。”他握住她乱动的手指,开门见山:“我和爸妈去拜访了卓雅阿姨,贺兰叔叔也在,只是还没有通知兰叔叔那边,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兰晓不理他,已经亲上他的脖子,浴巾本就系得不牢,动来动去毫不意外的滑落下去。


    没有回答就是回答,沐景晨心领神会,或许在兰晓心里,兰薪早就变成了陌生人一样的存在,十几年的父女情分,早在十七岁那场变故中坍塌溃烂。


    她的半条命,为兰薪换来了沐家的投资,就当还了他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兰晓有心事,没有像往常一样,结束后就呼呼睡去,留给他收拾整理。


    她枕在他的胸膛上,握着他的手,轻轻揉转着他无名指上的新戒指。


    “我庆幸,我不是他的女儿。”兰晓喃喃道。


    沐景晨理解她的感受,因为不是兰薪的女儿,她终于可以说服自己——不是爸爸不爱她,而是陌生人本就没必要爱她。


    “可是我也不开心,我不想变成和余悔一样的存在。”兰晓侧过身去,背对着他,偷偷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泪。


    她是贺兰风雅和贺兰声偷情的产物,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特别恶心,就像当年面对余悔时的感觉。


    她能摆脱兰薪,永远都摆脱不掉贺兰风雅和贺兰声,血管里汩汩流动的,是那两个人伤风败俗的牵绊。


    沐景晨搂紧了她:“别想太多,睡吧。”


    他们都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至少当下还可以选择未来的出路。


    短暂的年假结束,复工后,兰晓和沐景晨都很忙,忙到周末只想痛痛快快在卧室里睡一觉。


    终于,沐景晨在南淮的事都处理的差不多,在帝都的公司也有了起色,沐星爵也还算上进,不用他这个大哥经常两边跑。


    婚期已定,不知不觉就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万物复苏,春风阵阵,街边的玉兰花开得正盛。


    陆氏集团大厦外,沐景晨拿着玫瑰花来接兰晓。


    正是下班高峰期,他的存在无疑是显眼的,但春风得意的男人会自动忽略异样的眼光,只待他想念的人出现。


    兰晓和一个女人有说有笑的走出来,女人出了门口便停下,没有和兰晓继续往外走,互相挥了挥手笑盈盈的告别。


    沐景晨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看兰晓的反应,应该是收到了对方的婚礼祝福。


    兰晓转过身,从人群中看见了沐景晨的身影。


    在心里嘀咕了两句:今天打扮的还挺帅,又来going我。


    兰晓不紧不慢的到他身边,自然接过他手里的捧花。


    时间紧张,他们需要现在就出发去南淮,至于为什么时间会这么紧张,只能说兰晓是真的讨厌去南淮。


    沐景晨太了解她的小脾气,好在从帝都到南淮的航班不会太长。


    落脚南淮,他们回了桃李新府的房子,兰晓睡得早,明天又是婚礼,沐景晨给她准备好了婚礼需要的东西,临睡前,去衣帽间看了一眼穿在假模特身上的礼裙和婚纱。


    经过那件珠光红色礼裙时,他停下来,抬手摸了摸凉滑的丝绸布料,想象着明天兰晓穿上它站在他身边的时刻。


    他比兰晓期待明天,比兰晓期待在南淮的这场婚礼。


    当如年少时想象中的模样,有父母亲戚,有家人朋友,在故土在故居,在他和兰晓最初相遇的地方。


    回到卧室,沐景晨躺在兰晓身边,兰晓半梦半醒睁开眼,靠在他怀里,嗓音有些哑:“嗯……你怎么……还不睡……”


    “这就睡了。”沐景晨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视线上移,掌心轻轻贴住她的头发,看了许久。


    “你染头发了?”


    兰晓马上进入梦乡时,听见他说了句话,潦草回了句:“没有啊……”随后陷入深度睡眠。


    次日清早,兰晓被宫辞从梦里喊醒,身边的沐景晨已不在。


    沐景晨安排的面面俱到,兰晓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被妆造师一通摆弄。


    没有复杂的接亲环节,兰晓也不想和沐景晨分开去面对父母,出了卧室门,穿着黑色燕尾服的沐景晨正站在客厅里等她。


    贺兰风雅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后,连忙起身走上前去,兰晓却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被沐景晨不动声色的拉住。


    贺兰风雅眼眶泛红,对女儿她满是亏欠,她想弥补的有很多,奈何兰晓如今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弥补。


    母女俩相顾无言。


    兰晓悄悄打量了一下今天的贺兰风雅,将近五十岁的她,依然精致有气质,不得不承认跟在她身边长大的自己,也多少沾染了几分和她相似的品性。


    兰晓发自内心的夸赞:“……你今天,很漂亮。”其余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结婚嘛,妈妈总要体面些。”贺兰风雅显得有些局促,毕竟是兰晓主动跟她说话,不知何时起,她在女儿面前变成了一个不善表达的胆小鬼。


    “嗯。”兰晓不知还能再说什么,也不想费心思找话题:“谢谢。”


    沐景晨开口缓解尴尬:“妈,我们出发吧,我爸妈在酒店那边侯着了。”


    车程并不漫长,兰晓坐在婚车里,失神的望着前方。


    沐景晨不知为何,今天总喜欢摸她的头发,摸来摸去把她摸烦躁了。


    “你别弄乱了。”兰晓歪了歪脑袋。


    沐景晨收回手,拿过她手里的捧花,放在一边:“刚才在想什么?”


    “没有。”兰晓摇摇头,问他:“所以是谁来了?”


    沐景晨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简单说:“兰印说兰叔叔有事,不过这场婚礼我爸邀请了贺兰叔叔,他应该会来。”


    一个不来,一个是以宾客的名义来的,这样体面的安排兰晓心里没什么想法,只觉得很轻松,很快乐。


    她扯过薄薄的头纱,盖过来,又被沐景晨掀上去,再盖下来,再掀上去,两人像小孩过家家一样玩的不亦乐乎。


    他们开心,有人就不是那么开心了。


    兰家……


    兰薪的头顶上飞来了一片乌云,他正被兰印挡在家里不准去参加兰晓的婚礼。


    兰薪和兰印打了一架,兰印顾着他一把老骨头采取不反抗且能自保的策略,把兰薪耗到没力气。


    “妈说了,你不用去。”兰印擦了擦嘴角的血,身边颤颤巍巍的保姆拿着冰袋和毛巾,递给朝她伸手的兰印。


    兰印包好冰袋,耀武扬威的坐在真皮沙发上冷敷,要不是他脸上的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施暴者。


    “打够了没?没够歇会儿继续。你儿子我挺抗揍。”


    “你!”兰薪气的血压飚升,差点厥过去:“你给我让开,我今天没时间跟你耗!”


    兰印喝了口茶,漱了一口血水:“咱爷俩今天谁也别想出门。”


    “你疯了!你姐今天结婚!”


    兰印哼笑:“我知道啊。所以我姐结婚,跟你有什么关系?”


    “啊!你个臭小子,白眼狼,你放老子出去!贺兰声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兰薪走到门口又被铜墙铁壁的保镖拦住,他太后悔过早把权利交给这个崽子了。


    他兰薪何时这么落魄过!


    硬的不吃,兰薪便来软的:“兰印啊,我不去你也不去,你姑姑那边又不来,就你妈一个人,我怕她撑不住,你快收拾收拾,咱爷俩一块送你姐出嫁。”


    兰印默不作声,眼神淡淡的瞧着兰薪。


    兰薪急得跳脚,拿出手机给贺兰风雅打电话,连着打了好几个,都是无人接听。


    兰印好心提醒:“别白费力气了,我妈不会接你电话,你也别打扰她的好心情。”


    “为什么!你妈恨我我理解,连你也这么恨我!”


    “对,我恨你!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兰印扔掉手里的冰袋,冰袋砸在地板上嘭咚一声响。


    兰薪不解:“你姐结婚的日子啊,哪怕现在……现在她不是你姐了,也是我兰薪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


    “今天是星期二,你不是我们的父亲,你是余悔的父亲。”


    兰印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如擂鼓般敲打在兰薪心口,他脱力般摔坐在沙发上,如鲠在喉。


    余悔,余悔,真是他余生之悔。


    他低垂着脑袋,有心无力道:“兰印,爸爸有错,也在尽力弥补你,所以我答应你妈妈,爸爸的公司财产都归你,余悔他,他好歹也是你的哥哥……我不能放着他不管,只会给他一部分生活费用,如果你还不满意的话……”


    “我没什么不满意的,我们能有什么不满意的?爷爷奶奶没死的时候不也毫不顾忌我妈的感受把钱和股给了外面那个私生子吗!这些年他在国外纸醉金迷,比我们可快活多了!”


    兰薪惊讶之余满是心虚:“你怎么知道,你妈告诉你的?”


    “我妈没那么闲!另外我只有一个亲姐,没别的兄弟姐妹,如果你想把公司财产全给你外边的儿子,那随便,我也不稀罕!觉得一个不够,趁你还有劲儿,赶紧去外面再多生几个!”


    兰薪被刺激的一个巴掌扇过去:“你说什么!给老子闭嘴!”


    兰印也不还手,谁让他是他老子呢,他可以受着,吐出一口血水,眼神凌厉坚定:“我丑话说在前头,余悔敢回来,我就敢弄他,你看我玩不玩死他!!”


    兰薪气得嘴皮都打颤,生气之余又是辛酸,眼睛憋得通红,最后五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儿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兰印挥退保镖和一众外人,大厅里很快只剩遍地狼藉和他们父子俩。


    时钟滴答滴答,兰薪哭够了,看了看破败不堪的家,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家里听到欢声笑语了,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变得越发冷清,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偶尔会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兰晓和兰印还上小学的时候,兰晓长得比较快,高兰印半个脑袋,某天一前一后跑回家,还要分个第一第二名,兰晓腿长跑得快,兰印总是跟不上,而那时候卓雅还怀着他们没能出生的……第三个孩子。


    回忆这种东西,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不肯放过他,不肯让他就这样忘记了,在卓雅怀孕期间,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飞去国外看他和余香晚的孩子。


    他还是星期二出发,离开这边的家,去看另一个家里的孩子,快的话会第二天赶回来,有时候会多待几天,甚至有时候会待到下一个下下个星期二。


    仔细回想,卓雅好像从来没有质疑过他漏洞百出的谎言,而他也撒谎撒的越发得心应手。


    他和卓雅的第三个孩子,是在他离开期间流掉的,至于是意外还是人为,他不敢去深想。


    “哭够了就回去歇着吧,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别再去烦扰兰晓,而我,不管怎么样,都是你儿子,你打我骂我我都忍着,谁让我从小就吃你的喝你的靠你才能有今天,我还得谢谢你把我培养成材,我该你的。”


    “但是,爸,你要明白,兰晓已经不欠你什么了,你们也没有血缘关系。”


    天色渐晚,太阳西斜。


    因为要看住兰薪,兰印也没有出席婚礼,站在阳台上抽烟。


    他烟瘾不大,偶尔会抽一两支,宫辞烟瘾比他大,却还嫌弃他抽完烟嘴巴臭,两人便一起戒烟了。


    今天心情不好,偷偷抽了这么一支,就被她抓了个正着。


    “兰印,你干嘛呢?”


    兰印低头看着院子里本不该出现的宫辞,她还穿着礼裙,像是刚从婚礼现场回来。


    他赶紧灭掉烟,转身下楼。


    “你怎么来了?”


    宫辞坐在沙发上,耸了耸肩:“婚礼早就结束了,宾客都是叔伯辈的,没几个认识的,吃了饭没什么事就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偷偷抽烟了是吧?”宫辞指着他的鼻尖。


    兰印握住她的手承认:“是,抽了,没忍住。”


    宫辞哼了一声:“行,罚你一个星期不准亲我。”


    “只是不准亲吗?”兰印不怀好意,上下扫视:“倒也可行……”


    “流氓!”宫辞一巴掌乎在他脸上,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伤。


    嘴角有点红肿,伤口不算明显,额头上也有淤青,被头发堪堪遮挡。


    宫辞叹了口气,亲了亲他的脸:“唉,算了,看在你受伤有功的份上,功过相抵,处罚免了。”


    另一边,婚礼已经接近尾声。


    沐景晨和兰晓的主要任务就是敬酒,父母辈之间的人脉关系复杂,所以沐景晨也提前通知了关系较好的朋友们参加巴黎婚场,也有跟着各自父母来的同龄人,大都是走个过场。


    酒店五楼走廊,一女一男一前一后快步往前走。


    贺兰风雅加快速度,不想理会身后的男人。


    “贺兰风雅,我在跟你说话。”贺兰声也加快速度:“你已经一个星期没跟我说话了,我是拿着沐风给的请帖来的,没有做任何会影响到晓晓的事,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女儿结婚,不能以父亲的名义送她出嫁就算了,还不能来婚礼现场看她一眼吗?”


    贺兰风雅停下来,恶言相向:“对!你的出现就是个错误!你就不该来!”


    她打开面前的门锁。


    贺兰声跟着她一起进来,皱着眉头,按住她的肩膀,郑重其事道:“阿雅,你不能对我这么苛刻。”


    贺兰风雅推开他,指向门口:“出去。”


    “我们结婚吧,顺便让晓晓改姓,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贺兰风雅不语,只推着他往门口去。


    贺兰声将后背贴挡在门板上,态度认真且坚决:“还是说你宁愿和一个鳏夫约会,都不愿意和我结婚吗?”


    贺兰风雅翻了个白眼,又气又无奈:“我跟谁约会,是我的自由。”


    “他死了老婆,谁知道是**还是天灾,若是**,说不定是个家暴男!”


    贺兰风雅双手抱臂,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花来:“要是天灾呢?”


    “若是天灾,说明他克妻克女人,你更不能和他在一起!”


    贺兰风雅真不想搭理他,扭身回了卧室换衣服,换好后拿起包就走。


    “你真要去!晓晓婚礼还没结束呢!”贺兰声抓住她的手腕,见她换了一身新衣服,警钟大作。


    “松开!”贺兰风雅不耐烦的看着他:“贺兰声,我不会把兰晓给你的!我当初跟你妈说过,不会生下贺兰家的孩子的!要么你就去找个年轻女人生一个,反正你现在又不是不能生!”


    贺兰声忍无可忍,步步紧逼:“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吗!现在要我去找别的女人了?当初是谁不准我娶别人?不准我离开你!我哪点对不起你?!我就是太迁就你了,你才会这么放肆的把我的尊严我的真心踩在脚下!”


    贺兰风雅步步后退,直至墙角,在贺兰声面前任性妄为惯了,差点忘了眼前这个男人要是硬来,轻轻松松就能把她和兰晓打包抢过去,他才不会顾及什么名不名声。


    “阿雅,是你选择了和兰薪在一起,早知他出轨还不跟他离婚,你一次次来找我,到底是报复兰薪的不忠诚!还是在报复我当年迫不得已做出的选择!”


    “我对不起你,我陪你耗着,一耗就是半辈子,从兰家到那个庄园,车程最少也要三个半小时,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在路上反悔,可你还是会来找我,同样你也给了兰薪足够的时间,希望他主动坦白,可是结果呢!你总是固执的不肯承认你就是选错了!你总是喜欢跟我作对!”


    “对!!”贺兰风雅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客厅:“我就是喜欢跟你作对!”


    “我来到贺兰家就是个错误,我生下来就是个错误,我就应该死在孤儿院里,这样就不会认识上官醒不会认识你,更不会跟你在一起之后再被你爸妈卖给别人,也就不会逃到南淮来遇见兰薪这么个渣男!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人,你们拿我当玩物,我就要玩弄你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