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
作品:《词不达意》 吃过饭后,闻平清送简瑜去了机场。
在去机场的路上,简瑜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在几分钟前,闻平清问她,这次出差都有谁。她下意识的撒了谎,只说了cecily和kiki的名字。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何文舟也要一同前去的事实。
但是她的心里瞬间便平衡了,毕竟闻平清也从来没和她主动解释过,他和何文舟是表兄弟这回事。
心里莫名的攀比心在做祟,又或许只是她为自己的谎言找补的借口,总而言之,简瑜没再那么坐立难安。
“到了。”简瑜望向不远处时不时有飞机腾空飞起的天空。
闻平清把车停稳,一如既往叮嘱道:“在三亚注意防晒。”
他们很难对彼此的身份立刻做出转变,如果离婚有冷静期,那么他想,谈了八年的恋爱也总该有冷静期吧。说完这话,他默了半晌后才犹豫开口:“回来我来接你?”
但简瑜却觉得,面对她,闻平清太像一个被人设定好的机器人,永远给予回应,但并不热烈,好像他的本来程序便是如此。
简瑜解开了安全带说:“不用。”
她决定从三亚回来便彻底搬出去,自己的人生真的要和闻平清的切割开了,她也要学会跳脱出这个舒适圈。
闻平清没有送她进去,在看着简瑜往安全检查口进去时他便走了,自然也没看见正站在托运口的何文舟。
简瑜是在登机口和cecily、kiki还有何文舟汇合的。
kiki正在和家里人打电话,似乎还在备忘录上,记着要帮家里人去免税店采买的东西。cecily倒是没在打电话,拿着电脑还在一旁加班。简瑜瞟了眼何文舟,他倒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在简瑜望向他的那一刻也抬头看向了她。
趁着旁边两人的不注意,何文舟偷偷捏了下简瑜的手,柔软的手感停留在他的指尖,是反复摩挲也挥之不去的触感。
登机口突然响起广播,示意他们可以登机了。
简瑜被这声音吓得不轻,丝毫没有犹豫的甩开了何文舟的手,并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何文舟侧过脸,嘴角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cecily收起了电脑,见简瑜一脸愤恨,关心道:“Jane,你怎么了?”
简瑜咬着后槽牙恨恨道:“被虫子咬了一口。”
去三亚的一路上,何文舟都没有再做逾矩之事。
他们到酒店时,已经是凌晨。
甲方大手一挥,阔绰的给她们定了三间海景房,kiki和cecily住在了一间,简瑜的睡眠不算好,自己住了一间,何文舟就住在她的隔壁。
打开房门的时候,简瑜还是习惯性的给闻平清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到了。
那头的人似乎也是习惯性的还在等着她,很快秒回道:早点睡。
简瑜打字的手悬在半空,她本来想和闻平清再多分享一些,比如三亚潮闷的天气,比如这次住的房间。但是他再一次拦腰折断了她所有的分享欲。她打打删删,最后同样冷漠的回复道:嗯,晚安。
简瑜撒手把手机扔到床上,从行李箱翻出睡衣,走进了浴室。
酒店的水流有些生硬,一股脑哗啦啦的砸向简瑜后背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刚和闻平清恋爱那会儿,他也是这么无趣,很长一段时间的约会,他们都是在图书馆度过的,除了早晚互道早晚安之外,他们和普通的同学几乎没两样。
后来她为这事生气,故意冷了他一礼拜。
事后简瑜单方面复盘这场冷战,才知道闻平清压根没感觉出来,她只好自己又把自己哄好,并且告诉自己,闻平清就是这样的性格。
简瑜冲掉自己身上泡沫的时候,才意识到,或许不是闻平清不够爱,而是她的爱浓烈到足以让他一直呆在自己的舒适圈里,也足以蒙蔽自己的双眼。所以当有一天她希望他为了这份感情做出改变时,他们之间的矛盾便如同天上的星星一样涌了出来。
她洗完澡出来时,门口的人掐着点敲响了她的房门。
简瑜知道门外人是谁,也知道如果她在凌晨一点半给他开门意味着什么,于是房门响了一声、两声,直到第三声也悄然落下。
奖励属于坚持的小孩。
于是简瑜开了一道门缝,靠在门框上看着门外人,她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的人,却丝毫没有邀请他进来的意思:“何文舟,我现在看你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
何文舟也配合她:“是么,那我可能长的像你下一任对象?”
简瑜白了他一眼,懒得拦他,扭头往房间的阳台走去。
“你背怎么红了?”他眼尖是一说,但简瑜的皮肤本身就白,散着头发也没办法挡住背后那一块红,的确对比太刺眼。
简瑜照了下镜子:“哦,刚刚洗澡时水冲的,估计力道太大了。”
何文舟问她:“疼不疼?”
她还真认真感受了下,才回答他:“不怎么疼。”
没什么营养的对话,两人一来一回的说着,但简瑜竟然有些享受这些瞬间。
和闻平清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很少说这种没用的废话,每次聊天,他总是用最快的速度结束话题,比如今晚。
他们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对面是被夜晚笼罩住的大海,天然的白噪音有些催眠,简瑜裹着毯子,眼神却飘向何文舟。
她忽然有些好奇起身边这个人本身:“何文舟,你为什么要回国?”
何文舟难得不贫嘴,他想了下才说:“或许是为了证明,我在某些方面的确还不错?”
他把话题转的很快:“你觉得呢?”
“的确很有潜力。”简瑜没否定他。
“Jane,你也是。”
“你真的很棒。”
何文舟忽然笑了,简瑜觉得他此刻的开心一定是发自肺腑的,因为这个笑容又让她有些晃神。简瑜想,他的家庭关系一定很和谐吧,所以何文舟才从不吝啬夸奖别人,也丝毫不避讳他浓烈的爱。
简瑜起身从包里掏出烟盒,对着何文舟晃了晃:“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何文舟耸肩,代表不介意。
女士烟的味道并不冲鼻。
她第一次抽烟是和许佳漫一起,那段时间她的工作压力很大,闻平清那会儿也恰逢工作室初期,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所以她学会了用抽烟去释放压力。
但即使这样,她还是很少会当着闻平清的面抽,就好像她从不愿意去主动打破,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她会害怕他用失望的眼神看向自己,对她说:简瑜,你怎么背着我学抽烟了?
但是直到有一天,她在小区门口看到了,坐在车里抽烟的闻平清。在诧异的同时,她下意识的想装作不知情的掠过,但下一秒,闻平清就和她对上了眼神。他愣住的神情,和茫然无措间夹着烟时颤抖的手指,都让简瑜打从心底呼的长叹出一口气。
原来,他们都开始有各自的秘密了。
“其实,我去年做了一场手术,不大也不小,时间不长也不短。”说出这话时,简瑜自己都有些惊诧,毕竟这事,除了许佳漫之外,就连她的父母她也没告诉。
但如今,她却坦然告诉了何文舟。
“这事儿就我最好的闺蜜知道。其他人也不是我想刻意隐瞒,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告诉他们,一直没找到,就一直错过,索性后面也就懒得再提这事了。”
何文舟无声的望着她,他在想,原来第一次遇上简瑜那会儿,她刚做完手术,而闻平清压根不知道她做了手术这回事啊。
这人真的把这朵花养的很差。
他用冷哼代替了对闻平清的评价:“其实我一直以为他会孤寡终老。”
简瑜问他为什么。
何文舟只是在稀薄的回忆里拼凑出了一个不太完整的闻平清,他说:“我小时候和我妈回来过一次,和他们家也一起吃过饭。只记得他从小就沉默寡言,眼里除了学习什么都没有。”
“所以,你是他的女友,我很意外。”他耸肩的样子让简瑜觉得有些刺眼。
这话她没少听人说过,但何文舟接下来说的话,她没有听任何人说过。
“anyway,不是你们取得的成就或者是些别的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去看看世界,现在的你好像并不想做闻太太。”
沉默过后,简瑜点头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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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说的没错。”
她承认,何文舟站在她和闻平清的感情之外,看的却更清。
这一个月,简瑜频繁的看海,但陪在身边的人不同,看海的心情也不同。三亚的海风带着些许潮湿,惹的人总觉得身上湿乎乎的,不像威海的海,冻人却干洌。
她从阳台望出去,夜晚的沙滩上还有人牵着手在散步,甜蜜劲不亚于大学时期轧操场的情侣。当然,她和闻平清可从没加入过这无聊的队伍里。
简瑜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和何文舟喝上两杯,然后去沙滩走走。她刚要开口,面前的人却突然问她:“Jane,要不要去沙滩上走走?”
真是见了鬼了。
何文舟这人,有什么读心术不成?
她打量着何文舟,何文舟却不再征求她的意见,径直拉起她的手往门口走去。
真的很刺激。
这种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的疯劲,好像只有和何文舟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
简瑜从来没有凌晨两点在沙滩上大声唱歌,她唱的是林忆莲的词不达意:“有些人用一辈子去学习,化解沟通的难题,为你我也可以...我们就像隔着一层玻璃,看得见却触不及,带你进我心底。”
何文舟知道她唱的是她和闻平清,但是他不介意,因为他知道没有什么先来后到,他只知道用心者居上。
两人沿着海岸线,走出了大半个沙滩,海浪声离耳朵也越来越近,当他们走到一棵巨大无比的椰子树下时,简瑜忽然停下脚步问何文舟:“你其实并不是什么实习生,对吧?”
何文舟愣了一秒,而后坦白道:“Jane,你真的很聪明。”
“不过你是怎么发现的?”
简瑜双手背在身后,整个人面对着何文舟向后倒着走:“很简单啊,如果你只是个实习生,很多重要的项目都轮不到你的,但是Lucy却让我什么都要带上你。而且你的谈判能力真的蛮牛的,上次那个项目,没你可能还真的不行。”
她侃侃而谈分析了一大通话,本以为何文舟会了无兴趣,但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她看到何文舟却始终盯着她,认真的听她说着话。
简瑜的声音忽然卡在了嗓子眼,她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于是她转过身,自顾自的缄默了起来。
何文舟笑着看她:“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他喜欢听简瑜说话,无论是聊工作时的神采奕奕,还是平时对他的言语交锋,他都觉得她的生命力很顽强,如果非要用一颗植物来形容,那可能是向日葵。
只要有太阳,便能一直春暖花开。
简瑜却说:“说多错多,万一你是什么总部派过来的间谍呢,来调查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工作态度...”
何文舟:“你美剧看多了?”
简瑜真的不再接话,只是沉默的向前走去。
她没问他回国究竟是来干什么的,何文舟也没说,但两人间的气氛却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反而还陷入了一种不说话也异常和谐的境地。
“所以,你们去威海,他向你求婚了吗?”何文舟还是问出了这个他想问很久的问题。
简瑜望向他:“你很关心这个问题?”
何文舟拉住她的手腕,迫使简瑜停在原地和他继续对视,这次她看清了,何文舟的眼里期盼得到的答案。
如他所愿,简瑜开口道:“没有。”
“那你们是不是..”
“何文舟!”
她打断了他话的同时,何文舟却伸手把她拉进了怀里。
他的身躯很宽大,可以把她紧紧的裹在两臂间。明明是十二月的天气,简瑜却觉得像是深处酷暑,他的拥抱很紧密,到后面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时,简瑜用手捶在何文舟的胸口上,他才松开她,但双臂却还是环在她的肩上。
简瑜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的,她应该义正言辞的推开何文舟,再次强调他们的身份位置。但是心脏的跳动不是假的。
她逾矩了。
颅内疯狂分泌的多巴胺渐渐有了缓冲,简瑜把脸埋在何文舟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那振动的频率竟和他一样,如此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