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想了一下，没有见过，甚至大姨说的签售会，我都没有一点印象……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随口问问。】


    等待程前到来的时间里，三个人没什么话说，也不是三个人，于莲和汪海，总是能天南海北的瞎扯起来。


    不过，有大姨在，不像在李姐面前放的开，所以，就变成现在这个，快赶上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大姨。”


    无聊的看了一圈，于莲的视线最后定格在，右前方的柜子的记录本上。


    “我可以再看看那个记录本吗？”


    “……嗯，什么？”对于她的突然开口，大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于莲抬手指向柜子，“就是记录着你梦到死亡预告之后，发生的事情的本子。”


    “……哦，这个啊，当然可以。”


    怔愣一瞬后，大姨起身走到柜子面前，拿起记录本，走回到桌前，将本子递给于莲。


    她一边重新坐下，一边笑着问，“怎么想着看这个？”


    “程前没有这么快到。”


    翻开本子，低头看上面的内容。


    “反正坐着也没有事情，就给自己找点事情干呗。”


    见状，汪海也凑到于莲身边，看向记录本。


    “你凑这么近干嘛？”


    “我没事，也想看看。”


    “头这么大，光都被你挡住了，还看个屁啊！”


    汪海干笑两声，起身从于莲的左侧，坐到右侧，“这下总行了吧。”


    吵嚷过后，安静下来，只剩下厨房里传出来的“咕噜咕噜”烧水声。


    空气冷冽，热水得常备。


    这次，看记录本上的内容，比上次看的认真仔细不少。


    看着看着，于莲从记录本上抬起头。


    “大姨，这么多年，就梦到这么点死亡记录吗？”


    说实话，十几页的记录已经不少，但是对于大姨这么年纪来说，算是不多的。


    大姨若有所思的摇摇头，“不止这些，我梦到很多，但能找到网上找到的新闻，就这么多。”


    原来如此。


    想想也是，天天都有人死亡，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出现在互联网上或者新闻。


    即便是每个人每天都会看的短视频，上面充斥着大量的信息，不过，也是近几年才兴起的。


    之前，信息还是很闭塞的。


    大姨能找到这些信息，估计是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记录本里面信息，很像死亡笔记，而大姨则是死神来了。


    想到什么，抬起眼，刚想跟汪海说点什么，谁知只说出一个“欸”字，而在眼神移动的过程中，瞥见大姨的神情有一些，怎么说呢……不对劲。


    要说不对劲，还有点不确切，就是，就是和之前见到的不一样。


    “你在‘欸’什么？”


    汪海见于莲只说一个字，后面突然就闭上嘴，而且还看着大姨所在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随即，用手捅了捅于莲，“干嘛不说了？还有你在看什么？大姨脸上有脏东西吗？”


    说着，汪海也上上下下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小声嘟囔，“没有啊，什么都没有看到，干嘛这副样子。”


    听着汪海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于莲的眉头轻轻皱起，并且没有回复他的疑问。


    “大姨，你怎么了？”于莲看都没看汪海一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姨问道。


    “……嗯？什么怎么了？”大姨不明所以。


    “就是，就是……”


    一时间，于莲不知道该用怎样词语，来形容大姨现在的样子。


    想了一下，干脆打开手机的相机，点开前置摄像头，最后将手机屏幕对着大姨的脸。


    于莲这样的方式，更加直观。


    “看看。”


    “看看？”


    从于莲手上拿过手机，低头一眼看到自己的脸。


    看了几十秒。


    “这是什么意思？还有……”


    大姨停顿一下。


    “我的脸有什么问题？干干净净的，上面没有一点脏污。”


    说完，疑惑的看向于莲。


    “不是脸上有脏东西。”


    于莲解释。


    “而是，没发现，你此刻的神情和我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就像是……”


    她的脑子飞快的想着措辞。


    “判若两人……是吧，汪海，”


    侧头，望向汪海，寻求他的认同。


    汪海摩挲着下巴，片刻后开口。


    “好像是有点不一样，之前是温和、温柔，还有平易近人的，现在则是有点冷冽，悲伤，还有拒人以千里之外的。”


    “对！就是这种感觉。”


    于莲非常赞同汪海的形容。


    “所以，大姨你在想什么，才会让你的变化，有如此之大？”


    紧接着，又补充一句。


    “不说也没有关系，这毕竟是你的私事。”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于莲那渴望的眼神，似是在说，“说说看嘛，说说看嘛……”


    大姨久久没有说话，在于莲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她又开口了。


    先是叹了一口气。


    “唉……”


    然后，话语缓慢从她的嘴里蹦出。


    “我是在想念我死去的女儿，如果我的女儿还活着，应该跟你们差不多大，干着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而不是躺在冰冷的坟墓里。”


    这……


    怪不得，是会转变成这样的表情。


    于莲和汪海对视一眼，又移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戳人伤口了。


    “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于莲忙道歉。


    看着他们的动作，大姨忽的笑出声。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们也是关心。”


    “关心”？大姨真好，惯会给台阶，应该是八卦才是。


    “是啊，是啊。”于莲笑着附和，随后将记录本推到大姨面前，“我们看完了。”


    大姨再次起身，用左手拿起记录本，放回柜子上。


    转身询问，“水开了，要不要再喝一杯热水？”


    “麻烦了，谢谢！”于莲点头。


    “都怪你，非要说这些有的没的。”看见大姨去往厨房的身影，汪海小声抱怨，“搞得尴尬死了。”


    “切，我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说话了！”


    话落，于莲也看向大姨。


    悲伤能够让人的生活习惯瞬间改变。


    看着大姨左手提着烧开的水壶，走回来。


    之前都是……


    于莲回想了一下，这几天和大姨相处的经过。


    没错，大姨不是左撇子，惯用手是右手，可是……


    给她和汪海倒完热水的整个经过都是用的左手。


    看到这，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轻轻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要不要使用“‘全知视角’第二特性”看看大姨心里在想什么？


    于莲在心里思索着。


    门外响起敲门声。


    “砰！”


    “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