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你小时候很听话。”


    李老太说话的声音发颤。


    “小时候？”


    于莲轻笑。


    “那不是听话，是害怕，是讨好。”


    而于莲在长大、长高，能反抗之后，她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县城读书，很少能碰到他们。


    所以，在李老太的记忆里，只剩下小时候，所谓的“听话”。


    就在这时，从厨房飘出老鸭汤的味道。


    于莲不想他们留下来吃饭，于是，开始赶人。


    “不管，你们今天是要来干嘛。”


    于莲扫视爷爷奶奶一眼。


    “我没有办法帮忙。”


    顿了一下。


    “我虽然在警队上班，但也没有能力，能够做到说一句话，就让于成升职。”


    “退一万步说，我有那本事，我为什么不替自己说，为什么要帮一个一直欺凌我的人？我贱的慌？以德报仇？”


    于莲的一番话后，于老头生气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而李老太则哭天抢地。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不尊敬长辈，不帮扶兄弟，天杀的……”


    于莲看着李老太的装模作样，嚎了半天一滴泪没流。


    最后……


    饭桌上，于莲看着死皮赖脸不肯走，非要留下来的李老太和于老头。


    张秀兰没有办法，还是给两位老人盛了饭。


    不过……


    于莲将他们面前的肉，全都挪到最远的地方，笑嘻嘻地说：


    “爷爷奶奶，吃青菜、丝瓜这些蔬菜，对身体好。”


    于莲一边说，一边给张秀兰夹了一个鸭腿，另一个鸭腿则理所当然的进了自己的碗里。


    “别说做孙女的对你们不好，这些蔬菜都是好东西，你们从小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有营养，要多吃，尤其是你们老年人更得多吃，吃了长寿，永远不死。”


    于莲很少在爷爷奶奶家吃饭。


    而唯一的吃过的几次，都被教育女孩要多吃蔬菜，长得快，长得好，肉都得留给男孩子吃。


    一顿饭下来，于莲让他们的筷子，都没有沾到一点荤腥。


    每次李老太和于老头想要夹肉吃时，都会被于莲阻止，以为他们身体好的口气。


    在他们幽怨的目光中，于莲哼着小曲，喝完最后一口汤。


    吃完饭，于莲起身收拾碗筷。


    而老两口见，不仅说不动于莲，还被她怼，就把主意打到张秀兰身上。


    不过，张秀兰在年轻的时候，也受了不少他们的气，根本不愿搭理他们。


    李老太嘴皮子都快磨破，但张秀兰依旧无动于衷，于是，不再谈让于莲去帮于成说话，而是……


    “这点小忙都帮不上，一点用都没有。”李老太抱怨。


    “于成一家这么有用，还来找我们家囡囡帮忙干嘛，”张秀兰呛声，“这不是说明，他们更是废物。”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男孩子后劲足，迟早要超过于莲的。”


    “哟哟哟，后劲有多足，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会成国足了吧。”


    张秀兰无语的白了一眼。


    “还我一个妇道人家，妈，你不是？”


    看了一眼于老头。


    “您什么时候……变成男人的？我怎么都不知道，没听人说过，这事谁干的！我去找他算账，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性了？”


    张秀兰作势捋起衣袖。


    “对了，我这以后喊你爸，还是妈啊？”


    张秀兰完全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转头看于老头。


    “爸，你知道这事吗？你天天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


    说着，又突然点点头，“毕竟睡在一张床上，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


    张秀兰意味深长的盯着于老头，“爸，其实你喜欢男人！”


    说完，“啧”一声，嫌弃的后退几步。


    于老头从来没有被这样说过，一时呆愣在原地。


    李老太被说的，骂不出一句，指着张秀兰，嘴里只说出一个字，“你，你，你……”


    “什么意思？你别瞎说话，什么就我，可不是我给你变性的，我都是刚刚才知道这事的，别赖上我。”


    看着老两口都开始喘粗气，张秀兰便停了嘴，不敢再多说，她怕说下去，两人晕在她家门口。


    于莲洗完碗，倚靠在厨房门口，笑着看张秀兰怼他们。


    “这么晚了，你们要不回去吧，”张秀兰赶人，“我这没地方给你们睡。”


    但李老太和于老头来她们家，从来不会空手而归。


    李老太缓过气，“小莲不能帮小成，那你这个做伯母的总能帮他一把吧。”


    说着，李老太瞄了一眼张秀兰手上的金手镯。


    “我就是个摆摊的，哪有能力帮咱家最厉害的人。”张秀兰断然拒绝。


    “大事上帮不了，小事总可以，小成谈了对象，也要结婚了，你这个做伯母的不意思意思。”


    “意思意思……”张秀兰嘟囔着，“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


    “身为伯母，我就先祝他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多子多福。”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还想要什么然后？”


    李老太见委婉的说不通，便直截了当开口，“娶媳妇要三金，我看你手上的金手镯就很好，又大又重。”


    “是很重，”张秀兰点点头，“花了囡囡不少钱呢，你们想要？”


    直视着他们的眼睛，“想要自己买，跑我这要什么，你们是乞丐？到处要。”


    “你这说的什么话，”李老太不满，但为了金镯子，“你是小成的伯母。”


    “你也知道是伯母，不是父母，你怎么敢要的，怎么好意思要的？”


    张秀兰也是见过不少的人，但厚颜无耻的不常见。


    “就是，”于莲走到张秀兰身边，“于成娶媳妇关我妈什么事？自己没爸妈，还是给我娶老婆不成！”


    “走走走，”于莲不想再跟他们多说一个字，推着他们往外走，“有这功夫，赶紧去找夜班上，这样就能赚钱给于成买金手镯。”


    于莲看着他们快要消失的背影，吐槽一句，“这都是什么人呐！”


    接下来的两天，于莲在家是吃了睡，睡了吃，晚上陪张秀兰摆摊。


    直到第三天的早上。


    于莲刚打开院门，就看到李副所长和于成站在门前。


    看着他们的样子，于莲感觉不是啥好事。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