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没有片刻犹豫，脱口而出，“我认罪，凶手是我，是我杀了李德明。”


    王凤重新坐回到于莲他们对面。


    “真的，凶手真的是我，”王凤怕他们不相信，继续说着，语气有些激动，“我女儿不是杀人凶手！”


    “可是，你明明说，没有理由杀死李德明，你很爱他，而且……”


    于莲说着，用手指点了点放在的桌上的纸。


    “上面的内容显示，你女儿是凶手，我怀疑你是不是为了给你女儿顶罪，所有才突然改口，毕竟……”


    于莲顿了一下。


    “你对李德明的爱，如此的情真意切。”


    “我们还是得把你女儿带来问问才行。”


    “不，不要，”王凤的手，因为生气的拍的砰砰作响，“我女儿没有杀人，她这么乖巧，怎么可能会杀人，她不敢的。”


    王凤看着于莲祈求道，“人真是我杀的，我认罪，你们不要找我女儿。”


    于莲看时机成熟，便不再逼迫王凤，她双手环胸，眯着眼睛，盯着王凤。


    “那你说说，你的作案动机，和作案过程，我们再来判断，你是不是在给你女儿顶罪。”


    “好，好。”王凤竟然有些感激，令人不可思议。


    “为什么杀李德明？”于莲问。


    “我恨李德明！”


    王凤说到李德明，眼神变得狠厉。


    “我陪他吃苦，陪他白手起家，刚结婚时，他说会一辈子爱我，可是在我们结婚三年后，他就开始出轨。”


    于莲想到什么，猜测着开口，“所以你才把他的舌头给割下来，因为违背你们之间的誓言？”


    “是，做不到，就不要承诺，保证了就一定要做到。”


    “那心脏处呢？”于莲看过尸检报告，“为什么一刀捅死还不够，要周围皮肤上划出数道伤痕。”


    王凤突然笑了，这个笑有些癫狂，让于莲感觉毛骨悚然。


    “我本来打算剖开李德明的胸膛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很可惜……”


    王凤说着摇摇头。


    “刀子不行，不然你们看到他的尸体时，心脏应该在头的旁边。”


    话落，于莲汗毛倒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真是个狠人！


    “继续刚才的动机。”


    “找小三、小四就算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李德明这个王八蛋，竟然在张茜怀孕后，偷偷立遗嘱，说要把大部分身家给这个小三和肚子里的私生子。”


    “凭什么！这些都该是我女儿的，就因为她是女孩，就该什么都得不到嘛！”


    虽然于莲觉得王凤的做法，似乎没什么毛病，就是非常极端，但干他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带入感情。


    这样会有偏向性，就不能秉持公平、公正。


    于莲晃晃脑袋，“你很生气，然后预谋很久，最后把李德明残忍地杀死在办公室里。”


    “没有预谋很久，一切只是自然而然发生的。”


    “……啊？”


    自然发生，这也太顺利了。


    大厦摄像头的升级，李德明自己把公司监控关闭，捡到王强丢弃在垃圾桶里的刀……


    怎么有一种，天时地利人和，仿佛李德明在那天晚上不死都不行。


    王凤看出于莲在想什么，“我知道你肯定以为这一切过于巧合，但事实就是这样。”


    “当我得知，李德明立下这样无耻的遗嘱，很愤怒，但其实，我没想杀他。”


    “刚好看到小伙子拿刀威胁，唉，很遗憾，他是个怂货，拿着刀还被李德明给骂走了。”


    “看见小伙子把刀丢掉，又想起我那天不小心听到，他们说那天晚上要进行监控升级。”


    “就是这么巧，我就顺势把李德明杀了。”


    王凤说到把人杀死的过程中，语气始终是淡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与恐惧。


    像是在说，我刚踩死了一只蚂蚁，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没有一点人性。


    于莲收回对王凤的一丁点同情。


    “我那天穿的裙子，上面沾了李德明的血，在我的衣帽间里，你们可以拿来当证物。”


    “干嘛不直接烧掉，这样就没有证据。”


    “这是李德明在我们赚第第一桶金后，送我的裙子。”


    “对了，那天晚上，你给马太太喝的酒里是不是加了安眠药？”


    “……是，”王凤一愣，随后笑着说，“这都被你发现了。”


    这很难推测吗？


    “你是从包房后面的小巷子离开，我看过那里没有监控。”


    于莲说着，那天在会所的发现。


    “在马太太醒来之前回来，然后装睡，让她给你叫醒，使她有一种你一直在睡觉的错觉，这样就能给你当时间证人。”


    “对，那天我捡了那个小伙子扔的刀，打电话约马太太来会所，她最喜欢酒，我跟她说我得到一瓶好酒，她就来了。”


    这些，于莲猜的八九不离十。


    “我说的够清楚吗？你们现在还要去找我女儿吗？”


    “不去，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正去找你的女儿。”


    “……什么？”王凤疑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很爱你的女儿，这毋庸置疑，但……犯罪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话音刚落，于莲拿起桌面上的纸，翻转他们刚才看的一面，给王凤看。


    和另一面一样，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张白纸而已。


    看到纸的一瞬间，王凤就愤怒到暴起，幸好，她的手脚被束缚着。


    于莲毫不怀疑，如果王凤的手脚自由，那么此刻，她必定血溅当场。


    “你骗我，你竟然敢骗我！”王凤咆哮。


    “哎呀，兵不厌诈。”


    很快，有同事进来将王凤带走。


    走之前，王凤还恶狠狠的瞪着于莲。


    那要吃人的眼神，于莲觉得晚上肯定要做噩梦。


    “所以说，你进审讯室前说有事，就是找李姐来配合你演戏？”汪海问。


    “……嗯，”于莲回，“还好你小子没穿帮，不然，我会打死你。”


    接着，扭头看着李姐，“谢谢李姐的配合。”


    “可是，你是怎么确定我们说她的女儿是凶手，她会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母亲都是爱自己孩子的，没有一个母亲会眼睁睁地把孩子推入火海。”


    “而且……你没发现王凤特别特别爱她的女儿吗？”


    “你是说手机壁纸。”


    “不止，”于莲摇头，“他们家光一个客厅里就有不少她女儿的照片，既有小时候的，还有最近的，照片上都有标记日期。”


    汪海记起来了，好像是从进门以后看到不少。


    “从照片里她女儿的笑容，就能感受到她女儿的幸福，被爱包裹着。”


    “因为爱，所以担心、着急，从而变得盲目，所以才没有识破，我们如此拙劣、漏洞百出的小伎俩。”


    “哦，对了，于莲，”李姐插话，“刚才张队回到局里，有事找你。”


    “什么事？他干嘛不自己来说，刚好可以看看王凤的这个案子。”


    “不知道。”


    “不会……又来新案子了？”


    于莲有些绝望，感觉她比驴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