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鸡，烤鸭，猪蹄，还有各种零食。


    虽然简单，但对于这群许久没打过牙祭的艇员来说，已经是人间美味。


    林恒拧开一瓶啤酒，亲自给每个人都倒满。


    他举起杯子，屋子里的喧闹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这第一杯，不为我，为咱们1134艇！”


    林恒的声音铿锵有力。


    “祝贺咱们艇，在上次的对抗中表现出色，荣获集体三等功！”


    “这是属于我们每一个人的荣誉！干了！”


    “干了！”


    艇员们热血上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滑下，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畅快。


    “老大，这第二杯，我们必须敬你！”罗浩重新满上酒，眼神里满是敬佩。


    “没有你带着我们，别说集体三等功了，我们现在是个什么样子都还不知道呢！”


    “我先干为敬！”


    “对！敬老大！”


    “老大牛逼！”


    众人纷纷响应，再次举杯。


    林恒也不推辞，仰头将杯中酒喝完，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上。


    他擦了擦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罗浩的脸上，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不在的这个月，艇上的所有事务，罗浩，你全权负责。”


    此话一出，桌上的气氛微微一变。


    这不仅仅是一句简单的命令，更是天大的信任。


    罗浩猛地站起身，腰杆挺得笔直：“是！保证完成任务！请艇长放心！”


    林恒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其他人。


    “你们一个个的，也都给我老实点，全部听从罗浩的安排。”


    “我留下的训练计划，每天都必须按时按量完成，谁要是敢给我偷懒耍滑，等我回来。”


    “我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是！老大放心！”众人齐声应道，声音洪亮。


    气氛又重新热烈起来，大家推杯换盏，聊着训练中的趣事，聊着未来的打算。


    林恒看着罗浩，随口问道。


    “说起来，你的探亲假批下来没有？也该抽时间回去看看嫂子了。”


    他话音刚落，杨光就嘿嘿坏笑起来，用胳膊肘捅了捅罗浩。


    “就是啊耗子，你这假再不休，嫂子不得有意见啊？”


    “你俩这都谈了多少年了，啥时候办事啊？”


    面对兄弟们的调侃，罗浩只是沉默地喝了一口酒，脸上没有半分喜悦。


    反而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放下酒杯，轻轻叹了口气。


    “算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宿舍都安静了下来。


    “我们这种工作，一年到头有几个月能待在家里？”


    “聚少离多都是常态，遇到紧急任务，十天半个月联系不上也是家常便饭。”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落寞。


    “她是个好姑娘，跟着我，太委屈她了。这对她不公平。”


    一番话说完，没人再开口了。


    杨光和丁政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他们知道，罗浩说的是事实。


    这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可能要面对的现实。


    为了守护这片大海，他们注定要亏欠自己的家庭。


    为了打破这有些沉重的气氛，李响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老大，老大！”他举着手机，一脸期待地凑到林恒面前。


    “给我签个名呗！顺便拍张照！”


    “我小侄女，可是你的铁杆粉丝，天天在家看你的新闻，说你是咱们海军第一帅！”


    “噗……”林恒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海军第一帅？这谁封的？”


    “我侄女封的！她的话就是圣旨！”李响理直气壮。


    “我也要！我也要！”杨光立刻来了精神。


    “老大，给我也签一个，我拿回去给我妹，让她也见识见识英雄的风采！”


    “还有我！我妈天天念叨你！”


    一时间，要签名要合照的声音此起彼伏，刚才那点沉闷的气氛被一扫而空。


    林恒笑着一一答应：“行行行，都有，都有！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第二天一早，林恒背着简单的行囊，准备离开基地。


    艇员们都来送他，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不舍。


    “老大，记得给我们带特产啊！”


    “早点回来，我们可都等着你呢！”


    丁政快步走到林恒身边，避开众人的视线。


    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厚厚的信封，塞进林恒的手里。


    “老大，这个你拿着。”


    林恒一愣，捏了捏信封的厚度，里面是钱。


    “这是干什么？”


    丁政压低了声音，神情有些凝重。


    “这是我和郝诚，还有罗浩我们几个凑的。”


    “你这次回家，如果顺路的话，麻烦你……帮忙带给方健和陈光的家人。”


    听到方健和陈光这两个名字，林恒的心沉了一下。


    那是上次任务中，负伤退役的两位战友。


    他没有多问，只是将两个信封郑重地放进自己背包的内袋里，拍了拍丁政的肩膀。


    “放心，我一定亲自送到他们家人手上。”


    “是！”


    告别了战友，林恒踏上了回家的路。


    飞机穿过云层，将熟悉的基地和那片蔚蓝的大海甩在身后。


    几个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在家乡的机扬。


    走出机扬，闻着空气中熟悉的味道，林恒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回到家里。


    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门开了。


    一股久违的饭菜香味扑面而来。


    林恒愣住了。


    他探头往里看，只见厨房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忙碌着。


    是他的母亲，林母。


    “妈。”


    林恒轻轻喊了一声。


    林母闻声转过身，看到门口的儿子，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在地上。


    “哎哟！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吓死我了！”


    她嘴上埋怨着，眼睛却笑成了一条缝，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快步走过来。


    拉着林恒上上下下地打量。


    “瘦了，又瘦了！在部队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你看你这脸，都快没肉了。”


    林恒任由母亲“检阅”，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妈，我这次……能休一个月。”


    “什么？”林母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多久？”


    “一个月。”林恒笑着重复了一遍，“组织特批的，让我好好休息。”


    林母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好，好……一个月好啊！太好了！”


    她拉着林恒的手就不肯放。


    “快，快坐下，妈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排骨汤，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