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断臂，一个断腿！他们还那么年轻啊！”


    “我破防了，兄弟们。我真的破防了。”


    网络上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到了极致。


    就在这时，林恒的全球粉丝后援会会长，一个ID叫“深蓝”的网友，发起了一个募捐活动。


    “英雄不该流血又流泪。我们没办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


    “但我们可以让他们未来的生活，少一些艰难。”


    “我们每个人，尽一点微薄之力。”


    “不需要太多，一杯奶茶钱，一包烟钱，就够了。”


    “这是我们能为英雄做的，最简单，也最直接的事情。”


    募捐链接一放出，响应者云集。


    十块，二十，五十，一百……


    单笔的数额都不大，但参与的人数，却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短短一天时间，捐款数额就突破了七位数，并且还在飞速上涨。


    这些钱，连带着一封封滚烫的信件，被送到了海军宣传部门。


    “请务必将这些钱转交给方健和陈光两位英雄！”


    “他们为国奉献了青春和健康，我们不能让他们为生计发愁！”


    “……我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没什么大本事，这点钱是我的一点心意。”


    “告诉他们，全国人民都感谢他们！”


    医院病房里。


    方健和陈光看着宣传部门干事送来的那厚厚一沓信件，半天没说话。


    “这……这钱我们不能要。”最终，还是陈光先开了口。


    他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那双毫无知觉的腿，语气却异常平静。


    “就是。”方健晃了晃自己的空袖管，咧嘴一笑。


    “我这不是还有一只手吗？光子也还有手。我们俩，还能干活，还能挣钱，饿不死。”


    “可是，这是大家的一片心意……”干事有些为难。


    “心意我们领了。”方健拍了拍床边的一堆信。


    “这些，比钱金贵。但钱，我们说啥都不能要。”


    “对，不能要。”陈光重复了一遍。


    “我们是兵，不是乞丐。我们是保家卫国的，不是靠别人同情养活的。”


    “传出去，丢的是部队的脸。”


    两人商量了一下，让罗浩帮忙，用手机录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方健和陈光穿着病号服，一个独臂，一个坐在轮椅上，但两个人的腰杆都挺得笔直。


    “感谢……感谢所有关心我们的网友们。”


    方健对着镜头，有点不自然，但说得很诚恳。


    “信我们都看了，很感动。但是这个钱，我们真的不能收。”


    旁边的陈光接话道：“我们还年轻，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


    “大家挣钱都不容易，把钱花在更需要的地方去。”


    “我们是人民子弟兵，保卫人民是我们的天职，不需要任何回报。”


    “以后，我们会好好生活，努力工作，争取自力更生，不给国家添麻烦，不辜负大家的关心！”


    视频最后，方健用他仅剩的右手，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陈光也坐在轮椅上，努力挺直上身，跟着敬礼。


    没有卖惨，没有抱怨。


    只有坦然和真诚。


    视频一经发布，瞬间引爆全网，刮起了一股强烈的正能量旋风。


    #我还有手#、#英雄的体面#等词条火速冲上热搜。


    “这才是龙国军人该有的样子！”


    “哭死，他们明明可以博取所有人的同情，却选择了最有尊严的方式！”


    “自强不息！这四个字，被他们俩诠释得淋漓尽致！”


    这股风甚至吹到了娱乐圈。


    某影视公司的会议室里，一个流量男星的团队正在策划着新一轮的炒作。


    “我们下个阶段的重点，就是卖惨。你前段时间拍戏不是手划破了道口子吗？”


    “我们就从这里入手，发通稿，买热搜，就说你敬业，为了拍戏受了多重的伤……”


    “等一下！”男星的小助理突然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


    她把手机拍在桌上，屏幕上正是方健和陈光的视频。


    “王哥，你看看这个！”


    被叫做王哥的流量男星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看了一眼：“什么东西？”


    “这才是英雄！人家断手断脚，说的是‘我还有手’，说的是‘自力更生’！”


    “你呢？你破了点皮，就要卖惨博同情？你不觉得丢人吗！”


    小助理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抖。


    “你……”男星的脸瞬间黑了。


    “我不干了！”


    小助理把自己的工牌往桌上一摔，“这份钱，我挣得恶心！”


    说完，她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方健和陈光的伤口基本痊愈，到了该出院，也该离开部队的日子。


    医院和部队本来打算给他们办一个隆重的欢送会。


    请媒体来，再搞个表彰仪式，风风光光地送他们上路。


    “别，千万别。”方健第一个摆手。


    “别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整得跟遗体告别似的。就让咱们1134的兄弟们，送送我们就行了。”


    陈光也点头：“对，我们不想再上电视了，安安静静地走就行。”


    拗不过他们俩，林恒只好答应下来。


    退伍那天，火车站月台上冷冷清清，只有1134艇的几个战友在。


    罗浩和郝诚他们拉起了一条简单的横幅——“欢送战友方健、陈光光荣退伍”。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长枪短炮。


    林恒拿着两条“光荣退伍”的绶带和两朵大红花，走到两人面前。


    他先是仔细地为方健披上绶带，再把大红花别在他胸前。


    然后，他蹲下身，用同样认真的姿态，为坐在轮椅上的陈光整理好一切。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但动作里的那份郑重，比任何语言都来得沉重。


    “艇长……”


    一直强撑着的陈光，眼圈瞬间就红了。


    他一把抓住林恒的手臂，这个在炮位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我……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大家……”


    林恒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道很稳。


    “好样的，以后常联系。家里安顿好了，随时回来看看。”


    就在这时，车站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一大群人涌了进来，少说也有一百来号。


    他们手里举着各式各样的横幅和旗帜。


    “向战斗英雄致敬！”


    “人民感谢你们！”


    “祝英雄一路顺风！”


    方健和陈光都看傻了。


    这些人，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妇女。


    还有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年轻人。


    他们都是看到了新闻，自发赶来送行的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