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据姜无极所知，这是庇佑了凌家万载最强大的祖，每一次凌家处于危难之际都有其力挽狂澜的身影，一个将一生奉献给家族的无私之人。


    可以说凌家失了她，若刘禅失诸葛。


    凌云天昨天便已经已经回去奔丧，这种事姜无极自然不可能阻止，让其安心回去，自己既然答应之事便不会后悔。


    其实对于姜无极来说，这一切有一些如梦似幻。


    三年前，自己还是被弱小皇朝囚禁，不可逃脱的女帝鼎炉。


    而现在，好似眨眼间，却已经站在了如此高的高度，就连不朽世家竟都要臣服于自己。


    可是自己真的有那么强大吗？


    姜无极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即便他开了那么猛的挂，一身词条比之仙也不遑多让。


    可如今自己仍旧不过一个圣王境的小辈。


    去搅和不朽世家和无上势力的争斗之中，有些为时尚早。


    他的背后却是站着底蕴极深的大日圣地，但那是站在背后的背景，并不是属于自己的力量。


    恍惚间，姜无极不知不觉来到了大日圣殿，甚至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只是他觉得如今这一头烦恼，寻找烈阳尊并不合适。


    不自觉的就向着师尊的方向走来。


    但在殿门前，姜无极却犹豫了。


    凌家臣服的是他，不是大日圣地。


    身为大日圣子，却以个人身份接受不朽凌家的臣服，这事做的似乎并不地道。


    只是这时，大日圣殿的殿门忽地打开。


    一股温润若春风拂面的灵气扑面，让姜无极眉毛舒展了些。


    紧接着道无涯那略带笑意的声音从殿中传来：


    “徒儿，傻站在外面作甚，来了不陪为师喝杯茶再走？”


    姜无极走进大日圣殿，朝着道无涯一拜，只是那眉宇间仍有几分深沉：


    “徒儿见过师尊。”


    道无涯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别客气了，快坐吧，为师新弄的茶叶，味道很不错。”


    说着，便为姜无极添了茶盏，做师父的为徒弟倒起了茶，还一脸我这茶很牛逼的表情。


    姜无极有些哭笑不得，面色好转了几分，坐在了道无涯的对面，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随后十分给面子的称赞道：


    “好茶，好茶。”


    但实际他品不太出好坏，很多时候他喝茶只是为了装逼，或者说话声给自己留几个停顿处，显得高深莫测点。


    道无涯如何能看不出姜无极的敷衍，但却只是微微一笑，随后缓缓道：


    “很少见你露出这种表情。”


    姜无极微微一顿，今天他确实状态不太对，或者说这两天都不太对，不过还是反问道：


    “那我平时都是什么表情？”


    道无涯看着姜无极，道眸中扫过一丝打趣：


    “自为师在大武见到你时，你虽有时候面色浮夸，但基本都是伪装，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智珠在握，有恃无恐之色。


    甚至可以说是，你眸中的深邃和淡漠，其实是你极度的自信和自负的显露。”


    说到这，道无涯却话音一转：


    “可现在的你，似乎失去了那有恃无恐，智珠在握的自信，眉宇之间有一股忧虑，这不是你该有的表情。”


    姜无极深呼一口气，没有反驳道无涯的话，因为道无涯说的确实是事实。


    这让他露出几分苦涩的笑容：


    “师尊应该知道了吧？”


    道无涯却忽地摆手道：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你上了金乌大长老的老婆，而且还天天在他面前晃，为师一点都没打听。”


    姜无极被道无涯的话搞得有些尴尬，这种事从自己师尊的口中说出，还是让他有些脸红的。


    不过姜无极也清楚，道无涯这是在调和气氛，随即有些无奈道：


    “师尊，你就别打趣我了，说点正经的行吗？”


    道无涯爽朗笑了两声后，才缓缓问道：


    “哈哈，为师知道是因为凌家的事，你也知道其实不是我想偷听，主要那凌云天带着凌笃行的一丝真灵，为师没办法不去注意。”


    姜无极见师尊不再装迷，便也不再掩饰：


    “太虚观，梵天圣朝、甚至可能还要包括太阴圣地，两无上一不朽，这等阵容的敌人，我没有把握真的保全凌家。”


    这算是姜无极自出世以来，说过最怂的话，也是最没有从容不迫自信的一次。


    其实他手中积攒的力量已经不弱。


    在无尽虚空正在突破大天尊境地的姜瞳。


    至尊境的坐骑，金乌大祭羲梦麓。


    寄生古代至尊梁博的帕儿塞忒，和可以快速拥有至尊战力的墨拓。


    由大圣贤境的宫殿统领，且共享了一红六金词条的，全体圣王境界的五灵至尊卫。


    这股力量已经可以媲美一些强盛的大势力。


    可面对传承无数时代，现在五域顶峰之处的无上不朽，还差的太远。


    若是拉上帕儿塞忒和墨拓的本体，说不定可以斗上一斗。


    但这两位自己的黑暗神仆，根本无法进入五域，即便进来了恐怕也会被人群而攻之，有几乎相当于没有。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那么点恐怖。”


    道无涯说到这，却挑眉一挑，话音一转道：


    “但你看得太深层次，反而想的太对，把别人想的太坏。”


    道无涯的话让姜无极微微一愣，疑惑问道：


    “怎么说？”


    道无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凌家灾祸的源头是什么？”


    姜无极想了想，缓缓说道：


    “帝经与血脉被太虚观解构，弱点被洞悉，威压凌家。


    梵天圣朝与凌家虽身为联盟，但暗地里虎视眈眈。


    而太阴圣地作为无上，恐怕也不会放过吞吃掉同域不朽的机会。”


    道无涯嗤笑一声：


    “你太高看太阴圣地了，她们那群怂货，只能背地里耍些手段，不可能真正出手。”


    “梵天圣朝，冢中枯骨，早就被拜日教渗透成筛子，与大日圣子为敌给他们八个胆子也不敢。”


    说到这，道无涯敲了敲姜无极的脑门，缓缓道：


    “你看漏了一点，一切战争的前提，是有利可图，而不是为战而战，你其实没有那么多敌人，你觉得的敌人，甚至可以成为你帮助凌家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