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五年后

作品:《从女奴到女帝(重生)

    元弘七年,新帝即位的第一年。


    也是五子夺位后的第三年,大梁终于迎来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皇帝。


    改元宣德,是为宣德元年。


    又过两年,五子夺位之乱渐平息,曾经朝大梁撕开一道口子、带来无数伤痛的夺位之乱变成凝固的沉疴,在新帝休养生息的政令下慢慢淡去。


    杜攸之听着说书人讲述着种种,只觉如梦似幻。


    这些年杜氏一族为避夺位之乱投奔西域旁枝,他旅居塞外四年,今岁是出玉门后头一遭回中原,许多事已经淡忘。


    唯记得走前贵不可言的陈王赵玉则。


    说书人似有所感般正巧说到了陈王。话说陈王赵玉则,贵极一时,新帝登基后因从龙之功被封元老,与太尉分庭抗礼。


    他本罪妃所出,生母于先帝朝时触怒龙颜赐死,无缘帝位。


    借由夺位之乱,赵玉则清理了一批人,幼时欺辱他的嫡兄、朝中无法笼络的势力、与自己相背的士族、除太尉外皆一一拔除,又转而扶持被谴出京的燕王,助其即位。


    去岁,最不对付的太尉病故,赵玉则更是风头无两,代领镇国大将军一位,罪妃谢氏被先帝废为庶人后不得葬于皇陵,也因他追封立庙。


    “听起来这陈王真是风头大得很。”


    “只怕不是天子胜似天子了。”


    说书人叹了口气,“陈王的确风头无二。但,那都是过去了。”


    天水郡中听书的酒客交错议论着,杜攸之放下酒盏走出客舍,继续启程南下。


    他回中原并非心血来潮,而是为父请命。


    去岁中秋,太尉以私通突厥为由逮走杜父等一干人,杜攸之侥幸逃过一劫,杜氏与当朝太尉素无过节,他想不出此举目的何在。


    后大理寺更是宣判杜父私通齐王,曾与燕王争至最末的嫡兄,杜攸之心急如焚,父亲必在狱中受了一番拷问。获悉太尉故去,他救父心切,飞书搭上了最有可能救父亲脱身的人——


    陈王府,杜攸之来不及整理衣容匆匆下马,临近府门见到管家的面色,反应过来理了理袍角上细微的褶皱。


    去见陈王自然万般不敢怠慢,一点纤微纰漏都应当心。


    地砖留有木架久放的印子,似乎是搭白帐的漆架,白帐撤去,茶室清寂。


    这便是炙手可热一时的陈王府邸,与想象中全然不同,杜攸之抿着唇。


    茶室上座,他转眼望到一张绝色的侧颜。


    那是张鼻骨准挺的面容,肌肤通透如玉,因太过通透,双颊泛起一层桃花色,茶汤的热气一蒸,更添昳丽粉白,身着却如芝兰玉树,虽为王侯,容止间无一丝虚缈的浮华。


    莫说女子被蛊惑倾心,男子都要被他勾了魂去了。


    也正因表皮太薄,赵玉则惧怕日光,稍稍一晒便红痒难耐。


    今日他罕见地未戴幂离遮阳,侧着的脸堪堪正过来,对来人一笑,杜攸之从愣神中缓过来,垂头认罪。


    不论何时,私自打量王侯的脸总归是大不敬。


    “起身罢。”赵玉则的语气不温不火,似不甚怪罪。


    “杜大人所求之事,”说到这时,杜攸之偷偷捏紧心,“本王与狱丞打过照面了,令堂尚在狱中,并无大碍,不日则可出狱。”


    “谢殿下周转。”得知父亲没事,杜攸之一颗心提下大半。


    “不急,本王会让你二人父子相聚的。”赵玉则撩开帘子,示意杜攸之跟上自己,杜攸之不明所以跟上,来到一处更为偏僻的厢房。


    来前杜攸之还在担忧,陈王盛极一时不假,可那也只是一时。


    如今的他杜攸之不确信还有无权命大理寺放人。太尉刚逝,所有人都道陈王必然要高升,果真高升,可不出期月,新帝将他镇国大将之职褫夺,在朝会屡次斥责。


    皇帝对陈王的宠信仿若一夕之间天翻地覆,要知,天子最信任的臣下,陈王称得上其一。


    现在看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自己的担忧没有必要,杜攸之想。


    “长安正在筹备封后大典,杜大人的事须得再缓缓,杜大人……”


    杜攸之循声望,是那人的笑。


    “下官无碍,听凭殿下安排。”


    “那便好。这几日本王一直不知封后大典为贵妃献上什么礼,杜大人即来,本王便放心了。”


    凤位空悬,诸口不一,新帝为王时便无正妃,自然无皇后,诸臣都想送自家贵女坐上后位,明争暗斗如火如荼。


    直至一日,新帝做了个谁都不曾考虑的决策,封贵妃为后。


    “下官不善替人择礼,至于女子喜欢何物便更无所知。”杜攸之推诿。


    “是不善择礼,还是不喜欢收礼的人?”赵玉则没有继续戳穿他。


    关于贵妃,朝臣间确有些不算好的传闻。


    杜攸之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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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几日,打听到赵玉则命他人去备礼,不再叫上自己,遂松了口气。


    没有官员不想高升,但若要与贵妃扯上关系,去博她赏识提拔,杜攸之宁可婉拒,他再渴望登青云梯也有为官原则。


    只是杜攸之没曾想不抱希望喊冤的手书真被陈王接受,想来也是,杜氏门楣不兴,父亲只是无关紧要的小官,犯不着各方势力咬死下死手。


    当杜攸之再次跟着陈王府管家的引领来到偏僻厢房时,房子的主人赵玉则对他道:“来了。”


    “殿下,今日不是准下官去见家父吗?”接人当是在京城狱门外,再不济也是大理寺或刑部,怎会是王府。


    赵玉则转身对着正堂落下的竹帘,长跪于地。


    杜攸之脑子婚沉,但也意识到帘内之人非比寻常,连亲王也下跪,便也谨慎跪下。


    “殿下,家父一事可有眉目?”他心急如焚,愁眉低声。


    “令堂马上搬来。”


    搬?一件事物映入眼帘,杜攸之瞳孔骤然缩紧。


    扈从搬来的是一根木桩子,木桩子赫然绑着一根砍去手脚蒙着面的“人”。


    杜攸之一眼认得是自己父亲。


    “爹——”


    “本王答应的事,这下你父子二人总算相见了。”


    “殿下这是何意!”杜攸之恨不得飞奔过去,而王府府兵双戟交叉阻住他的去路。


    木桩子上的杜父哪有半分被救的模样,活脱脱是上刑的囚徒。


    身侧是木桩上的人痛苦嘶喊,结痂的伤痕随声再次破出鲜血,杜攸之毛骨悚然。


    而赵玉则仿若未闻地抬起头,目光逡巡过竹帘之内,“臣送的这份大礼,不知可喜欢?”


    “什么大礼?何来大礼……”杜攸之喃喃。


    “臣还挑了一人,此人——随娘娘处置。”


    竹帘收起,女子的身影从正堂踱出,杜攸之心神俱震。


    像是穿透了时光,将他拉回多年前初遇的勾栏酒肆、榴花树下,对方的容颜随树上同样招眼的榴花摇曳。


    数年过去,朝思暮想的容颜就在眼前,褪去旧皮,多了层逼人的矜贵锋芒。


    杜攸之神摇魄荡。


    娘娘……杜攸之忆着赵玉则对柳茸的称谓,如今大梁能唤娘娘的只有一位……


    他怎么也料不到,自己心中暗生微词的贵妃,会是柳茸,几日后封后大典,为她而开。